045.陛下對臣妾這份壽禮可還滿意
很快,就到了蕭震燁的壽辰。
萬壽節(jié)前的兩三個月,朝廷各部滿朝文武便開始著手準備了。
萬壽節(jié)這天,文武百官按制穿著蟒袍補服朝賀祝壽,向帝王獻上自己準備已久的壽禮。
千金裘、明月珰、琉璃盞……各種金銀玉器、書畫古玩、凌羅綢緞,甚至于各地的特產(chǎn)……應有盡有,讓人目不暇接。
君臣同樂,言笑晏晏,熱鬧非凡。
樂聲漸起,水池中央緩緩升起一朵一人高的巨型荷花花苞。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驚訝地看著水池中央的巨大花苞。
隨著悠揚的樂聲,花苞緩緩打開,露出里面的景象。
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滯,里面竟站著一個紅衣的男子!
一身紅衣勝火,絕美的容顏出塵絕世。
雙唇噙著一抹誘惑的淡笑,狹長的風眸里閃爍著嫵媚危險的流光,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只余下那眸間的一抹妖嬈。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所以人的動作都停滯了,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甚至連嘴何時張大都不知道。
“砰!”酒杯從一人的手中滑落,落在地上發(fā)出叮嚀的聲響,里面的液體灑落一地。
“叮……”清越的鈴鐺聲響起,那男子動了。
蓮步輕移,如玉的雙手婉轉(zhuǎn)流連,袖袍飛舞。
白皙的玉足踩在冰涼的石臺上,腳踝上系著的鈴鐺隨著舞步響聲一片,甚是好聽。
火紅的輕紗勾勒出男子曼妙的身形,半透明的布料下隱約可見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引起眾人的無限遐想。
樂聲漸急,男子舞動得越來越快,手中的兩條綢緞時而剛?cè)羰瑫r而柔若水。
剛中有柔,柔中帶剛,剛?cè)岵瑯O盡嫵媚,卻又不失男兒的英氣。
一舞畢,在場的所有人仍然沉浸在那表演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至那叮嚀的鈴鐺聲再次響起,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然后就看見那紅衣男子踏著掩藏在水面下的石柱撲進了帝王的懷里。
“陛下對臣妾這份壽禮可還滿意?”紅衣男子摟著帝王的脖子,眼尾彎彎,笑得嫵媚。
帝王面上沉凝,眸色深邃,看不出情緒。
許久,他才摟著沐子衿的纖腰道,“朕甚喜,愛妃幸苦了。”
其實,他心中并不歡喜,反而很不是滋味。
看著那些黏在沐子衿身上的貪婪目光,他心中的那股無名的怒火仿佛要沖破胸腔,恨不得將那些人的眼珠都通通剜下來。
憤怒的同時,心里還有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與驚慌,如暗影籠罩在心間,揮之不去。
他以前,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他是站在云涯俯視眾生的神子,是目空一切的矜貴公子,從來不會紆尊降貴去取悅?cè)魏稳耍粫苑Q為“臣妾”……
帝王心中慌亂,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已經(jīng)徹底丟了,再也尋不回來了……
“陛下?陛下……”
沐子衿喊了好幾聲,蕭震燁才回過神來,“怎么了?”
沐子衿將蕭震燁的脖子摟緊了些,輕淺笑開,眉梢眼角艷麗風華,“陛下若是喜歡,臣妾常跳給陛下看可好?”
蕭震燁面上表情僵了僵,緩沉道,“好……”
其他妃子也陸續(xù)獻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壽禮,其中也有不少獻舞的,但由于沐子衿那一舞過于驚艷,以至于后面的舞都很難再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最后一位妃子獻上的是一幅字畫,“陛下,這是臣妾特意從常奉先生那里求的龍騰畫,特此獻給陛下,祝陛下萬壽無疆,江山萬代。”
頓時,場下驚聲一片。
“常奉先生?是我知道的那位常奉先生嗎?”
“肯定是那位了,除了他,這整個天下還有哪個常奉先生?”
“那可是凌風大陸四大家之一啊,心性頗高,作畫向來只看眼緣,從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地位,他的一畫可謂是千金難求,丞相大人曾多次厚禮親自登門求畫,他都避之不見,沒想到夢舞娘娘竟然能請得常奉先生……”
在眾人的贊嘆聲中,幾個宮人緩緩將畫作展開。
看到畫作內(nèi)容的那一刻,場上驚呼聲更甚,所有人眼里都是驚艷。
“此畫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這龍簡直就跟活的一般……”
“真不愧為常奉先生的手筆……”
“沒想到在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如此杰作……”
“老夫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千金也要求常奉先生一畫了……”
整張畫作足足有數(shù)十米,水墨勾勒出的長龍恢弘霸氣,磅礴雄勁,似奔騰在云霧波濤之中。
尤其是那雙眼睛,點睛之筆,讓整條龍看起來宛若活了一般。
仿佛要沖出畫作,騰飛于天。
不少喜愛字畫的文臣,眼睛都看直了。
即使是不懂得欣賞畫作的武將,也被這龍騰圖驚艷了一把。
看到在場眾人的反應,那妃子心中神氣,面上卻未顯。
她緩緩走到蕭震燁身邊,嬌媚道,“為了給陛下的禮物,臣妾的大哥可是親自在常奉先生的跟前端茶送水侍奉了整整三個月才打動了老先生從而求得老先生出手的……”
那妃子說完楚楚地看著蕭震燁,其中的暗語不必言說。
想起沐子衿與常奉先生曾有過一段師徒情誼,蕭震燁看向了懷里的人兒,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那幅畫愣神,雙眼沒有聚焦,思緒仿若飄到了遙遠的天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應是憶起了年少跟在時常奉先生求學的那段時光吧。
蕭震燁下意識地摟進了懷里的人,這才看向那妃子,“愛妃用心了,朕甚喜,賞黃金百兩,封……”
劉公公在蕭震燁耳邊提醒,“太常侍少卿魏文瑞大人。”
這些后宮的妃子都是一些戰(zhàn)敗國及朝廷重臣送進來的,蕭震燁一個都不認識,每次都靠劉公公提醒。
“封太常侍少卿魏文瑞為中書令,官封三品……”
那妃子歡喜謝恩,“謝陛下……”
不知想到了什么,蕭震燁的臉上浮現(xiàn)出追憶的神色,聽著周圍的人還在對那副龍騰圖贊嘆不絕,蕭震燁道,“若要說起作畫,子衿當年的成就可并不比常奉先生差。”
當年一副《萬里封疆圖》,轟動了當時的整個畫壇,那婉轉(zhuǎn)的筆鋒,那雄壯的氣勢,那畫作間流露出的寫意風流與胸襟,使得整個畫作渾然天成,磅礴大氣,給整個畫壇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其成就甚至超過了當時的常奉先生,成為畫壇新秀。
只不過后來當時的沐國君主遇刺身亡沐子衿臨危受命成為沐國新君后,他就鮮少作畫了,他在畫壇上的成就也漸漸被人們遺忘。
聽蕭震燁這么一說,這才有人想起沐子衿當年的事,眾人看沐子衿的目光帶了些不明的意味,或不屑,或惋惜……
沐子衿自然注意到了那些目光,卻并沒有什么反應,他摟著蕭震燁的脖子嬌噗一聲笑出來,
“常奉先生是凌風大陸四大家之一,是頗負聲望的畫圣,而臣妾只是一個小小的后宮嬪妃,唯一能做的就是侍奉陛下,臣妾怎么能跟常奉先生相提并論呢?陛下以后還是不要同臣妾開這種玩笑了……”
蕭震燁聽沐子衿說這話心里很不舒服,臉色微沉,“你知朕并未開玩笑,你年少時拜他為師,留下了不少曠世畫作,當年可是名噪一時。”
沐子衿垂下眸子,輕笑道,“忘了。”
聽著沐子衿那句輕飄飄的“忘了”,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蕭震燁的心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地壓著,又沉又悶,他快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于是剩下的時間都在蕭震燁的煩悶不安中度過。
……
“陛下……哈……”
紛繁的梨樹下,紅衣美人兒被帝王壓在石桌上,正上演著一場顛鸞倒鳳。
“陛下……不……陛下……”
用龍袍墊著的石桌上,男子青絲散開,如一張盛開的絕美畫卷,眼神迷離,氤氳著水汽,眼尾泛紅,眼角的那顆朱砂小痣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妖冶嫵媚,魅惑人心。
縱使蕭震燁看了無數(shù)次,也始終看不夠一樣,每次都會陷進那雙瀲滟的鳳眸里,徹底沉淪……
正值三月,正是花開最盛的時節(jié),微風吹過,白色的花瓣兒紛紛揚揚地落下,如一只只純白的精靈,散發(fā)著陣陣清香。
一片純白的花瓣兒落在紅衣美人兒的鎖骨處,將這副絕美的畫卷點綴得更加完美。
帝王雙手與男子十指交叉,低頭用嘴噙起他鎖骨處的花瓣兒,然后吻在他的唇間……
低沉的喘息聲再次響起……
紛飛的花瓣兒蹁躚落下,像是給樹下的大地鋪了一層白雪,沐子衿迷離的眼神微動,神智稍稍恢復。
他抓著帝王的肩膀,“陛下……嗯……不要在這里……進去殿內(nèi)……”
帝王順著美人兒的視線看過去,那里正是他那夜埋下木匣的地方。
帝王想了想,道,“好”,然后用龍袍裹著沐子衿,抱著他進了殿內(nèi)。
撞開房門,將懷里的美人兒輕輕扔在了床上,簾帳緩緩落下,又一場顛龍倒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