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4章 灰,燼......
雞腸子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無比,電話中弟弟不停的喊著,媽媽死了……雞腸子胸中一陣氣悶,一種劇烈惡心的感覺,讓他躺在地上干嘔了起來,
“你給誰打電話呢,,是不是又是那個(gè)畜生,,?!彪娫捴幸魂嚺叵穆曇繇懫?,弟弟哭喊的聲音更為劇烈,電話一陣嘈雜的忙音過后,里面?zhèn)鞒鲆粋€(gè)中年男人,生硬的聲音:“你打電話來干什么,?!?br/>
“黎叔,讓我回家……我要披麻戴孝……送我媽一程……!!”雞腸子眼中流著淚水,渾身顫抖著說道,
“你他媽回來干什么,,你媽就是讓你氣死的,,你捅村長兒子的事兒,還沒過去呢,你回來不等披麻戴孝,就得蹲監(jiān)獄去,你想讓你媽,看著你這個(gè)畜生,被警察帶走,,還有……你匯過來的那些臭錢,一分我都沒動(dòng),回頭給你郵過去,你這錢俺們可不敢花,怕遭報(bào)應(yīng),?!彪娫捓锩娴闹心昴腥?,也他媽不知道得是有多恨雞腸子,把話都說絕了,
“黎叔,,讓我送送她,,求求你,你煩我,你看不上我,我知道,我都離開家十年了,我十一歲就在火車站撿破爛,,我大冬天躺在橋洞子下面,吃著飯店剩下的泔水,,我都沒回家騷擾過你們,,你為什么就這么狠,她死了,你都不能讓我送送她呢,?!彪u腸子有哀求,有憤怒,有歇斯底里,
“你他媽那是自己鬧騰的,,就這樣吧,我掛了,你媽也沒了,以后別往回打電話了,?!敝心昴腥寺犕觌u腸子的話,沒有一絲感情波動(dòng),直接掛斷了電話,
雞腸子坐在小區(qū)的水泥地上,沉默了良久,就那么呆呆的望著手機(jī),呢喃的說到:“媽沒了……這輩子……我再也沒有家了…”
混社會(huì)的人,似乎都逃脫不了一種命運(yùn),父母離異,或者父母雙亡,再不就是單親家庭,或者家里兄弟姐妹眾多,家境貧寒無比,上不起學(xué),最后整日無所事事,走上社會(huì),
像晨晨這種家庭富有,吃喝不愁的閑著沒事跑來的混社會(huì),我就他媽見過他這一例,他這算交友不慎,而不是生活無奈,
而雞腸子則是比較悲催,幾歲的時(shí)候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去了別人家,又給他生了一個(gè)同母異父的弟弟,如果說以前繼父對他還算可以,那有了弟弟以后,雞腸子就屬于這個(gè)家里面多余的人了,當(dāng)然,這是他自己認(rèn)為的,一次路見不平一聲吼過后,捅了村長兒子,開始流浪生涯,
沒跟我們在一起的時(shí)候,雞腸子撿過破爛,當(dāng)過小偷,睡過橋洞子,吃過泔水,也小倒騰過毒品,可以說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甚至可以說是天把他養(yǎng)大,跟父母卻沒任何關(guān)系,
在外人眼里,雞腸子就他媽是個(gè)地痞,坑蒙拐騙的混子,但就是這個(gè)混子,在他稍微有了一點(diǎn)錢以后,第一個(gè)想到的就是從來,沒給予他任何幫助的家庭……寧可自己省吃儉用一點(diǎn),也會(huì)定期往家里匯錢,
我無法評價(jià)他繼父是否過分,他母親是否稱職……但哪怕他們再用心一點(diǎn),再多考慮一點(diǎn),雞腸子都不會(huì)走到今天,至于社會(huì)上會(huì)不會(huì)多了一個(gè)精英,我不知道,但肯定會(huì)少一個(gè)刀口舔血的混子……
“呵呵……以后想?yún)R錢,都沒地方了……!”雞腸子在地上坐了一會(huì),木訥的擦了擦眼淚,一步三晃的沖著門外走去,
喧鬧的夜市,燈火輝煌的街頭,這些景色在雞腸子的眼中,放佛提高了一萬倍的速度,像電影快進(jìn)鏡頭一樣,快速閃過,大腦一片眩暈,心里的冷足以將這個(gè)操蛋的社會(huì),徹底冰封……
來到超市,買了一瓶金六福白酒,要了兩捆燒紙,來到喧鬧的十字路口,用鋒利的牙齒將右手食指咬破,殷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雞腸子蹲了下來,眼神木訥的在十字路口上,劃了一個(gè)血紅色的圓圈……
聽說……冥幣,只有在這圓圈之中滾滾燃燒,化作漫天的灰燼,飄散在漆黑的天空之中,才能傳到那已經(jīng)離開人世的親人手中……
我們在喧鬧的節(jié)日之時(shí),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祭奠我們的親人……
而就是一個(gè)社會(huì)底層混混的雞腸子……卻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簡化他心中那猛烈的孝順之情……
“媽……一路走好,如果有來世……我還做您的兒子……。”雞腸子留著滾滾熱淚,看著映在眼前的火焰,和飄散的灰燼,呢喃的說了一句,跪在地上磕了三個(gè)響頭,將一瓶白酒,灑在地上,
火苗熄滅,雞腸子猶如丟了魂魄一樣,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也不知過了多久,嬉鬧的街道,行人漸漸消失,只剩下路燈,拖出雞腸子長長的身影……
十字街,這里是hh市有名的廉價(jià)一條街,到處都是足道,低檔ktv,消費(fèi)幾乎是三個(gè)層次,100,200,300,
“帥哥,玩不玩,?!?br/>
“一百一百一百啦,,12點(diǎn)以后,98元特價(jià),。”還有人在他媽促銷,
“芭比今天店慶,酒水半價(jià),?!彪u腸子聽見這句話以后,猛然回了一下頭,直愣愣的往里面走了進(jìn)去,
他倒不是沖著打折去的,而是服務(wù)員的叫喊聲,讓他聽見了酒字……
……
另一頭,我們一群人在家里面,支好桌子,擺好筷子,洪馨,張璐,還有凌微微,都被我和木木還有晨晨,拉了過來,坐在桌子上,等著傳說中的豐盛晚餐,
“賤人飛,說好的火烤生蠔呢,,說好的麻辣鴨頭呢,,你玩姐姐呢是不,?!焙檐扒弥肟辏镏∽?,打我一拳,吃貨本色頓時(shí)顯現(xiàn)出來,
“王木木,你他媽給雞腸子打個(gè)電話啊,,這傻逼哪去了,,買他媽四個(gè)多小時(shí)東西了,。”我罵了一句,
“這貨真他媽不靠譜,買個(gè)東西能去四個(gè)多小時(shí),,我真他媽服了?!背砍恳餐Σ粯芬?,
“可能……走丟了吧……”王木木也挺迷茫的說到,
“我他媽都說了,你天天別老忽悠雞腸子,整滴他一天跟個(gè)白癡一樣,一共沒有一百步的距離,都他媽能走丟了……!”晨晨罵了一句,
“要不下樓找找吧,順便買點(diǎn)吃的上來,?!睆堣次嬷亲诱f到,
“誰掏錢買吃的?!蔽抑?jǐn)慎的問了一句,
“王木木唄?!绷栉⑽⑿χf了一句,
“為啥他媽是我,。”王木木頓時(shí)不樂意了,
“因?yàn)槟汩L滴帥啊……?!蔽覀円豢谕暤恼f了一句,
“好吧……這個(gè)理由,我暫時(shí)還能接受,小飛跟我下樓找找雞腸子去?!?br/>
“我去也行,給我烤條鱈魚,。”我開出了條件,
“鱈魚吃多致癌……?!?br/>
“那你總得,給我點(diǎn)好處吧?!?br/>
“我給烤條金魚吧,或者清道夫也行,那玩應(yīng)好吃……還不貴,。”
“你大爺,?!?br/>
“……”
我和王木木扯著犢子穿上衣服,向樓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