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快慢有方
,最快更新山野小神醫(yī) !
皎皎明月,月光如銀。行走在黑越越的山林里,卻不是翠玉帶他去采藥的地方,而是后面山的最高峰,此山雖然比不得神農(nóng)峰,卻是十分陡峭難行。
吳老爺子中途并不說一句話,只奮力向上爬去。
方奇雖然疑惑,卻不敢相問,早聞苗人忌諱多,生怕多嘴觸犯人家。一行三人終于攀上一座石崖,老頭站在平地上也有點氣喘,別說他偌大年紀(jì),就是吳舉這樣的壯漢和方奇這樣的青年人也汗流浹背。
“放氣,站在這平臺上你能看到什么?”
方奇向下掃視一周,除了山下的鎮(zhèn)子,還有遠(yuǎn)處的公路,如水的月光宛若薄紗,一切都如夢如幻。便道:“月光、小鎮(zhèn)還有公路上的汽車……”
老頭打斷他的話,“我讓你看的不是這些,你閉上眼睛,用你的心去‘看’。”
方奇閉上眼,“可是,什么也看不見了吖。”
“笨小子,我讓你用心去‘看’,不是用眼!”
方奇突然打了個寒噤,“老爺子,你難道要給我開天眼?”網(wǎng)絡(luò)小說上說得道的高僧都有開天眼的本事,只要開了天眼,就能看見普通人所看不到東西,包括鬼怪山精。
老頭也說他的金針是驅(qū)邪避鬼術(shù),難道要讓我看到它們?
吳老爺子呵呵笑,“我不知道什么是天眼地眼,我只知道如果你要用心去看,肯定能看到。這也是我們吳家金針術(shù)的一項本事。人鬼殊途,本不輕易相侵,但是既有恩怨情仇,便會生出嗔恨怨咒,死而不去禍害人間。現(xiàn)在你懂了吧?”
方奇看過些小說,自然知道一些奇異鬼怪之事,學(xué)了這么些天,也懂得清上濁下的道理。人若了無雜念,死后魂魄上升,若是怨念深重,則會化形鬼怪滯留人間,謂之曰:煞,普通的“煞氣”可分作:白煞和黑煞。
煞氣沖人則會中邪。最常見的中邪便是口眼歪斜、面癱、手足麻痹,甚至出現(xiàn)偏癱,這些毛病西醫(yī)根本無從治起,最為有效的辦法就是針炙去邪。
想通了這些,方奇點頭道:“老爺子,難道你能看見?”
老頭拈著山羊胡微微點頭,“嗯,我不但能看見,還能聽到,你身邊就有只小鬼!”
方奇不禁毛骨悚然,扭頭亂看,“老頭,你可別嚇我。”
吳舉也笑:“鬼通氣,也分好壞的,你陽剛正氣,鬼怪近不得身,但凡作了壞事,肯定會有惡鬼作祟。”
縱然方奇是個小惡人,對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鬼也是害怕,“吳叔,別說了,難道你身邊也有嗎?”
“當(dāng)然,每人身后都有,不過你根本不用怕它,它是你的守護(hù)神。比如你晚上睡覺做夢就會靈魂出體,有它守護(hù)你,邪祟就無法趁虛而入,平時遇到危險它也會及時提醒你。現(xiàn)代人叫它第六感覺。”
“哦,”方奇終于明白了,原來所謂的第六感指的就是人身上的守護(hù)神。
“年輕時,我曾經(jīng)每晚跟隨著阿爹來到這里感受,即使閉著眼睛我也能摸到這里。時隔幾十年,仍然像我小時候一樣,并沒區(qū)別。”老頭感慨萬端。
原來如此,方奇還以為山上有個達(dá)摩洞,里面藏匿著武功秘籍之類的東西,取了秘籍還得了寶貝,自此可以縱橫天下,所向無敵了呢。原來這老頭只不過是來“看風(fēng)景”的,不免得微感失望。
“你倆別閑著,對戰(zhàn)一陣。”老頭找塊石頭箕坐,倒像個參修的修行人。
方奇早就蠢蠢欲動了,練了這么長時間,他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深得體會,這三層功夫應(yīng)該是差不離。當(dāng)下擺出陣式和吳舉交手打斗,二人拳來腳往,所用的俱是吳氏武醫(yī)之術(shù)。
吳舉腳步沉穩(wěn),步步為營;而方奇則身體靈便,不再像以往那樣一味猛打強(qiáng)攻,也講究機(jī)巧便捷避實就虛。這是方奇第一次改變打架的方式,若是以往恐怕跟吳舉打不到幾招就會挨揍,但是現(xiàn)在打了一百多下也沒能分出勝負(fù)。
吳舉畢竟經(jīng)常練習(xí),而方奇只是才學(xué)半月,再打下去難免落敗。
“停!吳舉你先歇息一會,我來跟放氣對對手。”老頭從石頭上蹦起來跟方奇打。
“喂,你們倆也太賴皮了吧,車輪戰(zhàn)啊。”方奇雖然累的一身是汗,但年輕氣盛,根本也沒把老頭放在眼里,老頭說打他便應(yīng)承。但兩人交上手之后他才感覺到不對,老頭打架的方式不是快,而是奇慢無比。
“老爺子,我怕把你摔壞了。”
“放氣,你如果把我摔倒,就算你贏了。”
方奇當(dāng)然不服氣,加快了招式,但是無論他拳腳有多快,老頭總有辦法能化解開來,有句詩說“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大概就是形容這老頭的。方奇拳腳如風(fēng),可是連人家的衣服邊都沾不上。
這可奇了怪了,老頭這是神碼怪功夫?方奇連躥帶蹦又踢又掃,就差沒用牙咬了,可是就是打不著人家,自己倒累的氣喘如牛,一個倒翻不打了。
“老爺子,你這什么怪功夫?”
老頭停下手,嘿嘿笑道:“世上之病跟這功夫一樣,一物降一物,你有治病有發(fā)。”
這話不用解釋,方奇也能聽懂,比如醫(yī)院查出某種胃癌,開始做化療,可是不久之后就發(fā)現(xiàn)胃癌已經(jīng)轉(zhuǎn)移去腸癌肺癌了。沒有一成不變的功夫,更沒有一直不變的病情。
“治病也有快有慢,跟拳腳一樣,有些病需要徐徐圖之才能奏效,而有些病快治更有效果。比如你用搓藥給我清痰,而用熬藥給我去濕,快慢有方才能去病根。”
方奇暗叫慚愧,原來他只是想早點離開,沒想到機(jī)緣巧合地成了“快慢有方”。對老頭這番理論也是大感佩服,“老爺子,跟你和吳叔學(xué)了這么多天,我總算明白吳氏的武醫(yī)確實與其他醫(yī)術(shù)不一樣。”
忽聽后面的吳舉喝喊:“咄!何方妖孽,還不速速退去!”中氣十足聲若洪鐘,震的方奇耳朵嗡嗡直響,扭身看去,難道這里還有其它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