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玉月這一次來得的確蹊蹺
大雨傾盆直落而下,直到午間,雨勢(shì)絲毫不見轉(zhuǎn),饒是沙袋往上堆,那水也快要沒過堤壩了。
沈洛之見狀,走到了渾身濕漉的趙珩跟前道:“不行了,這水都快要滿出來了,如今我們只有撤離?!?br/>
趙珩站在堤壩之上,望著遠(yuǎn)處的農(nóng)田與村莊,依稀間可見這邊百姓往日里和樂之畫面,“不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撤!”
趙珩對(duì)著陸宛芝道:“芝芝,你先走!”
陸宛芝倒也擔(dān)憂著家中的兩個(gè)孩子,她對(duì)著趙珩道:“我等你平安歸來!”
趙珩將陸宛芝緊緊抱在懷中道:“我會(huì)平安回來的,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越兒與承兒的!”
陸宛芝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珩,轉(zhuǎn)身離去,回到山陰城中,見著不少街巷也都已有積水,山陰河道眾多,好些水都已從河道上蔓延上來了。
陸宛芝這會(huì)兒明白了為何山陰多數(shù)是二樓的房屋了,好在衙門的地勢(shì)高,門檻石把水都擋在了外邊。
陸宛芝回到了屋內(nèi),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前去看了越兒與承兒。
兩人見著陸宛芝前來都露著笑容,陸宛芝上前先抱了承兒,又抱了越兒,一夜沒睡,她已是困得厲害,可是看著窗外的紫薇花都被雨給打落,她卻都不敢入睡。
只得跪在佛像跟前,為荷江祈福。
色越來越暗,這雨倒是漸漸停歇了,黃昏時(shí)候的金光灑滿了際間,窗外乃是一片紅暈。
陸宛芝聽到外邊丫鬟們的喊聲,出門便見到了東邊的上有一道彎彎的七彩虹光。
合宜走到了陸宛芝跟前道:“哇,嬸嬸,這就是七彩虹嗎?合宜只聽人過雨后有霓虹,卻從未曾見過,好漂亮啊!”
陸宛芝活了這么大的年紀(jì),也沒有見過幾回,更從未見過如此粉紅撒著金光的,遠(yuǎn)處的彩虹可謂是美不勝收。
陸宛芝去屋內(nèi)叫醒了越兒與承兒兩人,將他們兩人帶到了廊檐上,也不管九個(gè)月不到的他們能不能記得住。
許香道:“郡王妃,我想到了一個(gè)三囡的好名字了,今日這虹光好看,就叫她虹珊,許虹珊?!?br/>
陸宛芝一笑道:“這的確是個(gè)好名字?!?br/>
陸宛芝抱起了一旁已經(jīng)扶著廊檐會(huì)走聊三囡,“囡囡,你有名字了,叫做虹珊?!?br/>
“母母!”
越兒見著陸宛芝抱著別的孩子,便又著急得吃醋,還不會(huì)走路的他,只雙手雙腳并用地爬到了陸宛芝的裙擺處,拉著陸宛芝的裙擺。
陸宛芝道:“好得不學(xué),盡學(xué)你爹爹那些壞的。”
越兒委屈地落淚道:“母母?!?br/>
陸宛芝見不得越兒委屈的神情,把三囡還給了許香,自個(gè)兒抱起了越兒,“好了,不哭?!?br/>
陸宛芝見著一邊的承兒,也過去攬著承兒道:“放晴了,你爹爹可以平安回來了?!?br/>
陸宛芝直到等到黑,才見著趙珩一瘸一拐地回來,他身上還是昨日的衣裳,已干了大半。
“阿嚏!”
陸宛芝上前扶住了趙珩道:“你的腳怎么了?”
“沈洛之搬沙袋的時(shí)候沒站穩(wěn),我去扶他,反而被路邊的石頭絆了下崴了腳,都怪沈洛之,就知曉見到他沒好事?!?br/>
陸宛芝輕笑了笑道:“既然崴了腳,怎么沒讓常勝把你給背回來呢?”
趙珩攙扶著陸宛芝的肩膀道:“沒什么大礙,崴個(gè)腳就要人背回來,被沈洛之知曉了,再傳回明州去,我的臉還要嗎?”
陸宛芝輕笑了笑道:“方才你可有見到彩虹?方才的色可真美。”
趙珩道:“哪里還來得及顧美景?我和荷江旁的幾個(gè)村莊的村長(zhǎng)商議了改河道一事,宜早不宜遲,趁著雨停這會(huì)兒就開始挖河道,省得再來一場(chǎng)大雨,是真的防不住要?dú)Я思Z食了?!?br/>
陸宛芝道:“好?!?br/>
陸宛芝扶著趙珩入內(nèi),命丫鬟燒了熱水,讓著趙珩先去沐浴,換一身干爽的衣裳。
趙珩握住了陸宛芝的手道:“我腳都崴了,不能自個(gè)兒沐浴了,你幫我沐浴,好不好?”
“讓常勝和丫鬟伺候你?!?br/>
趙珩道:“我不喜歡那些丫鬟服侍,本郡王傾國(guó)傾城的身子可不能讓她們看了去,常勝又粗手粗腳的,芝芝……”
陸宛芝:“……”
陸宛芝扶著趙珩到了房中,坐下抬起著趙珩的腳踝看著,的確是腫得厲害,“很疼吧?”
趙珩道:“嗯。疼死了,方才在沈洛之跟前,我連一句疼都不敢劍”
陸宛芝道:“這幾日我就先不去書院了,等你腳好了,我再去一趟書院?!?br/>
趙珩朝著陸宛芝一笑道:“我就知曉,我在你心中是最最要緊的。”
陸宛芝扶著趙珩進(jìn)了浴桶,她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真未曾伺候過人,就連給越兒承兒沐浴,也大多是丫鬟做的,她頂多給兩個(gè)孩子擦干而已。
“可別,你這身子還真真細(xì)皮嫩肉,虧得你好意思別人是白臉。”
成親這么久了,陸宛芝可還真的是頭一次這么仔細(xì)看趙珩。
陸宛芝將溫水往趙珩的頭上淋著,趙珩道:“我才不是白臉,白臉是那沈洛之,我剛才看著沈洛之和玉月的關(guān)系不一般,看來以后他不但要叫我一聲師父,還要叫我一聲表兄了?!?br/>
陸宛芝手一頓道:“玉月郡主這一次來得的確蹊蹺,我覺得她……”
趙珩道:“我也瞧出來了玉月有些不對(duì)勁,對(duì)了,那日忘記問你了,為何你攔著我不讓我告訴皇伯伯桂安姑姑不是什么好人?!?br/>
“證據(jù)呢?”陸宛芝道,“那可是陛下的親妹妹,當(dāng)年陛下登基,桂安長(zhǎng)公主也出了不少的力,你若沒有證據(jù),陛下也罰不了桂安長(zhǎng)公主,反倒是會(huì)讓人覺得咱們楚王府,故意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br/>
趙珩道:“不會(huì)的,皇伯伯不會(huì)不信我的?!?br/>
陸宛芝淺淺一笑道:“你可真是……”
趙珩握住著陸宛芝的手,抬眸看著陸宛芝道:“我知曉,你們都會(huì)覺得皇室之中都是權(quán)力爭(zhēng)斗。
可皇伯伯他真的不是,他很顧念舊情的,若是我連皇伯伯都不能相信的話,芝芝,這世間我就誰都不能信了?!?br/>
陸宛芝對(duì)著趙珩一笑,快三年了,趙珩的性情依舊沒變,陸宛芝倒是覺得他若能一輩子如此至情至性,倒也挺好的。
……
翌日一大早,荷江旁的村民見著雨停了,紛紛回來了,都不敢想著村子里的慘景。
可一回來,見到的卻是壘得高高的堤岸。
還有一群官兵與留在守村的村民正在挖著河道,眾村民見著太陽下結(jié)穗的稻谷,都紛紛歡呼起來。
“這一切可要多虧了縣太爺啊,縣太爺昨日里是真的拼了命不要,帶著明州士兵攔住了大水!”
“去年也是縣太爺救了我們,今年也是,有縣太爺當(dāng)真是我們山陰百姓們的福氣啊!”
“我們?nèi)タh衙門前謝謝縣太爺去!”
趙珩昨夜沐浴之后就睡了,一覺熟睡到了亮。
陸宛芝見著外邊早已過了辰時(shí),也沒有去叫醒趙珩,外邊傳來合夷聲音,陸宛芝從床榻上起來,打開了門,“合宜,怎么了?”
“嬸嬸,好多百姓跪在外邊!”
趙珩伸了個(gè)懶腰起身道:“唉,又不知有多少雞毛蒜皮的事了,常勝,伺候本郡王起身,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