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陛下怕是時日無多了
    陸宛芝這三月以來,沒有一日是不想著遠(yuǎn)在長安的孩子的,皇命難違,好在星瑞許是因著愧疚,給她寫信告知她承兒的一牽
    承兒身為東宮皇孫,在宮中自然是被陛下與皇后娘娘疼愛有加的。
    趙珩握著越哥兒的手道:“芝芝,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那越州知府不是與姒家有勾結(jié)嗎?這罪已經(jīng)定下了,不定沒過多久,我就要升官了。”
    陸宛芝見著趙珩笑意盈盈道:“你堂堂郡王爺,真若升官做知州,也用不著這般高興?!?br/>
    趙珩道:“我當(dāng)然高興,這可是越州知州大人,可要比七品縣令聽著好多了?!?br/>
    陸宛芝問著趙珩道:“陛下是不會讓你做知州的,越州乃是東南處最大最要緊的城池,不會讓你做知州的?!?br/>
    趙珩道:“為何不讓我做知州?這一年下來,你也見著山陰百姓對我的愛戴了,去年年末我也是績優(yōu),誰來做越州知州比不過我的!”
    陸宛芝輕輕笑了笑道:“那就祝你能如愿升官發(fā)財?!?br/>
    趙珩一笑道:“我定能升官的,若是皇伯伯不給我升官,我寫信去煩死他!”
    陸宛芝:“……”
    三四月里的甚好,趙珩每每休沐,就帶著陸宛芝兩人游山玩水,將山陰的山山水水好風(fēng)光逛了一個遍。
    到了四月末,趙珩總算是等到了朝廷派來的旨意。
    趙珩見著朝廷的文書,怎么樣都不敢相信將文書遞給了陸宛芝道:“芝芝,你幫我看看,我沒有眼瞎吧?沈洛之他何德何能,為何可以來做越州知州?他不過是在翰林院里待了一年而已,他憑什么可以做知州?”
    趙珩撓著腦袋道:“這樣的話,豈不是我以后要在他跟前自稱為下官?這可比殺了我還難受!”
    陸宛芝接過朝廷文書一瞧道:“沈洛之確實(shí)是比你有能耐些,陛下信賴他也是有的?!?br/>
    趙珩輕哼道:“看來是真的有了孫兒就忘了我了?!?br/>
    陸宛芝笑了笑道:“你還與自家兒子吃醋呢?沈洛之的才能堪當(dāng)重用,我若是陛下,我肯定也是選沈洛之的?!?br/>
    趙珩甚是不服氣,抱過越哥兒道:“皇伯伯可真是對沈洛之偏心?!?br/>
    陸宛芝道:“世人都可陛下偏心,唯獨(dú)你可不?!?br/>
    朝廷文書不久之后,沈洛之便也來了越州,越州知州新官上任,越州管轄內(nèi)的各縣衙等官員都到了碼頭迎接。
    沈洛之從船上下來,見著趙珩,便走了上前道:“趙知縣,許久不見了?!?br/>
    趙珩道:“好徒兒,是好久不見了,都快一年了,你還是長得這么不好看!”
    沈洛之早已習(xí)慣趙珩之言語,也不放在心中,“陸先生呢?”
    趙珩道:“她嫌你丑,不想見你?!?br/>
    沈洛之緩緩道:“這一次我能成為越州知州,多虧了陸先生在太子殿下跟前為我引薦。”
    趙珩聞言蹙眉道:“什么?是芝芝讓你做越州知州的?她怎么可以這樣呢?她明明知曉我有多想要升官的!”
    一旁的姜璃對著沈洛之道:“沈世子,你可別聽郡王胡襖,陸姐姐在清瀾書院教書呢。”
    “清瀾書院?”沈洛之問道。
    姜璃一笑道:“是江南的分院,與長安書院一樣,謝瑾與陸姐姐都在清瀾書院教書,這才沒有空來見你的?!?br/>
    沈洛之道:“那我就先去拜訪拜訪陸先生。”
    陸宛芝下了學(xué),見著在底下樹蔭間玩鬧的兩個嬰兒,抱起了越哥兒,教著越哥兒玩著他手中的撥浪鼓。
    沈洛之在書院的門口處,望著這一幕,心中不后悔定是假的,當(dāng)初他若是比趙珩勇敢些,又不在他娘親跟前如此懦弱得話,這些幸福本該就是他的。
    “陸先生。”
    陸宛芝聽到聲音,抬頭望去,見著沈洛之入內(nèi)笑笑道:“許久不見了?!?br/>
    沈洛之走到了陸宛芝跟前,見著陸宛芝懷中的嬰兒道:“越哥兒長得像你?!?br/>
    陸宛芝一笑道:“我倒是覺得長得像趙珩,連性子都和趙珩一模一樣,一念書就睡?!?br/>
    沈洛之聽著陸宛芝笑著出此話來道:“越哥兒還,日后一定會像陸先生您一般,博覽群書的?!?br/>
    陸宛芝對著沈洛之道:“越州乃是大盛東南要緊的城池,你做好了此處的知州,等再回朝廷,必定能比如今在翰林院之中的官職要更好些,來日拜相時的路途也能平坦些?!?br/>
    “多謝陸先生提點(diǎn)。”
    陸宛芝問了沈洛之不少長安朝廷之中的事情。
    沈洛之都一一作答,“如今陛下的身子似乎是越來越差了,朝堂上邊許多事情已都是太子殿下再處置了。”
    陸宛芝道:“陛下病了嗎?”
    沈洛之點(diǎn)頭道:“我從長安出發(fā)時,陛下已是三日才來一次早朝了,神色瞧著也不是很好?!?br/>
    陸宛芝輕蹙著眉,甚是擔(dān)憂,景元帝是個好皇帝,陸宛芝打心底里希望陛下能夠萬歲無疆的。
    陸宛芝抱著越哥兒回到了家中,見著趙珩早已回來了,神色懨懨,還滿是委屈地看著陸宛芝道:“你明知我想要越州知州這個位置,你為何要幫沈洛之?”
    陸宛芝道:“我可沒有幫沈洛之?!?br/>
    趙珩道:“那沈洛之怎么這一次他能來越州做知州,多虧可你在太子跟前引薦他呢。”
    陸宛芝道:“我還是兩年前引薦的他了,陳年老醋就別要吃了,我聽沈洛之,陛下的身子骨似乎越來越不好了,你可知曉此事?”
    趙珩道:“什么?皇伯伯身子骨不好?沒有人和我過!”
    趙珩甚是慌張道:“皇伯伯的身子骨怎么會不好呢?”
    陸宛芝寬慰著趙珩道:“既然沒有人寫信給你,想必陛下的病情還不是很重,希望陛下可以健健康康的,萬壽無疆。”
    趙珩道:“那我寫信問問那個大混蛋,若是皇伯伯身子骨真的不好,我什么都要回去見皇伯伯的?!?br/>
    陸宛芝點(diǎn)頭道:“嗯?!?br/>
    剛到六月,熱得很,越哥兒穿著一個紅色肚兜,已會爬了。
    雖然越哥兒念書就睡,可他五個月就能坐了,六個月比許三囡七八個月爬的還要快些,于陸宛芝而言也算是有了些許的欣慰,這孩子于讀書上不行,還可以走武將的路子。
    正逢休沐,陸宛芝便見著兩個孩子在竹編的席子上邊嬉戲納涼,見得玉禾匆忙趕來,便問道:“玉禾,你這般著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玉禾趴在陸宛芝耳邊聲道:“梁王接到淑妃娘娘的密信,陛下怕是時日無多了?!?br/>
    陸宛芝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