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念絕處,新出路
韓露能坐上一個閣主的位置,顯然也并沒有那么莽撞,</br> 她之所以表現(xiàn)成這樣,當(dāng)然還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徒弟,而且她也不認(rèn)為一個白級弟子能有什么天大的事,</br> 關(guān)鍵是你都答應(yīng)白白了,怎么能反悔呢?</br> 所以當(dāng)她打開門,看到這小子竟然大白天的在那睡覺也不理會自己,當(dāng)然就不樂意了,</br> 她雙手叉腰,朝著鞋都沒脫就這么趴在床上的那小子走過去,強(qiáng)橫的扳過他的身子,然后她便愣住了,</br> 這小子竟然滿臉淚水,除了淚痕,他臉上竟然只有絕望表情,</br> 他到底怎么了?</br> 這下,扳著少年身子的韓露反而騎虎難下了,</br> 事實(shí)上,絕大多數(shù)上了天門山的弟子,除了修煉基本就沒什么正事可做,所以她起初也不覺得凡平能有啥事,</br> 然而看到這些淚水這副表情,她知道自己莽撞了。</br> 這個雖然只有十二歲的少年,好像經(jīng)歷了什么很不同尋常的事情。</br> 就在韓露不知道該怎么收場時,姜白白也沖了進(jìn)來,她看到師父居然直接去拽凡平,趕緊跑過來埋怨道:</br> “師父,您怎么能這么多凡平呢,他……嗯?凡平?你怎么這樣了?發(fā)生什么事了?”</br> 女孩跑過來時,也被凡平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br> 雖然她跟凡平接觸不多,可這個少年心思細(xì)膩、樂觀開朗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奸詐的性格還是給她留了很深的印象,</br> 她從來沒想過,這么一個同齡人,竟然會如此傷心?他遇到了什么?</br> 凡平并不在意韓露的莽撞,聽到姜白白的詢問,</br> 或許有感于兩人都是來自山下,他終于開口了,語氣中滿是苦澀:“我再也找不到我父母了?!?lt;/br> 即便是對于天罡門的弟子們,失去父母也顯然是一件不小的事,</br> 雖然師徒倆并不知道凡平真正痛苦的并不是找不到父母本身,但師徒二人還是同時能夠替少年感到悲傷,</br> 姜白白低著頭,看向地面,兩只小腳局促的互相磨蹭著,</br> 身為從山下家族來天門山學(xué)藝的孩子,她自然比從小自山上出生的師父韓露更能體會親情,</br> 她知道尋常的安慰并沒有用,只能輕聲問了一句:“那我能為你做什么嗎?”</br> 這句安慰在凡平聽來當(dāng)然什么用都沒有,</br> 他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br> 可就連這天罡門具有最強(qiáng)探測能力的天眼老人武天雅都對這事無能為力,一個和自己實(shí)力差不多的小女孩,又能做什么呢?</br> 若不是因?yàn)檫@姜白白跟自己一樣都是從山下來,他甚至不會對她開口,</br> 自己父母可是為了修仙根本不知道去了幾千里外,想找到他們這種事,根本就沒人能做到!</br> 凡平抿著嘴,痛苦的看向姜白白,他想讓對方出去讓自己安靜一會,</br> 可他看著姜白白,忽然愣住了,他好像遺漏了什么……</br> 姜白白,修仙,兩個門派……</br> 忽然,姜白白之前告訴自己的那些信息在凡平腦海里浮現(xiàn),少年激動而顫抖著,將他們理順了:</br> 自己父母去尋找仙人,既然沒有來天罡門,而姜白白又說方圓幾千里最近的門派除了天罡門,就只有一個,</br> 那自己要尋仙的父母,如果目標(biāo)是尋找仙人,那他們最大的可能是不是就是去了另一個門派!</br> 凡平忽然從韓露手中掙脫,他直接跳下床然后死死拉著姜白白的小手說道:</br> “請你給我講講另一個門派的事!就現(xiàn)在!”</br> 韓露嚇了一跳,她見這小子剛才還滿臉絕望,現(xiàn)在又突然變好了,忍不住呵斥道:</br> “講什么講,你今天不是答應(yīng)陪白白對戰(zhàn)嗎?”</br> 凡平卻沒有搭理韓露,他拽著姜白白的小手,再一次說道:</br> “求你了,快把另一個門派的事告訴我好嗎?這對我很重要!”</br> 韓露又在旁邊說道:“你小子要干嘛,我可告訴你,那煉魂派跟咱們天罡門是死對頭,你如果想去煉魂派我身為閣主肯定不會放過你!”</br> 凡平根本沒搭理韓露,他只是緊緊拽著姜白白,甚至把女孩都捏到疼的皺起眉頭他也沒注意。</br> 姜白白看到凡平這幅模樣,也明白煉魂派的事看來對他事關(guān)重大,所以她稍微用力把被捏紅了的小手抽出來,然后點(diǎn)頭說道:“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lt;/br> 凡平一聽,非常誠懇且感激的說道:“謝謝!”</br> 韓露卻不由得撇嘴:“真要謝就拿出點(diǎn)實(shí)際行動來嘛,比如請我們吃頓飯什么的。”</br> 姜白白此時也感覺在凡平心情忽上忽下的時候,自己師父一直在旁邊冷嘲熱諷不合適,于是對凡平說道:</br> “這樣吧,咱們換個地方說?!?lt;/br> 既然已經(jīng)得到女孩答應(yīng),凡平當(dāng)然也不急于一時,他趕緊抹抹臉上的淚痕,然后帶師徒倆走出房間,</br> 外面,陽光正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