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涇渭分明
,一路高升 !
朱立誠叫上胡悅梅和秦珞以后,對司機小陳說道:“小陳,你就不要過去了,你不是說你女朋友家就在這兒嘛,今天我放你半天假,你過去看看吧。要是老丈人知道你在寶新,沒過去給他請安的話,說不定一不高興,女兒不嫁給你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br/>
小陳聽后,滿臉通紅,低聲說道:“謝謝處長!”
今天岳母大人聽說他過來,特意抱了餃子讓他過去吃呢,女朋友剛才都打過幾通電話了。他正琢磨著該怎么和朱立誠說呢,想不到還沒等到他開口,對方就已經(jīng)先說出來了,跟在這樣的領(lǐng)導(dǎo)后面干事,還真是給力。
朱立誠要是知道小陳心里的想法,不知會作何感想,他之所以讓小陳不要跟過去,是因為另有安排。想不到誤打誤撞,居然在小陳這討了這么大的一個好。
到了樓下以后,朱立誠看見一輛紅色的普桑停在門口,見他們下來以后,車?yán)锏娜诉B忙走出來,為他們開車門。朱立誠沖著那小伙子點了點頭,然后便直接上了車,胡悅梅和秦珞也跟在他后面坐了上去。
朱立誠等司機發(fā)動了車子以后,看似隨意地問道:“師傅,我們還有三個人住在另一家賓館,不知有沒有安排人去接他們?”
“朱處長,有人去了,好像是唐區(qū)長那邊安排的。”司機回答道。
朱立誠聽后,看著胡悅梅和秦珞笑了笑。他剛才那么問的目的,并不在了解有沒有人去接,而是想搞清楚誰讓人去接的?,F(xiàn)在的情況好像有點搞岔了,朱立誠他們這組是督查政府的,黨委這邊的人來接的;黎兆福那邊的人是督查黨委的,政府那邊的人去接了。這情況,還真有點值得人去好好揣摩一番。
一會功夫,紅色桑塔納停在了一家大酒店的跟前,看那氣勢,很是不凡。胡悅梅在下車之際,在朱立誠的耳邊低聲說道:“處長,這是寶新區(qū)唯一一家準(zhǔn)五星級大酒店——寶新人家,據(jù)說是唐區(qū)長的弟弟承包的,親弟弟?!?br/>
朱立誠聽后,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這次把胡悅梅帶出來,還真是帶對了。她在省委組織部多年了,對于應(yīng)天下面區(qū)縣的情況很是了解,要不然這些東西還要費盡心思去打聽,現(xiàn)在可以算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進了大廳的時候,立即有兩個男子迎了上來,朱立誠記得其中一個是剛才在馮強身邊的張姓的副區(qū)長,另一位一直跟在唐福成后面跑的,好像也是一位副區(qū)長,具體的則記不清了。
寒暄了一陣以后,張姓的副區(qū)長則帶著朱立誠、胡悅梅、秦珞三人往樓上去了,而另一個男子則繼續(xù)留在大廳里面,顯然他是在等黎兆福、梁浩康他們呢。
朱立誠越琢磨越覺得眼前的事情有意思,從中.央到地方都一直強調(diào)黨政不分家,可就今天看到的情況而言,寶新區(qū)則是絕對的黨政分家,并且涇渭分明。連請同一撥客人吃飯,雙方都搞得你迎你的人,我接我的客,這種奇葩的景象在其他地方絕對難得一見。
看來這段時間,寶新區(qū)里也是大雨欲來風(fēng)滿樓,他們調(diào)查組的到來,可能會讓這場風(fēng)雨來得更加猛烈、迅速。
朱立誠進了包間以后,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迎接,包括唐福成和夏新明。兩人的臉上都笑容可掬,好像之前的在區(qū)委門口的那一幕根本就沒發(fā)生過一般。馮強還是很有力道地和朱立誠握手,其他人則是點到為止。
朱立誠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甚至還特意在唐福成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唐區(qū)長,你的門有點開了。
唐福成聽了這話,連忙閃到一邊去整理的他的褲子了。他費力地低下頭來,發(fā)現(xiàn)大門已經(jīng)開了四分之一左右,連忙伸手將其關(guān)上。這條褲子是新做的,今天迎接省里的客人,特意把它穿上了,想不到褲腰這有點小,所以只要腰部稍微一有動作的話,拉鎖就會松開,搞得唐福成郁悶不已。整整一頓飯的功夫,他都在和褲子的拉鎖較勁,胖成他這樣,真是一個負(fù)擔(dān)。
區(qū)委書記馮強對朱立誠的一舉一動非常關(guān)注,當(dāng)他看見對方在唐福成的耳邊低語的時候,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當(dāng)他看見唐福成躲到一邊去整理衣褲的時候,臉上立即陰轉(zhuǎn)晴,和朱立誠開心地閑聊起來。
黎兆福、梁浩康、黃莎莎過了五分鐘左右也進了門,朱立誠一看黃莎莎頭發(fā)有點濕漉漉的,就有點明白他們來遲的原因了。估計到了賓館以后,黃莎莎忙著洗頭的,這才來遲了,難怪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黎兆福還時不時地瞪她一眼,女人見狀,則紅著臉站到了胡悅梅的身旁。
按照座次坐定以后,兩個漂亮的服務(wù)員拿著酒瓶準(zhǔn)備開始斟酒。唐福成沖著她們做了一個手勢,然后分別指向了朱立誠和黎兆福。兩個服務(wù)員心領(lǐng)神會地往兩人跟前走來。
朱立誠見狀,連忙站起身來,笑著說道:“馮書記,唐區(qū)長,這個我看就免了吧,現(xiàn)在是中午,下午大家還都要工作。再說,我們幾個都是省干部作風(fēng)百縣行督查小組的人,不能伸手打自己的臉,你說是吧?”
黎兆福也連忙站起身來,煞有介事地說道:“是呀,兩位領(lǐng)導(dǎo),這個無論如何是不行的,大家就都喝點飲料吧,正好天熱,也解渴,是吧?”
馮強轉(zhuǎn)過頭,不滿地看了唐福成一眼,心想,你這辦的是什么事,人家就是來督查干部作風(fēng)問題的,你居然讓人家?guī)ь^違反,那不是亂搞嘛?
唐福成立即站起身來,板著臉說道:“許主任,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讓你準(zhǔn)備點飲料吧,你怎么還整出這些東西來了,快點,讓人給撤了。”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的桌子上立即站起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子起來,面色羞紅地招呼服務(wù)員那些酒水都撤下去。
朱立誠想不到唐福成居然會來這么一出,剛才兩個服務(wù)員過來倒酒,可是他示意的,現(xiàn)在卻一推二六五,把責(zé)任全都推到了辦公室主任的身上。這家伙還真是個人物,翻臉不認(rèn)人的功夫不要太強喲!
夏新明見狀,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朱處、黎處,我看這樣吧,要不我們就喝點啤的,那玩意在西方人眼里只算是飲料,這應(yīng)該不違反規(guī)定吧?”
黎兆福聽了這話以后,沒有開口,而是拿眼睛望向朱立誠。兩人平時在處里的時候,雖說矛盾重重,但是此刻卻是榮辱與共,如果出問題的話,人家會說督察組的人如何如何,而不會說朱立誠或是黎兆福如何。
朱立誠聽了夏新明的話以后,心想,你這不是胡扯嘛,還西方人什么的,我們可都是華夏人。啤酒也是有度數(shù)的,三、兩瓶下肚以后,滿面紅光,那和喝白酒還有什么區(qū)別呢?剛才,他已經(jīng)明確拒絕過唐福成了,現(xiàn)在要是再不給夏新明面子的話,那寶新區(qū)的人可能真要與其為敵了。
想到這以后,朱立誠笑著對馮強說道:“馮書記,你看呢,這應(yīng)該也是有度數(shù)的吧?”
馮強此刻心里很是郁悶,他實在有點搞不明白,唐福成、夏新明為何偏要和督察組的人在酒上面較勁,這可有點給人家挖坑的意思,但是你這坑挖得未免也太明顯了一點?,F(xiàn)在朱立誠把球踢到了他的腳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來。馮強看了唐福成一眼,然后對夏新明說道:“夏區(qū)長,我看就算了吧,這酒還是留到改天再喝吧,剛才朱處長說了,下午大家都還要工作?!?br/>
他這話有點點夏新明的意思了,人家已經(jīng)表明態(tài)度了,不喝這酒,你們要是咽不下這口氣,決定自斟自飲的話,那離了這個桌子,人家就可以要你的好看,所以他才特意提醒了一句,下午大家還要工作呢。
要知道人家督查組的工作,就是來寶新區(qū)督查各級官員的工作作風(fēng)的,你下午搞得滿臉通紅地去上班,人家就抓你這個典型了,你又能如何呢?
唐福成看了馮強一眼,然后對夏新明說道:“老夏呀,我看這啤酒也算了吧,啤酒啤酒,畢竟也是酒,我們不能讓督察組的同志為難。至于要表達我的盛情,可以放在晚上嘛,馮書記,你說是吧?”
馮強聽后,笑著點了點頭,心想,你們搞出這樣一出來,人家晚上怎么可能會再鳥你們呢。
夏新明聽后這話以后,才黑著臉坐下了身子。馮強的話,他可以不聽,但唐福成的話,他可是非聽不可。兩人之前商量好的計策,到此時,已經(jīng)可以宣布失敗了,想到這以后,他狠狠地瞪了朱立誠一眼。這個看上去三十歲不到的年青人,今天卻一連兩次落了他們的面子,要是不想辦法找回來,他們以后還怎么好意思在寶新區(qū)里呼風(fēng)喚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