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是猛龍不過江
,一路高升 !
蘇運杰到王吉慶辦公室的時候十點剛過,秘書給他泡了杯茶,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耐心的等著。
一直到將近十一點的時候,王吉慶才慢步走了進來,蘇運杰連忙起身,恭敬地叫了一聲市長。
王吉慶微微點了點頭,說:“運杰來了啊,進來吧!”
蘇運杰一聽召喚,連忙跟著進了里間的辦公室。
兩人到會客區(qū)坐下以后,王吉慶翹起了二郎腿,接過蘇運杰奉上的軟中華,蘇運杰連忙為其點上火,然后才在沙發(fā)上坐上了半個屁股。
“運杰,今天過來有什么事?”王吉慶問。
“我想向您匯報一下近期涇都的工作?!?br/>
王吉慶微微點了點頭。蘇運杰就裝模作樣地談了一下近期的工作,看見王吉慶頭靠在沙發(fā)背上,瞇縫著眼,一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于是大著膽子試探著說:“市長,近來我們縣政府的工作有點不正常?!?br/>
“哦,怎么個不正常法,你說說看?!蓖跫獞c睜開了半閉的眼睛。
蘇運杰一看有門,接著說:“近來有兩個副縣長都殷勤地跑到那邊去匯報工作,根本就不把我這個縣長放在眼里,這樣下去,我的工作很難做。”
“怎么會這樣呢?”王吉慶聽后很是疑惑,不知道蘇運杰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好像和昨天您告訴我的那個消息有關,李賀天擔任財政局長當時在我們召開常委會的時候,那邊就不同意?,F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一些人就以為是那邊在上面使的勁?!边@不長的一段話,蘇運杰說得很是費勁,既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還不能太直白,真是夠難為他的。
王吉慶聽蘇運杰繞了這么一大圈以后,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他是到自己這打探消息來了,于是重新倚靠在沙發(fā)背上,漫不經心地問道:“運杰啊,這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蘇運杰聽后,心想,真是一只老狐貍,我要是有確切的想法,還會專門跑到泯州來向你請教,于是裝作異常恭敬的樣子,站起身來說:“我也很是疑惑,還請市長您明示。”
蘇運杰也豁出去了,心想,既然問就問明白了,免得對方再和自己打啞謎。
“呵呵,運杰,既然你問到了,我也就不瞞你了?!蓖跫獞c笑了笑,說:“那天我在電話里,已經告訴過你了,這次是朝運書記親自和必信部長打的招呼,至于說其中的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蘇運杰心里很是不滿,此時,至于說誰打的招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市委書記為什么給組織部長打這個招呼。
蘇運杰想到這心一橫,沖著王吉慶說說:“市長,在您面前也沒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了,我就巷子里頭扛木頭——直來直去了,我們涇都的那位是不是和李書記有什么關系?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br/>
蘇運杰最后這句,既是試探,也是他最大的擔心,李志浩和李朝運同姓,他們之間有沒有親戚關系。
王吉慶聽了這話,很是意外,蘇運杰平時看上去是蠻有城府的一個人,今天怎么說出如此的話語,向市長打聽縣委書記是不是市委書記的親戚,這話說出去恐怕都沒有多少人相信。這也說明了蘇運杰可能確實是被逼極了,要不不會如此失態(tài)。
王吉慶輕咳兩聲,望可蘇運杰一眼,慢慢地說道:“運杰啊,你這話說的,可不像一縣之長呀,在我這說說也就罷了,到其他地方可要注意呀?!?br/>
蘇運杰連忙點點頭,滿懷期待地看著王吉慶,心想,批也被你批了,你總得交個實底給我吧。
王吉慶看蘇運杰的這副樣子,心里一陣不爽,看來這家伙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于是肯定地說道:“你剛才打聽的那事,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王吉慶心想,你要是問別人我可能不了解,要是問李朝運的話,恐怕整個泯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底細了。
老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自己和李朝運雖算不上仇人,但不管哪個地級市的一、二把手之間能融洽相處的,恐怕少之又少,多了解一點對方,小心無大錯。
蘇運杰聽了王吉慶的話以后,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到了肚里,感激地說:“市長,非常感謝,有你這話,今后我們就知道該怎么做了?!?br/>
言下之意,既然李志浩和李朝運之間沒什么關系,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和對方周旋了。
“不過你們也要注意,凡事都有個尺度,你們涇都的當務之急是大力發(fā)展經濟,把泯州第一的寶座重新奪回來。另外,人家是從省里下來的,不是猛龍不過江啊!”王吉慶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作為一個市長或者市委書記,希望看到下面區(qū)縣的一二把手之間相互牽制,這樣才能體現他們作為領導的重要性,但絕不愿意看到雙方因過分爭斗,而導致兩敗俱傷的結局。
“市長,您放心,我們心里有數?!碧K運杰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說這話時,蘇運杰心里暗想道,至于對方在省里是不是有關系,已經不需要我去操心了,潘亞東此時應該已經在去往省城應天的路上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沒有在耽擱下去的必要,于是站起身恭敬地說:“市長,打擾您工作了,我就先走了,有時間歡迎你去涇都指導工作?!蓖跫獞c微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象征性地送了兩步。
蘇運杰從王吉慶的辦公室走出來以后,之前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于是便決定暫時不會泯州了。他讓司機把自己送到喜云登大酒店,并告訴他明天一早到這來接。
開好了房間以后,立刻打電話給黃春桃,讓她到喜云登的608房來。
黃春桃接到電話以后,立刻梳妝打扮了一番,出了涇都縣委縣府的大門,打了輛車,直奔泯州而去。
當蘇運杰在黃春桃豐滿的身體上辛勤耕耘的時候,潘亞東正在應天的鴻源酒店宴請他的同學,省財政廳教科文處處長姜備。
“老弟,喝啊,你這酒量似乎大不如前啊?!迸藖問|拍著姜備的肩膀說。他們兩人是黨校的同學,當時還住在一個宿舍,關系處得很好,經常有來往。
姜備喝了一口酒,酸酸地說:“我哪兒和你能比啊,堂堂的縣委副書記,名副其實的三把手。”
“呵呵,你就別取笑老哥了,你可是正兒八經的正處級,比我可還高半級呢?!迸藖問|捧了對方一句。
誰知,聽了潘亞東的話,姜備立刻牢騷滿腹,憤憤不平地說:“呵呵,正處是不錯,你去應天的大街上數數,別說正處級,就是副廳也是一抓一大把。你這副處級,在你們涇都又有幾個呀?”
“呵呵,來,喝酒、喝酒?!迸藖問|腦子一轉,接下去說,“你要是到了我們那,可就是書記、縣長的料啊!”
姜備白了潘亞東一眼,說:“老哥,你就別拿兄弟開心了,你以為到下面去就那么容易,沒有硬實的后臺,想都別想?!?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潘亞東一聽這話,心里一拎,連忙接著姜備的話說道:“我們縣的一把手就是剛從省委組織部下去的,你知道嗎?”
“知道,叫李,李什么來著?”姜備拍打著自己的前額努力地回憶著。
“李志浩。”潘亞東提醒道。
“對,對,李志浩,我們昨天幾個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談到他的?!苯獋渫O聛恚灶欁缘囟似鹆司票?。
潘亞東恨不得上去把他的酒杯奪下來,心想,你倒是說完了再喝啊,我買兩瓶給你帶回家都沒事。盡管心里很急,但表面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端起酒杯,陪著姜備慢慢喝了起來。
干完杯中酒以后,姜備才接著剛才的話,慢吞吞地說:“大家都說,這家伙不知道過年的時候,在家里燒的什么高香,居然一下子成了縣委書記。之前,還只是組織部的信息處處長,你也知道信息處在組織部里面基本是個靠邊站的處室,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緊跟組織部,年年有進步。”
潘亞東聽對方的話中,似乎李志浩并沒有什么強硬的背景,但仍不放心,直接問道:“這個李志浩,是不是有什么別人不知道的背景或是靠山?”
姜備聽后不屑地說:“在應天這一畝三分地上誰還不知道誰,再說,這年頭,你見過誰有硬實的靠山、背景藏著掖著的,那不是吃飽了撐的?!?br/>
潘亞東一想,這話倒是很有道理,這年頭哪怕有一丁點關系,就是拐了九曲十八彎,也要常常掛在嘴邊,時不時的拿出來炫耀一番,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想到這,潘亞東算是徹底放下了心,招呼姜備道:“兄弟,來,喝,干了這杯,我們找個地方去樂呵樂呵。”
“呵呵,好,來,干了?!苯獋涠似鹁票粨P脖子,一口干了下去。潘亞東自然也不甘示弱,立即也干了杯中的酒。
潘亞東結了帳以后,沒有叫司機,而是和姜備兩人直接打了輛車,消失在應天閃爍的霓虹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