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丟卒保車
,一路高升 !
剛放下電話,裴濟就走了進來。朱立誠連忙站起身來迎接,他注意到裴濟臉上的氣色很不好,可以說是一片死灰色,兩眼無光,走路的時候都覺得有點打飄,整個精神狀態(tài)萎靡得很。
朱立誠和他在會客區(qū)坐下以后,曾若涵立即端過來一杯茶,然后把門輕輕地帶上了。她已經(jīng)知道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了,現(xiàn)在書記來找鎮(zhèn)長,自然是說這個事情,于是她連忙注意著門口,防止有人過來打擾。
朱立誠遞了一支煙給裴濟,然后為他點上火,抽了兩口以后,才有點緩過神來。裴濟剛才接到柴凱飛的電話以后,真的有點嚇懵了,他自然清楚李志浩讓他們兩人過去,不是為了表揚。
客觀地說,這事和朱立誠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首先自己是一把手,其次這事也是自己一手搞出來的,再說,退一萬步講,這事就是和朱立誠有關(guān)系,倒霉的還是自己,老板可一再強調(diào)這次是一把手負責制。
一根煙要抽完了的時候,裴濟開口說道:“立誠鎮(zhèn)長,今天這事辦的,讓你也跟在后面受累了。”
這話完全是打招呼的口氣,他在來之前已經(jīng)想好,要想順利地把這件事擺平,必須拉上朱立誠。
聽他這么說,朱立誠自然不好再多說什么,人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裴濟還是自己的領(lǐng)導。
朱立誠想了一下,問道:“裴書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們商量的時候,并沒有這個安排?”
裴濟一聽朱立誠的話,心里一拎,這是明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意思,首先稱呼上面就很值得玩味,裴書記,不是書記,更不是老哥,顯然是一種比較生疏的叫法。后面的話就更明確了,我們商量的時候,沒有這個安排,現(xiàn)在卻有了,這不是我們商量的結(jié)果,是你裴濟一個人的主意。
裴濟聽了朱立誠的話后,雖說很不舒服,但也不可否認,他說的確實是實情??磥硪氲玫街炝⒄\的幫助,自己必須拿出點誠意出來。
他想了一下,輕咳了兩聲說:“鎮(zhèn)長,你說得沒錯,之前我們商量的時候,確實沒有這個安排,后來下班以后,黨政辦的黃主任向我建議,我也沒有多思考,覺得這也體現(xiàn)了對領(lǐng)導的一個尊重,于是就同意了,想不到,居然出了這樣的意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br/>
在來朱立誠這之前,裴濟就已經(jīng)想好了,現(xiàn)在只有犧牲黃成才,看能不能保住自己。雖說黃成才是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將,但到這關(guān)鍵時刻,只能丟卒保車了。
朱立誠一聽立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他不僅把責任全都推到了黃成才的身上,而且還為沒有及時和朱立誠溝通,找了個借口,說是下班以后發(fā)生的事情。其實朱立誠心知肚明,那些學生吹奏鼓號的動作那么嫻熟,歡迎聲那么整齊,服裝那么統(tǒng)一,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做成這個事情,再說,還有今天上午的時間,怎么沒聽你吱一聲。
這些話,朱立誠自然不會把他說明了,那樣的話,還有什么意思,正確答案究竟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人家有心遮丑,何不給個面子,再說自己的看法究竟如何并不重要。
裴濟見朱立誠不在這事上糾纏了,顯然是認可了自己的觀點,他掏出煙來,遞給了朱立誠一支,然后裝模作樣地掏打火機,朱立誠則把火遞了過來。
把煙點著以后,裴濟對朱立誠說道:“不知老板叫我們過去有什么事?難道這事,真的會影響到創(chuàng)建的成敗?”
裴濟終于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他目前最為關(guān)心的,雖然他覺得應該不至于又那么嚴重,但心里還是沒底。
這其實也是朱立誠現(xiàn)在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裴濟明顯是來尋求安慰,總不至于再在此時打擊他吧。朱立誠噴出一口濃煙來,說道:“應該沒事吧,這最多算我們安排不當,考慮不周,不至于影響到創(chuàng)建的大局吧?!?br/>
裴濟聽了這話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知道朱立誠說的話,并不代表什么,但人處于極度慌亂之際,總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現(xiàn)在裴濟就是這樣一種狀態(tài)。好心情持續(xù)了短短的幾分鐘,裴濟又憂心忡忡地說:“不知道老板叫我們晚上過去,有什么說法?”
“沒事的,估計老板想要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敝炝⒄\安慰道。
“到時候,老弟一定要幫著美言幾句?!迸釢酥炝⒄\一眼,懇求道,“我會實事求是地把這件事情,向老板匯報的。”
朱立誠一聽也被裴濟的話感動了,他剛才話中的意思就是說,他會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承擔下來。雖然本來就是他的責任,不過像這種臨死拉上一個墊背的,也大有人在。他所要求的只是朱立誠在一邊為他開口說兩句話,開脫一下。
朱立誠連忙說道:“請老哥放心,該我說的,我一定會說,應該沒事的,老板不至于就為這點事情……”
“但愿吧,老弟,你忙,我就先過去了,晚上我們吃過飯以后,一起過去?!迸釢呑哌呎f,“我已經(jīng)讓小費去食堂關(guān)照師傅為我們做晚飯了?!?br/>
“好,書記費心了?!敝炝⒄\說,他站起身來,一直把裴濟送到樓梯口。
此時,田塘鎮(zhèn)黨委、政府兩邊就像砸開了鍋一樣,大家都在議論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還互相爭得面紅脖子粗的。
袁長泰和邵大慶也在辦公室議論著此事,袁長泰說道:“今天這事估計夠老裴喝一壺的,你看當時老大的臉色鐵青,兩眼能冒出火來?!?br/>
“這事怪得了誰,誰讓他想在領(lǐng)導面前出風頭的,結(jié)果確實如他所愿,這風頭出得還不是一般的大。”邵大慶幸災樂禍地說。
“是呀,不知他會不會就此被……”袁長泰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把右手的食指往地下指了指。
邵大慶看了袁長泰一眼,笑著說:“應該不會吧,要是因為這事被拿掉,那他豈不是比竇娥還冤,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聽說開會的時候,老大可是一再強調(diào),哪個部門出問題,直接找一把手算賬。要是真把他拿掉的話,那老哥就有機會了。”
“嘿嘿,老弟,你這話為時尚早,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再說,不是還有那個小子在嗎,這事不知能不能把他也給捎帶上?!痹L泰恨恨地說。
邵大慶心想,我說你有機會是指朱立誠升上去以后,你做鎮(zhèn)長,你還想一步到位,直接坐書記呀,你還真敢想。這話,邵大慶當然不會說出來,他沖著袁長泰說:“也不是沒有機會,如果真有那么嚴重的后果的話,說不定他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那樣的話,你就有機會了?!?br/>
“呵呵,大慶分析得不錯。這樣吧,馬上打電話給文章和坤子,今天晚上一起去涇都樂和一下,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痹L泰高興地說。
同一件事,竟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也進一步說明了華夏的官場水深流急,一不小心,就會被浪頭打落水中,最終落得個船毀人亡的例子不勝枚舉。
下班以后,朱立誠和裴濟一起去了后面的食堂。大師傅的飯菜隨時很香,但是兩人吃起來卻味同嚼蠟,尤其是裴濟基本上沒怎么吃,就放下了筷子,點上一支煙,坐在椅子上發(fā)呆。
朱立誠見狀連忙三口兩口吃光碗里的飯,然后陪著他一起抽煙。食堂里的師傅見書記和鎮(zhèn)長吃完飯以后不走,就待在這抽煙,也不說話,聯(lián)系下午聽說的那件事情,他們也猜到了八九分,于是特意端過兩杯茶。
裴濟端起茶杯來連喝幾口,此時他對里面的茶水味道如何,已經(jīng)全無感覺。
等了一會以后,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兩人就站起身來往外走。臨上車之前,朱立誠發(fā)現(xiàn)裴濟特意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樓,眼光在他所在的辦公室的位置略作停留,竟有依依不舍之感。
朱立誠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太過敏感了,如果因為此事丟了書記的寶座的話,那涇都官場可能會跌落一地的眼球。
這從某種程度上來看,貌似也太夸張了一點,但是聯(lián)系老板之前強硬的話語,也并不是就沒有可能。誰知道呢,只能靜觀其變。
朱立誠倒不希望裴濟就此離開,畢竟兩人搭班子的這段時間,還算愉快,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是袁長泰、邵大慶一會雖暫時被壓制住了,但還沒有徹底認輸,如果新書記和他們聯(lián)手的話,那自己的處境可就艱難了。當然他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關(guān)鍵要看這事帶來的后果,以及老板準備怎么辦,想不想借此事拿下裴濟,現(xiàn)在估計只有李志浩心里清楚。
行了大約一半路程的時候,裴濟的電話打了進來,朱立誠一接才知道,那邊已經(jīng)通知他了,八點到李志浩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