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5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路高升 !
“吳市長,咱們市里的領導干部大吃大喝的時候,怎么就沒有考慮過財政緊張,我們的領導干部公車私用的時候,又是否考慮了市里資金困難的問題?”
接連兩個問題,將吳鳳山和余同成兩個人問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看著兩人都不吱聲,朱立誠接著說道:“眼下的南淮可謂是千瘡百孔,連續(xù)發(fā)生了幾件事,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調查清楚,即便是省里的人過來,調查也是處處受阻,這說明了什么問題,我想你們二位都非常清楚。”
“朱書記,我們都非常配合省里的調查,不管是鳳陽那邊,還是咱們市里,不應該存在什么阻力。”
“那為什么調查遲遲沒有進展?即便是秦偉明大隊長親自帶隊過去,也是面臨著不小的阻力。”
兩個人相視一眼,并未吱聲。
“欠薪的問題就這么定了,從市財政先拿一部分資金出來,穩(wěn)定住這些工人的情緒,至于這部分的空缺,可以通過壓縮市里的開支,另外公車拍賣的錢也可以填補一部分。”
朱立誠沒有給兩人解釋的余地,直接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足足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總算完成了所有工人的登記,隨后財政局長走了過來,道:“都已經登記完了朱書記。”
“做一份詳細的清單,然后交由我來簽字,每個人多少錢直接匯入工人的銀行卡里。”朱立誠并沒有去問具體多少錢,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再多都必須拿。
眼下對于工人欠薪的問題,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視,如果不能妥善解決,事情再次被曝光出去,那么不單單是他本人,整個南淮將會再次被推向深淵。
返回市.委辦公室,朱立誠開始重點關.注鳳陽那邊的事情,他總覺得棚戶區(qū)的坍塌沒有那么簡單。
而回到辦公室的余同成,則是撞見了市.委副書記胡凱。
自從車改那次,被朱立誠給懟得啞口無言,胡凱這段時間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
如今朱立誠涉嫌經濟問題的事情被曝光出來,胡凱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視線當中。
“胡書記,這么長時間沒見你,是不是下基層考察了?”余同成一臉笑意的問道。
擺了擺手,胡凱一臉尷尬的說道:“別提了,前段時間身體有些不適,去醫(yī)院做了一個小手術,這不剛出院,聽說朱書記出事了,我就趕緊回來看看。”
“胡書記的精神確實值得我們學習,病了還不忘工作的事情,朱書記的事情現(xiàn)在還沒有最終定論,省里現(xiàn)在已經著手調查,這里面大有文章。”余同成一臉神秘的說道。
聽到這話,胡凱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道:“輿論將這件事的風波鬧這么大,省里居然還能讓朱書記繼續(xù)主持工作,這好像有些不太符合程序。”
“可能省里認為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起針對朱書記的陰謀,而且他們可能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的線索。”
“不應該吧,如果他們真的已經掌握了線索,在之前的聲明里一定會說出來,否則只會增加大家心中的疑慮,畢竟黃書記的事情剛過去沒多長時間。”
“之前我也是這么認為,但省里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咱們也只能拭目以待。”余同成一臉無奈的說道。
輕嗯了一聲,胡凱沒有繼續(xù)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轉口問道:“我看你和吳市長還有朱書記前后腳回來,是不是又有什么大動作?”
“哎,別提了,還不是龍飛建筑留下的爛攤子,市里之前答應兩周解決欠薪的問題,今天是最后一天。”
“解決了?”
“嗯,朱書記直接動用了財政資金,暫且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用市財政去解決龍飛建筑欠薪的問題?這不是開玩笑嘛?龍飛建筑留下的爛攤子,為什么要讓咱們市里幫忙去擦屁股?”
“我和吳市長都認為這么做沒有必要,而且風險也很大,畢竟咱們南淮現(xiàn)在的財政也不寬裕。”
“這簡直就是在拿我們南淮的前景做賭注,省里的調查結果一旦證實朱書記有問題,那這筆錢最后由誰來承擔?”
“你說的這個我倒是沒想到,估計吳市長一時半會也沒想那么遠,不過朱書記當時非常的果斷,直接讓市財政進行統(tǒng)計,核對無誤后進行撥款。”
“我覺得這個事情你們還是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朱立誠這么做有點孤注一擲的意思,可正如我剛才所說,如果輿論的那些事情被證實,朱立誠必將被調離南淮,那這么大的一筆財政赤字,如何填補,最后這個爛攤子不還是要咱們來收拾?”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咱們也阻止不了了。”余同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說道。
胡凱連忙問道:“財政那邊已經撥款了嗎?”
“應該還沒有,剛統(tǒng)計完,他們回頭還要做一個詳細的報表,朱書記簽完字才能執(zhí)行。”
“那就還有挽回的余地,咱們必須要將這里面的厲害關系說出來,讓吳市長去阻止這件事,或者是直接向省里匯報,我相信領導一定會支持我們的想法。”
兩人一拍即合,隨即便并肩往吳鳳山的辦公室走去。
回到辦公室的朱立誠,屁股剛碰到椅子,電話鈴聲便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朱書記,我是秦偉明,鳳陽這邊的調查有了一些新的發(fā)現(xiàn)。”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朱立誠連忙說道:“我還剛準備給你打電話。”
“我們查到那幾個襲擊你的人,在自首前曾經回過一次家,并且每個人都給家里拿了一筆錢。”
“具體數(shù)額有多少能查出來嗎?”
“我已經安排人逐個上門去調查,由于這筆錢他們直接給的是現(xiàn)金,所以無法從銀行方面查到記錄。”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略顯擔憂的問道:“你剛才說的這個情況有多少人知道?”
“目前僅限于我從市里帶來的幾個人知道這個情況。”
“上門去調查的人也是你帶去的?”
“嗯,你之前提醒我要注意鳳陽縣公安局,這么重要的線索我就沒有讓他們介入。”
“你的人能不能同時展開工作,我擔心逐個去調查,會打草驚蛇,如果這幾個人真的是受人指使,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他們的家人可能會被監(jiān)視。”
“這一點我已經考慮到了,我已經從市里又暗中抽調了幾組人過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那就好,這件事必須要盡快的核實清楚,這也能證明他們是不是受人指使。”
“沒錯,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向您匯報一下。”
“有什么話你盡管說。”
“我這兩天去了一趟棚戶區(qū),我認為坍塌的事情可能并不像鳳陽這邊匯報的那樣。”
“說詳細一點。”
“從我的經驗判斷,棚戶區(qū)的倒塌并不是偶然事件,即便這次沒有塌,可能過段時間還是會發(fā)生類似的事情,因為棚戶區(qū)那一片的地下已經空空如也。”
聽到這話,朱立誠瞬間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道:“你的意思是那一片下面早就已經被采空。”
“至少已經空了一大半以上,而且據(jù)我了解到的一些情況來看,礦區(qū)之前有不少私人小礦場,他們并沒有按照正規(guī)的程序去進行采礦。”
“這個事情可不是開玩笑,一旦坐實,可能會牽扯到很多人,而且這其中也會牽扯出一個龐大的利益鏈。”
秦偉明當然知道這件事一旦查實,將意味著什么,所以他選擇直接告訴對方,而不是向更高層面去匯報。
沉默了片刻,秦偉明低聲說道:“我就是知道這件事背后的影響,所以才私下里向你說明目前的情況,想要印證這一點,可能單單是咱們南淮,未必有那么強大的實力。”
對方這番話,正中了朱立誠的心坎,鳳陽的情況遠比想象中的復雜,不單單是指倒塌那件事,還有這背后所牽扯到的一系列問題。
短暫的遲疑過后,朱立誠低聲說道:“這件事暫且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會向有關部門匯報,考慮是否安排專家前去進行探查。”
結束了通話,原本打算動身前往鳳陽的朱立誠,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秦偉明剛才反映的這個情況,盡管在朱立誠的意料之中,但畢竟事關重大,還是需要確鑿的證據(jù)。
此刻的鳳陽礦業(yè)開發(fā)區(qū)的大樓內,金云輝也愁眉苦臉的在向區(qū)領導發(fā)著牢騷。
區(qū)里對于金云輝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招來了縣長陶大鵬。
“陶縣長,棚戶區(qū)倒塌所帶來的影響,導致與我們合作的幾家大公司紛紛選擇了退出,縣里是不是盡快將調查結果公布于眾。”
“金總,你先不要著急,這事我們也著急,別說你們公司,就是咱們整個鳳陽,也因為這件事而受到了牽連。”
“陶縣長,我們公司可以說是整個鳳陽最大的納稅企業(yè),如今被這么一點小事影響,給鳳陽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金總,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棚戶區(qū)的倒塌,你們公司本就應該承擔主要責任,怎么能將這個鍋甩給縣里呢?”
“陶縣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到底怎么回事咱們心知肚明,如果縣里不能盡快將調查結果公布于眾,我們將會考慮從鳳陽撤資。”
現(xiàn)如今的南淮礦業(yè),無論是哪一家分公司,其實都面臨同樣的處境,那就是改革。
可誰都知道,改革說起來容易,但真正執(zhí)行起來是有多么的困難,尤其是公司總的發(fā)展策略沒有改變,這讓下面的分公司又如何做出改變。
“金總,這件事現(xiàn)在已經不是我們縣里所能做主的,調查結果也不是那么輕而易舉的就能公布出來。”
“話我已經撂下了,這也是我們集團總部的意思,利與弊我想你還是應該考慮清楚。”丟下這樣一番話,金云輝十分囂張的走出了辦公室。
“老板,咱們剛才那么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畢竟這里是鳳陽。”
“放心吧,我們算得上是鳳陽的財神爺,離了我們,鳳陽將會倒退十年,你覺得陶縣長會這么做嗎?”
“可是老板,那幾個襲擊朱書記的人,現(xiàn)在可是由秦偉明在審,我擔心他們會扛不住。”
“既然有所擔心,那你還不采取行動,在這里和我說,難道是指望我去幫你擦屁股嗎?”金云輝一臉不滿的說道。
“老板,縣公安局的民警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接近那幾個人,秦偉明從市局又調了一部分人過來。”
“一群廢物,我平時花那么多錢養(yǎng)著你們,關鍵時候卻給我掉鏈子。”如果此刻手里有家伙,金云輝真有可能砸向自己身邊的手下。
坐進車內,金云輝拿出一部平時很少用的電話,按下了一連串號碼后,只聽他面色嚴肅的說道:“鳳陽縣公安局有幾個人對我們很不利,想辦法讓他們永遠的閉嘴。”
沒有人知道電話那頭到底說了什么,但很快,金云輝便怒聲說道:“這件事如果解決不好,咱們都不會有好下場,錢一會我會讓人打進那個賬戶,只要這件事辦成了,咱們之間就互不相欠。”
說完,金云輝便直接掛斷了電話,沒有人知道他這個電話到底是打給誰,包括此刻坐在車內的手下。
不過跟在金云輝身后多年,知道對方一直都有一張自己的關系網,至于這張網里面涉及了哪些人,很少有人會知道。
從縣委辦公室離開以后的金云輝,此刻并沒有直接返回礦區(qū),而是讓司機直接去市里。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作為鳳陽分公司的一把手,金云輝也無可奈何,他必須要將現(xiàn)狀向總公司反映,畢竟南淮礦業(yè)的名頭在那擺著,總公司那邊的關系也比他要強上若干。
半道中,金云輝直接讓司機將自己的手下丟下,道:“我去總部一趟,鳳陽這邊的事情一定要盯緊,不能出半點差錯,你的人既然動不了手,那就多關.注點秦偉明他們的動態(tài)。”
就在金云輝抵達南淮之后不到半小時,鳳陽縣公安局的羈押室內,一名嫌疑犯突然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嘴里還不斷的冒著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