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0章 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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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慕青悄悄將頭扎進朱立誠懷里,緊貼著他,嘴角露出開心的笑意。
“立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歐陽慕青柔聲說,“宋月娥抱著妞妞想要跳樓,極有可能另有隱情。”
朱立誠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急聲問:
“什么隱情?”
由于無法支付高昂的醫(yī)療費用,宋月娥抱著女兒跳樓,雖讓人難以接受,卻也算在情理之中。
現(xiàn)在,歐陽慕青卻突然說,這當(dāng)中另有隱情,這讓朱立誠很是驚詫。
朱立誠對歐陽慕青再了解不過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絕不會這么說。
歐陽慕青將宋月娥提及這事時,欲言又止的表情說了出來。
朱立誠聽后,眉頭緊鎖,心中暗道:
“如此說來,這當(dāng)中確實另有隱情。”
歐陽慕青螓首輕點,低聲說:
“我就是覺得不對勁,這才和你說的。”
朱立誠滿臉陰沉,沉聲道:
“等孩子做完手術(shù)后,你好好和宋月娥聊一聊,爭取讓她說出隱情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歐陽慕青柔聲說,“我覺得這事無非和兩個人有關(guān)。”
朱立誠略作思索,低聲道:
“兒童醫(yī)院院長劉伯舉和血液科主任曹剛。”
這事顯而易見,以朱立誠的道行,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歐陽慕青輕嗯一聲,不答反問:
“你覺得呢?”
朱立誠聽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看來安皖衛(wèi)生系統(tǒng)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歐陽慕青柔聲道,“立誠,你要多留點心,如果有什么異常,及時和盧叔溝通。”
對于朱立誠和盧魁之間的關(guān)系,歐陽慕青心知肚明。
“沒事,我心里有數(shù)!”
朱立誠一臉篤定的說。
作為一廳之長,朱立誠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就算再復(fù)雜的局面,他也能應(yīng)對。
次日上午臨近十點時,兒童醫(yī)院院長劉伯舉在辦公室主任薛文凱的帶領(lǐng)下,向廳.長朱立誠匯報工作。
宋月娥跳樓事件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朱立誠親自去了醫(yī)院,他必須給個交代。
朱立誠掃了薛文凱一眼,心中暗道:
“看來薛文凱的路子挺寬,姓劉的和他之間的而關(guān)系很不錯。”
薛文凱和劉伯舉雖說都是何啟亮的人,但如果私交不夠的話,前者絕不會親自領(lǐng)他過來。
朱立誠對劉伯舉的印象很差,不管怎么說,將病人家屬逼的跳樓,作為一院之長,他都難辭其咎。
“廳.長,劉院長向您來匯報一下吳妞妞的事。”
薛文凱面帶微笑道。
“哦,坐下來說吧!”
朱立誠不動聲色的說。
薛文凱沖劉伯舉使了個眼色,隨即便在椅子上坐定。
劉伯舉只坐了半個屁股,身體竭力前傾,滿臉堆笑道:
“廳.長,由于我的工作不到位,給您帶來了麻煩,請見諒!”
朱立誠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沉聲說:
“哦,劉院長覺得你們的工作存在哪些不到位的情況?”
劉伯舉這話本是謙虛之語,沒想到朱立誠竟然當(dāng)真了,這讓他很郁悶。
“由于我們的工作不力,沒有照顧到病人的實際情況,才導(dǎo)致這事發(fā)生。”
劉伯舉沉聲說,“廳.長,不過我們也有難處。”
“哦,什么難處?”
朱立誠不動聲色,順著他的話茬問。
聽到問話后,劉伯舉立即倒起苦水來:
“廳.長,您也知道,白血病不同于其他病癥,花費巨大。”
“我們醫(yī)院又是省內(nèi)收治白血病的定點醫(yī)院,每年都會出現(xiàn)兩、三個支付不起醫(yī)療費的情況。”
“他們的遭遇雖讓人同情,但我們也無可奈何。”
“如果每個病人都贊助十萬的話,我們醫(yī)院怕是早就破產(chǎn)了。”
朱立誠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之色,沉聲道:
“劉院長,怎么,你想將那十萬塊錢再拿回去?”
宋月娥跳樓事件后的,劉伯舉當(dāng)著朱立誠和黃玥的面表態(tài),醫(yī)院幫妞妞減免十萬醫(yī)療費。
看著朱立誠陰沉的臉色,劉伯舉連連擺手,急聲道:
“廳.長,您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我只是就事論事,向您匯報本院的相關(guān)情況。”
“那就好,我還以為劉院長想要將錢要回去呢!”
朱立誠冷聲道。
劉伯舉連連擺手,說不敢。
薛文凱狠瞪劉伯舉一眼,沉聲說:
“廳.長,吳妞妞醫(yī)藥費的問題已徹底解決了,有位東方的老板來肥城出差,看了您的采訪后,主動贊助了醫(yī)藥費。”
說這話時,薛文凱用眼睛的余光緊盯著朱立誠,想從中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
朱立誠在廳.長辦公會上,明確表示,吳妞妞的醫(yī)藥費由他來解決。
誰知昨天就有女老板主動找到醫(yī)院,表示要支助小女孩醫(yī)藥費。
薛文凱敏銳的從中發(fā)現(xiàn)了異常,覺得這事可能和朱立誠有關(guān)。
借助劉伯舉匯報工作之機,薛文凱想要一探究竟。
“這事我聽黃廳說了。”
朱立誠不動聲色的說,“這對于我們來說,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醫(yī)院一定做好相關(guān),盡快安排孩子進行手術(shù)。”
劉伯舉聽后,急聲道:
“廳.長,妞妞和她堂姐的骨髓配型成功,這兩天將會進行手術(shù)。”
朱立誠事先并不知道這一消息,聽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事在社會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你們在做手術(shù)的時,一定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能出問題。”
朱立誠一臉嚴(yán)肅的說。
“請廳.長放心,我院的血液科主任曹剛是兒童骨髓的移植專家,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小。”
劉伯舉信誓旦旦的說,“我們也將做好全面配合工作,確保萬無一失。”
朱立誠輕點兩下頭,看似隨意的問:
“劉院長,聽說,宋月娥和你們兒童醫(yī)院之間有點矛盾,有這事吧?”
劉伯舉沒想到朱立誠會這么問,臉色微變,一時不知該怎么應(yīng)答。
“沒有的事,廳.長。”
薛文凱滿臉堆笑道,“除了醫(yī)藥費以外,醫(yī)院和患者之間不可能有其他矛盾的。劉院長,你說對吧?”
劉伯舉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稱是。
“哦,這么說來,是我的消息有誤?”
朱立誠沉聲道。
薛文凱和劉伯舉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
“行,那就這么著吧!”
朱立誠沉聲道,“這事社會的**度非常高,你們一定要重視,千萬不能出紕漏。”
劉伯舉聽到這話,暗暗松了一口氣,出聲道:
“好的,廳.長,我一定緊盯著這事,有進展及時向您匯報!”
朱立誠聽后,輕點一下頭,端起茶杯,品起茶來。
喝茶送客!
劉伯舉和薛文凱心領(lǐng)神會,連忙起身告辭。
出門后,劉伯舉壓低聲音道:
“薛主任,去你那坐坐!”
“沒問題,劉院長請!”
薛文凱不動聲色掃了劉伯舉一眼,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進辦公室后,薛文凱親自幫劉伯舉泡了杯茶。
由于劉伯舉的級別不夠,朱立誠壓根沒讓秘書幫他泡茶。
劉伯舉有種口干舌燥之感,連忙端起茶杯,低頭輕吹兩下水面上的浮茶,喝了一口。
薛文凱見劉伯舉滿臉慌亂,好奇的問:
“老哥,出什么事了?”
昨天,劉伯舉幫了薛文凱一次,兩人私下里以兄弟相稱。
“沒……沒事!”
劉伯舉將茶杯輕放下來,掏出煙來遞給薛文凱一支。
薛文凱見劉伯舉的手竟微微有幾分顫抖,心中很是好奇:
“姓朱的并沒說什么,劉伯舉怎么成這慫樣了?”
盡管心中很是好奇,但薛文凱并未點破,悠然自得的抽著煙。
無論朱立誠的哪句話驚著劉伯舉了,都和薛文凱無關(guān)。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相對于薛文凱的淡定,劉伯舉心中很慌亂。
廳.長話里有話,劉伯舉有點摸不準(zhǔn)他的路數(shù)。
劉伯舉抬眼看向薛文凱,試探著問:
“薛主任,你覺得廳.長后面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話?”薛文凱故作不解的問。
劉伯舉探過頭來,低聲道:
“他說,宋月娥和我們醫(yī)院之間有矛盾,這是什么意思?”
薛文凱抬眼看向劉伯舉,心中暗道:
“看來問題出在這句話上,他不會和那女人有什么糾葛吧?”
朱立誠這話聽上去并問題,劉伯舉如果心中沒鬼的話,不會如此表現(xiàn)。
“在付不起醫(yī)藥費的前提下,醫(yī)患之間必然會產(chǎn)生矛盾。”
薛文凱不以為意的說,“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嗎?”
劉伯舉輕擺兩下頭,探過頭去,故作神秘道:
“老弟,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這當(dāng)中極有可能有貓膩。”
薛文凱故作好奇的抬眼看過去,沉聲問:
“老哥,你這話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
“老弟,姓宋的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劉伯舉一臉陰沉的說。
薛文凱略做沉思,沉聲道:
“這倒也是,普通女人絕想不出跳樓這一出來。”
劉伯舉臉上露出幾分興奮之色,急聲說:
“老弟這話說的太對了,這女人絕不簡單。”
“有件事我從未對任何說過,老弟你不是外人,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哦,什么事?”
薛文凱故作好奇道,“你說,我洗耳恭聽!”
劉伯舉臉上故意流露出幾分為難之色,隨即沉聲道:
“老弟,為了女兒,那女人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周三晚上,我值班,她半夜去值班室,想讓我?guī)退畠鹤龉撬枰浦彩中g(shù)。”
“她的意思非常明確,但我沒答應(yīng)她。”
劉伯舉說宋月娥為了幫女兒治病,三更半夜去找劉伯舉,其中的用意再明白不過了。
薛文凱抬眼看向劉伯舉,臉上露出幾分將信將疑的神色。
那天晚上,薛文凱親眼見過宋月娥。
她雖不算老實巴交,但卻非常實誠,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
“老哥,你說的是真的?”
薛文凱臉上露出幾分將信將疑的神色,出聲道,“我覺得那女人不像下作之人?”
劉伯舉聽到這話后,急聲道:
“老弟,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女人本就是好貨色,為了救女兒,她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薛文凱不想在這事上和劉伯舉作無謂的爭辯,轉(zhuǎn)換話題道:
“你反正沒搭理她,有什么問題呢?”
就算劉伯舉所言非虛,但他顯然并未上鉤,否則,就沒有宋月娥跳樓之舉了。
劉伯舉臉上露出幾分憂心忡忡的神色,沉聲道:
“我雖沒搭理她,但這女人如果倒打一耙的話,那我可就倒霉了。”
“她不至于這么做吧?”
薛文凱沉聲道,“她的目的就是救女兒,現(xiàn)在目的達(dá)到了,她沒理由誣陷你。”
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按說劉伯舉不該看不出來。
在說這話的同時,薛文凱疑惑抬眼看過去。
劉伯舉見薛文凱的目光投射過來,連忙將臉轉(zhuǎn)向一邊,不與之對視,一臉陰沉的說:
“話雖這么說,但這女人歹毒得很,誰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沒有信口胡謅,廳.長剛才怎么會那么問呢?”
薛文凱頭腦中反復(fù)思索朱立誠之前的話,一下子猜不透他的用意。
“老哥,我覺得你有點杞人憂天了,宋月娥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
薛文凱沉聲說。
劉伯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低聲問:
“老弟,你真這么覺得?”
“當(dāng)然了,我沒必要騙你。”薛文凱篤定的說。
劉伯舉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出聲道:
“老弟,這事非同小可,我不得不防。”
“你在廳里,近水樓臺先得月,幫我多**點這方面的消息。”
“如果有風(fēng)吹草動,及時知會我一聲。”
“行,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
薛文凱信誓旦旦的說。
那晚,和宋悅之間的事被劉伯舉識破,薛文凱很有幾分擔(dān)心。
現(xiàn)在劉伯舉有事相求,他求之不得,當(dāng)即便爽快答應(yīng)下來。
“老哥,我覺得廳.長剛才那番話如果真的另有所指的話,有一個女人必須引起足夠重視。”
薛文凱鄭重其事的說。
“哪個女人?”
劉伯舉急聲問,“副廳.長黃玥?”
薛文凱輕搖兩下頭,低聲道:
“我覺得那個慷慨解囊資助妞妞的女老板不是一般人,她極有可能和姓朱的相識,否則,這也太巧合了。”
“哦,這話怎么說?”
劉伯舉好奇的問。
薛文凱聽后,連忙壓低聲音將廳.長辦公會上的內(nèi)容言簡意賅說了一遍。
“姓朱的在會上明確表態(tài),他來籌措妞妞的醫(yī)藥費。”
薛文凱沉聲道,“第二天,那女老板便從東方趕到肥城來捐款了,世上有這嗎巧的事嗎?”
劉伯舉略作思索后,低聲說:
“老弟,照你這么一說,他們倆還真有可能認(rèn)識。”
薛文凱鄭重其事的點頭道:
“老哥,你多留心一下這事,說不定對你大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