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0章 一腳踢在鋼板上
,一路高升 !
朱立誠說完,伸手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半,看上去很隨意。
張子杰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轉(zhuǎn)頭掃向何啟亮,心中暗道:
“你今天這一腳,怕是要踢到鋼板上去了!”
從朱立誠喝酒時,風(fēng)輕云淡的表現(xiàn),他的酒量絕不止于此。
何啟亮本想借機(jī)給朱立誠來個下馬威,現(xiàn)在看來,誰給誰下馬威,難以預(yù)料。
“何廳.長,我們是接著喝,還是先吃點菜,休息一下?”
朱立誠看似隨意的問。
這話看似隨口一說,實則卻充滿擠兌之意。
何啟亮聽出朱立誠的弦外之音,臉色微微一沉,冷聲道:
“廳.長請!”
說完,伸手端起大杯,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后,何啟亮覺得從喉嚨到胃子,整條線熱乎乎的,胃里的食物隱隱有種往上涌之感。
何啟亮意識到不對勁,顧不上和朱立誠打招呼,連忙用筷子夾菜放入口中,將酒往下壓。
朱立誠看到這一幕后,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心中暗道:
“姓何的,你等著倒霉吧!”
想到這,伸手端起酒杯,不動聲色的將杯中酒喝完。
朱立誠抬眼看向何啟亮,出聲道:
“何廳.長,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先來回敬你一杯?!?br/>
這話說的很有水平,先回敬一杯,至于到底敬幾杯,并無下文。
“服務(wù)員,請?zhí)嫖覍⑿”鍧M。”
朱立誠指著那只二兩五的杯子說。
服務(wù)員聽后,不敢怠慢,連忙將兩只杯子斟滿酒。
朱立誠伸手端起小杯,出聲道:
“何廳,我們感情深,一口悶!”
話音剛落,朱立誠伸手端起酒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看到這一情景,目瞪口呆,這一杯喝完,朱立誠直奔一斤半去了。
這酒量也太嚇人了!
何啟亮現(xiàn)在總算意識到不對勁了,他本想將朱立誠喝趴下的,現(xiàn)在則極有可能反被對方喝趴下。
路是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完!
何啟亮伸手端起酒杯,看著杯中透明的液體,胃里泛泛之感更為強(qiáng)烈。
若是其他場合,他絕不會再喝了,但今天無論如何這杯酒都要喝下去。
何啟亮將酒杯輕湊到唇邊,雙目一閉,將酒往喉嚨里倒去。
作為擅酒之人,以往,何啟亮喝酒是享受,但今天卻如同受罪一般。
突然,何啟亮覺得喉部傳來一陣劇烈的刺激,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竭力想要控制住咳嗽,但卻根本控制不住。
何啟亮大聲咳嗽起來,連忙向著洗手間走去。
金麟樓大酒店的豪華大包房里是有洗手間的,何啟亮離席后,快步向洗手間沖去。
動作雖然很快,但還是慢了半拍。
何啟亮雖竭力控制,但走進(jìn)洗手間的門,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一時間,上衣、西褲和鞋襪上,都沾上了穢物,可謂慘不忍睹。
張子杰往洗手間方向掃了一眼,心中暗道:
“機(jī)關(guān)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在場的都是傾向朱立誠的,他們雖聽見何啟亮嘔吐的聲音,但誰也沒有離席去洗手間查看。
朱、何兩人本就不對付,傻子才會在這時候過去呢!
別人可以不管何啟亮,呂仲秋卻不能不管。
作為副廳.長,呂仲秋自持身份,不便親自去洗手間查看。
“廳.長,何廳好像喝多了?!?br/>
呂仲秋出聲道,“您看是否安排個人過去看一下,若是出點什么事可就不好了?!?br/>
朱立誠聽后,輕點一下頭,沉聲道:
“樊處長、劉處長,麻煩兩位過去看一下?!?br/>
“何廳要是喝多了,你們就先將他送走吧!”
樊原和劉夏杰聽到朱立誠的號令后,連忙點頭答應(yīng),站起身來向洗手間走去。
呂仲秋借此機(jī)會,偷偷掃了朱立誠一眼,心中暗道:
“這位可不是省油的燈,真可謂來者不善!”
片刻之后,樊原和劉夏杰將何啟亮從洗手間里拖出來,只見他衣襟處全是穢物,看上去慘不忍睹。
朱立誠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任何同情之意,反倒沉聲道:
“酒可以喝,但不能失態(tài),這影響的不但是我們個人的形象,還有衛(wèi)生廳的整體形象,各位一定要引以為戒?!?br/>
眾人聽到這話,哪兒敢說半個不字,紛紛點頭稱是。
就連老資格副廳.長呂仲秋也不敢多言,乖乖點頭稱是。
副廳.長劉良奎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
“幸虧我今天趕過來的,否則,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何啟亮想借助今日之機(jī),將朱立誠喝趴下,讓他在眾人面前出丑。
誰知最終自己卻成了跳梁小丑,顏面掃地,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吃完午飯后,朱立誠領(lǐng)著衛(wèi)生廳等人,將省·委組織部常務(wù)副部長張子杰送走。
張子杰臨上車時,伸手和朱立誠相握,低聲道:
“朱廳.長,我這侄女就交給你了,改天聯(lián)系,我們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好好喝兩杯?!?br/>
朱立誠原先覺得張子杰對侄女非常在意,才請他關(guān)照的,現(xiàn)在看來,對方可能另有用意。
作為省·委組織部的二號人物,張子杰的消息渠道比其他部門的人更為靈通。
他這么做顯然是想以侄女為借口,借機(jī)拉近和朱立誠之間的關(guān)系。
朱立誠雖是衛(wèi)生廳.長,但張子杰作為省·委組織部的二號人物,根本無需向他示好。
張部長這么做并非沖著朱立誠,而是他身后的省·委副書記盧魁。
對于張子杰的主動示好,朱立誠求之不得,中午這頓發(fā)就是為了加深兩人之間的感情的。
“張部長知會一聲就行,我來安排!”
朱立誠低聲回應(yīng)。
“你遠(yuǎn)來是客,我來安排,改天再說!”
張子杰伸手用力和朱立誠握了握,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朱立誠沖張子杰做了個請的手勢,將他送上車后,揮手道別。
送走張子杰后,朱立誠領(lǐng)著眾人向衛(wèi)生廳走去。
走進(jìn)辦公室后,張玉娜幫朱立誠泡了一杯茶,轉(zhuǎn)身向后向門口走去。
朱立誠雖喝了不少酒,但今天狀態(tài)不錯,并無太大影響。
“張主任,稍等一下!”
朱立誠出聲道,“你將關(guān)于假疫苗的相關(guān)資料拿過來,我好好看一看!”
假疫苗事件非同小可,如果處理不好,將會對朱立誠的任職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
雖說來安皖省衛(wèi)生廳任職,并非朱立誠所愿,但既然來了,他就要將事情干好。
“廳.長,您喝了不少酒,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張玉娜柔聲說,“假疫苗的資料,明天再看不遲!”
“沒事,你去拿吧!”
朱立誠出聲道。
“好的,您稍等!”張玉娜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辦公室里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朱立誠走進(jìn)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頓覺舒服了許多。
張玉娜走進(jìn)辦公室,出聲道:
“小娟,你把假疫苗的相關(guān)資料全部收攏一下,然后給我?!?br/>
“好的,娜姐!”
王娟柔聲答道。
就在這時,辦公室主任薛文凱突然推門而入,一臉陰沉道:
“張主任,你下午足足遲到了半小時,怎么回事?”
朱立誠請張子杰吃飯,酒桌上浪費了不少時間。
盡管如此,張玉娜還是在下午上班前進(jìn)入了衛(wèi)生廳,但他并未來辦公室,而是在廳.長辦公室的。
薛文凱當(dāng)著眾人的面,挨了廳.長收拾,心中很是惱火。
他不敢向一廳之長叫板,只能將氣撒到張玉娜頭上。
薛文凱覺得今日之辱完全是張玉娜坑他,因此,專門過來找茬。
張玉娜俏臉微微一沉,冷聲道:
“薛主任,我沒遲到,剛才在廳.長辦公室的?!?br/>
“你少在這忽悠,你一個女孩子,在廳.長辦公室這么長時間干什么?”
薛文凱冷聲質(zhì)問。
張玉娜的叔叔雖是省·委組織部常務(wù)副部長,但薛文凱只是個辦公室主任,張子杰管不到他頭上。
除此以外,薛文凱此時只一心想要出氣,無暇顧及其他的。
“薛主任,請你注意措辭。”
張玉娜沉著臉道,“我在廳.長辦公室當(dāng)然是為了工作,你覺得我能干什么?”
“我哪兒知道你們孤男寡女的干什么勾當(dāng)?”
薛文凱怒聲上涌,沉聲懟道。
“你……你太欺負(fù)人了,嗚……嗚嗚……”
張玉娜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辦公桌上痛哭起來。
薛文凱看到這一幕后,滿臉陰沉,心中暗道:
“你讓老子當(dāng)場出丑,我絕不會便宜了你!”
國人都喜歡湊熱鬧,這和身份、地位并無太大關(guān)系,聽到張玉娜的哭聲后,辦公室門口當(dāng)即便圍滿了人。
薛文凱見狀,將臉一沉,怒聲喝道:
“誰讓你們圍在這的,全都給我滾回去辦公。”
作為辦公室主任,薛文凱的工作作風(fēng)一直以來都很強(qiáng)勢。
圍觀的大多數(shù)都是辦公室的科員,薛文凱罵的底氣十足。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冷漠的女聲道:
“怎么回事,吵吵鬧鬧的干什么,這是衛(wèi)生廳,不是菜市場!”
眾人見副廳.長黃玥走過來后,紛紛轉(zhuǎn)身向辦公室走去。
黃玥走進(jìn)辦公室,見張玉娜趴在辦公室上痛哭流涕,而薛文凱則怒氣沖沖的站在一邊。
“怎么回事?”黃玥沉聲問道。
黃玥有地方任職的經(jīng)歷,身上有股上位者的氣勢,平時雖不顯山不露水,但這一刻卻很有幾分震撼力。
薛文凱抬眼看向黃玥,急聲道:
“黃廳.長,我有急事找張主任,卻始終不見她人?!?br/>
“她過來后,我說了兩句,她便哭起來了?!?br/>
睜著眼睛說瞎話!
黃玥一眼看出,事情絕不會如薛文凱說的這么簡單。
張玉娜作為辦公室副主任,怎么可能這點忍耐力都沒有呢!
由于張玉娜泣不成聲,沒法開口,黃玥沖著王娟,沉聲問:
“你說,怎么回事?”
王娟去年剛分配到衛(wèi)生廳,一直以來,張玉娜對她都很關(guān)照。
薛文凱顛倒黑白的說法讓她很不滿,當(dāng)場出聲道:
“黃廳.長,張主任在廳.長辦公室談工作,薛主任誤以為她遲到,不但狠狠批評她,還說……”
“小王,你少在這胡說八道,快點干活去!”
薛文凱急聲阻攔道。
黃玥俏臉陰沉,抬眼看向薛文凱,冷聲問道:
“怎么,薛主任,我問王娟話,還要征得你同意不成?”
薛文凱沒想到黃玥會當(dāng)場發(fā)飆,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黃廳.長,您誤會,我絕無此意!”
薛文凱滿臉堆笑道。
雖有常務(wù)副廳.長何啟亮撐腰,但薛文凱也不敢當(dāng)面和黃玥叫板。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說的正是這道理。
“那你是什么意思?”
黃玥追問道。
“沒……沒什么意思!”薛文凱徹底低下頭來。
黃玥見狀,不再理睬薛文凱,沉聲道:
“王娟,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說謊,實事求是!”
“好的,黃廳!”
王娟柔聲道,“張主任說,廳.長要假疫苗事件的資料,讓我整理一下給她。薛主任推門而入,先批評張主任遲到,后來又說……”
“張主任和我一起到廳里的,什么時候遲到的?”
黃玥抬眼看向薛文凱,沉聲問。
薛文凱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支吾著無言以對。
“還說了什么?”黃玥沉聲問。
聽到問話后,王娟將心一橫,出聲道:
“張主任說,她早就過來了,向廳.長匯報工作的!”
“薛主任聽后,卻說,我哪知道你們孤男寡女的干什么勾當(dāng)?!?br/>
薛文凱聽到這話,急聲道:
“王娟,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說過這話?”
“薛主任,我親耳聽到的,怎么可能會錯?”
王娟針鋒相對道。
薛文凱滿臉怒色,伸手指著她,怒聲道:
“你……你這是信口雌黃,當(dāng)心我收拾你!”
黃玥抬眼怒視薛文凱,沉聲道:
“薛主任,你說來聽聽,想要怎么收拾王娟?”
看著滿臉怒色的黃玥,薛文凱心里咯噔一下,急聲道:
“黃廳,您誤會了,她冤枉人,我這才……”
“她有沒有冤枉你,你說了不算?!?br/>
黃玥抬眼看向另兩位科員,沉聲問,“你剛才也在,王娟是的是不是實情?”
薛文凱抬眼狠瞪兩人,警告的意味十足。
“實話實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黃玥冷聲喝道。
兩個科員見狀,不敢有任何隱瞞,輕點兩下頭,表示王娟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