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墓中主人
陸青看這漫天大雪,群山隱隱,薄霧繞峰,童心忽起,對小龍女笑道:龍妹妹,我們來玩雪吧。說著抓起一團雪在手中把玩。
小龍女把臉一板,瞪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你在外面愛玩便玩,你若要要留在古墓,需得事事都聽我的,哼,你若不聽,你獨個兒下山去罷。
陸青看著她清美絕倫的模樣,卻硬裝得個兇巴巴。肚子里暗暗好笑:你越是裝得兇,越是好看。我越是喜歡,
小龍女見她眼波流轉(zhuǎn),說道:你不服氣現(xiàn)下就可以下山去玩罷。
陸青吃了一驚,想不到她說道做到。忙拉著她雙手說道:我聽,我聽。。好妹妹,我們回去吧,我不玩鬧了。
小龍女素手一拂,冷冷的道:走罷。兩人一起朝墓中走去。
小龍女指著一間墓室,對陸青說道:你睡這里罷。
陸青見那墓室簡陋至極,出了一個石桌石凳,一張石床外,竟無一物。這么冷的天氣不凍死才怪。于是轉(zhuǎn)頭對小龍女說道:龍妹妹,我不會內(nèi)功,這里床上沒棉被,要凍死我呀。
小龍女聽她說沒內(nèi)功,瞧了她一眼。說道:你跟我來罷。說罷拉著陸青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間,陸青一見房內(nèi)擺設(shè),出了多了一個散發(fā)微微冷氣的床以外竟和剛那間一個摸樣。床上一張破爛草席,卻是干干凈凈。
于是對小龍女說道:妹妹,我睡哪里呀。
小龍女說道:你不會內(nèi)功,那么你睡我的床罷,可助你修習(xí)內(nèi)功。
陸青說道:我睡那個冒氣的床嗎,豈不活活凍死。
小龍女冷笑道:你睡便睡,不睡你就站著罷。
陸青大感沒趣,哼哼唧唧的道:睡就睡,凍死算了,仰頭便躺在寒玉床上。這一躺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要是躺到明天必成人體冰棍,也罷。豁出去了。只得咬緊牙關(guān)挺著。
只聽瑟的一聲,小龍女竟自躍上一根繩索臥下。
又聽小龍女說道:有一事你須得想想。你隨我學(xué)武,將來憑武功打我過,便可下山,否則,不可下山。
陸青聽了前幾句話,頓時矮了半截。待聽到后兩句,馬上高了半截。雙目陡顯光明。忙點頭哈腰的說道:我當(dāng)然要學(xué),當(dāng)然不下終南山。你傳我口訣罷。
小龍女微閉雙睛說道:恩,現(xiàn)下我說運氣法子給你聽,你用這法子,修習(xí)內(nèi)功抵御寒冷,日子久了,便不覺得冷了。于是說了那運氣的法門,如何靈臺空明,如何以念散氣,如何運意岔氣。如何吸氣吐氣等等。
陸青便照著這內(nèi)功基本法門運氣吐納。練習(xí)越莫半個時辰,雖然任覺寒冷,卻沒剛剛那般冰冷刺骨了。
弄了一陣子,忽又站起身來,走到小龍女面前,說道:妹妹,我想跟你學(xué)在這個繩索上睡覺的功夫,還有那個,暗器,和輕功,你肯教我嗎?
小龍女緩緩的道:等你有內(nèi)功根基,我還有好多功夫,你愛學(xué)我教你便是了。
陸青心想:我與她相識不過一日,也未有師徒名分,她居然將畢生所學(xué)傾囊相授。不禁大是感激。
說道:妹妹,那個寒玉床你也來睡吧,我們一人睡一半好不好。這樣你也可以休息內(nèi)功。忽然癟嘴又道:我可不想你為了我好。而耽誤自己的內(nèi)功修煉。
小龍女淡然道:你既說我是為你好,那你還不去睡下。言下之意就是我就是為你好,可你不領(lǐng)情。似有責(zé)備之意。
陸青搖頭晃腦的說道:我可不能為了我自己,而耽誤你修煉。你不來睡,我每晚就站著睡好了。
她語氣哽咽,自是推心置腹了。也就是說美好的物事必要和她一起分享才可。
小龍女自然能聽出其中之意。微微一笑,說道:我說與你聽,這寒玉床為何不能同睡兩人。現(xiàn)下你內(nèi)功和我不等,如果我們兩人同時在寒玉床上運功驅(qū)寒,我體內(nèi)寒氣將流入你的體內(nèi),可能會使你走火入魔。你想走火入魔嗎?說罷似笑非笑的瞧著陸青。
陸青聽她說最后一句,似在調(diào)戲自己。嬉皮笑臉的道:你這么關(guān)心我。你肯定不會看著我走火入魔的,對不對?說罷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小龍女臉一板,啐道:我才不關(guān)心你呢。說罷在繩上轉(zhuǎn)了個身,不和陸青面對面。
陸青見她這一生氣。不由得如心中大樂。忙又走到她面前。
說道:妹妹,那等我的內(nèi)功和你差不多一樣高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睡這床了。
小龍女沉吟片刻,說道:我聽師傅說是成的,我想也是成的。
陸青大喜,笑吟吟的道:那我們以后長大了,就一起睡這個寒玉床。好不好。
小龍女不答。陸青便老問:好不好。問了兩三次,也就答應(yīng)了。
陸青大樂。左哼哼,右哼哼的便躺在寒玉床上。
忽然又說道:妹妹,等我們長大了,武功練好了,我們出去看日升日落,一起彈琴鳴簫,外面有花有草有小鳥,還可以看到流星,春天有百花斗艷,夏日也有彩虹,秋有大雁南歸,冬有白雪紛飛多好看呀。他邊說邊比劃,獨樂其中,宛若之夫者也的詩書先生一般兀自沒完沒了。
小龍女盯著石壁出了一會神,嘆了一口氣,淡淡的道:我一生一世便要在這墓中,你若想出去看。你自個兒去看罷。
陸青兀自說了一大串,被她幾句話說的大感失落,好覺沒趣。便又躺在寒玉床上運功。
忽然又道:妹妹,你說我以后怎么稱呼你才好呢?我叫你師妹,還是師姐好啊。還有啊,我要不要拜你為師傅呀。
小龍女道:你拜過我?guī)煾担貌恢菸遥銗劢惺裁幢憬形沂裁戳T。
陸青笑道:其實啦,我拜你不拜也是一樣,我已經(jīng)當(dāng)你是我最愛的師傅啦。徒兒我呀必然會伺候你一輩子。聽你一輩子的話。還有啊,妹妹不知道今年幾歲了,不知道比我大呢還是比我小,在外面呀,如果你大呢,我就叫你師姐,如果你小呢,我就叫你師妹。妹妹,你的生日是多久呀?
小龍搖了搖頭道:我聽師傅說我今年該是十五歲了,我沒有生日的。
陸青拍手笑道:這就對啦,我以后就叫你師妹了,你叫我?guī)熃恪N医衲晔鍤q了哦。還有啊你怎么會沒有生日呢?每個人都有生日的,每年生日的時候,你許下三個星愿,那么你的愿望就會實現(xiàn)了。
小龍女又望著石壁出了一會神,她確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的師傅從小都沒給她說過。自然是不知道了。
陸青心中惻然,人人都有生日,師妹也是孩子啊。沒了童年也就罷了,沒了生日怎么行。
于是走到她面前說道:師妹,等我生日那天我們一起過生日吧,就當(dāng)我們是同一天生日好不好。
小龍女道:那就隨你罷。
陸青看著她清澈如水的眼睛,俏臉在燭光映照之下,更是嬌美難言。她雖女子,但小龍女確實太惹人憐愛,于是大聲說道:等我練好了武功一定會保護好我的小師妹的,若是有人害我?guī)熋茫蚁劝阉砩嫌脛Υ躺蠋讉€窟窿,然后再殺了它。如果我打不過它,我拼了性命也要保師妹周全。她語氣雖然稚嫩了些,可句句發(fā)自肺腑,出自真心。
小龍女見她說的激動真誠,毫無掩飾。微微一笑道:等你練好了再說罷。現(xiàn)下你都打我不過,恐怕壞人來了還要我保護你呢。
陸青見她眼波流轉(zhuǎn),似笑非笑,大有幸災(zāi)樂禍之意,也不生氣。看著她那一笑,心中快活的要死。但武功卻是和她差距甚遠,不勉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了一陣,毅然道:師妹,我會很用功的。
又笑著說道:師妹,小師妹。
小龍女冷冷的“恩”了一聲
陸青大喜,說道:師妹我睡覺了。仰頭便躺下便寒玉床上繼續(xù)用功。嘴里還哼哼唧唧的叫著:師妹,小師妹。
陸青又在寒玉床上弄了一陣子,著實受不了,忙又站起身來。
走到小龍女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妹,我有個問題想問問。如果將來我要不是聽你話,你會怎么對我呀。
小龍女瞪了她一眼,冷冷說道:不聽我話就殺了你罷。
陸青也不生氣,笑嘻嘻的道:要是師妹舍不得殺我呢,哪怎么辦?
小龍女一怔,忍不住問道:你切說說看,我干么不舍得殺你?
陸青點頭數(shù)指的笑道:因為我又乖,又可愛,還會討你喜歡。
小龍女微微搖頭說道:你一點也不乖,也不可愛,我也不歡喜。
陸青心想:你怎么把我說的一文不值了,忍不住怒道:為什么我不乖啊?
小龍女瞧了她一眼,說道:我叫你睡下,你在這兒亂走。所以一點也不乖,也不可愛。我也不歡喜。
陸青一聽大喜,忙陪笑道:師姐,是我不好。我睡下了。
剛躺下又忍不住問道:你要是真舍不得殺我,會怎樣對我。
小龍女說道:趕你下山罷。
陸青笑嘻嘻的道:要是我不下山呢,要留在你身邊。你會怎么懲罰我啊?
小龍女被她問了一通,心頭好生厭煩,冷冷的道:要是不下山,丟你進玉蜂窩去罷。
陸青打了個寒顫,那玉峰的苦頭著實受夠了,萬萬不能再來了,比殺了我還難受。忙翻了個身不敢在看她,過了一陣子,忍不住側(cè)頭又看了小龍女一眼,見她正瞧著自己,神情甚是冷然,忙將頭轉(zhuǎn)過去不敢再瞧。趕緊運功抗寒,弄了一盞茶時間,便慢慢睡去。
小龍女平日里少言少語,現(xiàn)今來了個年齡想仿嘰嘰喳喳的師姐,。但聽她娓娓不倦說這說那,雖不知她說的是對是錯,卻也不去反對。她沒見過世面,陸青說是這般,那便是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