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會折了她的翅膀
福運(yùn)長公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而且皇帝深夜突然潛入她的寢殿,讓她覺得心里有些慌。
“皇兄,我,我不知道他就是雋王啊,我只當(dāng)他是救命恩人。”
“哦?你不知道?”
“是啊,他不是在我回宮當(dāng)天救了我嗎?我一直想要感謝他,但是他那個人有點(diǎn)奇怪,也沒有入宮求見,也沒有跟我說想要什么,我也不能就一直欠著人家的恩情啊。”
福運(yùn)長公主一邊說著,一邊又小心翼翼地再往里側(cè)挪了挪,離皇帝遠(yuǎn)一些。
“那你這次見了他,說了什么?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福運(yùn),你該不會就是想要嫁給雋王,好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皇帝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坐在床邊沒動。
福運(yùn)長公主卻覺得很是奇怪。
皇帝到底是來干什么?他是要她記得報恩,還是不要報這恩?
她一邊暗自思索著,一邊仔細(xì)地回答著皇帝的話。
“皇兄,我小的時候您跟我說過,等到我十八歲回到皇都,我就該大婚了。”
皇帝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朕倒是說過。”
“所以我就一直記著您當(dāng)時的話,皇兄說的,我也得照做啊,但我是大赫的長公主,是皇兄的妹妹,哪怕是成親這樣的事情,也得替皇兄著想,我想要的駙馬,那必然也得能夠?qū)市钟欣牟判小!?br/>
“你是這么想的嗎?”皇帝問。
“當(dāng)然。皇兄,我也向來知曉,身在皇家,肩上也得扛著責(zé)任,不能肆意妄為的。我一心就盼著大赫江山永固,皇兄帝位永固,所以,我從來沒有過什么兒女情長的心思。”
“福運(yùn),你能這么想當(dāng)然很好。”
皇帝的語氣聽得出來有些軟和,之前那種奇怪的意味不明也淡了許多。
神運(yùn)長公主不敢松懈,又繼續(xù)說了下去。
“皇兄,我是聽說,雋王在昭國處境有些艱難,但是他手里卻還握著太上皇給的權(quán),昭國龍影衛(wèi)就在他的手里呢。”
“你聽誰說的?”
“皇兄知道我今天本來是去見誰的嗎?是扈先生,扈先生是幽清峰觀主門下的人,很得觀主信任的。扈先生以前也說過,幽清觀主替雋王測過命數(shù),雋王命里雖有波折,但是那些風(fēng)浪都只是助他乘風(fēng)而起的階梯,以后他還是會會耀眼無比的。”
“哦?”
皇帝只是給了一個音,這就是示意她再說下去了。
“皇兄,如果雋王到時候在昭國待不下去,我們大赫給他一條退路,又或是能夠給他一個歸宿,那他豈不是會對皇兄感激涕零,以后都會事事向著皇兄,替皇兄盡心盡力嗎?我聽說,雋王的武功高深,而且還能練兵,以后是能用的。”
這樣的人,要是能夠拉到大赫來,難道對大赫來說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雋王會到大赫來?”皇帝伸手摸了摸下巴。
福運(yùn)長公主只知道雋王武功高深,能練兵?他知道的倒是多一些。
“昭國皇帝肯定會忌憚他的,豈能容他?”
福運(yùn)長公主一想到雋王現(xiàn)在的處境都有點(diǎn)兒急切,現(xiàn)在雋王離開昭國,肯定是瞞著昭國皇帝的,聽說他本來應(yīng)該是陪著太后在禮佛念經(jīng),要是讓昭國皇帝知道他現(xiàn)在人在大赫,那雋王就等于是欺君了。
昭國皇帝哪能忍受著一個手握龍影衛(wèi)和昭國印鑒的王爺,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皇兄要是能夠好好地和雋王接觸,禮待他,讓他感覺到賓至如歸,對大赫有了興趣,有了歸屬感,消息傳到昭國去,也會讓昭皇意識到不對,他會更猜忌雋王。”
福運(yùn)長公主本來是不想把這些話說出來的,但是這次皇帝半夜三晚坐到她床上來,是真的嚇到了她,所以她趕緊把自己的一些底牌和心里話說出來,好穩(wěn)住皇帝。
“聽聞?wù)鸦拭舾卸嘁桑窒騺硎羌刀孰h王的,一旦他知道雋王私自來了大赫,還和您來往密切,他會怎么想怎么做?”
皇帝倒是聽進(jìn)去了。“昭皇必然會對雋王有所動作。”
“是,他要是真的有什么過激的動作,那就等于是把雋王逼走,雋王到時候走投無路,豈不是只能來大赫?”
“唔——”
“還有一事,皇兄想必知道,雋王已經(jīng)大婚,雋王妃還是個神醫(yī)——”
至于雋王妃的身份,最近在哪里做了什么事,她相信皇兄會去查的。
“雋王背后還有幽清觀主,以前不是皇兄和我說,莫要小看了那位好像隱居避世一樣的幽清觀主嗎?”
“聽到你這么說,把雋王拉到大赫的陣營里來,還是頗有好處的?”皇帝反問。
“皇兄,您看事看人肯定比我厲害,我就是一點(diǎn)淺薄的想法,能不能行還是聽皇兄的。皇兄要是愿讓我再去拉攏雋王,我就不見他了。”福運(yùn)長公主很是溫順地低頭說著。
與雋王的這次見面,就這么被她說成了拉攏。
聽起來沒有半分私心。
皇帝沉默了半晌,就在福運(yùn)長公主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冒了汗,他終于站了起來。
“睡吧,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朕就是希望你能夠當(dāng)個無憂無慮的姑娘,吃吃喝喝地就行。”
“謝皇兄。”
看著皇帝出了門,門掩上,福運(yùn)長公主才如虛脫一般倒了下去。
沉香和銀鎖很快進(jìn)來,點(diǎn)起了燭火。
“長公主,您沒事吧?”
她們都擔(dān)心地看著福運(yùn)長公主。
燭光里,福運(yùn)長公主臉色蒼白,還冷汗涔涔。
“我沒事。”
“陛下他怎么能——”半夜進(jìn)長公主的寢宮呢?沉香這句話也沒敢直接說出來。
銀鎖倒了一杯水過來,福運(yùn)長公主喝了水才平靜了一些。
她看向銀鎖。
“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皇兄對自己出生時天降異象有忌憚,她對他的福運(yùn),是他的寵愛,也是她的桎梏。
她借著守皇陵,避開了十幾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避無可避。
他會生生折斷她的翅膀,將她禁錮在深宮至死。
福運(yùn)長公主絕對不想讓自己一生那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