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當成自己家了
澄夫人被粉星和紅灼一左一右扶出蒹葭院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綠果去找雋王了。
憑她對雋王的了解,這些都是小事,雋王又愛敬她,與她親近,所以是絕對不會在這種小事上逆她的意思的。
所以她很篤定最后那片粉星草會被挖掉。
她看到那片草就覺得胸悶氣短,那些傷心痛苦的回憶都涌了上來,根本就沒辦法忍受。
雋王也是知道她夫君當年的事的,這件事,他必然是站在她這邊。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讓她搬出了蒹葭院。
這有點兒像是打了她的臉了。
但是這一次管家的態(tài)度明顯不一樣,略感強硬,她要是再說什么就真得鬧得不好看了。
澄夫人也知道自己不適宜再說什么,但心里總覺得不得勁。
綠果倒是還沒有弄清楚狀況,還想著再爭取一下,再表達一下生氣,“我們夫人就是想住這里——”
“綠果,”澄夫人這回不得不打斷她,“咱們就聽管家安排就行了,不要給人家添麻煩,畢竟管家也只是聽命行事的。”
這話說得——
管家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被體諒到了,反而覺得心里有點兒怪怪的。
“澄夫人,客院那邊住得更舒適一些,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有勞管家。”
澄夫人沒有猶豫,也沒有回頭再看蒹葭院,臉上還掛著得宜的微笑,看起來是真的沒有半點不高興和勉強。
但這會兒管家也有點兒犯嘀咕了,澄夫人這是真的沒有生氣嗎?
他又說,“不知道澄夫人有沒有什么忌口的?或是有什么喜歡吃的嗎?我讓廚子按照夫人的口味好好準備晚膳。”
“我吃的偏清淡,不喜甜和辣,別的都行,麻煩管家了。”澄夫人說。
“不麻煩不麻煩。”
“阿淵他還在忙?晚膳時間也得提醒他,到時候我等他用膳。那孩子一忙起來總是會忘了吃飯,這樣對身體不好。”
綠果這會兒又跟著接了話,“可不是嗎?以前總得夫人提醒王爺按時吃飯。”
管家也沒有多想,一聽到這里就不由得接了一句,“不會,我們王爺現(xiàn)在很準時,不敢耽擱,因為要陪著王妃吃,怕王妃餓著呢。”
這話一出,紅灼和粉星都不由得抿唇偷笑。
綠果臉色微變,一時間接不下話了。
澄夫人倒是挺欣慰的樣子,“那敢情好,說明王爺是個知道疼媳婦的人,也是難怪,算新婚燕爾。”
難道不是新婚,王爺就不會等王妃吃飯了嗎?按理來說不可能啊。
“那晚膳我和阿淵一起等著王妃吧。”澄夫人說。
“是。”
好不容易把澄夫人送去了客院,安排了人照應著,管家抹了抹額角的汗。
喘了口氣之后,管家又趕緊去了廚房。
天冷之后王妃就偏向于有些辣的口味,王爺以前身子不好,吃得極為清淡,最近跟著王妃也吃了些辣口的了。
要是不交代一聲,澄夫人晚膳要是和他們一起吃,那只怕是又有麻煩。
畢竟她說了不能吃辣。
蕭瀾淵處理好公務之后出了書房,準備去找傅昭寧。
傅昭寧卻不在寢室里,小月也不在。
他有些奇怪,找人問了一下,“王妃去哪里了?”
“回王爺,王妃去偏院那邊看看藥草,讓跟您說一聲。”
傅昭寧之前就在偏院那邊種了一些藥草,平時讓紅灼粉星幫忙照料著,這次從柘城回來還沒去看過,這么說蕭瀾淵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嗯,知道了。”
等到了晚膳時間,蕭瀾淵先到了膳廳。
他親自在旁邊點燃燭臺上的蠟燭。傅昭寧曾經(jīng)說過,燭光晚餐很是浪漫。
雖然他不太理解,晚膳時間本來就都是點是燭火的啊,有什么可浪漫呢?
但傅昭寧既然這么說了,他就讓人在餐桌旁邊擺一小幾,放上更精致的十八頭銅燭臺,每到用膳之前把這燭光點上,簇簇燭火搖曳,吃著飯時確實感覺更有氣氛。
他剛點好了燭火,澄夫人就來了。
蕭瀾淵就把面具重新戴上了。
“阿淵。”
蕭瀾淵轉(zhuǎn)過身,看到她,“澄姑姑,可休息好了?”
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今晚好歹還要招待澄夫人。
“休息得很好,雖然我來王府的次數(shù)很少,但可能是跟你熟悉,所以這就跟回了自個家一樣,說實話,跟澄云山莊差別也不大。”
澄夫人笑了笑,走到了他身邊,坐了下來。
蕭瀾淵頓了一下,因為她坐的是昭寧的位置。
但她已經(jīng)坐了下來,想來也是不知道這一點,總不至于為了個位置計較。
昭寧坐到他左邊就是,反正還是挨著他坐。
“因為太把自己當自己人了,所以有些失了分寸,早先還想著讓人鏟掉院子里的草。”澄夫人輕嘆了一聲,很是愧疚地看著蕭瀾淵,“這事是我的不對,真是對不住了阿淵。”
蕭瀾淵搖了搖頭,“澄姑姑,沒有關系。不過你也得學著想開一些,不能沉溺在傷心里。”
聽到這話,澄夫人就知道他確實沒有把當年那件事情忘記,她心里多少安慰一些。
“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其實我現(xiàn)在挺好的,觀主也很是關照我,扈先生時不時也送些從外面挑來的東西送我,給我講外面發(fā)生的一些趣事。就是你這一次離開太久了,都得有快兩年沒回去了吧?”
“嗯,離開的時候我就說過了,那次離開幽清峰,以后就未必再回去久住。”
“時間過得真快,當年你到幽清峰的時候還是這么小小的一個孩子,”澄夫人用手比了比一個孩子的高度,又看著蕭瀾淵,“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
她看著蕭瀾淵的眼神就像還是在看一個孩子,帶著幾分寵愛。
蕭瀾淵笑了笑。
“不能說是長這么大了,這么說好像依然是少年。澄姑姑,我如今是一個男人了,你就別總用跟孩子說話的語氣跟我聊天。”
他并不太樂意被當著一個孩子哄。
雖然與澄姑姑親近,但實際上不太習慣這樣的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