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千尋邁著大步,心底是無限的暢快,一想到剛才男子眼中閃過的錯愕,她的嘴角就不自覺上揚,一邊氣宇軒昂的走,一邊腹誹其實該罵幾句難聽的,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走著走著,笑容收起,腳下的步子頓住,她剛才摔的是什么?她的電腦?!千尋你是豬嗎?!為了跟那種人置氣,就為了痛快那么一秒鐘!這下好了,稿子怎么辦?也許筆記本電腦根本沒報廢是讓自己親手摔報廢的,心疼死了!
轉(zhuǎn)回身,“怎么辦?要不要去撿回來?”
“扔都扔了還撿什么!”
“可是萬一沒摔壞怎么辦?”
“不能回去,萬一那個家伙沒走怎么辦?”
“可是……”
千尋此時全然沒了剛才的興奮,只剩下腦中那一聲聲的糾結(jié)和自我斗爭的聲音,腳下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千尋低頭一看,腦中的糾結(jié)煙消云散,她趕忙按了接聽鍵,委屈的罵道:“死燕子,你去哪了?”
“我的好千尋,我錯了,回頭再跟你解釋,你現(xiàn)在在哪呢?我都快急瘋了。”那邊是拓小燕焦急的聲音
千尋四下看看,將路旁的路標地址報了過去。
“等我!”拓小燕只丟下兩個字,千尋的電話里就只剩下了忙音。
這邊千尋轉(zhuǎn)身走以后,男人深深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又掃了眼地上的被主人遺棄的筆記本電腦,只幾秒男子就收起目光,就在他加大油門要離開時,他的右腳突然一勾,地上電腦包的帶子準確無誤的被勾住,跟著用力一扽,長臂一伸東西已經(jīng)落在了手上,動作一氣呵成。這時摩托車的油門已經(jīng)加到最大,只幾秒鐘這輛如它身上主人一樣狂妄的摩托車便駛出了人們的視野。
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們剛才看見的那個絕塵而去的男人,正是他們在每期最有影響力的財經(jīng)周刊上會經(jīng)常看到A市的風云人物--陸煊澤。
不到五分鐘男子就來到一個頂級建筑物的前面,這座大廈的豪華和氣派也是這座城市的典型代表,每一位職場人都向往、拼搏的地方--環(huán)宇集團總部大樓。
陸煊澤將摩托車隨意停在了大廈前正中間的廣場上,然后一腿撐地,另一條腿向后一跨,干凈利落的下了車,頭上的頭盔這時也被摘下,輕甩了下頭發(fā),一副俊顏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
男人大步走進大廈,前臺的工作人員見來人,早已經(jīng)躬身,嘴上親切喚道“陸總好”,他目不斜視直接進了總裁的專用電梯,直到電梯的門重新關(guān)上,身后的人才直起身子,心里跟著稍稍松口氣。
電梯在21層停下,陸煊澤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門口的秘書立馬站起:“陸總上午好”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進辦公室,而是折步走到秘書的辦公臺前,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臺子上,并沒多說一句話又轉(zhuǎn)身離開。
待男人走進辦公室,秘書才抬起頭,轉(zhuǎn)眼看著桌上的東西打開來,里面正是千尋那個已經(jīng)摔爛的電腦,秘書當然明白老大的意思。
三分鐘以后一身名貴西裝的陸煊澤重新走出,與剛才身著夾克的男人判若兩人,只是那身上所特有的冰冷和淡漠從未改變過。
秘書抱著文件夾,保持身體合理距離,伸出手將一個東西遞了過去,嘴上小心匯報:“陸總,這是剛才那個包里的。”
陸煊澤腳上的步子沒停,側(cè)目注視了下秘書手中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優(yōu)盤,他頓了兩秒接了過來,隨手裝進西裝口袋里。
一分鐘以后環(huán)宇集團的董事會正式開始。
拓小燕趕過來的時候,千尋正一個人在人行道上來回逛蕩,眼巴巴的四下張望,樣子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倆人一見彼此,眼里都露出激動之色,拓小燕緊跑了兩步,一把抱住了千尋,滿心的自責和擔憂。
千尋這才覺得委屈:“死燕子,你太過分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這時跟拓小燕一起過來的男人,走上前伸出手禮貌的開了口:“你是千尋吧,我是喬子航。”
千尋松開拓小燕,朝他微微一笑,與對方輕握了下手,這個男人她當然知道是誰,光聽拓小燕叨咕這個名字已經(jīng)不下百遍千遍,當然她也知道他與拓小燕的關(guān)系。
“小燕,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這個時間千小姐肯定餓壞了。”喬子航轉(zhuǎn)頭沖拓小燕語氣溫柔的提議
兩個女人當然同意,尤其是千尋,折騰了這么倒霉的一上午,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
三人上了車,喬子航帶著她倆來到一家一打眼就知很有格調(diào)的飯店,紳士的讓兩位女士先點了菜。
菜一上來,千尋倒也不裝客氣,第一個先動筷子,拓小燕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而喬子航則是細心的往拓小燕的碟子里夾菜。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喬子航先是看眼拓小燕,然后才站起身說:“我去接個電話,失陪一下。”
千尋注意到剛才還笑瞇瞇的拓小燕已是一臉哀傷,喬子航走出去幾步才接聽了電話,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他的話還是飄進了千尋耳朵里,拓小燕自然不能幸免,只聽他小聲的說:“我說了多少次了,我在和客戶一起……好,我知道了,這就回去。”
千尋這時已經(jīng)放下筷子,全然沒了食欲,她知道的,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因此她擔憂的望著坐在對面的好朋友,倒是拓小燕似寬慰似的,微笑著說:“你吃你的呀!”
“你倆……”千尋小聲的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好話賴話她幾年前就跟拓小燕說遍了。
拓小燕自是明白,這個話題總是會讓她跟千尋之間變得沉悶,她不想多談,因此仍是淡淡的一句:“千尋,我倆就這樣了,放不下!”?
這時候喬子航接完了電話,走回來,果然開口:“千小姐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讓小燕多陪陪你。”
“好,你去忙!”千尋客氣的說
喬子航又深深看眼拓小燕這才離開。
待他走遠,千尋才復(fù)開了口:“他既然愛你,為什么就不能離婚!你倆還要這樣耗多久?”
“千尋我們不談這個了好么?”拓小燕眼中的憂傷都快溺出水來
千尋雖恨鐵不成鋼,可看著朋友如此倒也于心不忍,于是順著轉(zhuǎn)移話題:“好了,那我不說這個,說說你今天為什么沒來接機?”
千尋本是想就此轉(zhuǎn)開話題,卻不想又繞了進來,只見拓小燕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后告訴了千尋原因。
原來,一大早喬子航就陪著拓小燕提前趕到機場,喬子航的家里卻突然給他打來電話,說他的太太不小心摔了一跤,腹中的孩子可能要不保,喬子航當然會著急,只是他也擔心拓小燕的感受,所以裝作無事一樣,然而拓小燕已經(jīng)聽到電話里的內(nèi)容,她硬是把喬子航勸走。
拓小燕精神恍惚的等在機場大廳,后來才發(fā)現(xiàn)她匆忙下的車,將包遺落在了喬子航的車里,包括她的手機。她不可能跑去醫(yī)院去拿,也沒辦法讓喬子航馬上給她送回來,于是拓小燕便在機場干等,因一時恍惚也忘了借別人的電話打給千尋,就這么著偌大的機場里她傻傻的錯過了千尋。
喬子航處理完醫(yī)院的事情以后,才發(fā)現(xiàn)車里拓小燕遺落的包,事情湊到一起便造成了今天一切的不湊巧。
千尋也把下了飛機以后的事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一提到后來遇到的那個人,千尋立馬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燕子你是沒見那個家伙的囂張模樣,做了錯事居然跟沒事兒人一樣,哼,還賬號?他居然還有臉朝我要賬號?怎么會有這樣的男人,一句抱歉很難么?長得帥就了不起了?!”
千尋一臉不屑,拓小燕卻抓住重點:“他很帥?”
“也不知道,光看了眼睛和身形,哎,我說燕子,我在跟你討論這件事,誰關(guān)注他長什么德行!”
拓小燕倒是眉開眼笑起來:“要是長得帥就可以理解了,一般有點姿色的男人都會比較自傲,這要是絕色的男人那心理估計不變態(tài)也扭曲,你那么罵他,他沒把你從摩托車底下碾過去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千尋聽她這么說噗嗤一聲樂了起來,這話說的過去,她雖然只看到那雙眼睛,只是回憶一下摩托車上的身形應(yīng)該是個心里扭曲的變態(tài),哈哈,轉(zhuǎn)而千尋又想起來什么,用手支著下巴,不懷好意的問拓小燕:“那你家喬子航,豈不是也……”
“去你的!”拓小燕用筷子敲打下千尋,兩個女人又樂作一團,心里的不愉快似乎都少了些
沒一會兒千尋的表情又變得惆悵起來,“燕子你說我是不是該回去找找我那個筆記本,那里有急著交的稿子,還有我的優(yōu)盤。”
“肯定不在了,我說你干嘛自己摔呀?”拓小燕的眼里寫滿對千尋沖動之舉的鄙視。
“別說了,我悔的腸子都綠了。”越想千尋越煩悶,也不知道當時缺了哪根筋。
“你那優(yōu)盤里沒什么秘密吧?”拓小燕一臉壞笑的逗弄千尋
千尋一看她那賤兮兮的表情就知道她問的什么,她自暴自棄的回說:“恩,我等著明天上社會新聞,你就瞧好吧。”
拓小燕見千尋真惆悵了,也就不忍心再調(diào)侃她,答應(yīng)一會兒陪她再回去看看,那個被千尋摔地上的電腦包還會不會在。
結(jié)果當然是‘可想而知’。
千尋沒想到自己滿心歡喜的A市之旅,就這樣悲慘的結(jié)束了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