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昭和棋圣】第一更
遙想當(dāng)年,有蘇小妹三難秦少游,留下了一段佳話,這就有了接親鬧親的傳統(tǒng);開始還帶著文人雅趣,風(fēng)流而不下流,后來漸漸走了樣子,開始與金錢利益掛構(gòu),和精神文明建設(shè)唱反掉,鉆裙子捧玉足找高跟鞋學(xué)豬八戒,越是到偏僻的山村,越是鬧得不成樣子。
其實周易是有些冤枉了朱小花。小花同志找了兩個橫眉立目的小學(xué)同學(xué)當(dāng)伴郎,其實也是怕有人鬧得太大;這倆好歹是混過社會的,能壓一壓場面,倒是沒多少陰謀,若說是有,那也是受了李元芳的拜托,特別找了這倆貨來,說好了斗酒的時候,這倆會沾酒即醉。
伴郎有為新郎擋酒的說法,這倆臨場撂了挑子,老四是個不能喝的人,唐寶就算再能喝,怕是抵擋不住村里那些‘牛犢子’。到時候伴郎全趴了,周易就是再能喝,村里百十號酒缸也有把握放翻了他,那時小子們大睡新娘,嘿嘿哈哈呵呵......朱小花和李元芳相視陰笑。娘的,老子跟花朵結(jié)婚的時候,是誰讓哥們兒穿上黑絲高跟繞著飯店轉(zhuǎn)了兩圈兒來著,終于等來報仇的機會了!
反正是周易結(jié)婚,小花同志不怕熱鬧大,頭天就跟花朵商量好了,說啥也得讓她慫恿著讓周易當(dāng)眾為柳絮洗腳穿襪子穿鞋,尤其是在洗凈腳穿襪子的瞬間,還得無限深情地捧著柳絮的腳來上一句‘哇噻,我老婆的腳好白白、好香香哦......’總之是越傻逼越好,最好像個戀足狂,讓伴娘看了都恨不得去鞋褪襪伸進腳盆讓他好好給洗一洗。
沒想到‘大敵當(dāng)前’,老婆大人還是慫了,沒見花朵探頭兒出來,倒是毛妹妹露出了半張俏臉,從門縫內(nèi)遞出張紙來。上面畫著十九道縱橫交錯的棋盤和黑白棋子,居然還是雅玩兒,出上了死活題,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莫非老三除了柳妹紙,跟毛妹紙還有奸情?
小花同志滿腦袋除了吃喝就是女人和酒,遇事就習(xí)慣往墻角旮旯、兩米軟床上劃啦。周易的事情他門清兒啊,雖然不在現(xiàn)場,也知道自己這位大學(xué)下鋪的哥們兒前段時間才弄了個應(yīng)氏杯的冠軍,連大名鼎鼎的‘石佛’都被他贏了;明明是學(xué)醫(yī)的,突然就表現(xiàn)出了圍棋天賦,朱小花記憶猶新啊?本以為毛妹妹和小葉子嘀嘀咕咕商量了兩天,要設(shè)計什么萬惡的陷阱讓周易往里面跳呢,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是弄個死活題出來,這不明擺著是放水麼?有奸情,一定有奸情!
不想周易的表現(xiàn)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舉重若輕,反倒捧起這張紙,微微皺起雙眉,小花同志越看心里越嘀咕了,莫非不是有奸情?不能啊,以老三的應(yīng)氏杯冠軍的水平,至于被一個圍棋題給難住了?做戲吧,一定是做戲!嘿嘿嘿,任憑你們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毛妹紙看上去清清純純的,還是什么華夏棋院的大眾女神,原來早就跟老三不清不楚了,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唐寶也沒當(dāng)回事,一個勁地在周易耳邊嘀咕:“三哥,那個伴娘就是華夏圍棋界大名鼎鼎的毛毛吧,回頭給咱也介紹一下?”這家伙花心的很,玉玲瓏和小兮兒就在柳絮房中,他卻又盯上了毛妹紙。
“死心吧,兮兒和玉玲瓏都是不錯的女人,別辜負了人家。”周易瞪他一眼,懶得搭理,繼續(xù)埋首這道死活題,足足考慮了二十多分鐘,看得小花同志都犯起了嘀咕,難道哥們兒看錯了,不是做戲?這也不科學(xué)啊?
“這一道死活題簡直就是天下棋,一處珍瓏,兩個首尾相銜的天下劫,涉及手筋五十七處,變化多達數(shù)百種,已經(jīng)不是靠計算力和棋力就能夠解開的了,而且還是要我站在黑棋的角度思考?”
周易笑著看了一眼正從門縫內(nèi)偷瞧他的毛毛:“實話實說,這道死活棋是誰出的?你萬萬不行,說句不敬的話,華夏棋院還沒人能出這道棋。”
“周老弟,讓我也看看。”
華夏棋院因為要應(yīng)付不久后的中島韓三國圍棋擂臺賽,大多有上進心的職業(yè)高手都在積極備戰(zhàn),這次來云水的人不多,不過聶曉春是出了名的浪子,他和古力、錢大宇這幾個與周易相好的,都放棄了備戰(zhàn)跑來喝喜酒,聽到周易這樣說,隨周易同來接親的三大高手都擠了過愛,一起圍著看這道死禍題。有周易點出了其中的關(guān)鍵,他們看起來就快多了,幾分鐘下去,一個個都是倒吸涼氣,這是死活題,這是坑爹棋吧?華夏若是有能出這道題的高手,還備的什么戰(zhàn),直接把小鬼兒和小棒子贏哭了都成。
“這道題究竟是誰出的?”
聶曉春有些著急地問著正在門縫內(nèi)探頭往外看的毛毛。
“聶哥你怎么也糊涂了?想想昭和時代的著名棋譜吧......”周易往中腹指了指,這里黑白兩條大龍正在苦苦糾纏,彼此都沒有兩個眼位,卻都有殺吃對方或者自家開拓眼路成活的可能,局面復(fù)雜無比。
“這是木谷實與吳棋圣的十番嘔血局中的最后一局吧?有八成像;還有邊路,像是對戰(zhàn)秀哉時的味道,飄逸靈動,卻又暗藏殺機。不對不對,中腹這一塊有宇宙流的味道,這該算是后昭和時代的流派啊,右上角的無理力戰(zhàn),可是棒子的風(fēng)格,這......”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被周易這一提點,三大高手立即舉一反三,其中尤其以錢大宇研究的名局最多,看出的東西也最多。
“簡直就是天才,不,是大師才有的手筆啊!”
古力連連贊嘆:“這道死活題融合了自從昭和時代以來的名局、流派,偏偏又別具匠心地將其化為一道題目,硬是弄出了一個平時難得一見的珍瓏、兩個天下劫,處處似連非連、欲斷非斷,這牽扯的計算量太大,已經(jīng)不是靠棋力就能解開的了,除非是靠對圍棋至高的領(lǐng)悟和境界!”
“呵呵,我說過,這道死活棋舉世也只有一個人有能力擺出來,靠得是多年征戰(zhàn)圍棋的閱歷和對棋道的理解,三位大高手還想不出麼?”周易微微笑道。
“難得是吳......”古力臉色一變:“吳清源大師!”
“中!”
周易笑著將這張死活題塞回到門縫中:“毛毛,答案已經(jīng)出來了,一道已臨圍棋大道的死活題很難有固定答案,常常會因?qū)宓睦斫獠煌氲赖纳顪\而做出不同的應(yīng)對......”
“出題的吳大師說了,就要你看黑棋,怎么應(yīng)?”毛毛可不是容易忽悠的。
“怎么應(yīng)?千種手段萬般心思,也難免出錯,該放手時就放手,一盤棋不是天下、也不是人生,只不過是組成人生的一篇章句、逗點而已,圍棋之道,首在不爭,這盤棋如果我執(zhí)黑,可以放棄......”周易哈哈一笑:“下出這盤名局就已經(jīng)贏了,又何必在執(zhí)著目數(shù)之爭呢?”
“啊?”毛毛和聶曉春他們都沒想到會是如此答案,一時間都愣住了。朱小花和唐寶這些外行更是聽得云里霧里,十分遺憾地看著周易,完了完了,這是結(jié)婚結(jié)魔征了,這口氣怎么開始向大和尚看齊了?
“答得好,難怪能夠教出葉子這樣的天才圍棋少女,周小友果然是我道中人。”
一個明顯是從手機話筒中傳出的聲音,讓眾人聽得一愣,說話的人年齡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小了,有些蒼老,可語聲清朗、發(fā)音準確,可見是保養(yǎng)極好,耳朵不聾牙口還好,不跑風(fēng)不走音,就是華夏語說得有些生澀,不過仔細聽來,還是帶了些京片子。
“吳大師?”吳清源早年客居在吳佩孚府中,在京都呆過一陣子,京片子中還夾雜了一些島國口音的,當(dāng)今棋界也只有他一個人。
“沒想到我接親時出的題目,竟是吳大師親自所出的死活題,真是榮幸。”周易心情很好,吳清源大師就是圍棋界的神話,自己想要揣摩棋之大道,早晚要與這位大師交流,想不到第一次接觸,卻是通過這種方式。
“呵呵,這次葉子來島交流,我實愛之。本想與她一并前往華夏,無奈這些日子身體略有不適,這才用托毛女士送上這道死胡同給小友,算是先結(jié)個善緣,卻不想她居然用此題難為你這個新郎官兒......哈哈,不過椒房考嬌客,用一道死活題也是風(fēng)雅的緊,毛毛是用心了。”吳清源在電話中哈哈大笑,他年輕時也是文采風(fēng)流,一想到自己出的題目居然被用來考較新郎,就想放聲大笑。
“說得是,我還得快些進去接媳婦兒,否則夜長夢多,還不定被這些伴娘怎么整治呢,吳老前輩,有機會晚輩還要親自像您請教圍棋之道,到時還請您不吝賜教啊......”
“圍棋之道麼?”
電話中吳清源沉吟了一下:“聽小友剛才說的那兩句圍棋之道,首在不爭,顯然也已觸摸棋道邊緣,所以不用說請教,你我共同探討吧。”
共同探討?聶曉春等人聽得面面相覷,吳大師竟然說出這種話來,這是多大的肯定、多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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