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英雄!英雄!
星光如海,籠罩天地,戰(zhàn)場之中,殺聲沖霄而起,十萬星辰戰(zhàn)將席卷而出,浩蕩軍勢,勢取??
殺聲震天,一陣壓過一陣,分不清誰人是誰。
星光如海,一浪淹沒一浪,看不明何方是路。
戰(zhàn)場之中,除卻殺聲之外,再也無言,只見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身影,踏入無盡星海,浩蕩軍勢之中。
一方軍勢十萬,兵濤如海,勢卷天地,無可抵擋。
一方孤身一人,形影如塵,卻仍是絲毫不懼,義無反顧。
雙方觸碰瞬間,如若驚濤撞山一般,十余星辰戰(zhàn)將,像是一頭撞擊在山壁的浪濤,剎那破碎,激起一片星光如浪花崩散。
但這十余星辰戰(zhàn)將身軀破碎的同時,那人璀璨奪目的金色戰(zhàn)袍之上,也多出了數(shù)道痕跡,雖不嚴(yán)重,但在這天御神護(hù)之上卻是看得人觸目驚心。
天御神護(hù),這蒼龍戰(zhàn)體無上神通雖強(qiáng),但仍舊是難以抵擋這周天星辰大陣威能,星光之力,已可劃傷天御戰(zhàn)甲,雖然只能傷到一絲,微不足道一般,但縱然在微不足道,放大到十萬之后,也會變成不可忽視的存在。
而這十余星辰戰(zhàn)將破碎之后,又有千萬人攻殺而上,浩蕩軍勢如浪席卷而至,不將眼前之人碾壓粉碎,便誓不罷休。
而那一道璀璨身影,此刻就如若一座臨海崇山,任由怒浪滔天而至,也巋然不動,讓一片又一片的浪濤撞得粉身碎骨。
只是不經(jīng)不覺之間,這山壁上逐漸多出了一道道痕跡,在這怒海浪濤不斷的沖擊之下,越發(fā)深沉。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
殺!殺!殺!
一時之間,天地之間似只剩下這兩種聲音,也只能剩下這兩種聲音,戰(zhàn)火席卷,殺戮蔓延,無止無休!
周天星辰大陣,能可匯聚周天億萬星辰之力,真正是浩瀚無窮,大陣運(yùn)行之下,那十萬星辰戰(zhàn)將根本殺之不絕,屠之不盡。
身陷這大陣之中,縱是千軍萬馬,絕世強(qiáng)者,也要被這無窮無盡的星辰之力消磨殆盡,一步步被逼入這死亡深淵之中。
如今就是如此,殺聲震天的戰(zhàn)場之中,那一道金光璀璨的身影雖如崇山般屹立不倒,但周遭軍勢卻如海般浩瀚無盡,隨著時光流逝,十萬軍勢不斷消磨之下,那璀璨奪目的天御戰(zhàn)甲,也變得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周天星辰,十萬軍勢,這已非人力,而是天地之威,宇宙之能。
在此之前,縱有戰(zhàn)神蓋世之力,仍是渺小如蟻,縱有縱橫無敵之能,依舊微不足道,畢竟一人,怎有可能撼動天地?
戰(zhàn)場之外,少年怔怔的望著那一道已是傷痕累累,但仍舊屹立不倒的身影,眸中是難以言喻的神情,有震撼,有錯愕,有不忍,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歉意與敬畏。
終于片刻之后,少年忍不住望向了一旁的陸陽明,出聲道:“師兄,你說他還有可能破陣而出么?”
聽此,陸陽明卻是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這話讓少年沉默了下去,因為他記得先前陸陽明說的話語,一旦陷入此陣,縱是道圣之境的強(qiáng)者,未能渡三厄之劫前,都無法破陣而出。
道圣尚且如此,還需要其他答案么?
見少年沉默了下去,陸陽明搖了搖頭,言道:“除非有什么奇跡出現(xiàn),否則他不可能再有機(jī)會。”
“奇跡?”少年喃喃一聲,凝望著戰(zhàn)場之中那人身影,不由問道:“一人戰(zhàn)至如今,不正是奇跡么?”
聽此,陸陽明一笑,輕聲喃喃道:“是啊,這般局勢之下,能可一人至如今,已是奇跡了,而現(xiàn)如今他也明白,事至如今,唯戰(zhàn)而已!”
說罷,陸陽明轉(zhuǎn)望向少年,輕笑問道:“少湛,可否覺得這是莽夫無智,不知進(jìn)退,自絕生路呢?”
聽此,少年不由低下了頭,沉聲道:“師兄,是少湛錯了?!?br/>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陸陽明凝望戰(zhàn)場,眸中忽然泛起了幾分追憶神情,不由喃喃道:“有些事情,縱是明知不可,也不得不為啊……”,
聽此,少年目光一凝,不由問道:“師兄,那他……”
陸陽明一笑,站起身來,輕聲道:“這北域之行到此,也是該結(jié)束了,這落幕之后,便回去吧?!?br/>
聽此話語,知曉陸陽明心意已定,少年也只好點(diǎn)頭應(yīng)道:“是!”
……
與此同時,戰(zhàn)場之外另一處所在,身影已是虛幻了幾分的孤圣同樣在冷冷注視著身陷星辰大陣之中的寧淵,口中喃喃:“這十萬星將皆是神魂出竅匯聚周天星力而成,不僅僅能傷肉身,能可滅殺神魂,身陷此陣之中,這寧淵竟然還能可至此如此之久,天龍本源果真非凡,好在這就是極限了,再過一時三刻,他便會魂飛魄散,屆時以鴻蒙之卷收取他之肉身,便可助吾脫三厄之劫!”
話語之間,孤圣眸中也不由泛起一陣異樣神采,但隨即便歸于平靜,望著仍是力戰(zhàn)不倒的寧淵,微微皺眉說道:“一時三刻,仍是夜長夢多,如若再生變數(shù),可就不妙了,便讓老夫再推??”
……
刑臺之上,裳云舞與夢仙兒兩人并肩而立,她們一人是天劫強(qiáng)者,一人擁有神武之魂,都不便進(jìn)入周天星辰大陣之中,那樣會導(dǎo)致星力紊亂,反而不美。
所以此刻兩人仍在刑臺之上看押人質(zhì),并未進(jìn)入這星陣戰(zhàn)場。
只是現(xiàn)如今,大戰(zhàn)已至終末,兩人哪里還有心思去注意那無關(guān)緊要的人質(zhì),心神全數(shù)放在了戰(zhàn)場之中。
所以裳云舞與夢仙兒都未曾察覺到,那守在寧老太君身旁的李君悅拿出了一顆丹藥,喂入了老太君口中,隨即扶起她的身子,便要沖出這刑臺。
“嗯!”
但兩人方才一動,裳云舞驚覺了過來,回身一望,見李君悅要帶著寧老太君逃離,神色頓時一變,喝道:“你做什么!”
“快走!”李君悅沒有理會裳云舞,只是帶著寧老太君迅速沖向刑臺之外,此刻干坤寰宇宮之中的十萬先天武者都已神魂出鞘,進(jìn)入周天星陣之中,只要能沖出刑臺,逃過裳云舞的追殺,那便有希望逃出生天。
見此,裳云舞已是明白了過來,頓時大怒,喝道:“叛逆,該死!”
一聲厲喝之間,裳云舞已是一掌轟出,并且因為此刻大局已定,無須在顧忌寧老太君的生死,所以裳云舞這一掌毫無保留,天劫之力盡催,欲要一掌將兩人斃命。
但裳云舞掌勢方出,便見一道霜寒劍光橫空而至,直接將裳云舞掌勢一斬而碎。
掌勢破碎之間,劍光落下,化作一人身影,衣藍(lán)水色,白袂輕舞,如晴空飛雪,英姿颯爽之中,還有幾分女兒嫵媚,醉人柔情,讓人不由砰然心動。
見到此人,裳云舞的神色頓時變得陰沉至極,口中冷然說道:“朝陽!”
對于裳云舞的喝問,朝陽雪魄橫劍于前,向李君悅沉聲言道:“快走!”
見此,李君悅也沒有多言,扶著寧老太君便要離開。
“你敢!”朝陽如此回應(yīng),讓裳云舞頓時大怒,便要起身阻攔,但還未來得及動作,一道霜寒劍光便已是橫空而來,圣劍寒鋒,逼得她只能閃身避讓。
“你……!”這一劍,徹底激起了裳云舞心中怒火,使得她不在理會李君悅與寧老太君,直接望向了朝陽,喝道:“你可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些什么?”
面對盛怒的裳云舞,朝陽神色平靜,輕聲道:“知道。”
這話卻是讓裳云舞怒上加怒,冷聲喝道:“那你可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如何?”
“知道?!?br/>
“你……”
這般的回答,讓裳云舞氣得已是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后方才壓下心中怒意,沉聲道:“你這是在忤逆武皇,忤逆圣殿,犯下這彌天之罪,你如此將你父王置于何地,將天南又置于何地?”
聽此,朝陽沒有言語,只是凝望注視著裳云舞,眸中神情變幻不斷,如絲糾纏,難清理清。
但這卻讓裳云舞眸中泛起了幾分喜色,當(dāng)即連聲說道:“朝陽,師尊知曉你是一時沖動,如今回頭還來得及,此事之后,你我一同向武皇請罪,以陛下之胸懷,必然會諒解你這意氣沖動之舉?!?br/>
聽此,朝陽卻是搖了搖頭,眸中泛起了幾分失望與傷痛,喃喃道:“師尊,自從記事起,你就是朝陽的師尊,朝陽也以為,會喚你一生一世的師尊,但這一次,是朝陽最后喚你一聲師尊了!”
“你……”聽此話語,裳云舞神色頓時一變,不可置信的望著朝陽,滿目錯愕。
直至片刻之后,裳云舞才回過神來,看著神色冷然決絕的朝陽,不由失聲喝道:“就為了這一個寧淵,就為了這一個男人,你竟然……!”
望著神情激動的裳云舞,朝陽搖了搖頭,話語平靜的說道:“不僅僅是因為他?!?br/>
裳云舞一怔,不由問道:“那是因為什么?”
朝陽握緊了手中的玄魄圣兵,喃喃言道:“還有心中的正義!”
“正義?正義?正義!”聽此,裳云舞愣住了,她感到有些荒謬,荒謬得讓人不由發(fā)笑。
正義?
她可知道這所謂的正義是什么?
就為了這荒謬到了可笑的理由,她就敢忤逆自己?
“你覺得可笑是么?”
“我也覺得可笑呢!”
望著裳云舞,朝陽眸中泛起了幾分悲痛至極的笑,喃喃說道:“當(dāng)我得知我最敬重的師尊,是毒害我父王的元兇,是想要挑起妖界與北域兩族之戰(zhàn)的罪魁禍?zhǔn)字畷r,我也覺得是那般的可笑,但最終卻如何都笑不出來?!?br/>
“你……”聽此,裳云舞終于明白了過來,輕聲一嘆,喃喃說道:“看來我的徒兒是真正長大了。??w?w?”
話語之間,裳云舞手中月華之光綻放,一桿銀槍凝現(xiàn)而出,正是那月華圣武。
見此,朝陽微微顫抖的手握緊住了那玄魄圣兵,劍指眼前之人,話語平靜卻又決絕萬分的說道:“來!”
“呵呵……”裳云舞一笑,眸中殺機(jī)隱現(xiàn),輕聲言道:“如此自信,很好,那便讓為師檢驗一番,看看我這乖徒兒究竟有了多少長進(jìn),竟然膽敢忤逆自己的師尊了呢。”
話語之間,劍鋒槍芒同時綻放,裂空而出!
……
朝陽與裳云舞交戰(zhàn)之間,李君悅已帶著寧老太君離開了刑臺,直往干坤寰宇宮之外逃去。
但還未走出多遠(yuǎn),便見一片流光破空而至,數(shù)十道身影攜著磅礴威勢降臨,攔阻在兩人身前。
“左殿主!”見到眾人,李君悅神色頓時一變。
來人為首者,正是那神武圣殿左殿之主,天劫強(qiáng)者李長空,而在他身后還有數(shù)十位圣殿長老,皆是神境地劫之修為。
這是神武圣殿預(yù)留的最后一份力量,也是如此這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注視著李君悅,李長空搖了搖頭,言道:“君悅,你太讓叔父失望了。”
對此,李君悅沒有言語,只是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哼!”見此,李長空冷哼了一聲,說道:“拿下,生死不論!”
“是!”
李長空號令一出,身后那數(shù)十位圣殿長老齊齊應(yīng)聲,當(dāng)即就要出聲。
便是此時……
“殺!”
干坤寰宇宮外,陡聽殺聲若雷霆轟鳴炸響,緊接著大地震動,一片血色洪流撞破禁宮城門,直往此地奔襲而來。
“什么!”
陡然變故,讓李長空不由一驚,慌忙回身之后,一片血色洪流便沖入了他視線之中,修羅戰(zhàn)騎奔襲,攜著無邊殺意席卷而至,駭人威勢,讓這位神武圣殿左殿之主,天劫強(qiáng)者也不由神色巨變。
眾人心驚之間,一道劍光橫空而入,瞬間落至李君悅與寧老太君身旁,將兩人身影卷起,直往干坤寰宇宮之外飛去。
“該死!”
此刻李長空終于回過神來,狂嘯一聲帶領(lǐng)一眾圣殿長老便要攔阻那道劍光,但方才動作,修羅衛(wèi)便已沖擊而至,三千修羅軍勢,血浪如濤滾滾,剎那便將李長空等人卷入其中。
李長空等人被修羅衛(wèi)軍勢攔阻之間,那劍光已是帶著李君悅兩人飛出干坤寰宇宮,再也無法阻攔了。
“混賬,將這些叛逆盡數(shù)斬殺?!币姶?,震怒不已的李長空只能將憤怒發(fā)泄在修羅衛(wèi)身上,真元一催,天劫之境強(qiáng)橫實(shí)力展現(xiàn),一掌便將數(shù)個修羅衛(wèi)轟飛。
但之后李長空卻是發(fā)現(xiàn),這些周身血?dú)饧m纏,戰(zhàn)意沖霄的戰(zhàn)兵,竟有著一股莫名力量護(hù)持,幾人雖被他一掌轟飛,不僅僅傷而不死,還有再戰(zhàn)之力。
見此,李長空是又驚又怒,轉(zhuǎn)眼望向周遭,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數(shù)十位圣殿長老,此刻已有十余人被這修羅戰(zhàn)騎踐踏成了粉末,剩余之人也是節(jié)節(jié)敗退,身陷險境。
這讓李長空心中更是驚恐,也顧不上其他人,震退數(shù)個修羅衛(wèi)后便縱身而起,奔向周天星辰大陣所在。
李長空一退,剩下的一眾圣殿長老也隨之潰敗,頃刻之間又有數(shù)人命亡修羅軍勢之下,讓其他人戰(zhàn)意潰散,再也顧不上其他,轉(zhuǎn)身便逃。
而修羅衛(wèi)也不理會這些潰逃之人,戰(zhàn)騎奔逃,帶著滾滾血?dú)猓睕_那周天星辰大陣而去,同時又見一道劍光,自從干坤寰宇宮之外飛回,同樣直取那周天星辰大陣。
“兄長,千萬撐住??!”
心急如焚,紀(jì)無雙劍光速度更快三分,三千修羅衛(wèi)已是將身下坐騎催至極限,血浪如電,極速奔出。
“廢物!”
周天星辰大陣之中,坐于天星皇座之中的姬天麒眼見李長空等人潰敗,目光不由一冷,手持帝劍起身,望向那被十萬星辰戰(zhàn)將重重圍殺的寧淵。
“這一戰(zhàn)也是該結(jié)束了?!崩淙灰宦?,姬天麒手中帝劍直指寧淵,厲聲喝道:“朕之臣民,誅伐此魔。”
姬天麒話語一落,陣陣?yán)做Z鳴之聲響起,在他身后一片景象幻化,展現(xiàn)出億萬黎民,百官文武,大儒學(xué)士,千人萬人,此刻皆是橫眉怒目,口中怒聲呵斥。
“魔頭,你敢忤逆皇命!”
“妖邪,你敢違抗天威!”
“還不跪下,束手就死!”
“爾等邪魔,當(dāng)受天誅!”
話語紛紛,億萬人聲,皆然是口誅筆伐,帶著莫名力量,直震人心。
戰(zhàn)場之中,十萬星將圍殺之下的寧淵,此刻已是傷痕累累,天御神護(hù)也布滿了裂紋,幾欲破碎,更有鮮血不住溢出,將他的身軀染得一片鮮紅。
雖有蒼龍之軀,戰(zhàn)神不敗之力,但人身終究是血肉之軀,動用這天御神護(hù)又極其耗費(fèi)真力,戰(zhàn)至如今,他已經(jīng)到了極限,至于那英雄卡的力量,也早已過了時效,如潮水一般消退了。
氣力即將枯竭,支撐著這即將難以支撐的軀體,寧淵站住腳步,抬頭望向周遭,眼神所過,竟是讓這一眾不死不滅的星辰戰(zhàn)將為止膽寒,一時之間,竟再也無人膽敢上前一步。
十萬軍勢圍殺,戰(zhàn)至如今,沒有人比他們清楚眼前這人的恐怖,不知道有多少星辰戰(zhàn)將前仆后繼,粉身碎骨,但那一道身影仍是不倒,仍是不??!
若不是有大陣星力匯聚,他們能可無窮無盡的重生的話,只怕這十萬星辰戰(zhàn)將,也要被這一人硬生生殺敗崩潰。
一人,只是一人,便強(qiáng)壓這十萬星將,力抗這天地大陣。
這般的人,還是人么?
無人知曉,但此時此刻,縱有不死不滅之身,這十萬星將也無一人膽敢上前了,甚至都不敢與那人眼神觸碰。
眾人膽寒,寧淵沒有理會,轉(zhuǎn)身往大陣之外望去,那已被鮮血染紅的視線之中,隱約見到了一支戰(zhàn)旗奔逃而來,一道劍光橫空而至。
與此同時,那億萬口誅筆伐之聲降臨,轟然震入寧淵身軀之中,讓寧淵軀體不由一顫,隨即周身血光暴起,噴涌飛濺,分外凄厲。
但縱是如此,他仍未倒下,反而踏出一步,狂嘯而起。
“走!”
聲若驚雷,附帶著最后的氣血之力爆發(fā),漫天血光飛濺之中,這一聲狂嘯震天而起,直出周天星辰大陣之外。
但也是在這一聲狂嘯之后,道道幽暗光華涌現(xiàn),帶著來自于幽冥的死亡氣息,環(huán)繞在寧淵身旁,一步步的蠶食這一具被鮮血浸透的軀體。
幽暗華光閃動之中,一股來至于幽冥的意念穿過血肉,籠罩住寧淵的神魂,欲要將他拉入九幽冥域之中。
而戰(zhàn)至如今,無論神魂還是肉身,寧淵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承受極限,方才在遭受了萬民討伐之力沖擊后,已經(jīng)開始崩潰了。
所以此刻,面對這幽冥意念的牽引,寧淵根本無力與之抗衡,不敢轉(zhuǎn)眼之間,視線便已扭曲了起來,緊接著一片黑暗涌現(xiàn),吞噬了一切,讓這傷痕累累的軀體便也失去了最后的支撐,無力的倒在了那幽暗華光之中。
看著那染血不敗的身影,終究還是倒下了,一眾星辰戰(zhàn)將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甚至有人不由癱倒在了地面之上,眼神之中浮現(xiàn)出了一片解脫神色。
“兄長!”
此刻方才堪堪趕至大陣之前的紀(jì)無雙,看著寧淵身軀倒在那一片幽暗華光之中,身軀似被瞬間抽空了力量一般,無力跌落在了地面之上。
三千修羅衛(wèi)奔逃而至,亦是眼睜睜的看著寧淵倒在大陣之中,修羅軍勢不由一頓,止在原地。
“寧淵!”
激戰(zhàn)之中的朝陽,已是因此而分神,被裳云舞一槍擊中右肩,口溢鮮血而退。
見此,周天星辰大陣之中,姬天麒冷然一笑,與身旁雙鳳一同步出陣外,看著倒在陣前的紀(jì)無雙與三千修羅衛(wèi),若有興趣的說道:“原來是你們,寧家之人,哈哈哈……罷了,如今這魔頭已然伏誅,只要爾等俯首重歸朕之麾下,那朕便不計較爾等這謀逆之罪?!?br/>
對此,紀(jì)無雙與一眾修羅衛(wèi)都沒有言語,甚至沒有望向姬天麒,只是注視著大陣之中,那已被幽冥光芒淹沒吞噬,再也見不到的人。
“嗯!”眾人這般姿態(tài),讓姬天麒目光一寒,冷聲言道:“朕再說一次,臣或死!”
冷聲話語,終是激起了回應(yīng),三千修羅衛(wèi)抬起頭來,注視著凌空而立的姬天麒,握緊了手中修羅戰(zhàn)兵。
紀(jì)無雙亦是緩緩站起了身來,目光凝望著大陣之中那片幽冥光華,口中輕聲喃喃道:“兄長,你且慢行一步,無雙就來,就來!”
話語之間,紀(jì)無雙劍鋒一橫,冷眼望向姬天麒,寒聲道:“不能同生猶愿同死,殺!”
“不能同生!”
“猶愿同死!”
“殺!”
三千修羅衛(wèi)齊齊狂嘯,殺聲震天,隨即戰(zhàn)騎奔騰而出,血浪滾滾,直沖周天星辰大陣!
見此一幕,姬天麒神色變得鐵青一片,難看至極,當(dāng)即震怒說道:“既然你們執(zhí)迷不悟,那好,便送你們齊上黃泉,眾將聽命,斬殺這些謀逆之徒!”
隨著姬天麒一聲令下,方才戰(zhàn)罷的十萬星辰戰(zhàn)將再次殺出,向修羅衛(wèi)席卷而去。
十萬對三千,軍勢對軍勢,修羅衛(wèi)雖是強(qiáng)悍,但星辰戰(zhàn)將卻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更是強(qiáng)橫,雙方碰撞瞬間,便激起了一片血色浪濤
與此同時,大陣之外,裳云舞手中銀槍一掃,圣武力重如山,又是將朝陽震退數(shù)步,口中溢血不止。
見此,裳云舞搖了搖頭,輕聲道:“朝陽,這時回頭還來得及,武皇對你有垂青之意,只要你低頭認(rèn)錯,今日之事完全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你父王所中之毒,我也會出手為其化解,絕對不會傷及他的性命,回頭吧。”
“也許先前我的話語你未曾聽清,但是現(xiàn)在……”聽此,朝陽卻是一笑,轉(zhuǎn)望向帶著修羅衛(wèi)沖入星辰大陣之中的紀(jì)無雙,喃喃說道:“你難道沒有聽到么?”
“嗯?”裳云舞微微皺眉,隨即搖頭說道:“朝陽,你太天真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這世間從來就沒有真正正邪之分,只有成王敗寇,是非功過,不過史書一筆而成,那些人愚不可及的要與寧淵陪葬,真以為能得一個壯烈英雄之名,殊不知他們只是一群失敗者,一群悲慘的失敗者,千百年后,史書之上只會記得武皇盛世功績,誰人記得這些可笑可悲之人呢,就是有,那也只有一群亂臣在賊子的忤逆之名罷了!”
聽此,朝陽搖了搖頭,喃喃說道:“但在我眼中,他是英雄,他們也是英雄,而你,不是,武皇,也不是,這神武圣殿,更加不是!”
“你……!”聽此,裳云舞神色一變,眸中殺機(jī)暴起,寒聲道:“既是如此,那休怪師尊不念師徒之情了。”
“來!”回應(yīng)只有一字,聲落瞬間,玄魄之劍已是橫空而出。
一戰(zhàn)方休,一戰(zhàn)又起,三千修羅衛(wèi)視死如歸,戰(zhàn)魂之力催至極限,正面硬撼十萬星辰戰(zhàn)將,但奈何人數(shù)修為,皆不占半分又是,十萬星辰戰(zhàn)將又有周天大陣加持,修羅衛(wèi)再強(qiáng),也難以匹敵,不過片刻之間,三千修羅衛(wèi),便已有數(shù)百血染沙場。
縱是如此,依舊不見一人退卻,不見一人畏懼,戰(zhàn)意奔騰,血染八方,撕碎一片又一片星光,染紅一方又一方戰(zhàn)場。
不能同生,猶愿同死,碧落黃泉,英雄何畏?
戰(zhàn)血奔涌,染紅了大地,英魂悲歌,震撼了蒼天!
“他們……”看著戰(zhàn)場之中接連倒下的修羅衛(wèi),山河畫卷之上,少年面露不忍之色,不由往下了一旁的陸陽明。
見此,陸陽明搖了搖頭,輕聲道:“由他們?nèi)グ?,主上已死,對于他們而言最好的歸屬,便是血染黃沙,魂歸戰(zhàn)袍?!?br/>
“可是……”少年還想要說些什么,但話語未出,便見一抹血色映入了眼中。
“嗯?”陸陽明亦是神色一變,勐然抬頭望向,隨即便見本是群星閃動的夜空蒼穹之中,不知何時泛起了一片猩紅光華
如血猩紅的光芒,在這夜空之中緩緩涌現(xiàn),所過之處,那與大陣接連的周天群星竟是開始不住的閃動戰(zhàn)栗了起來,漫天星光隨之扭曲,甚至崩散破滅,就連那太陰太陽,此刻都出現(xiàn)了日食月吞之像。
“這是……”
見此,陸陽明眼神之中也不由泛起了幾分駭然神色,凝望著那一片血光中央,一顆星辰,一顆不知從何而來,不在這周天星宿記載之中的星辰,浮現(xiàn)出了!
“妖星!”
“計都!”
兩聲話語,出自不同之人,一為那儒門圣君,一為那萬法之尊,言語不同,但其中充斥的震驚與駭然,卻是一般無二。
“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怎么一回事?”
“看,那天,怎會這樣……”
身為這周天星辰大陣之主,姬天麒自然察覺到了這周天星力異變,心驚之間,慌忙抬頭望去,隨即映入他視線之中的,是一片猩紅血色,這夜色天幕,此刻已化作了猩紅一片,群星如血,透著難以形容的妖異與恐怖。
而億萬群星之間,血光綻放所在,一顆血色星辰,一顆不知從何而立的血色星辰,竟是自從蒼天之中隕落而下,直向這周天星辰大陣墜來。
“不好!”
見此一幕,眾人皆是神色駭然,紛紛驚退,這一顆如此妖異的隕星墜落而下,誰知道會有多么恐怖的威能?
就是姬天麒見此,也不敢抵擋,帶著雙鳳迅速往后退去,那十萬星辰戰(zhàn)將也是慌忙閃避,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周天星辰大陣匯聚而成的軀體,能不能在這隕星轟擊之下仍可恢復(fù)如初。
一片驚亂之間,血色隕星已是沖蒼穹之中墜落而下,但令人訝異的是,越是臨近干坤寰宇宮,這隕星就越是縮小,到了最后竟然化作了一道血光,貫穿那星辰天幕,轟入周天星辰大陣之中。
“轟!”
一聲轟鳴,天地震撼,滾滾塵煙之間,赫見一口戰(zhàn)刀貫佇在地,刀勢霸道雄厚,闊刃鋒上勾為首,刀身可見神魔之紋,刀柄護(hù)手可見一顆兇星華光閃動,透著驚世妖邪魔威!
戰(zhàn)刀方現(xiàn),大地便勐然震動了起來,聲聲轟鳴,滾滾塵煙之中,璀璨金光再現(xiàn),一道偉岸身影,雄步重踏而出。
“吾之雙足踏出戰(zhàn)火!”
“吾之雙手緊握毀滅!”
“吾名羅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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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中文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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