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應如是再三檢查了自己衣服上沒有一根貓毛，這才放心地去了公司。
    今天的燕少時依舊是踩著點來得，應如是一如反常以前放下咖啡就走，她今天專門守在了辦公室里。
    所以燕少時一開門差點被她嚇出了心臟病。
    “小燕總，早上好。”應如是帶著笑容，朝燕少時微微頷首。
    燕少時像看猛獸一樣看著她，然后敷衍地點點頭選了一條離她最遠的線路走到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有，有什么事？”
    瞧瞧，昨天那一撮貓毛把孩子嚇得今天都說話哆嗦了。
    應如是邁著步子走進，結果燕少時朝著她大喊：“別過來！就在那里說！”
    應如是：“？”
    她又不是鬼，這么應激的反應大可不必。
    “是這樣的小燕總，昨天是我失誤沒看到外套上的貓毛，我也沒想到您居然會害怕地一直躲著我。”應如是放緩聲音，“我今天檢查了三遍了，確定以及肯定衣服上再也沒有一根了，您不用這么防著我。”
    燕少時：“？”
    燕少時：“我昨天沒看到你身上有貓毛啊？”
    應如是疑惑地看向他，“那您躲我什么呢？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通。”
    燕少時心說你自己的原因居然還來問我。
    不過既然應如是不恥下問了，那燕少時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她：“你說說，你現(xiàn)在對我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應如是想了想，如實回答：“有。”
    燕少時驚了，他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臉皮了，那一般女性不是對于這種事情都羞于言表么？她怎么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
    “你你你大逆不道啊！”
    應如是又疑惑了，她有點搞不懂這有什么大逆不道，“我想讓小燕總少摸點魚，多上上班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啊？”
    燕少時：“？就這？”
    “嗯，就這樣。”應如是點頭。
    燕少時迷茫了，覺得現(xiàn)在好像沒有按他想象中的進行。可她這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定是在故意掩藏。
    他確定地想，然后再一次感嘆這女人真是好手段，果然和以前的低階手段不一樣，他的危機來了。
    不過既然應如是有意隱瞞，那燕少時也不缺興趣可以陪她好好演戲，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然后等她先認輸，這樣就不會讓她踩在自己腦袋上稱霸了。
    燕少時點頭，就決定這么做，畢竟他昨天也躲得很憋屈，一堆工作一個人在公司做不完，還又拿回家做了很久。而且又不是他的錯，他躲什么。
    這么一想，燕少時就坦然多了。
    “行了，我知道了。”燕少時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改的。”
    應如是：……
    就知道是白說的。
    這番話談完后，燕少時果然恢復了以前的樣子，沒有再奇奇怪怪地躲她了。只是應如是還是沒問出來燕少時躲她干嘛，但她也不太在意，就沒追問下去。
    －
    和東陽的合同簽署時間很快就到了，其實這個項目是早就談妥的，只是需要雙方露個面而已。
    應如是和燕少時去了接待室，推開門就看到了座位上許久沒見過的肖陽了。
    肖陽一眼就看到了燕少時身后跟著的應如是，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叫道：“……學妹？”
    應如是大方地點點頭，“肖總您好，我是小燕總的助理應如是。”
    燕少時一臉鄙夷地看向肖陽，這個沒禮貌的人，居然第一眼看到得不是帥氣逼人的他，而是自己的追求者，膚淺！太膚淺了！
    燕少時狀似無意地咳了一嗓子，這才讓肖陽意識到了自己沒有和眼前的男人握手，于是他伸出了一只手，“不好意思小燕總，我和您的助理是同學，所以一時忽略了你。”
    燕少時又扮起了自己談生意時那一臉冷漠的模樣，他點點頭，短暫地和肖陽握了個手。
    雙方成功會晤完成，然后一起坐了下來。
    燕少時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聽著肖陽身旁的人分析項目和合同，偶爾他點一下頭，而應如是全程都坐在一旁專注地聽著。
    東陽這邊的說完后，燕少時這才坐直身子緩緩開口：“這報價和我們之前談好得不太一樣啊？”
    肖陽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他點點頭，“不好意思，小燕總可能不太清楚，最近東陽公司可運轉的資金真的沒有那么多，這已經是我們能掏出得最大的數了。”
    “那是你們的問題。”燕少時淡淡道，“若是覺得我燕氏的價格太高，你們完全可以使用更少的價錢購買一批次貨，干嘛非要簽燕氏的貨。我以為我們上次是已經談好的了，怎么，后悔了？”
    應如是偷偷瞥了他一眼，她第一次見燕少時說出這么刺的話。要不是知道這人打得什么算盤，她真的會覺得后悔的人是燕少時。
    果然，肖陽急了，“小燕總，你這個價錢真的是定的太高了。就算你們的貨質量一流，也不能不跟著市場走啊。”
    燕少時點點頭，“也行，那就比你們給得再多一點，你看看這個價錢怎么樣？”說著他朝應如是伸出了手。
    應如是將提前打好的合同給他遞了過去。
    燕少時把合同放在桌子上，讓肖陽他們看一看。
    “這，您都打好合同了，看來我們也沒有拒絕的余地了。”肖陽苦笑了一聲，然后就拿著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遞給了燕少時，“小燕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燕少時站起來和他握了個手，然后他就坐了下來。
    應如是將東陽地人送了出去。
    臨走前，肖陽拉住了她。
    “學妹，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聽聽這爛俗的句子，應如是笑了一聲，“我過得很好，倒是沒有想到學長的公司如今都做得這么好啦，看來這幾年你也不錯呢。”
    “你快別打趣我了。”肖陽笑了笑，“明天有時間么？咱倆這么久沒見過面了，出去吃頓飯吧？”
    應如是想了想，最近燕少時要參加的會議什么的挺多的，而且她也要全程跟隨，其實不太有時間，所以應如是搖了搖頭，“我最近都挺忙的，學長不介意的話可以約到周末么？”
    “當然可以，我一切都按你的時間來安排。”
    應如是點點頭，“好的，那周末見。”
    肖陽揮了揮手，“周末見。”
    等送走了他們后，應如是上了樓。
    她走到辦公室前，看到燕少時沒關門，就直接走了進去。
    “小燕總。”
    燕少時聞言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呦，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準備回來上班了呢。”
    “……怎么會。”應如是嘴角抽了抽，還好這么久了她已經習慣了燕少時偶爾作妖的情況了，不然她聽到這句話真的會懷疑這人是不是暗戀她，語氣聽起來還挺酸的。
    “怎么不會，那肖陽可不是什么好人。”燕少時放下了手機，“你看看，我就知道他當時答應得那么痛快會有鬼，果然，他玩陰的，就是想逼我同意他那么低的價錢拿貨！”
    應如是有些無語，這人怎么還賊喊捉賊呢。
    “那還不是因為小燕總您指定的價格真得太高了，第二次的那個才算是正常的價格，所以人家不就立馬簽字了。”
    聽到她這話，燕少時又不滿意了，他責怪地看向了應如是：“怎么說話呢，商場如戰(zhàn)場，他在我燕少時面前抓不到主動權就得讓我拿捏。而且我不那么做，怎么能再偷偷加一點錢，我掙那點錢容易么我，還不是為了給你們這幾百號張口吃飯的人多加點工資。”
    應如是：……說得真是深明大義。
    后天就是周末了，應如是看著這時間，不禁感嘆上班的時間真的是過得飛快。
    吃飯的時間到了，應如是和張菲菲一起去了員工食堂，她排隊的時候看到了張菲菲又在零食進貨。
    “怎么買那么多零食？”應如是疑惑地問道。
    張菲菲頭也不抬地看著手機說道：“哦，這周日公司團建啊，不買零食天理不容。”
    應如是：“？”
    她一個總裁助理怎么沒聽說周日要團建。
    “哦對，你還不知道呢。”張菲菲想起來她剛來，不知道這件事，“咱們公司崇尚放松與工作一體制度，所以小燕總在每一個節(jié)日都會帶咱們公司里隨機兩個部門一起去團建，今年輪到我們人事部和銷售部了。”
    應如是想了想，她沒想到最近有什么節(jié)日啊。
    “那周日是什么節(jié)日啊？”
    “植樹節(jié)。”張菲菲不假思索道。
    “……”
    應如是合理懷疑，這是燕少時想出去玩，所以給他自己找了一個看起來很體恤員情的方法，美約其名出去團建。
    而且這是植樹節(jié)啊，她小學都不會過的節(jié)日居然在工作的時候被重視，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應如是這輩子都以為植樹節(jié)不需要過的。
    感謝燕少時，讓她體驗到了這個第一次。
    吃完飯后，應如是拿了一份燕少時的工作餐回了三十五層，然后走進他的辦公室。
    他正在專注地看著電腦，雙手在鍵盤上打著字，聽到應如是走進來也沒分給她目光。
    應如是走進一看，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打游戲和別人罵架。
    她還以為這人在辦公室里忙工作才不下去吃飯，搞半天就是在打游戲。
    應如是把飯盒扔到他桌子上，忍無可忍地說道：“吃飯。”
    “放那，我等會吃。”
    應如是感覺自己無痛當媽了，她真的感同身受小時候不聽話時媽媽的感覺了，現(xiàn)在她也想捋袖子動手。
    “小燕總，周日團建您和我用去么？”她決定不管燕少時吃不吃得上熱飯了，先問清楚這事再說。
    燕少時點點頭，“我必須去啊，畢竟我還得保證員工的安全呢。至于你……怎么，你有事不能去啊？”
    “周日我和別人有約。”
    剛準備同意的燕少時緩緩看向了她，然后不禁聯(lián)想到了前天東陽走得時候，他站在三十五層拿著望遠鏡看到了這倆人在樓下停留了許久，好像在說話。
    所以這周日有約就是要和那小白臉吃飯？
    那不成，他燕少時的助理怎么能不照顧他而是去和別的男人吃飯。
    于是燕少時又把嘴邊的可以吞了下去，然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你推了吧。”
    “我都要去，你也必須去。”
    應如是心說這不是工作我是可以請假的，但是看著燕少時那一臉不容拒絕的模樣，她也說不出口。
    畢竟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個團建她不想去，但是和肖陽吃飯……她更不想去。
    所以應如是點點頭，“好的。”
    只是她答應得這么爽快且坦然，就讓有私心燕少時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可是這女人都喜歡他了，居然還去和別的男人吃飯，這不明擺著是渣女嘛！
    想到這里，燕少時就瞬間感覺自己的行為是在幫忙糾正應如是，因此她還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的。于是燕少時又理直氣壯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