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柳欣翎問清楚安陽王和楚嘯天等前院大廳,便也不再多話,一路疾行,很快便走到大廳。
“這不孝子,想氣死老子么?!”
還未到達大廳,遠遠的就聽到了安陽王中氣十足的叫罵聲,當然,隨之而來的是很快的便響起了絲毫不弱的反駁聲,楚嘯天頂嘴頂得十分的順溜,完全沒將父親的怒火放眼里。
柳欣翎腳步微頓,四處看了下,發(fā)現大廳的周圍并未有下的身影,而大廳不遠處,管家楚勝正候那里。
柳欣翎悟了,看來楚勝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所以為了王府的臉面,發(fā)生這種事情時便將下都譴走,免得兩個主子吵架的模樣給下看到,倒不成樣子。
“世子妃。”楚勝看到她,趕緊上前行禮。
柳欣翎點點頭,問道:“管家,爹娘都里面么?”
楚勝點頭應了聲,聽著里頭王爺正怒聲斥責世子從小到大所做的種種不著調的事情,不由得苦笑。然后看著柳欣翎,欲言又止,終究只能說道:“世子妃,您也進去勸勸世子爺吧?!?br/>
柳欣翎有些摸不著頭腦,聽楚勝這話,看來定然是楚嘯天做得太過份了,所以他才會越矩對她說這種話來。但還是點點頭,讓墨珠候大廳外,自己走進大廳。
剛進入大廳,卻見迎面飛來一樣東西,柳欣翎腦袋有些發(fā)懵,還未反應過來已被攬進一個懷抱里,然后那東西擦著她的臉頰過直接砸了她身后的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柳欣翎有些被嚇著,瞄了一眼那砸來的東西,是個茶杯,若自己被那東西給砸到,就算不出血也準得起個大包包。
不只她被嚇著,大廳里的幾看到這一幕也被嚇住了,一時間沒有聲音。安陽王甚至還維持著一手拎著鞭子一手甩杯子的姿勢。而他手里的那條烏黑的長鞭柳欣翎沒有見過,但聽安順提過,這是放佛堂里的鞭子,每當世子爺做了讓難以接受的渾事,王爺便會動用它來抽,相當于安陽王府的家法了,可憐的楚嘯天小時候沒少被它抽。
外頭的楚勝看到廳外砸地上的茶杯,也嚇了一跳,不過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當下說了聲好懸,幸好沒有砸到世子妃,不然世子準得和拼命不可。
柳欣翎發(fā)現抱住她的男勒腰間的手有些顫抖,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過了會兒,她終于平息了那股害怕后,不由得拍拍抱著她的男。他抱得她很緊,骨頭都有些發(fā)疼了,可見剛才的事情嚇到他了。
“夫君,沒事,先放開好么?”柳欣翎軟聲說道。
聽到她的話,安陽王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瞬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尷尬又愧疚。他沒想到自己同兒子吵架這種事情會給兒媳婦看到,甚至差點失手砸到兒媳婦。若是兒媳婦被傷到……安陽王打了個冷顫,這王府的臉面也不用要了。
雖然父親教訓兒子這事情司空見慣,并不為奇,但安陽王府,楚嘯天是從來不聽父親單獨教訓的,每次都會頂撞他甚至敢逃跑,十足就是這時代一個標準的不孝子,不像別家里的兒子一樣乖乖地站著給父親罵個狗血淋頭。所以,安陽王覺得給兒媳婦看到這事情,真的很丟臉,他這個作父親的威嚴都沒有了。
可是兒媳婦怎么會這里?
安陽王想著,直覺看到一旁同樣一臉憂心的王妃,沉下了臉,惱怒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兒媳婦定然是王妃叫來的。哼,以為叫來兒媳婦,他就會放過那不孝子了么?
“欣翎啊,沒事吧?”安陽王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柳欣翎朝他笑了下,“爹,沒事?!闭f著,柳欣翎暗暗將楚嘯天鉗腰上的手弄來,長輩還看著,抱太久了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楚嘯天順從地被她移開手,雙目盯緊她,見她真的沒有事方松下那口氣。可是聽到父親的話,頓時一股怒氣往上涌。
“爹!老眼昏花了,差點傷到娘子知不知道?她可不是后院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強壯女,很嬌弱的!”楚嘯天抱怨道。
安陽王一聽,氣樂了,“混小子,胡說什么?欣翎,先到一旁,免得傷了?!卑碴柾醢倜χ汹s緊同兒媳婦說一聲,免得又發(fā)生了剛才的誤碼傷事情。
柳欣翎一聽,又看向安陽王妃,見她點頭示意,便乖巧地站到一旁。
霎時間,大廳里又開始了父子對峙的場面。
由于剛才發(fā)生差點砸到的事情,父子倆激動的情緒都平靜下來,雖然沒有剛才斗雞似的咆哮聲,但父子倆的分歧還。柳欣翎不知道這父子倆倒底是為了什么而吵,只能乖巧地站一旁默默看著。不過,也因為她的到來,使得安陽王不好意思兒媳婦面前做出太多失控的事情,怒意稍減,倒讓安陽王妃覺得將兒媳婦叫來這舉動做對了,看這趨勢,是不用請?zhí)鰜碜o著兒子了。
安陽王深吸了口氣,忍住再咆哮的沖動,盡量心平氣和地對眉眼間皆是煞氣的兒子說道:“嘯天,也長大了,應該知道事情輕重緩急。那位扎木合王子可是南夷王最寵愛的五王子,今天將他打傷,難道想挑起兩國的紛爭么?這樣讓外頭那些怎么看?還有那些早就看不順眼的官員也會趁機上書彈核,告一狀,若皇上終于有一天不再庇護,以為還像現這般胡作非為?做事之前怎么就不能先用腦子思考一下事情呢?”
楚嘯天沉著臉,素來清清亮亮的眼睛半瞇,神色絲毫不為所動。
“是本王唯一的兒子,本王還會害么?以前做的渾賬事本王可以不管,當作年少無知好了。可現呢?竟然當街毆打南夷國王子,無法無天到這地步,想害本王的這位子也因為做的糊涂事而被捎了么?本王怎么會養(yǎng)了這個業(yè)障!”安陽王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怒罵,見兒子未有松動,讓他覺得自己剛才是白罵了。
柳欣翎聽到安陽王的話,也有些憂心了。原來楚嘯天竟然是因為毆打南夷國王子才會惹得安陽王大怒。前些天,她聽季淵徐說過南夷國使臣來訪大楚,那時楚嘯天還曾為此忙碌了好幾天為了迎接南夷國使臣。南夷國素來與大楚維持著一個曖昧的外交關系,雖然兩國相鄰,但若大楚弱了,南夷國會毫不客氣地向大楚發(fā)作,若大楚強盛了,南夷國倒會遞出橄欖枝與大楚交好。
崇德皇帝登基十二年,勵精圖治,大楚已不像先帝末期那般軟弱黑暗,南夷國現下出使大楚,倒是有些打探的意味兒。而現階段,兩國關系曖昧不明,大楚又正與北越國交戰(zhàn),南方現下可不能起戰(zhàn)火,不然會影響與北越的戰(zhàn)爭。可是,楚嘯天竟然這當場打傷了南夷國的王子,這事情可不好辦啊。
等安陽王又罵了一會兒后,楚嘯天終于開口了,“爹,那南夷國的王子不是東西,兒子打了他也是為咱們大楚爭氣,沒將他打殘是他幸運!”
安陽王一聽這話又直接跳起來了:“就算他不是東西關什么事情?算老幾啊,竟然由得去教訓他!”
“他惹到了!”楚嘯天瞇起眼,上挑的眼角煞氣沖天,“若不是看他是王子的份上,本世子直接廢了他!”
“……”安陽王一只手顫抖地指著他,氣得胸口都疼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趕緊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沒有摔地上去。
“王爺!”
安陽王妃倏地起身扶住他,安陽王順勢跌坐椅子上,撫著胸口直喘氣,臉色泛白。
楚嘯天也有些急了,心里暗暗后悔,趕緊讓去叫季淵徐過來。幸好現季淵徐還王府里作客,很快便被拽過來了??吹桨碴柾醯哪?,季淵徐二話不說,先拿出一枝銀針給安陽王施針。
等季淵徐終于收起銀針后,安陽王的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幾皆松了口氣。
季淵徐給安陽王把了下脈,面色嚴肅地說道:“王爺,下官不是告訴過,這些天要靜養(yǎng),切不能易躁易怒么?王爺,下官再給開幾貼藥喝,可不能嫌苦啊。還有,因這次動了怒,使得的病情加重了,要再休養(yǎng)一個月才行?!?br/>
“……”
安陽王苦笑連連,休養(yǎng)什么的,他不怕,可是季淵徐用的藥好是好,但是那種味道甚比毒藥,真的是讓難以下咽。想起那藥的恐怖味道,安陽王現明白為何兒子曾經會偷偷倒掉季淵徐給他開的下火藥了,正常都不會想嘗到的。
楚嘯天聽到季淵徐的話也有些同情自己父親,想到他剛才會氣到也是自己的錯,不由得有些愧疚。不過就算他心里愧疚,也絕對不會認同安陽王剛才罵他的那些話,畢竟每個都有自己的想法,別認為對的事情,他不一定贊同。而且,這次南夷國王子是真的犯到他,他才會出手的,并非是一時的意氣。
想到這,楚嘯天終于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出自己的意思,“爹,知道扎木合是南夷國的王子,可是他敢大楚欺壓百姓,給看到,就不能忍下這口氣。爹,沒有做錯,就算那些大臣要彈核,皇上要責備,也不會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下次若是再遇到他,還是會揍他一次。”說著,楚嘯天一臉陰冷,眼帶煞氣。
看著這樣煞氣騰騰的兒子,安陽王有些心驚。曾幾何時,那個紈绔子弟一樣無用的孩子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似乎是兩年前,因為他惱怒這兒子的不長進,默許了肅王所做的事情讓兒子離開了三個月。三個月后,兒子回來了,然后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煞氣,整個整個氣質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好還是不好,后來看他開始為皇上做事,不再像以往般和一群狐朋狗友京城到處晃蕩、惹是生非,他很高興兒子終于長進了,像個大了??墒?,隨之而來的是這孩子越發(fā)的膽大妄為,無所顧忌,現下竟然連南夷國的王子也敢打,將來是不是連皇上也不放眼里了?
這么一想,安陽王出了一聲的汗,猛地扯住兒子的手,緊緊盯著他。
“爹?”楚嘯天沒有掙脫,有些奇怪地看他。
安陽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終于松開了手,嘆了口氣,說道:“當街毆打南夷國王子,這事情皇上是壓不住的,明天可能會有官員彈核,到時為父先為頂著,切莫要沖動。只是過幾天的中秋節(jié),皇上宮里設中秋夜宴,屆時南夷國使臣可能會拿王子之事發(fā)作,……”
安陽王覺得腦仁陣陣抽疼,終究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疲累地揮手先讓兒子媳婦等離開。安陽王妃見他神色疲倦,便扶著他回房去歇息,難得地輕言軟語地安慰丈夫,而不是像以往般只要涉及兒子就像只護崽子的母獸一般同他嗆聲,讓安陽王一陣受寵若驚。
安陽王看著王妃柔美的臉想,自己王妃若能少寵著兒子一點,也是十分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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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楚嘯天帶著柳欣翎和季淵徐一起走往攬心院。
柳欣翎沉默地跟著,時不時地瞄去一眼,能看到楚嘯天仍未松開的眉宇,季淵徐倒是個不知事的,臉上溫溫和和的笑容,仿佛天下間沒有什么事可以讓他煩惱的。
這時,楚嘯天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腳步,幾也只能跟著停下來看他。
“淵徐,應該有讓男不舉的藥吧?”楚嘯天霍地轉身看向季淵徐,一臉陰測測地說:“要去給那南夷國王子下藥,看他以后還怎么用下半身作惡,以為大楚好欺負么?”
季淵徐大汗,有些困難地看向柳欣翎,這話給嫂子聽到真的沒有關系么?
柳欣翎同樣大汗,只能回以無辜的表情,心中想著,今年的中秋,估計不會太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晚了,抱歉,你們知道女人每個月來那啥東西時,心情起伏都會很大也很懶的。
嘆氣,男人真是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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