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一般和豪門扯上關系的劇本,都逃脫不了兩個字——狗血。</br> 這素來是八點檔最愛。</br> 《豪門千金》這個劇名,看著就有一股狗血感撲面而來。</br> 劇本下面是故事梗概,寧檬直接跳到下面翻看起來。</br> 女主傅慕悅是個被抱錯的真千金,二十歲這年豪門父母才發(fā)現(xiàn)抱錯的事情,把她接回家里。</br> 傅慕悅上面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下面有個和她共存一室的假千金妹妹。</br> 真假千金爭寵愛爭男人,異母兄妹爭奪家產(chǎn)……劇情完全是怎么狗血怎么來的。</br> 撕.逼情節(jié)更是層出不窮,也就是豪門撕得比較有格調一點兒——什么宴會上冷嘲熱諷,拍賣行惡意競價,再比比珠寶首飾衣服,最后女主都強勢打臉。</br> 狗血雷人,但是又足夠酸爽上頭。</br> 寧檬合上劇本:“寧二居然想要收購這劇本?”</br> 這劇本可是站在真千金的立場上,他不怕傷著自己的心頭肉?</br> 經(jīng)理道:“確切的說,是寧越蘭的經(jīng)紀人看上劇本的潛力,想要拿下劇本。還好我們先和編劇簽下合約。”</br> “這部劇可以拍,我覺得收視率應該差不到哪去,至少不會賠本。”</br> 寧檬這段時間刷過不少電視劇,狗血八點檔也看過不少,覺得這個劇本它還挺有前景的。</br> 能讓她都覺得酸爽,足夠說明劇情的狗血上頭。</br> “不過我覺得劇情還可以改得更讓人上頭些。一個哥哥怎么夠,寫四個哥哥吧,成天什么都不做就跟在假千金后面跑。”</br> “就他們這破德行還和女主爭奪家產(chǎn),為了讓女主上位得更順利些,一定要記得讓渣爸出車禍,大哥墜崖,二哥殉情,三哥病入膏肓,四哥……服安眠藥或割腕什么的。”</br> “死法應有盡有,不怕不夠用。”</br> 經(jīng)理目瞪口呆。</br> 他想起了微博上的傳聞,下意識咽了咽口水。</br> “寧小姐,如果內涵得太明顯,我們工作室可能也討不得好。”</br> 寧檬掃他一眼,滿臉無辜:“誰說我在內涵了。”</br> 經(jīng)理:“???”</br> 你這還不叫內涵嗎?</br> 單純的真假千金是套路,可再加上四個哥哥,即視感簡直不要太強烈。</br> “我和趙清韻可不是什么被抱錯的真假千金,而且四個哥哥怎么了,劇本一定要把那四個哥哥寫得極盡腦殘。我強烈歡迎他們對號入座!”</br> “而且我看了,原劇情狗血得流于表面,聽了我的建議做修改,劇本狗血程度能上升一個臺階。”</br> 經(jīng)理抽出張紙巾擦了擦腦門的汗。</br> 身處空調房里,他都覺得自己有點兒遭不住。</br> 旁聽的司霍心中暗爽。</br> 他看到經(jīng)理那狼狽的樣子,輕咳兩聲幫忙結尾。</br> “經(jīng)理你放心吧,我們家寧檬是工作室旗下的藝人,肯定不會想讓工作室賠本的。”</br> “剛剛我也看了,《豪門千金》現(xiàn)在這版劇本是夠狗血了,但這些年狗血電視劇層出不窮,劇本里面的套路都有些眼熟。”</br> “所以不如冒個險魔改劇情,徹底把劇情放飛,也許還能起到一個出奇制勝的作用。”</br> 寧檬彎起唇角:“經(jīng)理可以再認真想想,如果工作室同意了我的提議,可以讓編劇和我親自談談,我可以給她提供很多不錯的點子。”</br> 寧檬這句話,經(jīng)理他是信的。</br> 他已經(jīng)恢復了鎮(zhèn)定,笑了笑:“看寧小姐這個樣子,是已經(jīng)挑定劇本了?底下還有不少劇本,你要繼續(xù)翻看再做決定嗎?”</br> “不必了,看多了花眼,到時候挑來挑去只會讓自己陷入糾結之中。”寧檬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兩口水,起身告辭,“那我和我的經(jīng)紀人就不打擾經(jīng)理了,我們在工作室這邊隨意逛逛就離開了。”</br> 親自把寧檬和司霍送出去,經(jīng)理關上門,撥通了寧白駒的電話。</br> 電話一通,經(jīng)理苦笑:“老板,寧小姐挑中了《豪門千金》這個劇本,而且她還想魔改劇本……”</br> 寧白駒正在忙,眼睛沒離開文件。</br> 文件上密密麻麻都是各種數(shù)據(jù)。</br> 聽到經(jīng)理的話,他在文件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把文件合起來遞給站在旁邊等待的陶助理,身體往椅子后一仰。</br> “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是和你打過招呼了嗎。”</br> 經(jīng)理道:“寧小姐提出的魔改劇情有些內涵了寧氏集團那邊,所以我有點兒擔心……”</br> 寧白駒的右手架在鼻梁上,食指和中指懶洋洋揉著鼻梁。</br> “擔心寧氏集團報復?等這部劇拍完播出,寧氏集團還敢再肆意蹦噠嗎?”</br> 再過半年時間,他還遏制不了寧氏集團的囂張氣焰,真的可以收拾收拾滾了。</br> 又有人拿著文件走進來,寧白駒道:“寧檬會有分寸的。”</br> “按照她的劇情改,也許不能賺大錢,但也不會讓工作室賠錢,這一點你放心吧。”</br> 他的閨女兒,他再了解不過是什么性格的人。</br> 經(jīng)理:“……”</br> 行吧,他放心了。</br> 老板要縱容他的‘女朋友’,他這個拿工資的,當然是選擇乖乖順從了。</br> *</br> 寧檬離開VC工作室時,總感覺里面不少員工看向她的眼神都怪怪的。</br> 但想了想,她沒想通這些人為什么這么看她,也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br> 寧檬怕打擾寧白駒的工作,只給他發(fā)了微信。</br> 關掉手機,她側頭去看正在開車的司霍:“這兩天你打聽一下,看趙清韻有沒有出席什么紅毯走秀活動。”</br> 趙清韻這兩個月低調做人,一直安靜在劇組里拍戲。</br> 現(xiàn)在拍完戲了,肯定要趁機刷刷存在感。</br> 紅毯走秀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br> 司霍道:“行,你想和她正面撕一波?”</br> “沒必要正面撕,你盡量打聽一下趙清韻那天穿的是什么禮服。”</br> “只要不是定制款,我就和她穿一樣的裙子前后腳走紅毯。”</br> 單純正面撕手段多單調啊,而且只能讓自己暗爽。</br> 她這張臉就是最大的優(yōu)勢,完全可以坦坦蕩蕩過去艷壓趙清韻。</br> 司霍樂了:“你這要求也太難辦到了,不過為了能看到那一幕,我這幾天肯定會好好努力做調查的。”</br> 寧檬滿意點頭,取出眼罩后覆在眼睛上,靠著副駕駛的車背沉沉睡了過去。</br> *</br> 三天后,《豪門千金》的編劇到訪寧檬家里。</br> 對方長相嬌小甜美,被寧檬引進屋里時還有些緊張局促。</br> 她在沙發(fā)上坐得很繃,寧檬瞧見,不急著開始討論劇本,反而站了起來。</br> “我去倒杯飲料,你想喝什么?”</br> “水就好。”編劇下意識跟著站起來。</br> “那你在這等我一會兒。”</br> 兩分鐘后,寧檬端著一杯溫水和一杯橙汁走回來,把它們全部推到編劇面前。</br> “我擔心你是不想麻煩我,這才說自己要喝水,就多倒了杯橙汁,喜歡喝哪杯就喝哪杯。”</br> 編劇能感受到寧檬溫和的態(tài)度。</br> 她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些:“好,謝謝你。”</br> 寧檬笑了笑,這才開始提自己的建議——</br> 編劇會主動上門,本來就說明她同意參考自己的建議了,那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br> 聽著聽著,編劇眼前越發(fā)明亮。</br> 生怕自己忘記,她用筆在紙張上做著簡單紀錄。</br> 等寧檬停下來,編劇拍著胸口保證道:“你這些提議都很不錯,我會斟酌著加進劇情里。”</br> “等我把劇情改好,再把完整的劇本送過來給你看看。”</br> “麻煩了。”寧檬道。</br> 編劇朝寧檬眨了眨眼睛:“不麻煩,反正劇組會給錢的。”</br> 錢到位了,麻煩些也沒什么。</br> 寧檬不由一笑:“那我就期待劇本成品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