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番外-感情
“她一次次突破自己,嘗試著不同的題材。這一回,她在喜劇片中給我們呈現(xiàn)出了不一樣的精彩。”</br> 頒獎臺上,郝影后的頒獎詞說到這里,大家基本都猜到今晚最佳女主會花落誰家了。</br> 果然,郝影后接著道:“讓我們,恭喜寧檬!”</br> 這句話音剛落下,鏡頭連忙切到寧檬身上。</br> 這是寧檬第三次斬獲“最佳女主”獎項。</br> 從《凜冬》這部講述校園暴力的電影開始,接下來三年時間里,寧檬一共拍攝了四部電影,這四部電影全部都是由VC娛樂公司投資。</br> 無論導(dǎo)演和編劇怎么改變,這四部電影的制片人都是封攸寧。</br> 各大營銷號和媒體都在深挖兩人的關(guān)系,就連寧檬的很多粉絲都在磕這對cp,但身為當(dāng)事人的封攸寧和寧檬在面對記者采訪時,總是否認此事。</br> 鎂光燈匯聚到寧檬身上,追逐著她的身影,穿著一身淺紫魚尾長裙的寧檬從椅子上起身走向頒獎臺。</br> 路過封攸寧身邊時,她主動跟封攸寧擁抱了一下。</br>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br> 【寧檬沒有抱導(dǎo)演,而是主動抱了封攸寧,我的cp給我發(fā)糖了啊啊啊啊啊!!!】</br> 【啊啊啊啊這對強強cp我愛了,你成就了我的夢想,我的榮光與你共享,這不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嗎】</br> 【拜托cp粉圈地自萌好嗎?寧檬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這件事!】</br> 這個擁抱維持的時間并不長。</br> 感受著封攸寧身上傳來的熱度,寧檬率先退后半步。</br> 封攸寧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裝,他笑著說:“恭喜。”</br> “那我就回一句同喜吧。”寧檬說。</br> 今天晚上他們劇組的收獲可非常豐富,最佳導(dǎo)演、最佳影片、最佳女主和最佳男配。這個榮光絕對有封攸寧的一份功勞,而且這份功勞還很大。</br> 封攸寧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啞然失笑。</br> 調(diào)侃完后,寧檬繼續(xù)往頒獎臺走去。</br> 從郝影后手中接過最佳女主獎杯,寧檬站在話筒前方調(diào)整了下話筒的高度,目光環(huán)視下方一圈,視線在封攸寧身上停頓片刻,說出早已準備好的感謝詞。</br> 在趙清韻和寧家人全部被解決掉后,寧檬的感謝詞就變得中規(guī)中矩起來——身為勝利者,總要有這樣的氣度。只有失敗者才會一直死抓著過去不放,撕咬掙扎于泥潭之中。</br> 在感謝詞里,除了檸檬爹外,寧檬重點感謝了封攸寧。</br> 頒獎典禮結(jié)束后,寧檬在后臺接受官媒記者采訪。</br> 這一回,記者似乎并不想放過她,一直把話題集中在她跟封攸寧身上。</br> “你覺得你跟封攸寧是什么關(guān)系?”</br> 寧檬回:“最佳搭檔,我們在互相成就彼此。”</br> 是的,在最開始認識封攸寧時,她還需要封攸寧點撥她如何演戲。</br> 但是隨著這一步步電影、一步步電視劇的磨礪,寧檬早已成長到令人驚嘆的地步。</br> 她斬獲一座座獎杯,與封攸寧這個最佳搭檔共享榮光。</br> 記者不滿意這個答案,繼續(xù)說道:“有不少粉絲都在磕你跟封攸寧的cp,昨天封攸寧接受采訪時被問到他的理想型。按照他的描述,寧檬你是符合他的理想型的,不知道你對此有何看法?”</br> 昨天的事寧檬并不知道,現(xiàn)在聽記者一提,她心中微驚,但這些年在娛樂圈里混著,寧檬的心理素質(zhì)極高,平平淡淡應(yīng)付完記者的問題。</br> 看著滴水不漏的寧檬,記者心中痛哭:他好懷念以前那個隨口一句話都是爆點、都能上熱搜的寧檬啊。</br> 她現(xiàn)在低調(diào)收斂了,是他們娛樂記者的不幸。</br> 結(jié)束采訪后,寧檬離開休息室往外走。</br> 不出意料,她在過道盡頭瞧見了封攸寧。</br> 封攸寧背靠著墻壁,垂眸站立。</br> 他站得很直,視線凝視虛空在發(fā)呆,直到聽到高跟鞋踩著地板發(fā)出的清脆聲音,才抬眸看向?qū)幟剩乱庾R露出笑容:“結(jié)束采訪了?”</br> 邊說著話,他邊朝寧檬走去,隨手將自己抱著的棉衣遞給寧檬。</br> 寧檬已經(jīng)有些凍僵了,她連忙接過棉衣穿上:“怎么就你一個人在這里?”</br> “他們提前去了酒店那邊。對了,你爹剛下飛機,他的司機也會直接把他送去那里。”</br> “好。”</br> 寧檬率先往外走。</br> 封攸寧安靜跟在她身邊,走出室外時,有意無意間為她擋住了呼嘯的北風(fēng)。</br> 寧檬注意到這點。</br> 這三年里,有檸檬爹幫她保駕護航,寧檬在事業(yè)上發(fā)展得十分順利。</br> 但不是說有了錢,在娛樂圈就能順利走到頂峰的。</br> 她能斬獲三個影后獎項,雖然離不開自己的努力,但也絕對離不開封攸寧的幫助。他為她親自操刀打造合適的劇本,在劇組里統(tǒng)籌兼顧,讓他們能夠安安心心拍戲,不會因為各種突發(fā)的事情而耽誤拍攝進度和影響拍攝狀態(tài)……</br> 其實寧檬一直知道封攸寧對她有意,對方也從未隱瞞過這點。</br> 但她……</br> 寧檬知道,她對封攸寧是喜歡的。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封攸寧都很符合她的審美,可她不懂得如何愛一個人,也很難想象自己未來要跟一個人共度一生。所以,她始終沒有回應(yīng)過封攸寧。</br> 她這樣算不算有些自私?會不會耽誤他太多時間了?</br> 兩個人一路沉默。</br> 寧檬一直陷入沉思,直到車子停在酒店前,封攸寧過來幫她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寧檬才慢慢回過神。</br> “剛剛在發(fā)呆?喊了你兩聲都沒見你應(yīng)。”封攸寧隨口問道。</br> “啊對。”寧檬含糊道。</br> 走進慶功點,寧檬第一眼就鎖定了寧白駒——他的氣勢太強大了。</br> 即使已經(jīng)過去三年時間,歲月依舊沒有在檸檬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就像是吃了防腐劑一般,容貌停留在最好的時候。</br> 寧白駒將一杯香檳推給寧檬:“剛剛幫你點的。”</br> “謝謝爹。”寧檬笑,“爹你下午不是還在埃及那邊嗎,跟你說了不用特意趕過來的。”</br> “無所謂,反正埃及那邊的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了。”寧白駒說。</br> 從一個落魄影帝到華國首富,寧白駒用了三年時間。</br> 如今又是三年時間,他已經(jīng)成功完成世界首富的目標,只能無比寂寞地站在頂點。</br> 寧檬問:“那接下來要休息嗎?”</br> “打算休假半個月。”</br> 寧檬樂道:“正好我也打算休息半個月。”</br> 慶功宴結(jié)束后,眾人回酒店休息,第二天早上才去機場趕飛機。</br> 寧檬的這個行程沒辦法隱瞞,一大清早機場就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粉絲。好在機場的保安早有準備,他們順順利利脫身,并沒有造成什么擁擠的情況。</br> 回到城堡里,寧白駒開著輪船帶寧檬出海捕魚。</br> 他站在船頭拋網(wǎng),寧檬幫不了手,脫掉鞋子坐在船邊,兩只腳在海里胡亂晃著,盯著海面發(fā)呆。</br> “其實,如果喜歡的話可以試著談場戀愛。”寧白駒突然出聲。</br> 寧檬微驚,抬眸看向?qū)幇遵x,眨眼茫然道:“……爹?”</br> 她爹不是一直都防著封攸寧嗎,現(xiàn)在怎么轉(zhuǎn)性了。</br> 寧白駒笑了下。</br> 為了方便下漁網(wǎng),他今天穿了身休閑服,褲腳和袖子全部挽起,整個人顯得非常接地氣。</br> 似乎是猜到寧檬在驚訝什么,寧白駒說:“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任何男人都配不上你。”</br> 這是他千嬌百寵養(yǎng)大的女兒。</br> 只要一想到別的臭男人接近她,寧白駒就很想揍人。</br> 所以一開始他對封攸寧嚴防死守。</br> 但這三年,封攸寧的表現(xiàn)還勉強合格。</br> 最重要的是,寧檬喜歡封攸寧。</br> 他教寧檬自尊自愛自信自立。</br> 教給她很多事情。</br> 唯獨沒有教過她怎么愛一個人——因為他也不會。</br> 他不介意寧檬單身,不介意養(yǎng)自己的女兒養(yǎng)一輩子,他會將這個世界上她想要的所有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br> ——但這有個前提,是寧檬沒遇到喜歡的人。或者是她經(jīng)歷過愛情后,最終決定不婚。</br> 寧白駒覺得,很多事情必須親自體驗過后,才知道好與不好的。他天生淡情,無意于人間情愛,所以他沒想過體驗,但寧檬不同。</br> 現(xiàn)在遇到了個喜歡的人,對方也喜歡她、一直在等著她,如果不試試,也許就要留下遺憾了。</br> 這個遺憾原本可以避免的,寧白駒并不希望她留下這個遺憾。</br> 看著寧白駒的眼睛,寧檬知道她爹沒在開玩笑。</br> 可是,可是……</br> “爹,我覺得我對封攸寧沒到那種地步。”</br> “沒到什么地步?”</br> “跟他相處會覺得開心,瞧見他會很高興,但我并沒有想跟他共度一生的沖動。”寧檬說。</br> 寧白駒溫聲說:“這并不妨礙你先談個戀愛。”</br> “這樣也可以嗎?”寧檬有些猶豫。</br> 在粉絲和外人看來,她早已可以獨當(dāng)一面。只有在她爹面前,她才會露出自己的猶豫與膽怯。</br> “你如果猶豫的話可以問問封攸寧。其實這世間絕大多數(shù)人在談戀愛時,只是因為喜歡,并沒有在剛開始談戀愛時就已經(jīng)決定好要與那個人共度一生。”</br> 寧白駒心下長嘆。</br> 他這顆老父親的心真是煎熬。</br> 如果可以,難道他想幫封攸寧打這個助攻嗎,他只想把所有膽敢覬覦小檸檬精的男人都綁起來胖揍一頓,讓他們好好照照鏡子,認清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居然有膽子勾搭他的女兒。但是……他更希望她快樂。</br> 也許愛情這件事會存在不愉快和摩擦,但她需要自己體驗。他不能包辦她的人生。</br> 想了想,寧白駒繼續(xù)說:“反正談戀愛不吃虧,如果到時候發(fā)現(xiàn)不合適或者不高興,那就把他甩了。”</br> 寧檬被他逗笑:“其實,我不太懂怎么愛一個人。”</br> 這種愛,指的是男女之情。</br> 有了妖界的那段經(jīng)歷,所以在現(xiàn)代她過得游刃有余,但“愛情”,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領(lǐng)域。</br> “怎么舒服怎么來。”寧白駒安撫她。</br> 他看著寧檬的容貌,視線一恍惚,就想起當(dāng)年她還沒化形,以一顆檸檬形狀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模樣。</br> 時光過得真是快啊。</br> 捕魚結(jié)束,漁船開回岸邊。接近海岸邊時,寧檬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岸邊朝她招手。</br> 寧檬先是一愣,視線落到她爹身上:“封攸寧怎么過來了?”</br> 寧白駒說:“他最近就在A市,剛剛在船上時,我給他發(fā)了短信讓他過來吃晚飯。”</br> 雖然是寧白駒主動邀請封攸寧過來的,但下岸瞧見封攸寧時,寧白駒絲毫沒給對方好臉色。</br> “寧董,我?guī)湍闾狒~吧。”封攸寧主動幫忙。</br> 寧白駒掃一眼他西裝革履的樣子,那目光仿佛是在說:你確定?</br> 封攸寧用指尖蹭了蹭鼻尖。</br> 他接到寧白駒的短信時正在開會。這是寧白駒第一次主動邀請他,封攸寧絲毫不敢耽誤時間,連衣服都沒換,就匆匆忙忙往這邊趕了過來。</br> 到了這里后才知道寧檬父女兩出海去捕魚了。</br> “行了,不用跟我獻殷勤。”寧白駒煩躁揮揮手,示意封攸寧離他遠點。</br> 等封攸寧挪開后,寧白駒拎著一桶魚往城堡方向走去。寧檬沒離開,她就是站在原地瞅封攸寧。</br> 封攸寧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抬手扯了扯衣服袖子:“怎么了,是我今天著裝有什么問題嗎?”</br> “不是啊。”寧檬笑著搖頭,“你怎么來得這么快?”</br> “……收到消息就趕過來了。”</br> “這么積極?”寧檬繼續(xù)調(diào)侃。</br> 封攸寧從她的態(tài)度里覺察出了一些問題:“你……”</br> “嗯?你繼續(xù)說。”</br> 淡淡的歡喜在他心尖彌漫開,封攸寧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話在舌尖打了個轉(zhuǎn),他又有些擔(dān)憂地咽下。</br> 他越來越喜歡寧檬了。</br> 這樣的姑娘,越是接觸下去,他對她的感情越重。</br> 正因過分珍重,他方才害怕告白后會破壞兩人之間的默契。</br> 寧檬耐心等他半天,還是沒見他開口說話,無奈笑起來:“其實我沒做好要跟任何人共度一生的準備。”</br> “……嗯。”封攸寧的心往下沉了沉。她終于還是決定攤牌了嗎?</br> “所以我想試試,暫時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談個戀愛。如果對方真的適合我,我相信我會愿意與他共度余生的。”</br> 封攸寧猛地抬眸看她,那雙如黑曜石般深邃漂亮的眸子迸發(fā)出喜意。</br> 海邊的風(fēng)有些大,吹在身上雖然不冷,卻容易吹亂發(fā)型。</br> 寧檬抬手理了理飛揚的頭發(fā),扭頭去看那平靜無波的海面:“最近明星戀愛綜藝還挺火的,我打算跟司霍打聲招呼,讓他給我挑一檔合適的綜藝去試……”</br> “要跟我試試嗎?”</br> 封攸寧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斷她。</br> 等她的視線向他投來,封攸寧幾乎能聽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他的手心都在冒冷汗,明明已經(jīng)緊張到嗓子眼,但還是鼓足勇氣重復(fù)一遍說道:“跟我試試吧。與其讓節(jié)目組隨便安排人,不如考慮考慮我。我覺得我的條件還算是比較好的,而且已經(jīng)喜歡了你那么多年,對你的種種都絕對不會做戲摻假。”</br> “會好好聽你的話,會耐心陪伴你,會盡力……讓你和你爹都相信我是最合適的,能與你共度余生的人選。”</br> 寧檬聲音里帶著悠然的笑意:“自薦嗎?那就……試試吧。”</br> (全文完)</br> 作者有話要說:檸檬爹教過寧檬很多東西,寧檬都學(xué)得很好。</br> 只有感情這一件事他完全不會教,需要她自己去學(xué)。</br> 不過好在“愛人的勇氣”這件事,他已經(jīng)幫她培養(yǎng)出來了。</br> 非常抱歉,感謝陪伴,大家再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