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給寧四過完生日,在家里又多待了一天時間,趙清韻隨便找了個借口重新溜回帝都。</br> 她現(xiàn)在在寧家待得不痛快,而且她正和莊鴻云打得火熱,實在不想離開太久,以免到時候出現(xiàn)什么意外。</br> 三個小時后,趙清韻走出機場。</br> 瞧見倚在豪車邊等她的莊鴻云,趙清韻抿唇,笑得有幾分羞澀。</br> 她快步跑到莊鴻云面前:“你居然真的親自來接我了。”</br> 莊鴻云伸了個懶腰,哈哈一笑:“這還能騙你?”</br> 趙清韻嗔他一眼:“誰知道你是真情還是假意。”</br> 莊鴻云素來最吃這套,被她這么嗔上一眼,整個人神清氣爽。</br> 他輕咳兩聲,狀似不經(jīng)意般握住趙清韻的胳膊:“我扶你上車吧,先送你回酒店休息。坐飛機坐了兩個多小時,你肯定也是累了。”</br> 說著話時,他的手從胳膊往前輕滑,觸碰到趙清韻的手腕。</br> 趙清韻假意掙扎了一下,反手被莊鴻云十指相扣。</br> 她沒再掙扎,很多時候欲拒還迎也是講究手段的,總得讓男人嘗一些好處,兩人的關系才能進一步發(fā)展起來。</br> ****</br> 趙清韻在帝都和莊鴻云打得越來越火熱。</br> 有時候帝都上流社會舉辦酒會,莊鴻云也會攜她出席,讓她當自己的女伴。</br> 也就是帝都這邊的圈子和A市那邊的圈子基本沒有交集,寧柏遠他們又忙得一團糟,這才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了。</br> 是的,時間進了十一月,A市的氣溫逐漸有些冷下來。</br> 路邊的梧桐葉已經(jīng)泛黃全部掉光。</br> 寧柏遠站在窗邊,低頭俯看樓底那棵梧桐樹。</br> 他覺得,寧氏集團的命運就有些像這棵梧桐樹一樣。</br> 初時枝繁葉茂,然后一點點變黃,到了現(xiàn)在葉子開始剝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br> 最可怕的是敵人步步緊逼,連這點兒有東山再起可能性的枝椏都不想留給他。</br> ——因為就從半個月前開始,寧柏遠名下的一款大型競技類網(wǎng)游《天下》的服務器經(jīng)常莫名其妙出現(xiàn)癱瘓。</br> 時不時停服一兩天維修服務器,這很影響玩家們的心情。</br> 在這時候,VC游戲公司推出一款與《天下》類型差不多、制作卻比《天下》更精良的網(wǎng)游,砸下大筆錢進行宣傳,就成功踩著《天下》上位。</br> “寧白駒!”</br> 寧柏遠雙手緊握成拳,狠狠砸在玻璃窗戶上。</br> 玻璃窗戶很硬,被砸上幾下不會出什么事;但寧柏遠的拳頭就徹底紅了下來。</br> 他眼睛赤紅,發(fā)泄完心情后卻沒時間休息調(diào)整心情,而是繼續(xù)投入工作中忙碌。</br>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敢隨隨便便休息,恨不得自己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能用來處理公司事務,可能這樣才能勉強阻止公司崩潰的頹勢。</br> 但很遺憾,寧白駒并沒有給他任何機會。</br> 十一月二十號,《天下》這款網(wǎng)游被迫出售運營權。</br> 舉辦新聞發(fā)布會的時候,寧柏遠身上好像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郁氣般,帶著一種吞噬人的煞氣。</br> 即使是隔著電視屏幕,趙凱定也注意到了這點。</br> 關掉電視,趙凱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br> “看來寧柏遠已經(jīng)走到崩潰邊緣了,我要不要幫他加把火呢?”</br> “對了,先看看趙清韻那邊進展到哪一步了。”</br> 趙凱定給私家偵探打電話。</br> 他就是派私家偵探專門跟著趙清韻,所以才能拍下這么多趙清韻和莊鴻云的親密照。</br> 電話一撥通,趙凱定問:“現(xiàn)在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br> “……居然才到熱吻,還沒進酒店開房?”</br> “……看來趙清韻把她媽媽那套欲拒還迎之術學得是淋漓盡致,真不愧是母女。”</br> 趙凱定聲音譏諷,里面帶著薄涼的恨意。</br> 想了想,趙凱定右手插進頭發(fā)里。</br> 他突然輕嘖了聲:“罷了,我還是善良些,現(xiàn)在就通知寧柏遠吧。”</br> ****</br> 寧檬現(xiàn)在正站在一處城堡前。</br> 這是寧白駒花了大價錢為她打造出來的城堡。</br> 城堡里面還在裝修,但從外面看,這座城堡一共有三層樓,占地八百多平方米,整體建筑風格偏于歐洲風。</br> 城堡周圍的綠化做得很好,往前走上幾百米就抵達私人沙灘。</br> 她爹給她買好的游輪和快艇等海上交通工具,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停放在沙灘邊上,就等著她這個主人過去使用。</br> 城堡后面修建有專供直升飛機停落的飛機坪,一輛小型直升飛機現(xiàn)在就安靜停在那里。</br> 豪車這種陸地交通工具更不會少,幾輛千萬級別的豪車都已經(jīng)安靜停放在停車場里。</br> 可以說,她爹這是把海陸空三方交通工具都給一網(wǎng)打盡了。</br> “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滿意的嗎?”</br> 寧白駒今天特意抽出時間,帶寧檬過來瞧瞧。</br> 他瞧見寧檬有些發(fā)愣,不由出聲詢問道。</br> 寧檬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特別滿意。”</br> 她從來不懷疑她爹的用心程度。</br> 這座城堡只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奢華。</br> 寧白駒輕笑:“那就好,在很多地方的裝修風格上,我都是參考了妖界妖皇宮的布局后才開始畫的圖紙。”</br> 寧檬一愣:“這城堡是爹你畫的圖紙?”</br> 寧白駒揚眉:“這是送你的禮物,當然要由我親自設計。”</br> 寧檬:“……”</br> 她感慨的不是這點。</br> 她感慨的是她爹都這么忙了,居然還能抽出時間學習建筑學相關理論。</br> 而且她看園林的裝修風格也很別致,估計她爹是連著‘園林裝修’的相關理論知識也一起學習了吧。</br> 兩人走進城堡。</br> 寧檬正在觀察城堡內(nèi)部的結構,緊握在手里的手機突然輕輕震動起來。</br> 她劃亮屏幕瞧了眼。</br> 【司霍:臥槽,我剛剛吃到一個瓜,寧柏遠在開會的時候突然把會議室砸了】</br> 【寧檬:???你怎么吃到的】</br> 【司霍:你知道,大V們發(fā)微博,說據(jù)內(nèi)部人士透露】</br> 像這種消息,肯定是寧氏集團內(nèi)部的人透露出去的。</br> 而且如果真是這樣,這條消息的真實性完全是值得肯定的。</br> 【寧檬:知道是什么情況嗎?】</br> 【司霍:這個倒是沒說】</br> 合上手機,寧檬把這條消息轉述給她爹。</br> 寧白駒垂下眼想了想:“寧氏集團那款游戲是在兩天前出事的,寧柏遠失態(tài)應該不是因為公司這邊。”</br> 寧檬:“……不是公司這邊,難道是……”</br> 能給寧柏遠造成這么大刺激的,除了公司,似乎就只有趙清韻勾搭上莊鴻云這個消息了吧。</br> 寧白駒打了個響指:“你猜的應該沒錯。”</br> -</br> 寧氏集團頂層會議室里,現(xiàn)在正是一片狼藉。</br> 剛剛寧氏集團的部門經(jīng)理們正湊在一起,討論要如何做才能夠順利挽回公司的頹勢。</br> 正聊得氣氛火熱,寧柏遠扔在旁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br> 他原本沒在意,但當他看清楚那些照片的內(nèi)容后,寧柏遠整個人暴跳如雷。</br> 那些難堪的往事全部涌上心頭,寧柏遠羞憤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踹在會議室的長桌子上。然后轉身拂袖而去,只留下滿會議室的狼藉。</br> 坐在豪車后座,寧柏遠覺得手腳冰涼。</br> 他憤怒顫抖起來,對司機吼道:“給我撥通趙清韻的電話!”</br> 電話打過去,連著響了兩次都沒人接。</br> 司機悄悄從后視鏡看向寧柏遠,感覺自家董事長的情緒幾乎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br> 電話再撥過去。</br> 第三次時終于被人接了起來。</br> 趙清韻聲音里夾雜著濃濃睡意,整個人顯得迷迷糊糊:“哪位?”</br> 寧柏遠扯著唇角冷笑:“怎么,連我的電話都沒認出來了?”</br> 他的聲音陰森,里面帶著極濃的煞意。</br> 電話那頭的趙清韻不自覺抖了抖身體,扯住空調(diào)被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br> 而她最后一絲困意也因為這一遭徹底清醒。</br> “爸爸,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br> 寧柏遠暴怒過后,現(xiàn)在顯得異常平靜。</br> 或者說,他這種平靜,其實是火山爆發(fā)前的暫時平靜罷了。</br> 他聲音甚至柔和了下來。</br> “我今天去醫(yī)院做檢查,發(fā)現(xiàn)身體出了些問題,突然就有些想你。”</br> “你在外面旅游也有一段時間了,什么時候旅游結束回家瞧瞧?”</br> 趙清韻沒察覺到不對。</br> 她從床上一把坐了起來。</br> 沉吟片刻,趙清韻說:“我訂明天的飛機票吧。”</br> “不用不用,爸爸剛剛看了,今天下午就有班從帝都飛回A市的飛機。”</br> “爸爸已經(jīng)給你買好了頭等艙的位置,你早些回來吧。”</br> 寧柏遠采用這種柔情攻勢,趙清韻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父慈子孝的畫面。</br>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么會背叛爸爸和哥哥下一步險棋呢。</br> 右手拽緊身上的空調(diào)被被角,趙清韻說:“好啊,那我現(xiàn)在馬上收拾行禮。”</br> 掛斷電話后,趙清韻先給莊鴻云發(fā)了條消息,說自己要回A市一趟。</br> 莊鴻云那邊立即撥了電話過來。</br> 兩人聊了一陣,掛斷電話前莊鴻云還有些依依不舍的。</br> 趙清韻勾唇自信一笑:這一兩個月她的心思沒有白費,莊鴻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迷得暈頭轉向了。</br> 她爬起床收拾行李,打車趕去帝都機場。</br> 下午六點半,飛機在A市機場降落。</br> 趙清韻取好皮箱后走出機場,遠遠就瞧見那站在豪車邊的熟悉身影。</br> “爸爸!”隔著一段距離,趙清韻就朝寧柏遠揮手了。</br> 她拖著行李走到寧柏遠面前。</br> 寧柏遠面無表情掃她一眼,默默扔掉手上的煙頭,用皮鞋后跟將煙頭碾滅。</br> 瞧見他臉上的神色,趙清韻不知為何自心底升起一股涼意來。</br> “我?guī)湍惆研欣罘诺杰嚭髠湎洹!睂幇剡h出聲打破這片靜謐。</br> 放好行李后,趙清韻直接坐上車后座。</br> 她正要伸手扣住安全帶,寧柏遠邁腿坐進車里,一巴掌狠狠舉起,猛地落在趙清韻的臉頰上。m.</br> 清脆巴掌聲在這狹窄的車內(nèi)回響。</br> 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也將趙清韻徹底打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