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章
不僅是寧四注意著檸檬,參加生日宴的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朝寧檬投來關注的目光。</br> 這位可是與寧家徹底翻了臉,今天特意過來一趟,如果說只是單純過來給寧柏遠慶祝生日,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br> 她過來,肯定是要做些什么。</br> 一時之間,生日宴上的氣氛有些冷凝。</br> 大家在交談的時候都有些漫不經(jīng)心,時時注意周圍的動靜,生怕自己會錯過熱鬧。</br> 趙清韻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提著裙擺走到寧檬面前的:“不介意我坐下吧。”</br> 寧檬暫停視頻,摘下藍牙耳機:“介意。”</br> 趙清韻并不意外她的反應。</br> 她淡淡一笑,主動拉開椅子坐了下來。</br> “我今晚找你,是想和你聊些心里話的。”</br> 角落里燈光昏暗。</br> 那暖黃的燈光打在寧檬的臉上,映照得她唇角那譏諷的笑容更加顯眼。</br> “心里話?你心里想什么可別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臟我耳朵了。”</br> 趙清韻目光微凝:“這兩年你處處占盡上風,你又何必一直咄咄逼人?不能讓一讓我嗎?”</br> 寧檬心道:她只是這兩年占了上風。但從十五歲到二十一歲,這七年時間里她在寧家像是個透明人般,趙清韻怎么就忘了呢。</br> 寧檬淡淡一笑:“我不像你,不講究什么禮義廉恥。我這個人很愛護老弱病殘。雖然你這一個多月老得很快,但也和老不搭邊;你是個外表柔軟的食人花,和弱更不搭邊。”</br> “病殘倒是可以考慮,不然這樣吧,以后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記得坐著個輪椅或者吊著個胳膊,那時候我肯定會好好謙讓。”</br> 趙清韻咬牙,聲音繃著:“你已經(jīng)鬧了這么久,以前有過再大的氣現(xiàn)在都可以消了吧。你換位思考一番,代入我和爸爸哥哥們的立場來考慮——到底是你這個十五年沒見過的人親近,還是我這個從小在他們身邊長大的人更親近。”</br> “所以爸爸和哥哥們以前對你的疏遠態(tài)度,都是人之常情不是嗎?”</br> 寧檬轉了轉身前那杯香檳,她寧愿盯著液體在杯子里輕輕晃動,也不愿意多看趙清韻那張臉一眼。</br> “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我從來都沒要求過公平。”</br> “我要求的,是最低待遇。不用把我當妹妹,也不用把我當女兒,把我當作普通親戚的孩子,把我當作普通朋友的孩子,這樣就夠了。我的訴求,就是最普通的尊重。”</br> 趙清韻暗暗捏了捏拳。</br> 如果她知道寧檬能崛起到這一步,當初她肯定不會那么處處排擠針對寧檬。</br> 但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遲了。</br> “現(xiàn)在寧氏集團被你和寧白駒整得狼狽,但一個上市公司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嗎,我勸你還是快些收手。”</br> 寧檬微笑:“你有沒有后手我不清楚,但我是肯定有的。”</br> 說著,寧檬低頭看了眼手表。</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四十,距離生日宴正式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時間。</br> “生日宴快開始了,你快些去忙吧,別在這里礙我眼。”寧檬說。</br> 趙清韻直接起身,頭也不回離開原地。</br> 目送著她的背影,寧檬慢慢端起香檳抿了口:“今天的香檳味道不錯。”</br> 她朝不遠處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麻煩給我換杯新的香檳。”</br> -</br> 寧家畢竟是豪門之一,而且最近在微博存在感很高。</br> 寧柏遠要舉辦生日宴的消息傳出去后,很多娛樂記者都蜂擁過來,蹲守在海風酒店外,想要拍下第一手消息。</br> 所以他們很輕易就拍到寧檬盛裝出席生日宴的照片。</br> 微博那里。</br> #浮生bug#、#寧氏集團隱瞞bug#</br> 這兩個詞條剛剛掉下熱搜。</br> #寧氏集團舉辦生日宴#</br> #寧檬出席生日宴#</br> 這兩個詞條再次躥上熱搜,順利擠進熱搜前十行列。</br> 點進#寧檬出席生日宴#這個詞條,里面甚至有寧檬盛裝打扮走紅毯的照片。</br> 完全無修的照片,依舊呈現(xiàn)出寧檬驚人的美貌。</br> 【啊啊啊啊啊我就想知道寧檬到底為什么要出席生日宴】</br> 【請現(xiàn)場的娛樂記者們給力一些,我能不能吃到瓜就靠你們的了】</br> 【嗚嗚嗚嗚嗚媽媽問我為什么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她怕是不知道我這只猹誤入瓜田,是多么興奮與痛苦】</br> 【寧檬這身黑色禮服,真的像極了她在《聲入其境》上配的那個惡毒后母】</br> 【哈哈哈哈寧檬是惡毒女配啊,她現(xiàn)在過去,肯定是要砸白蓮公主和五個小矮人的場子】</br> 【今晚我就要蹲死在微博了!我知道寧檬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br> -</br> 晚上七點,會場燈光逐漸黯淡下去,這場生日宴正式開始。穿著燕尾西裝的寧柏遠走上舞臺中央,那里是整個會場光源最亮的地方。</br> 前來參加生日宴的賓客們都很給面子,圍在舞臺旁邊,等著寧柏遠開口說話。</br> 就連寧檬,也暫停了她的視頻,和周復辭一塊兒走到舞臺前方安靜站著。</br> 寧柏遠目光在寧檬身上停留了一下,他抬手調整話筒的高度,微笑著道:“首先,非常感謝大家能給我這個面子,抽空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br> “其實今年我是不太想辦生日宴的,大家應該都知道,近段時間寧氏集團遇到了些小問題。”</br> 他坦然把寧氏集團的困境說了出來,這讓在場不少人都有些許驚訝。</br> “但是——這些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我覺得完全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情影響了我過生日的心情。這個圈子啊,后起之秀是不錯,但多數(shù)時候都是要被前輩教做人的。”</br> 他最后這句話,小小cue了檸檬爹一下。</br> 寧檬能感受到在寧柏遠說完那句話后,不少人都朝她投來打量的目光,期待著她給出一些反應。</br> 在這一點上,寧檬素來是不會辜負大家期待的。</br> 她輕輕微笑,率先鼓掌:“寧董說得真好,但狂妄自大的前浪基本都死在沙灘上了,您得注意一些才是。”</br>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都在關注著她,所以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她在說些什么。</br> 舞臺上站著的寧柏遠同樣聽見。</br> 寧柏遠輕笑道:“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得愉快。”</br> 說著,他風度翩翩走下去。</br> 在他走下舞臺后,舞池里有悠長舒緩的音樂響起,不少人都結伴走進舞池里跳舞。</br> 寧檬重新走回休息區(qū),周復辭端了盆櫻桃過來找寧檬:“要跳舞嗎?”想邀請她跳舞。</br> 寧檬懶洋洋拒絕:“不想動,你自己去玩吧。”</br> 周復辭聳了聳肩,把櫻桃放到她面前,自己轉身離開原地。</br>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八點。這時候會場的燈光再次變暗下來,只有舞臺中央的光依舊保留著它的亮度。</br>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頭看向舞臺。</br> 舞臺上,從寧氏集團匆匆趕回來的寧大站在上面,他握著話筒調整高度。</br> 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后,寧大說:“現(xiàn)在這個點到切蛋糕的時間了。”</br> 眾人都很給面子的鼓起掌來。</br> 服務生推著三層蛋糕緩緩來到寧柏遠面前,把刀遞給他,請他切下第一刀。</br> 等寧柏遠切完蛋糕,寧大才繼續(xù)說道:“其實寧氏集團這一路走來,走得并不平坦。但在寧董事長,也就是我的父親和諸位董事、員工們的共同努力之下,它一步步走到今天,成為一個不可被動搖的龐然大物。”</br> 走得并不平坦;不可被動搖。</br> 這些詞就很耐人尋味了。</br>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很清楚寧大這是在回應這段時間寧氏集團遭遇到的重重困境。</br> 寧大說:“當然,話題有些扯遠了,我們先說回生日宴的事情吧。今天是我爸爸五十五歲生日,我們幾個人專門為他錄制了一段視頻,所有想說的話都在視頻里。”</br> 他抬起右手,指著身后那巨大的LED屏幕。</br> 在他做出這個動作時,LED屏幕緩緩亮了起來,一段視頻開始播放。</br> 最先出來說祝福語的人是趙清韻。</br> 視頻里的她站在精致的城堡里,笑容燦爛:“這座城堡是爸爸送給我的成年禮物之一。我真的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這么好的爸爸……他與寧氏集團風雨同舟,為我遮風擋雨。我覺得到目前為止自己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成為爸爸的驕傲。希望自己以后多多努力,能成為爸爸你的驕傲。”</br> 但如果……</br> 趙清韻本身的存在,就是寧柏遠這輩子最難堪的事情之一呢?</br> 在播完趙清韻的祝福后,視頻閃了閃,然后突然暫停。</br> 所有人都因為這突發(fā)情況懵了。</br> “什么情況?”寧大連忙詢問后臺工作人員。</br> 但后臺工作人員還沒回答,只見LED屏幕上的視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照片。</br> 這張照片,是把一封手寫信拍了下來。</br> 泛黃的信紙、信上的字跡都被拍得一清二楚——</br> 【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了,柏遠倒是對我深情,只可惜相貌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br> 【我玩了那么多年,居然不小心懷上了個孩子。我身體不好,打胎又容易傷身,柏遠一直勸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說他會幫我好好照顧孩子……】</br> 瞧見這突發(fā)情況,在場眾人神情為之一振。</br> 他們就知道今晚肯定要出事情,等了那么久,事情總算是來了。</br> “什么情況?”</br> “柏遠?這人應該是指寧柏遠吧。”</br> “是誰懷孕了,難道是寧柏遠的妻子婚內出軌?”</br> 眾人議論紛紛。</br> 而寧柏遠,那原本還帶著笑意的嘴角一點點拉了下來。</br> 他陰沉著臉,面無表情看著那信上的字。</br> 這些字跡,他怎么可能不認識。</br> 他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br> 在這一刻,寧柏遠好像不會做閱讀理解一般,他把這短短兩段話從頭看了好幾遍,才意識到信上的內容到底是在說些什么。</br> 在意識到的那一刻,寧柏遠頭暈目眩。</br> LED屏幕又動了一下,自動跳到下一張照片。</br> 這張照片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報告顯示趙清韻和趙凱定沒有任何血緣關系。</br> 這一刻,寧大、寧二、寧三還有寧四嘴巴全部張大,臉上滿是錯愕震驚。</br> 趙清韻的臉色刷地一下慘白下去。</br>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這段時間爸爸對她的態(tài)度忽冷忽熱。</br> 她手腳不可抑制般顫抖起來,臉上多出幾分惶恐不安,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br> “趙凱定不是趙清韻的親爸嗎?”</br> “我的天,所以出軌的人是趙清韻的媽媽?”</br> “那個……湯媛媛?剛剛信上說她看不上寧柏遠,那這位寧董豈不是當了二十多年的備胎和舔狗,還把湯媛媛出軌和別人生的孩子捧在手心寵到大?”</br> “要玩果然還是寧董會玩,沒想到他有這種幫人養(yǎng)私生子的癖好。”</br> 寧柏遠一直處于出神恍惚狀態(tài)。</br> 而那句‘要玩果然還是寧董會玩’,成功讓寧柏遠從走神狀態(tài)回過神來。</br> 他目光呆愣愣看向旁邊的趙清韻,突然一把舉起右手,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一巴掌劈在趙清韻右臉上。</br> 趙清韻猛地尖叫一聲,直接被這巴掌掀倒在地,可想而知寧柏遠這一巴掌到底有多用力。</br> 她右臉頰全部紅腫起來,趙清韻抬手捂著自己的臉,眼里滿是淚水,哀求道:“爸爸,爸爸,你千萬別相信那幾張照片。”</br> 她左右張望,瞧見寧檬后,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怨毒的情緒來。</br> 她用手指指著寧檬,嘶聲尖叫道:“爸爸你一定不要上當啊,這就是寧檬和寧白駒的陰謀,他們看不得你對我這么好,所以和趙凱定聯(lián)手用這種方式來離間你和我的關系。”</br> 寧檬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就這么安安靜靜看著這場鬧劇。</br> ——這一家人多可笑啊。</br> “你說夠了沒有!”寧柏遠已經(jīng)忘了現(xiàn)在是什么場合,他整個人精神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神色猙獰,狠狠盯著趙清韻,“你以為我會認不出湯媛媛的字跡嗎?好啊好啊,你親媽真是騙得我好慘。她這個人沒有心,你作為她的女兒,你又會有這種東西嗎?”</br> “爸!”趙清韻喊道,眼淚一滴滴往下滑,“這真的不關我事啊,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才剛出生不久,我是無辜的。我們這二十多年的親情不是假的啊爸爸。”</br> 如果是在以前,看到她這么落淚,寧柏遠早就心疼得上前安撫,滿足她提出的所有請求。</br> 但——</br> 趙清韻似乎忘了一件事,她獲得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寧柏遠把湯媛媛當白月光,連帶著疼慘了她這個和白月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br> 當白月光變成揮之不去的陰影后,趙清韻也將變成如鯁在喉的存在。</br> “你給我閉嘴!”寧柏遠險些要跳腳。</br> 他說:“說夠了沒有,你是無辜的,是啊你是無辜的,那我豈不是更加無辜。”</br> 周圍所有賓客都進入看戲狀態(tài),看著歇斯底里的兩人。</br> 關鍵時候,寧大第一個回過神來。</br> 他連忙上前扶住寧柏遠:“爸,你別這樣,今天是你的生日宴啊。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多客人在,別讓大家都看了笑話,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到家再討論好嗎?”</br> 寧二也紛紛上前幫忙勸說安撫。</br> 寧三則跑去找酒店經(jīng)理,讓他馬上把LED投影關掉。</br> 寧柏遠赤紅著眼,狠狠揮掉寧大的手:“你這逆子給我閉嘴,怎么,連你也在笑話我了是不是。”</br> 另一邊,寧四沒去安撫他爸,而是快速接近寧檬,朝她冷笑。</br> “這就是你今天過來的目的對吧,我真的是低估你了,連這種東西都偽造得出來。”</br> 寧檬:“……”</br> 這寧四,還真的是寧家人里最天真的一個了。</br> 沒瞧見寧柏遠反應這么大嗎,居然還以為她是偽造出來的。</br> 寧檬懶得和他解釋,只是道:“我說了,我是過來送禮的。至于你們喜不喜歡這份禮物,這就不是我在乎的事情了。”</br> “你怎么把視頻替換掉的?”</br> 寧檬輕笑。</br> 想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不難啊。</br> 誰叫海風酒店里有她爹的股份呢。</br> 雖然這么做不太道德,但身為惡毒女配,踩著這種‘道德底線’行事,好像才是常規(guī)操作。</br> “與其在這時候尋根究底,不如想想要怎么去安撫你爸?我看現(xiàn)在他情緒挺不穩(wěn)定的。”寧檬無辜一笑。</br> 寧柏遠現(xiàn)在是挺不穩(wěn)定的。</br> 寧大和寧二過來抱住他兩只手,他騰不住手,干脆一腳踢在了趙清韻小腿上。</br> 被這么猛踢了一下,趙清韻慘叫一聲,小臉慘白著飛速往后縮去,不敢在寧柏遠面前逗留。</br> 她臉上還化著精致的妝容,但淚水、汗水模糊了妝容,她臉上滿是狼狽,再也沒有一點兒溫婉動人。</br> 寧三跑去關掉LED投影后,連忙去找酒店經(jīng)理,讓他找人幫忙疏散會場的賓客。</br> 賓客們離場時還有些依依不舍,邊往外走邊扭頭往后看。</br> 周復辭擦了擦滿頭冷汗,對寧檬說:“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br> “我只是想讓這個生日宴變得更熱鬧而已。”</br> 周復辭額頭冷汗又重新冒了出來。</br> 現(xiàn)在這生日宴會是夠熱鬧的了,熱鬧得成為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br> “不愧是你,有夠厲害的。”周復辭狠狠豎了個大拇指,“你看戲看夠了沒,我們要不要先行離開。”</br> 寧檬瞧了眼身后。</br> 那趴在地上的趙清韻正好朝她看過來,兩人對視上時,趙清韻臉上流露出幾分怨毒情緒。</br> 寧檬輕輕一笑,收回目光,對周復辭說:“我們也離開吧。”</br> 趙清韻為什么要恨?又憑什么恨?</br> 她這些年的好日子,都是起于這一場謊言。</br> 但謊言本身就是謊言,它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既然曾經(jīng)因為這場謊言獲利,現(xiàn)在也該為此而付出代價吧。</br> 順著人流走出酒店,來到一樓大堂,一堆娛樂記者箭步?jīng)_上來把寧檬和周復辭團團圍住。</br> “請問寧檬,你今天是因為什么原因過來參加寧董事長的生日宴?”</br> “按理來說生日宴會持續(xù)到晚上十點,為什么大家現(xiàn)在就結束離場了?”</br> “寧檬,你方便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嗎?”</br> “寧檬……”</br> 寧檬和周復辭一塊兒往外走,沒有回答這些記者的問題。</br> 但這些娛樂記者太難纏了,無奈之下寧檬停下腳步。</br> 她說:“寧家的生日宴發(fā)生了什么,這個問題該問寧家人。至于我來參加生日宴的原因,是想要拆穿一些謊言,送寧柏遠一份大禮。”</br> 娛樂記者們繼續(xù)深問。</br> “請問是拆穿什么事情?”</br> “大禮具體指的是什么方便告知嗎?”</br> 這時候,酒店的保安們終于趕到,攔住娛樂記者讓寧檬和周復辭能夠離開酒店。</br> 記者們滿臉遺憾地目送著寧檬離開。</br> 突然,有個記者眼尖,他發(fā)現(xiàn)電梯門打開,里面站著的人赫然就是寧家六口人。</br> 這個記者立馬高高興興跑過去,把話筒直接遞到寧柏遠面前。</br> 其他同行們也都發(fā)現(xiàn)了這點,連忙跟了過去。</br> 這下子,被記者團團圍住的人從寧檬周復辭變成了寧家六口人。</br> 有個記者眼尖發(fā)現(xiàn),趙清韻被圍在最中間,頭頂上還蓋著一件外套。</br> 這個外套很寬大,把她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大家壓根看不清趙清韻的容貌。</br> 身為狗仔的敏銳讓他覺得里面肯定有新聞。</br> 記者用相機對準了趙清韻。</br> 寧大高喊:“保安,保安在哪里,過來把這些人全部攔住。”</br> 吩咐酒店的保安。</br> 酒店的保安們連忙跑過來,但他們這回可沒有了剛剛的勇猛,時不時會有那么幾個記者突破他們的封鎖,沖到寧家人面前。</br> 推搡之間,趙清韻頭頂上的外套不知道被誰扯掉了。</br> 她尖叫一聲,那印著一個大大巴掌印的臉正好被記者的相機捕捉下來。</br> 當晚九點。</br> #生日宴鬧劇#</br> #趙清韻被扇耳光#</br> #生日宴提前離席#</br> 這三個詞條霸占了微博熱搜。</br> 這些新聞已經(jīng)夠勁爆的了。</br> 但在晚上十點——</br> 生日宴的一切被某個參加宴會的賓客透露出來。</br> 全網(wǎng)沸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