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永和十七年七月初二
小郡主周歲。
殿下帶著小皇孫去祝賀小郡主周歲生辰。
小皇孫已是一歲九個多月,走路很是穩(wěn)當,殿下便讓小皇孫拉著自己的衣袖慢慢走。
“曦兒,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走。”殿下笑著道。
“嗯!”小皇孫乖乖地點頭。
等著小皇孫累了不想走了,站在原地抬頭看著殿下,殿下注意著小皇孫的動作,示意宮人抱著小皇孫走。
小皇孫其實不喜歡被宮人抱著,但小皇孫知道殿下身子不好,從前輕些還能讓殿下抱抱,如今日漸長大,自是不能的,殿下之前也病了段時間,小皇孫不愿累著殿下,只能勉強讓宮人抱著走,好在方才也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剩下的忍忍也是能接受的。
“妾見過太子妃殿下。”白承徽行禮道,又對著小皇孫道:“明曦也來了。”
宮人早將小皇孫放下,小皇孫拉著殿下的衣袖進來的。
“嗯。”
“無憂呢?”殿下問。
“在里邊,午睡還未醒。”白承徽輕聲道。
“何時睡的?”殿下又問。
“用了午膳就睡了,等個半盞茶也就該醒了。”白承徽走在殿下身后道。
殿下帶著小皇孫坐在上方,白承徽坐在一旁,等著茶水點心送上,魏良娣也來了。
“妾見過太子妃殿下。”魏良娣行禮道。
“過來坐,我剛來,還算來得合適。”殿下招魏良娣坐過來。
魏良娣坐下,茶水很快送來。
“白承徽這兒的茶總是不一樣。”魏良娣品了品茶。
“你要是喜歡,就帶點回去。”白承徽笑著道。
“她這兒的都是藥材泡的,也不算是茶。”殿下喝的是白承徽專門準備的,給小皇孫準備是羊奶,只一小杯,等著小皇孫需要再續(xù)上,白承徽這兒還是備著些的。
“自是要些,你都開口了,我怎會拒絕?”魏良娣放下茶杯道。
“那我可讓人去準備了。”
“好啊。”
白承徽便吩咐下去,宮人應聲出去準備。
三人閑聊著,沒一會兒,便有宮人快步前來:“奴婢見過太子妃殿下,見過魏良娣、白承徽。”
“郡主醒了。”宮人道。
“妾去帶她過來。”白承徽起身道。
“去吧。”
稍微等了會兒,白承徽抱著小郡主進來,小郡主剛醒還打著哈欠,抬手揉了兩下眼睛。小郡主頭發(fā)還是細軟不多的時候,睡了會兒也不用過分打理,只用粉紅的絲帶綁了兩個小揪。
“無憂。”小郡主被白承徽抱過來,殿下打著招呼。
小郡主雖是沒有說話,但給了殿下一個燦爛的笑臉。
“真乖。”殿下和魏良娣感嘆道。
“現(xiàn)在可愛了吧,比起被折騰的時候,無憂向著你期待的樣子來了。”殿下看著白承徽道。
“是啊,現(xiàn)在可愛得緊,比起開始那幾月不知好到哪兒去了。”白承徽抱著小郡主,笑著道。
“你的好日子來了,可不再是你又累又喜歡的時候,是喜歡、高興占大多的時候。”魏良娣道。
“算是苦盡甘來了吧。”殿下笑著道。
“殿下是在打趣妾。”白承徽也笑著。
“這可是你曾經自己說出來的,又苦又累又快樂的,抱怨了多少,訴了多少苦水,又有多少的喜悅之情,現(xiàn)在苦沒有了,也不怎么累了,快樂就占多數(shù)了。”殿下認真道。
“殿下……”白承徽有些不愿回想從前的樣子。
“好了,不說這個。”殿下停止這個話題。
“現(xiàn)在無憂能說多少?”小郡主前些日子開口說話了,進來殿下也忙著陪太子殿下處理折子,對無憂便沒有那么關系,現(xiàn)在正好能問問。
“也就簡單的幾個字,能簡單重復問的話里的一兩個字。”白承徽道。
“也是還小,不急。”魏良娣道。
“是不急,開口了就好。”殿下看著小郡主道。若是不會說話便不好了。
“曦兒。”殿下讓小皇孫看看小郡主。“是妹妹喲。”
“曦兒知道。”小皇孫道。
“不錯,曦兒記得妹妹了。”殿下笑著道。
“隔些日子便能瞧上一回,開始不記得,慢慢也就記得了。”白承徽笑著道。
“上回不就記得了嗎?”魏良娣道。
“總是要問著,上回記得,下回就忘也是常事,何況雖說是上回,也是隔了一兩月了。”殿下摸了摸小皇孫的頭。“曦兒,是不是啊?”
小皇孫感受著殿下的手的動作,沒有回話。
小皇孫不太愛記人,雖說殿下總說那是妹妹,現(xiàn)在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兄弟姐妹,但在小皇孫看來小郡主似是不重要的人,所以總是記不住。
“無憂。”殿下引得小郡主的注意。“叫聲哥哥,哥哥……”
都期待小郡主開口。
隔了一回兒,小郡主還是茫然地看著殿下。
殿下也不放棄,又試了幾回,魏良娣和白承徽都試著。
小郡主終于開口了:“哥、哥哥?”
“哎呀!”三人都笑著。
“曦兒,聽到沒?妹妹叫你了喲。”殿下低頭看著小皇孫。
小皇孫還沒有殿下她們激動,一兩分都沒有,只是在殿下問到時,點了點頭。殿下也不在意,只當小皇孫是害羞,或是本就知道小皇孫是什么性子,輕輕拍了拍小皇孫的后背。
“無憂和你很像。”魏良娣逗著小郡主。
“和幼時的你有七八分像。”殿下也道。
“殿下還記得妾幼時的模樣。”
“你與我幼時便相識,多年來從未分離,我又怎會不記得?”殿下笑著道,似是陷入回憶,下一瞬,殿下又道:“仔細一想,我們初次見面已是十年前……”
殿下說著很是驚訝,又感嘆著:“時間過得可真快……”
“是啊,一眨眼竟已十年有余了……”白承徽也感嘆著。
“初次見面還是母后在永和七年辦的百花宴,那時還有何玉!我還嚇著了你。”殿下回想著初次見面的場景。
“是啊,還有何姐姐,一算也是十年未見了……”白承徽與何小姐最后一次見面比殿下更早些,殿下與何小姐再過些日子也整整十年未見了。
“殿下與白承徽的情誼真長。”魏良娣感嘆著。
“你可有幼時的好友?”殿下有些好奇地問。
魏良娣搖搖頭道:“沒有,妾幼時與兄長姐姐們玩耍,在西州并未有什么好友,家中駐地那邊可沒什么差不多大的,回京后那些個小姐也不喜歡妾這種從西州來的……”
“那是她們沒瞧到你的優(yōu)點,是她們沒眼光錯失了你這個好友。”殿下看著魏良娣笑著道。
“魏良娣是個很好的人。”殿下又道。
“多謝殿下。”魏良娣生出的一絲絲不高興聽到殿下的一下被更多的喜悅抹去了。
“不用客氣。”
“你是未見過幼時的白承徽,那就是放大一些的無憂,差不了多少。”殿下對魏良娣道。
“是嗎?”魏良娣來回看著白承徽和小郡主。
“妾那時已八歲,無憂才周歲,還是差上不少的。”白承徽有些無奈地道。
“差別是不大。”殿下堅持著。“你與幼時本就差不太多,就是臉上肉少了些,長開了些,無憂又是像你的,臉蛋肉肉的,和那時的你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小郡主坐著好奇地看著殿下她們說話,明明聽不太懂,‘咯咯咯’笑著。
“無憂真的這般像妾?”白承徽有些不確信,盯著小郡主看,小郡主也看著白承徽,還伸手要白承徽抱抱。
“像的。”魏良娣道。
“你的女兒不像你,像誰?”殿下笑著道。
小郡主不怎么像太子殿下,可能也就兩三分。
白承徽將小郡主抱在懷里,跟著小郡主一起笑。
“你瞧更像了,嘴角翹起的樣子都是一模一樣的。”魏良娣道。
“可不是。”殿下執(zhí)扇掩嘴輕笑著。“就是這性子啊,不像你。”
“也不知道是像誰了。”白承徽最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么性子,也是瞧不出到底像誰,很是知道很不像自己。
“明曦和殿下長得真是有幾分像。”白承徽突然道。
“這個你們可是說上好多回了。”殿下記得很清楚。
“確實是像的。”魏良娣道。魏良娣也是第一個這么說的人。
“曦兒,覺得自己和娘親像嗎?”殿下轉頭問小皇孫。
“像!”小皇孫毫不思考一下地給出了回答。
“殿下瞧,明曦也這么覺得。”魏良娣笑著道。
殿下笑著搖搖頭,有幾分無奈。
雖說小皇孫不是殿下親生的,但我說實話,是有幾分像,我都說不出哪里像,但就是說不出來的像,只能說大概就是殿下一直養(yǎng)著小皇孫的原因吧。
三人閑聊著,也不聊陛下的事,都知道聊著就不太好,這可是小郡主的好日子,陛下如今也不是殿下她們能說的,說些高興的事比較好。
等著時間差不多,殿下和魏良娣準備回去。
魏良娣帶著白承徽準備的東西,起身離開。
“妾先告退。”
殿下也起身。
白承徽帶著小郡主行禮道:“妾恭送太子妃殿下。”
“奴婢恭送太子妃殿下。”
殿下帶著小皇孫離開。
“曦兒可餓了?”路上,殿下低頭問小皇孫。
“還未。”
“等回了崇慶殿,稍微坐會兒,爹爹等著來了,我們就可以用晚膳了。”殿下道。
“嗯。”小皇孫拉著殿下的衣袖沒有停下腳步,但在殿下說起要太子殿下回來,還是微微停頓了一下。
我覺得有些好笑,小皇孫可愛,也是真是挺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