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姐！”
    仆婦趕緊圍上來，七手八腳的把人扶住。
    此刻，杜依云嚇得小臉也白了，頭發(fā)也亂了，“晏，晏三合，你縱奴行兇，你，你給我等著。”
    晏三合淡淡地看著她，“嗯，我等著。”
    杜依云惱羞成怒，甩開仆婦的手，氣沖沖下樓。
    李不言拍拍目瞪口呆的蘭川，故意大聲道：“明兒個(gè)師傅教你打狗棒法，保管那狗見了你啊，都乖乖繞路走。”
    蘭川：“師傅，狗是畜生，咱們?nèi)瞬荒芎托笊话阋娮R。”
    李不言一怔，一笑。
    喲，這小丫頭……
    可以的！
    ……
    一個(gè)小小插曲，讓綢緞莊的大小伙計(jì)都明白了，眼前不起眼的四人，不能惹。
    她們連禮部尚書杜大人的千金，未來漢王府的世子妃都不放在眼里。
    伙計(jì)上茶，上點(diǎn)心，比侍候祖宗還周到。
    繡娘一個(gè)個(gè)圍上來，拉著四人量身裁衣不說，還在邊上熱情的介紹當(dāng)下貴女時(shí)興的款式。
    晏三合受不了那股子熱乎勁兒，朝李不言遞了個(gè)眼色，“我先下樓。”
    李不言不放心，轉(zhuǎn)身道：“你等我一下，我陪你下去。”
    繡娘一把將李不言的身子轉(zhuǎn)過來：“姑娘還沒量好呢，可千萬別動。”
    晏三合：“我就在庭院轉(zhuǎn)轉(zhuǎn)，給湯圓和蘭川多做兩身，款式挑最好看的。”
    庭院就在樓里面，人來人往，李不言是放心的。
    “湯圓，蘭川啊，挑主子，可得挑像咱們小姐這樣心善的，那種天天賤婢掛嘴上的，給再多銀子，咱們都不侍候。”
    晏三合笑。
    湯圓也笑。
    蘭川跟著傻笑。
    ……
    衣裳量好，款式選好，李不言付了定金，便帶著湯圓、蘭川匆匆下樓。
    下了樓，往后一拐，沒幾步路就到庭院。
    冬季的庭院沒什么看頭，一株高大的槐樹，幾叢綠竹，邊上一個(gè)淺池，里面養(yǎng)了幾尾魚。
    李不言目光一掃，沒見著人，“晏三合，晏三合？”
    喊了兩聲，無人應(yīng)答。
    別又碰上杜依云那個(gè)瘋子了吧？
    “湯圓，你去前后門看看；蘭川，你去問問人。”
    “是！”
    兩人撒腿就跑，又很快回來。
    “李姑娘，前門后門都沒有。”
    “師傅，這莊上的伙計(jì)都說沒見過。”
    李不言目光一凜，大步走到柜臺前。
    白光一閃，掌柜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劍。
    “我家小姐不見了，就在你們庭院里不見的。”
    李不言口氣森森：“我給你半盞茶的時(shí)間，把人找出來，否則，姑奶奶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掌柜記得她們家小姐，長得瘦瘦的，很單薄。
    只是大白天的，怎么會不見呢？
    不可能啊！
    “姑娘別急，我，我馬上就來找，你先，先把劍挪開。”
    李不言收起劍，看著掌柜匆匆的背影，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安，在她心頭涌起。
    ……
    半個(gè)時(shí)辰后。
    五城兵馬司。
    謝知非眼神兇狠，但神色還算冷靜。
    “羅大強(qiáng)。”
    “老大，在。”
    “接到報(bào)案，內(nèi)閣大臣謝道之的干女兒在錦繡綢莊不見了，命東、南、西、北、中五個(gè)司的兄弟立刻出去找人。”
    “是！”
    謝知非目送人離開后，壓著聲音道：“丁一。”
    “爺？”
    “對所有線人放出風(fēng)，誰有晏三合的消息，不論大小，謝家賞銀五百兩。”
    丁一：“爺，錦衣衛(wèi)那邊要不要……”
    謝知非：“暫時(shí)不要驚動，等我從杜家回來后再說。”
    丁一：“是”
    謝知非：“朱青，你跟我去杜家。”
    朱青：“是！”
    謝知非抄起手邊的佩劍，走到院中，抬頭看看天空。
    一進(jìn)臘月，天就陰冷的可怕，已經(jīng)五六天沒出太陽了，此刻更是刮起了大風(fēng)，吹得云層翻滾。
    這一幕，讓謝知非有一種風(fēng)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感覺。
    ……
    杜府。
    花廳。
    “荒唐！”
    杜建學(xué)：“我女兒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可能抓了晏三合，把她藏起來了？”
    “杜大人，貴府小姐今日午后在綢緞莊上，和晏三合發(fā)生口角，并威脅她，讓她等著，綢緞莊的伙計(jì)、繡娘都是證人。”
    謝知非用力敲敲桌面，“麻煩請府上小姐出來，配合調(diào)查。”
    杜建學(xué)氣得鼻子都歪了。
    “謝知非，你不要太放肆，也不看看這是哪里？我是誰？我女兒是什么身份？”
    “這里是杜府；你是禮部尚書；你女兒是未來世子妃。”
    但那又怎樣？
    謝知非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杜建學(xué)，一字一句：“職責(zé)所在，還請配合，否則……”
    杜建學(xué)狠狠一拍桌子：“你還敢跟我否則？”
    謝知非冷笑一聲：“來人，晏三合失蹤，杜大小姐有重大嫌疑，給我抓回五城兵馬司，嚴(yán)加審問。”
    “不用抓，我就在。”
    杜依云高昂著頭走進(jìn)來：“一個(gè)小賤人，也值得我出手？謝知非，你這是想小瞧誰呢？”
    謝知非冷冷一笑：“一個(gè)有前科的人，竟然還有臉說這種話？杜依云，你這是想高看誰呢？”
    “你……”杜依云咬牙切齒。
    謝知非聲音驟然一冷，“我問，也只問你一遍，晏三合不見了，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的又怎么樣？”
    杜依云恨聲道：“她縱奴行兇，我……啊啊啊啊……”
    朱青的長劍架在杜依云脖子上，把她嚇得哇哇大叫。
    李不言的絕招，雖然損，但有效。
    杜建學(xué)沖過來，被謝知非一把揪住。
    “杜大小姐。”
    他嘴角勾起一點(diǎn)冷笑：“想好了再說，刀劍無眼，它可不會管你是杜大人的女兒，還是未來的世子妃。”
    朱青手一抬，刀鋒往前逼進(jìn)一點(diǎn)。
    杜依云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搖頭，“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我還沒來得及！”
    謝知非直視著她的眼睛。
    杜依云從來沒見過這樣一雙眼睛，陰冷且殺氣滿滿，她意識到剛剛那句話，還不夠。
    “我，我不會在嫁人前……給自己惹麻煩的。”
    這話一出，謝知非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就走。
    朱青收回長劍的同時(shí)，破天荒開口道：“杜大小姐，聽人一句勸，晏姑娘不是你能動的人。”
    杜依云嚇得眼淚直流：“爹，爹，連一個(gè)下人都敢欺負(fù)我……”
    “欺人太甚。”
    杜建學(xué)把桌子敲得砰砰直響，“欺人太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