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數(shù)日后,賈子清與王鴛兒來到兩座墓前,看著這墓周雜草叢生,臟亂不堪的樣子,便知這已有很長時間無人照料,王鴛兒跪在墓前,伸手將墓前的雜草拔除,淚水不禁落了下來,“爹,娘,女兒不孝,沒有前來照料爹娘,女兒,嗚嗚……”
賈子清也跟著跪下來,俯身向著刻著“慈父王清”的墓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兩邊站著的幾名女婢與小廝,也跟著紛紛跪下來,賈子清直起身看著墓碑說道:“爹,您放心,子清一定會好好照顧鴛兒。”
“……子清哥哥……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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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王家,“停!”
“吁——!”
車夫連忙拉住馬韁繩,馬車也跟著停下來,王鴛兒轉(zhuǎn)眸看著眼前的人走出去,正要跟著出去時,便伸來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明明看著便是讀書寫字的手,豈料這手卻也能拿得起刀劍。
停頓一會,便笑著將自己的手放上去,兩人走下馬車,在過路之人羨艷的目光中,抬頭看著眼前一如以往的家門,賈子清轉(zhuǎn)頭看向愣神的王鴛兒,淡笑著問道:“鴛兒,怎么了?”
王鴛兒回過神便輕搖頭道:“無事,只是……夫君,我們要不要在這兒住上幾日?”
賈子清垂眸想想,隨后看向王鴛兒淡笑道:“若是鴛兒想,住上幾日也無妨,只是這畢竟不是在賈家,有些東西也該采買了備著。”
王鴛兒心下不知為何有些不好受,抿唇點頭說道:“鴛兒,聽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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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叩叩——”
正在梳妝臺前摘著玉流蘇耳墜的王鴛兒,被這敲門聲打斷的停下動作,隨后繼續(xù)手中的動作道:“誰?”
“奴婢容兒。”
王鴛兒聞言立時停下動作,起身走道房門前將房門打開,果然看到容兒站在門外向著自己恭敬的行了個禮,王鴛兒立刻拉著容兒的手走進(jìn)屋內(nèi)道:“容兒,你怎么過來的?”
容兒站穩(wěn)身子看向王鴛兒說道:“少夫人莫不是忘了,您不是讓少爺去和老爺說,讓奴婢過來伺候您的嗎?”
王鴛兒看著容兒,只覺得這容兒生的不錯,語氣動作看起來也不像是專門做粗活的人,不禁心中犯疑,問道:“容兒,我看你也不像是做粗活的,難不成……”
說著,腦中不禁閃過“通房丫頭”這四個大字,容兒看著沉思中的王鴛兒,咬牙嘴角一抽,打斷王鴛兒的沉思道:“少夫人,您在想什么呢?”
王鴛兒回神看著容兒,打消了剛才想的東西,搖頭坐到榻上說道:“容兒,你有沒有覺得,這里很陌生,好像很多的東西看起來,都有些不一樣?”
容兒看著王鴛兒勾唇道:“少夫人,世間一切事物都是會變的,沒有不變的事物,若是少夫人當(dāng)真覺得什么與以前不一樣了,或許是心境變了吧。”
王鴛兒聽著容兒所說的話語,垂眸似是在想些什么,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或許吧……”
正在兩人之間默默無語之時,忽然一紙團(tuán)從木窗中飛進(jìn)來落到地上,容兒看著地上的紙團(tuán)微微瞇起雙目,俯身將地上的紙團(tuán)撿起來,王鴛兒看向容兒手中的紙團(tuán)道:“容兒,這是什么?”
容兒看向王鴛兒帶著疑惑的面容說道:“鴛兒不知,大概是誰不小心扔進(jìn)來的吧。”
“給我看看。”
說著,伸手便要拿過容兒手中的紙團(tuán),容兒立刻握緊手垂眸道:“少夫人,好奇可不是個好東西啊。”
“容兒!”
容兒抬眸看著王鴛兒有些慍怒的面容,淡笑著伸手將手中的紙團(tuán)遞給王鴛兒道:“奴婢逾矩了,請少夫人息怒。”
王鴛兒看著手中的紙團(tuán),因好奇緩緩將紙團(tuán)打開,只見一塊圓潤潔白的石頭靜靜的躺在紙中,上面隱隱泛著一些紅絲,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之感,“咚。”
石頭落到地上,才將陷入沉默之中的王鴛兒喚醒,低頭看著手中微皺的白紙,上面赫然寫了三個大字,王鴛兒看著這三個字不覺讀了出來,“賈,子,清……”
有些不解的看著上面的子,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手中的白紙,俯身撿起落在地上的石頭微微皺起雙眉,那個地方消失了,沒有一點痕跡,但是,為什么這個還會在……
抬眸看向容兒問道:“容兒,你知道一個人嗎?”
容兒看著滿目迷茫的王鴛兒微微淡笑道:“容兒不知少夫人所說的是什么人啊?”
“……夜臨……”
“夜臨?”
容兒垂眸重復(fù)了一遍王鴛兒所說的名字微微勾起唇角,王鴛兒看著容兒心中揚起一絲希望道:“對,夜臨,容兒你,你知道嗎?”
容兒點頭緩緩說道:“容聽說過,說她是個很厲害的妖物。”
“妖,妖物?!”
容兒看著滿面驚慌的王鴛兒點頭道:“沒錯,她可以幫別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人,錢財,容貌,名譽,地位,無論是什么……不過,代價卻是那人的命,所以,奴婢覺得,這無論結(jié)果如何,但若是性命都沒了,那這些又有些什么用呢,少夫人,您覺得呢?”
說著,微微抬眸看向王鴛兒無措的面容,隨后再次垂下眼瞼不再言語,王鴛兒后退坐到木凳上,整個人顯得都有些呆滯。
忽然似是想到什么,起身便向門外跑去,路過的幾名女婢奇怪的看著不顧形象的跑過的王鴛兒,停留了一會兒,卻只能是搖頭之后緩緩離開,“呼,呼……唔!”
王鴛兒忽然被人捂住嘴,驚嚇之后便開始掙扎,身后的人似乎也有些不耐煩,手上更加用力,另一只手便環(huán)住王鴛兒的細(xì)腰,驚嚇之下便痛得王鴛兒雙眼不禁溢出幾滴淚水,“噓。”
身后的人示意王鴛兒不要發(fā)出聲音,隨后靠向她的耳邊輕聲道:“小姐莫怕,在下對小姐并無他意,在下可是過來幫小姐的,在下若放手,小姐可莫要出聲啊。”
輕柔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使得王鴛兒臉邊都有些微紅,但聽到這番話后,心中也定下許多,有些驚慌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出聲,男子感受到懷中之人的氣息逐漸平穩(wěn)下來,這才放開手,看著迅速向旁邊移去的王鴛兒,垂眸沒有言語。
王鴛兒這才仔細(xì)的打量起眼前的男子,一襲銀甲和劍眉透出一股男兒的豪氣,俊朗的面容有了幾縷銀發(fā)的襯托顯出了幾分雅氣,雖然這銀發(fā)看著十分奇怪,但這樣看著也不像是什么鼠輩之人,看著倒是能和賈子清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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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一個屋門前,王鴛兒看了看眼前的屋子,心說這不就是子清哥哥的書房嗎,轉(zhuǎn)頭看向自己身旁的人,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而男子則是直接拉著她的手臂穿過屋門走了進(jìn)去。
當(dāng)時嚇得王鴛兒連忙閉起雙目,雖然覺得額劍有一陣輕微的鈍痛,但是卻比想象之中的樣子要好上許多,當(dāng)睜開眼睛定睛看去時,周圍空空蕩蕩的一片,沒有一本書或是書桌。
只有一人跪坐在地上,面前擺放著一面銅鏡,但是那鏡中卻是什么也沒有倒映出來,顯得有些怪異,再仔細(xì)看去時,那人穿的居然是賈子清的衣服。
王鴛兒不禁心底一驚,但感覺著卻和賈子清不太像,就連這屋中為何會有銅鏡,這里面的東西都到哪里去了這個問題都沒有來得及去想,不覺間身旁的人已然放開了她的手臂。
王鴛兒不由自主的上前幾步,那人似是感覺到王鴛兒的存在,身影一頓便緩緩站起身,王鴛兒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腿部已然扭曲的不成樣子,每動一下都會發(fā)出咔咔的聲音,聽得人心底一顫。
王鴛兒看著這一幕,不禁被嚇的連連后退,正要向身旁之人求助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人不知何時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轉(zhuǎn)頭看去,那人緩緩以一種駭人的姿態(tài)轉(zhuǎn)過身,一張腐敗變形的丑陋面孔緩緩映入了眼底,“鴛兒,鴛兒……”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扭動著身體向著自己走來,口中不停念著自己的名字,本想轉(zhuǎn)身跑出去的王鴛兒,只覺得腿下一軟竟倒坐到地上,而眼前“人”不斷向著自己靠近,丑陋的面容和那雙眼翻白的模樣不禁讓人覺得十分可怖,“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人”似是因王鴛兒的動作,面容顯得更加猙獰,而不知過了多久,再也沒有聽到那種嘶啞聲音的王鴛兒緩緩睜開雙眼,忽然一張扭曲的大臉出現(xiàn)在王鴛兒的眼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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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人忽然起身,將周圍的人都嚇的不輕,一婦人抹著淚伸手,想要輕拍著床榻上滿面汗水之人的后背以示安撫時,卻被那人快速的躲開,只見她滿面驚恐的看著周圍的人,那婦人一怔,轉(zhuǎn)身走向一旁悠閑的喝茶的男子,淚水再次涌了出來道:“嗚嗚,賈道長啊,您,你看我女兒,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