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三娘 !
三娘嚇了一跳,心話兒,外頭不定是這傻子的娘,要是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躲在這兒,張嘴一喊叫可就完了,也怕這傻子說出來,一伸手捂住傻子的嘴,把他拽在床邊兒,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娘對我不好,我才跑了,你不許告訴她我回來了,若是說了,一會兒我還走,再走了,可一輩子也不回來,聽見沒?”
瞧著傻子點了頭,三娘才放開他,說傻吧,還有點兒小心眼兒,聽三娘的話,沖窗戶外頭喊了一句:“娘,大,大寶沒跟誰說話。”
“胡說,娘明明聽著你說話了,難道是娘聽差了不成,娘進去瞅瞅,到是有人沒人。”三娘一聽沒騙過去,左右看了看,見那邊兒有個大躺柜,幾步過去,掀開鉆了進去。
那躺柜里放的是簇新的被子,軟綿綿的,很是舒服,三娘索性半趟在里頭,聽著外頭的動靜。
先是門開了,接著便聽見傻子他娘道:“還真是沒人,哎呦,瞧你這一身土,往哪兒鉆去了,弄的這褥子上都是,剛在街上喊了半日,不見你答應(yīng),倒是哪兒淘氣去了,莫不是惹了什么禍事,怕你爹打你,才跑到外頭去的,你莫怕,娘保證你爹今兒不打你。”
傻子吭哧半天說了一句:“我,我找我媳婦兒去了,都是你對我媳婦兒不好,我媳婦兒才跑的,我去找我媳婦去了,沒媳婦兒陪著我,晚上睡不著。”
三娘險些沒笑出來,真是個傻子,卻聽他娘道:“你那媳婦兒跑了,娘再給娶一個回來,明兒就進門,你乖乖聽娘的話,明兒就有媳婦兒陪你了,好不好,現(xiàn)在跟娘去吃飯,娘給你蒸了桂花糕,大寶要是好好吃飯,一會兒娘拿給你當點心……”
接著是開門的聲兒,三娘剛要松口氣呢,忽聽傻子嚷嚷了一句:“媳婦兒,一會兒我給你帶桂花糕吃,你在屋乖乖的啊。”
三娘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心說這下完了,卻聽傻子娘嘆口氣道:“大寶乖啊,明兒就給你娶媳婦兒家來,娶了媳婦兒,你們倆好好的過日子啊,趕明兒給娘生個大孫子抱,娘就足了……”
聲音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著了,三娘才從柜子里出來,燈熄了,三娘也不敢點,抬步走到外屋,扒著外間屋的門縫兒往外看了看。
今兒月亮大,大月亮地兒里,倒是能瞧出些輪廓,是個挺平常的小院,自己待的這間是傻子住的,別看不大,卻是里外間,外頭小院的正前方三間屋,估計是傻子爹娘住的,對面搭著個柴火棚,旁邊兒有間小屋,三娘猜是做飯的灶間。
夜里瞧不清,卻也能看的出,拾掇的頗規(guī)整,三娘瞧了一會兒,琢磨自己在這兒躲著也是事兒啊,可不在這兒,出去還不是找死嗎。
外屋里冷,三娘跺了跺腳,進屋,也沒客氣上床扯過被子裹在身上,想著也不知誰這么刁鉆,要飯花子都不放過,莫非是陳二喜那老太監(jiān)使的壞。
三娘現(xiàn)在對陳二喜一點兒好印象都沒了,什么壞事都往他身上扣,其實,這回她還真冤枉陳二喜了。
本來三娘的逃跑計劃挺成功的,按著她的作息習(xí)慣,等底下的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都出了京城,不定跑出多遠了,可這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
三娘是計劃的挺好,可架不住變數(shù)啊,這個變數(shù)還是個能隨時能為所欲為的主兒,文帝從鄒府回來之后,難受勁兒就別提了,也不知心里怎就這么癢癢,一門心思就想見三娘,跟長了草似的,沒著兒沒落的。
且經(jīng)過皇叔這件事,文帝越發(fā)不放心了,他心里明白三娘什么性子,跟自己在一處的時候,說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哄著自己的,說句挺不樂意相信的話,文帝覺著,三娘根本不在意自己給她的封賞。
文帝深信,這人只要有所好,就能抓住短兒,能抓住短兒,就能有所懼,這是他對付自己那些大臣的手段,可這手段用在三娘身上根本沒用。
三娘有所好嗎,有,就他看,三娘喜歡的無非就是錢,三娘是個貪財?shù)难绢^,從自己給她那幾個金錠子時的高興樣兒,就能知道。
論說貪財是最容易的,可三娘的貪卻不是貪大財,若是貪大財,何至于推三阻四的不跟自己進宮,進宮封了妃,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吃香喝辣,要什么沒有,可她偏不樂意。
文帝先開頭還想不通,最近倒是想明白了,三娘跟旁的女子不一樣,旁的女子要的東西,三娘不稀罕,她的心不再宮里,不在自己身上,至于她的心在哪兒,文帝也不知道,但他就知道她心野,這女人心一野,就不安份,文帝猜不透三娘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卻明白一點兒,自己得看緊著點兒。
攤上這么個不安分的女人,要是自己舍的下也不算什么事兒,偏生自己舍不下,有些事兒明知她是糊弄自己,他情愿裝個糊涂,他是怕真弄清楚了,三娘跟他來個魚死網(wǎng)破,他這個網(wǎng)破了倒沒什么,可他舍不得三娘這條魚,這就是活活的冤孽,或許自己上輩子欠了她,這輩子來還的,不然,怎會弄到如此地步。
文帝甚至都記不清當初見三娘時的樣兒了,就知道,自己一步步退,三娘一步步進,不知不覺,自己就給她逼的退無可退了。
世間的情,男女的愛是什么樣兒,文帝以前不知,現(xiàn)在終于嘗到了滋味兒,說甜卻裹著苦,說苦卻又帶著酸,說酸吧!有時候又辣的你直上火,總之酸甜苦辣摻和在一起,分不清到底兒那個味兒多些。
就這么著吧,文帝掙扎過后,如今也想通了,舍不得就看緊了,就算三娘是塊石頭,早晚也能讓他捂熱乎了,等她進宮,自己多哄著她些,她喜歡出去逛,等入了夏自己攜她去南苑離宮住上兩個月,南苑依著山,林子多,地兒敞亮,射箭,跑馬,打獵,消遣的樂子多著呢,在哪兒住著,想來她不會悶了。
文帝這會兒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小男生一樣,躺在龍榻上睡不著,凈琢磨以后如何如何了,一直琢磨到寅時初,都沒睡著,索性坐起來,喚太監(jiān)進來伺候著洗漱用點心,預(yù)備上朝。
待太監(jiān)把點心端上來,文帝見今兒的八珍糕做的好,便想起三娘來,跟陳二喜吩咐了一句道:“這碟子八珍糕送去鄒府。”
后面話兒不用說也知道是給三娘的,陳二喜暗里嘆了口氣,心道,這人就不能跟命掙,別瞧武三娘前頭十幾年的命不濟,可這好命兒在后頭呢,別管能不能得一輩子寵,如今讓萬歲爺這么惦記著,這輩子都值了。
想著這些,陳二喜沒使別人,自己提著點心盒子去了,陳二喜是想以前得罪了三娘,趁著現(xiàn)在多上上好兒,不指望三娘瞧重,就盼著趕明兒進了宮,別給自己小鞋穿。
打了這個主意,陳二喜去了鄒府,到鄒府的時候,天還黑著呢,因鄒瑞上朝,鄒府的大門早開了,看門的見老爺剛走,宮里的陳總管就來了,哪敢怠慢,忙迎了進去,捧了茶上來,使小廝去里頭叫大管家。
大管家正擱后頭庫房里收拾老爺過壽的東西呢,拿出多少,用了多少,丟了多少,碎了多少,都得記錄在冊,趕明兒老爺夫人問起來,拿出明細冊子一看就明明白白了,比他一張嘴好使,再說,如今他也有年紀了,比不得當年,有些事兒剛撂下,轉(zhuǎn)過眼兒就忘了。
不止這些,還有三娘的嫁妝,也的收拾著列出單子來,等老爺下了朝好過目,說起這嫁妝單子,可是項大事兒,縱老爺就頂了個名兒,可也是往宮里聘閨女,別說府里沒有千金小姐,就是有,也跟三娘這個半截認進來的沒法兒比,這好東西凡是府里有的都得擱上,就這么著,老爺還讓他去博古堂找?guī)讟幽玫贸鍪值挠衿魈碓诶镱^,這些日子可忙了個四腳朝天,想得閑功夫,估計得等過年見了。
這會兒正歸置庫房里的東西呢,前頭的小子跑進來說陳二喜來了,大管家丟開賬冊道:“他如今倒是跑的勤,以往連咱們府上的門兒都不樂意登呢。”
那小子嘻嘻笑道:“誰讓咱們府里的姑娘爭氣呢,我可聽說,那天晚上在安親王府,咱姑娘給外頭那位一通狠抽,抽的他娘都認不出他了,您沒瞧見,這都過去半個月了,還腫著呢。”
大管家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就是嘴快,我可跟你說,他最記仇,若給他聽見,趕明兒要了你的小命。”說著跟小子出來。
見了陳二喜,陳二喜說萬歲爺賜了一碟子八珍糕下來,大管家引著他進了園子,到了尋梅閣沒敢從正門進,尋到角門立住,本說上去叫門,不想手一推,門開了。
大管家就是一愣,這般時候天還沒亮呢,按說這尋梅閣的角門該從里頭上著閂,怎開了,大管家瞧了陳二喜一眼,陳二喜自然也知道不對頭,暗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兒,忽想起武三娘可跑過一回,莫非這回又跑了。
想到此,陳二喜幾步就竄了進去,剛進去,就見倆宮女從邊兒上的茅廁出來,貓著腰走的要多慢有多慢,搖搖晃晃,仿佛隨時要倒了似的。
陳二喜咳嗽了一聲,兩個宮女這才瞧見,角門開了,鄒府大管家跟陳二喜走了進來,兩個宮女忙過來見禮。
兩人這一宿就沒拾閑兒,整拉了一宿,拉的渾身無力,都快脫,肛了,如今那兩張小臉白里透著青,就著黑一瞧,比鬼還難看呢。
陳二喜往窗戶哪兒瞄了一眼問:“姑娘還睡著呢?”
兩個宮女應(yīng)道:“昨兒姑娘鬧困,天一黑就躺下了,這會兒睡得正熟。”
陳二喜指了指身后的門:“昨兒夜里誰出去了不成,怎沒上門?”
兩個宮女忙道:“因姑娘在這兒住著,嬤嬤萬分精心,夜里都是嬤嬤親領(lǐng)著人上了門才去睡的,如今寒冬臘月,夜里誰能出去,這院里統(tǒng)共就我們幾個,沒見人人出去啊。”
這里一鬧騰,把孫嬤嬤鬧了起來,披了衣裳出來,一見是陳二喜跟大管家,孫嬤嬤便問:“可是出了什么事兒了?”
陳二喜雖疑是三娘跑了,可這事兒沒切實也不敢硬往外說,便道:“嬤嬤快去屋里瞧瞧姑娘吧!”
一句話提醒了孫嬤嬤,這院子里所有人的生死,可都系在三娘身上,不管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只三娘無事便都能過去。
這么想著,快步走了進去,推開外間屋的隔扇門,往里一瞧,帳子好好垂著,就著窗戶外頭的亮兒,模糊瞧見帳子里拱起個人形,孫嬤嬤大松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松徹底,忽瞄見床下頭散開的包袱皮,孫嬤嬤就覺腦袋嗡一下,幾步過去,掀開床帳撩了被子,頓時面如死灰,半天才喊了一句:“快來人,姑娘沒了。”
她這一句話鄒府可亂了營,這人好端端的怎就能沒了,這么大的事兒,誰也不敢瞞著,陳二喜心里倒是高興,暗道,就算命再好,也架不住她自己往死里頭作,這可是第二回了,且萬歲爺下了這么些心思,這一回,武三娘還不玩完,自己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處處受她的氣了。
這么想著,飛快回宮報信兒去了,回宮的時候,文帝還沒散朝呢,陳二喜也不顧得了,上得殿去小聲兒跟文帝回了。
文帝一聽,蹭一下就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滿朝文武不知怎么回事,不知誰帶的頭,撲通撲通都跪下了。
文帝卻沒搭理他們,揮揮手道:“散朝,散朝。”快步走了。
吏部尚書跟鄒瑞挨著,肩膀頂了他一下道:“怎么著,國丈大人,跟老哥透個底兒,不是你那寶貝閨女又出了什么事兒吧!”
鄒瑞也想的是這事兒,如今除了三娘,還有誰能讓皇上這么急的不管不顧的,幾句話應(yīng)付過去,忙著出了大殿,一出大殿,一溜小跑出宮回家。
就算鄒瑞再快,也落在了文帝后面,鄒瑞到家的時候,鄒府四周已給侍衛(wèi)圍了個水泄不通,鄒瑞的汗都下來了,這會兒真有點兒后悔,當初把三娘帶回來,若不帶回三娘,哪有以后這些事兒呢。
鄒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了尋梅閣,一進尋梅閣,就見有一個算一個,連孫嬤嬤都沒饒過,按在哪兒正打板子呢,啪啪的聲音夾在著慘叫,聽得鄒瑞直慎得慌。
鄒瑞從廊檐間過去,進了外間屋,就見皇上呆呆坐在里屋的床上,手里攥著個包袱皮,不知道想什么呢,那臉上的神色不像惱怒,倒像挫敗,這樣的神色,何曾在皇上臉上出現(xiàn)過,便當年太后專權(quán),外戚作亂,皇上也沒如此,如今給個武三娘就折騰出挫敗了。
只不過挫敗也只一瞬,轉(zhuǎn)眼就是狠戾和怒氣,鄒瑞看著皇上緩緩站了起來,冰渣一樣的聲兒道:“叫兵馬司順天府給朕搜,挨家挨戶的搜,三天搜不出人來,問斬,抄家,滅九族。”
皇上這一句話,京城能不翻天嗎,頂著呂范新上任的兵馬司指揮使叫范寶龍,原是呂范的副手,呂范去剿匪了,就把他提了上來,這人剛到任還沒半個月,頭上的烏紗帽還沒戴熱乎呢,就攤上這么檔子要腦袋的事兒。
前頭呂大人怎么倒的霉,他可是一清二楚,況這回可比上回還厲害,皇上這旨意下來,三天找不著人,就殺頭抄家滅九族,就是說找不著人就得死,他一個人死都不成,全家老少連九族都得搭里頭,那還能不玩命兒啊,就是把京城每一塊磚都翻過來也得找。
關(guān)城門,搜城,順天府的衙差也都出來,跟著地保一家一家的搜,搜了一天,眼瞅天黑了,別說人了,連點兒影兒都沒有,把范寶龍給急的,尋了順天府尹顧國成來,兩人關(guān)上門商量。
這顧國成是兩榜進士,出身不差,性子也圓滑,想京城里的大官兒有多少,數(shù)都數(shù)不清,哪個都得罪不起,順天府尹這個官可不好當,可顧國成這個順天府尹,硬是平平安安的做了三年,可見他的本事。
卻這當官哪有一帆風(fēng)順的,前兒他夫人去廟里燒香回來還跟他道,讓和尚給他算了算,說今年有一死劫,過去了一順百順,若過不去,別說升官,身家性命都難保。
他先頭不信,還把他夫人數(shù)落了一頓,說她沒事兒找事兒,那些出家人不過就是靠著這些嚇唬人的話,多得幾個香火錢罷了。
這話兒還在耳邊兒上,就出事兒了,真由不得顧國成不信了,想著若能過去這劫,定要去那廟里燒香跪拜,眼前得先保住命。
他倒是有了主意,只不知范寶龍怎么個想法兒,這事兒他一個人做不來,兩人一塊兒堆才成,正好范寶龍尋他過去,顧國成這一路上就想好了說辭,待會兒先試探試探他,若他有意,此事可成。
范寶龍是個武將,哪有顧國成這么多心眼子,關(guān)了門,直接開門見山的道:“顧大人,這可過去一天了,還有兩天,我讓手下的把要飯花子都查了,要是再不見人,你我的身家性命,可就交代了,顧大人可有甚法兒,說出來咱們也好商議商議。”
顧國成道:“范大人莫嫌我說喪氣話,京城多老大,有多少人口,算都算不清,別管當官的,做買賣的,哪個沒有三親六故,咱倆不可能帶著人挨家去搜,底下的人你我都知道,莫說三天,便給咱們?nèi)齻€月也尋不著人。”
范寶龍皺著眉道:“顧大人的意思,今兒咱們一天算白折騰了?”
顧國正搖搖頭:“不然,不然,咱們這么折騰不是為著找人,是為了給萬歲爺瞧,萬歲爺那兒下了旨,咱們要是再不折騰出點兒動靜來,像話嗎,得讓皇上瞧得見,咱們這差事辦了,且辦的挑不出丁點兒錯去,至于找人,找著算咱們運氣,找不著也只能另外想主意了。”
范寶龍算是聽出來了,這顧國正老奸巨猾,心里早有主意了,這是試探自己呢,就說這些讀書人不爽利,有什么話不直接說,非這般拐彎抹角的不可。
范寶龍的急性子上來道:“我的顧大人,都到這會兒了,咱倆的身家性命都快丟了,您就別繞彎子了,有主意直說出來,行不行的咱商量著辦,只要能保住命,怎么都成。”
顧國成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湊到范寶龍耳朵邊兒,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把自己的主意說了,范寶龍聽了直皺眉:“我說顧大人,您這法子好是好,可若透出半點兒信兒去,可是欺君之罪,咱倆這腦袋……”
顧國成道:“這可過去一天了,明兒后要是再找不著人,咱倆這腦袋就搬家了,這么著,至少現(xiàn)如今能保住命,再說,皇上后宮多少女人,武三娘也不過就是個新鮮勁兒,過個一年半載的,沒準皇上自己都想不起這事兒了,誰還會在乎武三娘是死是活。”、
范寶龍道:“話是這么說,可要是武三娘半截回來,可不壞菜了嗎。”
顧國成呵呵笑了一聲,陰陰的道:“她既然跑了就別回來,即便她后悔想回來了,咱們也不能讓她回來,京城里除了你就是我,城門把嚴實了,過兩天城門一開,交代下去,出城的一律不查,進城的卻要仔細查明白了,但凡有一絲像武三娘的,立馬扣下,不管是不是,先滅口除了后患再說。”
范寶龍心說,外頭還都傳這位府尹老爺清明和善,真正瞎了眼,這狠起來比他們這些習(xí)武的人還狠上十分呢,到如今,除了這個也無他法可想了。
嘆口氣道:“如此雖混的過,卻去哪尋跟武三娘相像之人呢?”
顧國成笑了:“武三娘那畫像你也瞧了,生的尋常,找個一模一樣的不容易,五六分像的卻不難,也是你我的造化,我府里倒有個丫頭與她生的有四五分像,正好做這個替死鬼……”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三千,八點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