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無畏
水月秘境開啟的地點就在逢月海灣。
除了劍宗和北斗仙宗,還有附近的一些門派也來參與這場聚會,如寧州本地的百音門、妙玄觀,青州的萬獸門。
各方修士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作為以寧州主人自居的劍宗,當然早早地、熱情地準備好了供各方道友棲居的洞府……
也就是海岸山崖上的無數(shù)石窟。
大大、林林總總、密密麻麻。放眼看去,能讓密集恐懼癥的人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這個世界大約只有謝蘊昭一個人知道“密集恐懼癥”這個詞,但她懷疑璣峰的舒道直就是。他一看到那片開滿了洞的山崖,就如遭雷擊,站在原地僵直片刻,就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還喃喃道:“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劍宗殺我,恐怖如斯!”
要不是執(zhí)雨院使把他敲暈了抗走,估計這位璣真?zhèn)鲿炎约悍N在沙灘上,口吐白沫不起的那種。
另外,她懷疑柳清靈也可能患有類似的奇怪病癥……
那位奇怪的搖光大姐,自從上岸后就偷偷摸摸地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和師兄。但每當謝蘊昭轉頭看去,她又急急忙忙把頭扭到一邊,裝成看看地風景,演技十分拙劣。
謝蘊昭隱約聽到她嘀咕什么“住一起、不住一起、靈感1、靈感2”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
還不斷伴隨著:
[來自柳清靈的【好感值】5]
[來自柳清靈的【好感值】5]
[來自……]
并且還會偷偷轉過身,捧著一個寫滿了字的本子癡癡地笑,笑得周圍人都默默離她三米遠,而她自己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無所知。
只有秉持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要撩妹”精神的石無患,還能神色自若地和柳大姐談笑。看神色,他好像還覺得柳大姐十分有趣可愛。
不愧是你們——原著男主角和男主角的白月光。
謝蘊昭翻翻系統(tǒng)面板,發(fā)現(xiàn)自己目前已經(jīng)積累了來自柳大姐的300多點好感值。4999點的目標似乎并不遙遠。
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
除了外觀讓人頭疼的石窟洞府,在逢月海灣生活的這幾并不難熬,甚至還能是很輕松。各門派都默契地讓弟子們提前六到達,就是為了讓年輕一代的精英相互認識交流,鞏固一下仙道媚根基。
比如……這幾,眾修士在圍觀劍宗弟子一見鐘情現(xiàn)場的時候,就通過聊、分享瓜子、一起哈哈大笑,初步建立起了淺薄的友誼。
之所以是“淺薄”,乃是因為轉頭這事可能就會發(fā)生在吃瓜群眾身上。
譬如有一,當其他人圍觀劍宗冉師弟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和北斗仙宗劍修少女話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道背負長劍的人影,還捧著一大捧野花,含情脈脈、臉帶紅暈,忸忸怩怩地遞給吃瓜群眾之一——謝蘊昭。
“謝師妹。”
蕭如鏡左手一捧野花,右手抱著個開好的椰子,深情中又有些羞澀緊張。
“這花和椰子都是逢月海灣的特產,別處見不到。聽聞謝師妹喜愛各式各樣的靈食,我便親自為謝師妹尋了來。”
群眾們齊齊離開幾步,又都伸長了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這一幕。
謝蘊昭自己還捧著一大捧沒賣完的瓜子,扭頭想求助,卻只看見燕微有點同情的、感同身受的、充滿鼓勵又有點幸災樂禍的眼神……
行吧,看燕微的熱鬧被她記恨了。
“蕭師兄,”謝蘊昭得挺禮貌也挺客氣,“深情厚誼不勝感激,但我已經(jīng)有道侶,恕我不能接受蕭師兄的好意。”前你倆還在海上打了一架呢。
蕭如鏡一笑,神色開朗如萬里無云的晴。
他用帶著寧州本地腔調、有點痞氣的語調:“這有何難?道侶千千萬,談了也能換。謝師妹你還年輕,千萬不要鉆牛角尖,你想,跟一個人談多沒意思?衛(wèi)枕流我還不清楚嘛,無趣別扭還蔫壞,謝師妹跟我試試啊,你喜愛各地靈食我便會為你尋來,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還會逗你開心為你解憂……”
“蕭、如、鏡——”
金色劍氣斜里切來,殺氣騰騰、氣勢萬千。
蕭如鏡沖謝蘊昭做個鬼臉,架起劍光就沖到上。野花被氣浪沖擊成無數(shù)散碎花瓣;漫花雨中,還有個椰子翻了幾個跟頭,直直栽下來。
一只修長的、白皙的、指節(jié)如竹節(jié)清秀的手,接住了椰子。
并且反手就用力砸了回去。
毛殼椰子在氣浪中摩擦出一點火花,下一刻被雪白劍光擊碎。
謝蘊昭眺望這一幕,遺憾道:“可憐的椰子。”聽逢月海灣的椰子是有名的特產。
衛(wèi)枕流動作略略一頓。
恰好,海面上一道白色劍氣劈開海水,激起兩道浪花;蕭如鏡以海浪為背景,大聲:“謝師妹你看,衛(wèi)枕流多氣,連個椰子都不叫你嘗嘗。你別理他了,不如跟我在一起試試!”
衛(wèi)枕流一手扣住謝蘊昭的手腕,一手握著七星龍淵,冷冷看著蕭如鏡。
他面上微笑還在,甚至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他還是那溫潤雅致、一點不像劍修的修士,但謝蘊昭看見他眼中沉沉的、晦暗的冷色,就知道他心里是真的充斥著怒火。
“蕭如鏡。”他唇邊有一點笑,語氣平穩(wěn)到了極致,聲音也冷到了極致,“你要是找死,我也可以滿足你。”
蕭如鏡是劍修。劍修最受不得激。
一旦受激,他們往往就會發(fā)揮出超水平的挑釁技能。
劍宗大師兄立即挑釁道:“這話還給你!在我面前,你也敢稱劍修?讓讓,謝師妹身邊的位置你配不上,換我來!”
衛(wèi)枕流面上的微笑消失了。
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海面。
七星龍淵的光芒忽然顫抖起來。
海面的波紋有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蕭如鏡感覺到了周圍氣機的顫動。他略有心驚:不過是入門十多年的劍修,雖生劍心、十年神游,但修為何至于此?一念動而地動……這不是玄德境才有的現(xiàn)象嗎!
他剛才一番動作,一方面固然是為了追求心儀之人,另一方面卻也是故意挑釁。
劍宗與北斗分立已久,兩家暗中爭奪“正道領袖”的名頭業(yè)已多年,蕭如鏡要在其他門派前維持住“劍宗大師兄”的名頭、好讓其他人明白劍宗才是劍道第一,就需要壓下其他門派,尤其是北斗仙宗劍修的風頭。
前他和衛(wèi)枕流海上交手,但只是蜻蜓點水,看不出高低。
今日卻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深不可測之腑…
但,這怎么可能?
蕭如鏡心里暗驚,思索卻也只在一瞬間。他面上不懼,反而還欣然笑道:“且讓我領教一二北斗劍法!”
恰是海上風雨將起之際。
眼看一場斗法一觸即發(fā)。
“打斷一下……”
海岸上的女修懶洋洋地、有點無可奈何地出了聲。
她抽出被人緊緊攥住的手腕,在他變色之前勾住他的脖子,大大方方地親了一口上去。
“不好意思啊蕭師兄,這位在你面前算不算劍修不提,但他一定是我的道侶無疑。”謝蘊昭,“我很喜歡他,一點沒有換個饒想法。蕭師兄還請另尋佳人,我就先帶這只劍修去別處溜達了。”
罷,她就徑自扯著青年的衣袖,將他拉走了。
某“劍修”右手還拎著七星龍淵劍,身邊威勢隱隱,但被她輕輕松松地一拉,他竟然也就乖乖地跟著走,沒有半分想要反抗的樣子。
只是還冷冷地看了一眼蕭如鏡。
海面那微微的震蕩停了下來。
蕭如鏡落回岸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對道侶的背影。他的師弟奔過來,聲問:“大師兄,你是不是又失戀了?”
蕭如鏡臉頰一抽:“什么又,什么又?你子自己又怎么樣?!”
師弟頓時臉色通紅,卻很高胸:“我已經(jīng)找到與何師妹相處的方法了。”
他又跑回去,追在劍修少女身邊,結結巴巴地:“何師妹,我、我能不能邀你斗法?”
劍修少女停下腳步,不假思索:“好,去哪兒?”
“我、我知道那邊有個地方,很清靜……風景又好……”
“好,請冉師兄多指教。”
二人御劍而去。
蕭如鏡默立半晌,回頭看見自己身后一排憋笑憋得快暈倒的師弟。
他臉黑了
“笑什么笑,回去增加練習揮劍兩萬次!”
海岸上頓時一陣鬼哭狼嚎。
……
逢月海灣有著曲折的海岸線。
謝蘊昭拉著衛(wèi)枕流,繞過了兩道彎后,就徹底看不見身后的那群人。
這一側風景不如別處秀麗,海岸怪石甚多,少有人來。只有幾棵椰子樹被長年累月的風吹彎了腰,上面還剩了兩顆被樓下的毛殼椰子。
謝蘊昭拉他去了樹下,指著高處:“我要喝椰子汁。”
衛(wèi)枕流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正要用劍氣割下椰子,卻又聽她:“我想要師兄親自摘下的椰子。”
他看見她有些促狹的笑意。
彎著腰的椰子樹動彈幾下,多了一個白色的影子。修士鍛體煉氣,爬棵樹當然不在話下,哪怕是一棵光禿禿的椰子樹。
但真的當他自己抓著樹干爬上去,感覺到粗糙的樹皮劃過手掌,還有尖尖的葉片從他臉上拂過,他又覺出一絲陌生。他坐在椰子樹上,摘下一顆椰子,低頭往下看。
她站在樹下朝他揮手,表情里有一種夸張的喜悅。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段時間,當他還是那個飽讀詩書的清貴世家子時,他曾向往的是端莊溫柔高貴的淑女。是的,他也曾有過那樣的時期:用少年朦朧的幻想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形象,并以此為標準評價其他人。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在荒蕪的歲月里踽踽獨行,所到之處都了無生機。
直到有了這個人。
哪怕明知她很多時候都在刻意哄著他,是為了讓他高興,他也情愿看見那樣生機勃勃的神情,而更勝于世間一切自以為是的克制和虛偽的端莊。就如他自己一樣。
“師妹。”他感覺到聲音在出口的剎那就被海風吹散,在一個瞬間里,他竟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聲音能否真的傳達到她耳邊,“你要幾顆?”
她:“都要。扔給我!”
他沒有照做。
樹上有兩顆椰子,他都摘了,用靈力化為網(wǎng),拎著一起隨他下了樹。
她做了個生動的表情,像是有點抱怨又像有點責怪,卻又在下一刻笑起來。果真是生動鮮活的。
衛(wèi)枕流把椰子洗凈,開了個孔,用紙卷成吸管,插好了才遞給她。她抱著椰子大大吸了一口,又含糊著問:“你怎么不喝?”
他笑了,想真是愛吃零嘴的孩子話。他:“師妹喝就好。”
她咬了一下吸管,突然把手里的椰子遞到他面前:“你嘗一下嘛。不過你要是嫌棄我的話,我就給你再開一個……”
他覺得她的用詞實在太嚴重,讓他有些無奈。沒法子,他只能低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椰汁。清甜的汁液略帶一些酸味,冰涼地滑入喉鄭
如此一來,她才肯安安分分地把椰子喝完。
風從海面吹來。起先還有些陽光,這會兒全然成了陰。海面也變成灰撲頗模樣,有些陰沉。
衛(wèi)枕流走在她右邊,為她擋去海風,哪怕這種遮擋對一名修士而言全無必要。
“師兄。”
“嗯。”
“衛(wèi)枕流。”
她很少直接叫他的名字。這讓他怔了怔。
“衛(wèi)枕流,我只喜歡你送給我的椰子。”她用她慣常所有的那輕快的語調道,“你就不要不高興了。”
他停下腳步,不覺皺眉,真心地有些困惑:“我沒有不高興。”
她轉過身,長發(fā)被海風吹得向另一側飛起,好像鳥的翅膀。她的眼睛里總有一種自由的光芒,讓她能夠做到任何想做的事,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剛才蕭師兄的舉動讓你很不高興。”她笑了,還是有點促狹的笑意,“不承認么?師兄有時候就像鬧別扭的孩子。”
他淡淡道:“師妹看錯了。蕭如鏡性格如此,粗中有細,一多半是為試探我的實力。我何必與他一般計較。”
“是么?”
她微微歪頭。
“好吧,那就是我看錯了。”她還是帶著笑,卻轉身向前走。
不止是長發(fā)飛舞的模樣如同鳥翼,她整個纖細卻堅定的背影才真正如同自由的飛鳥。他送的那一枝發(fā)簪在她發(fā)髻中微微顫動,散碎鑲嵌的紅寶石好似隨時會墜落,被她拋在身后。而她不會回頭。
衛(wèi)枕流看了片刻。
“師妹!”
他從背后抱住她。細碎的紅寶石擦過他的眼角,但他只在意將這個人抱在懷里。
海風更猛烈了些,云層也更厚。也許等會兒會下雨。
“抱歉。我確實有些不高興。”他近乎嘆息道,“我瞧見蕭如鏡送你禮物,勸你離開我,我心中便十足不快,恨不得拔劍將他剁個七塊八塊,全扔去海里喂魚的好。瞧,一旦遇到和師妹相關的事,我就是這般手足無措、患得患失,心眼還得可憐。”
“師妹可是生我氣了?”
她側了側頭:“有一些。”
他心里就有點發(fā)悶,面上卻還淡淡:“師妹便是氣我,我也不會放手。”
“哦?那么你是想和我在這里站到涯海角,化為夫妻石,若干年后成為一大5a級景點?”
和過去一樣,有些詞他并不明白,但這并不妨礙他聽懂她語氣中的調侃。
他重復:“不放。”
“你是孩子?”
“不放。”
“衛(wèi)枕流。”
“不放。”
她:“如果你現(xiàn)在放開,我就親你一下。如果你不放手,我們就暫時分手三個月,讓你冷靜冷靜。”
他僵了僵,眉頭卻皺得更緊。等她剛一轉身,他就攥著她手腕,直接吻了上去。剛才她咬吸管的動作一閃而過;鬼使神差地,他也輕輕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你是阿拉斯減的親兄弟?”
他揉了揉額心,略有些苦笑,歉然道:“抱歉。”
她看著他,臉上沒有了那散發(fā)著蓬勃生命力的笑容。沉沉的空映在她眼里,被過濾成了一種十分溫柔的色澤。
冷不丁地,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頂,:“師兄是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但沒關系,你可以鬧別扭,也可以撒嬌,因為我知道不管你心里多不開心,如果我開口要求,你都會為我做到。”
她重新笑起來,像在發(fā)光:“就像是椰子一樣,對不對?所以其他人再好,就像蕭師兄,對我來有什么意義?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對我有求必應,更加只有一個劍修,會把我放在比劍更重要的位置。”
“我反而有點擔心,”她又像松鼠一樣露出狡黠的眼神,像在思考今年過冬儲藏的堅果藏在哪里,“師兄這般好,萬一瞧上別人怎么辦?聽劍宗也有人對男子一見鐘情,尤其是對師兄這般品貌的美人。啊呀我可真擔心,將來要是師兄將別的什么人放在劍道之上,我可真是沒地方哭了。”
他拉著她的手,一點點扣緊。他覺得自己像捧著一朵世上獨一無二的花,花瓣那么柔軟又珍貴,有時別人路過多瞧了幾眼,或者干脆開口想要,就慌得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自嘲一笑:“我真看不起自己。”換作從前,他約莫會覺得這樣優(yōu)柔寡斷、瞻前顧后的修士,不若一劍殺撩了,誰曾想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這樣。
“沒關系。”她又摸了摸他的頭,好像上癮似地,“患得患失是因為太珍惜,我能理解。總歸我喜歡你,那你什么樣都好……唔,殺害無辜這種事還是不行的。”
他低鐐頭。
“不會。”他含笑道,聲音很輕,卻很鄭重,“師妹想要我如何,我便如何;不想讓我如何,我便一定不為。”
“所以……”他又往前靠了靠,柔聲道,“師妹要再親我一下么?”
他閉目呼吸。
十月的北方有雪風傳來冷意。
但在她面前,世界永遠溫暖安寧。
水月秘境開啟的時間,在陽氣最厚的正午。
為各派領隊所設置的觀眾席,則在一片面向沙灘和大海的山崖之上。人人面前都有一面冰境,包括了100個視線點,可以自由選擇其中一個察看。
現(xiàn)在距離秘境開啟還有些時間,領隊們大多在熟悉冰境操作,察看不同視線點的畫面內容。
這100個視線點都是過去的前輩在水月秘境中設置的觀察點,覆蓋了各處重要地點,包括靈寶產出地、危險靈獸領地等。
更包括中心的那一座擎山。
水月秘境中心有一座山峰,挺拔異常,高聳入云,名為擎。
擎山山頂萬年積雪,冰凍不化,其上長有異常珍稀的碧月百蝶花。這種靈藥據(jù)傳能延壽百載,更能幫助修士參悟一絲地大道之意,殊為珍貴。
這次水月秘境的規(guī)則是:每位修士單獨參賽,在秘境中收集齊全九種指定物品后,前往中心的擎山并到達山頂。
山頂有設置好的傳送陣,可以脫離秘境,回到逢月海灣。
秘境探索的期限為7。時間一到,無論身在何處,都會被彈出秘境。
總體來并不危險,但同樣地——允許合理死傷存在。
衛(wèi)枕流坐在藤椅上,漫不經(jīng)心地翻了翻視線點,就移開了目光,對自家門派的弟子們叮囑道:“記著楊師叔的話,安全回來最重要,不必非要爭先。”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劍宗。那群青色服飾的劍修正積極響應大師兄的鼓舞,熱血沸騰,發(fā)誓要將北斗修士打趴下。
衛(wèi)枕流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回頭微微一笑,道:“不過么,如果可以順手將討人厭的家伙揍一頓,也很好。每揍一個,我單獨給你們記功,回去給你們發(fā)靈丹和法器。”
——“衛(wèi)枕流你這個奸詐的人!有靈石了不起?!”
邊上看書的荀自在打個呵欠,頭也不抬地:“是比某個窮酸的光棍門派了不起。”
執(zhí)雨更干脆:“揍趴劍宗,回去師門報銷消耗的法器和丹藥。”
氣得“窮酸光棍門派”差點就在山崖上和他們打一架。
其他門派都笑著看這兩大領袖門派置氣,心里卻也在盤算,在秘境中是想辦法漁翁得利,還是干脆偏幫一方,或者自己幾個門派結盟更有利?
謝蘊昭也在盤算。
只是她盤算的內容不大一樣。
[【強制任務】論拔刀俠的養(yǎng)成
任務內容:拔刀俠的聲名是時候傳播出去了
請受托人奪得本次秘境試煉頭名,并取得擎山上的碧月百蝶花。
任務成功獎勵抽獎一次、點亮星星一顆,任務失敗五雷轟頂。
任務時限:7]
謝蘊昭關了任務面板,目光瞥過站在最邊上的石無患。他竟然恰巧也看過來,還對她一笑,眼神中有一種灼熱的對勝利的光。
她再看柳清靈,發(fā)現(xiàn)她正看著面前的空氣發(fā)呆,神色間有點為難。
她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有些荒謬、卻不是不可能的念頭:如果,其他人身上也有任務系統(tǒng)呢?或者不是以系統(tǒng)任務的方式,而是以別的手段讓他們做一些特定的事?
她凝神片刻,笑了笑。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來就來吧。她活到現(xiàn)在,害怕過、迷茫過,但何曾退縮過?
一切風雨,不過“向前走”三個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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