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再臨洛陽
收到襄陽的回信,朱誼汐下定了決心。
于是,在弘光二年的二月初,他在西安城外,建立高臺,為弘光皇帝發(fā)喪。
旋即,他直言,要為皇帝報仇雪恨,消除國恥。
在這般情況下,他親率五萬兵馬,號稱十萬,準備直出潼關(guān),兵臨洛陽,一舉剿滅洪承疇。
這下,全陜震動,人心奔涌,捐贈錢糧,從軍的百姓數(shù)不勝數(shù),更是有許多人自備武器從軍,可謂是國朝來的第一次。
由此可見,普通人并不是不知道恥辱,或者說漠視這些。
只是,他們的消息渠道非常的狹窄,市面上的消息九假一真,外加環(huán)境閉塞,使得他們麻木。
“民心可用!”
待得知有近萬人主動從軍,想要為皇帝報仇雪恨,朱誼汐不由得感慨萬千。
這般,在民心可用的情況,軍隊士氣如虹,直接向著潼關(guān)而去。
這下,獲知消息的洪承疇,瞬間氣急敗壞:
“小賊可恥,老夫又不曾招惹你!”
揪著胡子,洪承疇臉皺成了一團菊花。
并非他妄自菲薄,以洛陽這一兩萬人的兵馬,絕對難以抵抗十萬大軍。
而且,洛陽附近并無太多的人,以至于一切的糧草,都來自黃河以北三府,可謂是極為拮據(jù)。
平常維持已經(jīng)算是用盡了全力,如果要是打仗的話,必然是投降了。
“打不得?。 ?br/>
洪承疇無奈地想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過,這時候,北京來了消息:
多爾袞任命他為江南總督,代替英親王阿濟格,鎮(zhèn)壓新獲的南直隸。
也就是被重新命名的江南省。
“江南???”洪承疇大喜過望:“老夫終于逃脫了這個地方,真是海闊憑魚躍阿!”
于是他急忙的收拾,朱誼汐還沒有來到潼關(guān),他就已經(jīng)離開了洛陽。
“老小子跑得挺快的?!?br/>
朱誼汐啞然,看著探報,不由地琢磨了起來。
這場軍事游行,頗有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在他的預想之中,就是想利用一場勝利,讓他順勢監(jiān)國,向上大跨越一步。
不過,洪承疇這個彩頭走了,就讓他有些沒了興致。
不過,動都動了,豈能不走?
出兵河南,還有一層就食的意思。
在這個寒冬,陜西實在養(yǎng)活不了那么多人,逼不得已,只能用出兵來緩解壓力。
除了五萬大軍,還是五萬俘虜隨行,說是十萬大軍也不錯。
沿著官道,仿佛是游軍一般,一路上勢如破竹。
“報,閿鄉(xiāng)縣歸降——”
“洪關(guān)歸降——”
“靈寶縣歸降——”
“陜州歸降——”
源源不絕的捷報,直讓人看花了眼。
但朱誼汐輕易地明白,這些城池幾乎是廢城,野狗比人多,意義并不大。
不過,待他重走一遍路途,來到澠池,新安縣的函谷關(guān)時,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同。
眼前百余里,就是洛陽了。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洛陽。
去年還在這里斬殺多鐸,如今再來一次,河南經(jīng)過這一年半載的治理,竟然隱隱約約恢復了一些人氣。
至少能見到一些村落燃起炊煙,麥田中有稀疏的麥草。
“洪承疇還是有些本事的?!?br/>
朱誼汐打心底贊嘆,
也只有這樣有本事的人,才讓皇太極再三勸降。
如此,到了二月底,三月初,朱誼汐來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洛陽城。
百姓們滿臉的警惕,官吏潰逃,市面蕭條,這座城池寫滿了不歡迎。
但,朱誼汐也不管這些,他堂而皇之地入了城,并且住進來所謂的總督衙門。
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洪承疇的身影。
翌日,洛陽新復的消息,瞬間傳播到了整個河南,作為河南的代首府,這里的一舉一動令人矚目。
還是原來的士紳、地主,他們并沒有歡聲笑語地迎接豫王,內(nèi)心深處寫滿了警惕。
與之前的態(tài)度迥異。
顯然,這是南京城被破后,整個北方,乃至于天下人心的動蕩。
用客觀的話來說,滿清正一步步地鞏固它的統(tǒng)治,大明的號召力、影響力,正在不斷地降低。
這種情況,讓朱誼汐萬分警惕。
這種持續(xù)的敗壞,對于復興大業(yè)極其不利。
索性,朱誼汐斬殺多鐸的威勢還在,利用這種威勢,他幾乎募集了河南隱居的鄉(xiāng)賢、士紳,并且宣布一件事:
他要監(jiān)國。
當然,這并不是直接這樣說,而是利用己方人脈,發(fā)動他們聯(lián)名上書,要求豫王監(jiān)國。
聲勢浩大,無人不知。
這種情況下,怎么會有傻子不明白呢?
……
而就在朱誼汐在西安城坐鎮(zhèn),并且面臨祥瑞的困擾時,南方局勢再次一變。
弘光皇帝與黃得功并行,來到廬州,高筑墻,多屯糧,號召天下勤王。
這下,就如同黑夜中的火把一般,吸引了南京城內(nèi)的阿濟格。
他心想:“拿下南京城,俺當不了叔王,如果把弘光抓住,叔王誰人敢否了?”
心懷激蕩之下,他帶領(lǐng)近二十萬大軍,朝著廬州而去,一路上可謂是雞飛狗跳,人煙無存。
而弘光悲哀的是,他寄予厚望的高杰,竟然坐山觀虎斗,選擇了旁觀。
這下,廬州城已然危在旦夕。
“高杰枉負皇恩,著實可恨。”
黃得功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大軍,不由得咬著牙說道。
再次面臨圍剿,他著實感覺壓力倍增,南京都守不住,廬州更無可能了。
“黃將軍,這次真的守不住了嗎?”
朱由崧望著呼嘯的清軍,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顫巍巍地問道。
“陛下,難了?!?br/>
黃得功咬著牙,說道:“陛下,趁他們還未徹底圍城,您快突圍出去吧!”
“去哪?”朱由崧迷茫道。
“去安慶,去九江!”黃得功無奈道:“目前來看,也只有豫王那里,才是最安全的?!?br/>
“豫王?”
朱由崧滿臉猶豫:“他能抵擋的住嗎?”
“與其到時候被俘,還不如此時就投降了事?!?br/>
聽到這番話,黃得功訝異不已:“陛下,豫王戰(zhàn)功赫赫,他那里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您身邊進讒言的人,可是太多了。”
朱由崧攤開手,扒著女墻,望著密密麻麻的清軍,渾身肥肉不時地顫抖著,良久,他道:
“南京城都守不住,廬州不行?。 ?br/>
朱由崧深深地嘆了口氣,臉色煞白。
而在城外,阿濟格喜色濃厚,不少的舉杯同慶,可謂是極為歡慶。
廬州城,已經(jīng)成了甕中之鱉。
“啪——”
忽然,一信使前來,匯報了消息。
阿濟格聞之,勃然大怒,
原來,北京城忽略了他請封的要求,卻先封多爾袞為皇叔父攝政王。
這是對他的挑釁??!
誰也不清楚他的想法,畏畏縮縮的,結(jié)束了歡慶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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