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選兵
明末幾乎是舉全國之力,建設(shè)關(guān)寧防線,幾乎就是無底洞。
明末的財政崩潰,并非是宗藩,而是遼東防線。
比如,即使在崇禎時期,每年依舊能收上兩千多萬石的糧食,但金銀卻只能征收幾百萬兩,不得已增加三餉。
三餉即遼餉、剿餉與練餉,共征兩千萬兩,幾乎全部被關(guān)寧將閥吞噬一空。
原本以為是毛細(xì)血管,誰知道演變成大動脈噴血。
說實(shí)話,如果沒有滿清這個外患,大明即使面對如此多的亂軍,災(zāi)害,還真的不一定能亡國。
朱誼汐興致不高,目前來說,李自成已經(jīng)做大,大明并非亡與不亡,還是何時亡的問題。
歇息了一夜后,朱誼汐來到總醫(yī)署,這里依舊是忙碌的,看病的兵卒絡(luò)繹不絕。
巡查無事后,他才準(zhǔn)備挑選兩千的兵卒。
至于為何不如民間自己招人,原因也特別的簡單,無人可招。
或者說整個西安府的青壯,幾乎被秦軍囊擴(kuò)殆盡。
首先,火車營這樣的精銳,他肯定選不了。
至于高杰的騎兵,他也不敢動,騎兵也不愿意下馬當(dāng)步兵。
自然而然,他就得去其他的軍營,如牛成虎、羅尚文、陳永福,王定、官撫民等營中選派。
秦軍中精銳,果然盡在火車營,其余各營,可謂是盡是新兵,參次不齊。
羅尚文作為副將,親自作陪:
“朱老弟,有看上眼的,您盡管說,瘟疫這種事,可得盡快去辦?!?br/>
朱誼汐眼見這群人,高矮胖瘦盡有,但總歸是訓(xùn)練了半年,懂得一些操練、旗幟、軍令的,可以節(jié)約他不少時間。
“多謝羅將軍!”朱誼汐整理好心態(tài),輕聲道:“西安的瘟疫極為恐怖,所以,選派的兵卒,只有三點(diǎn)要求,聽話、老實(shí)、不怕死?!?br/>
“朱老弟,你選的好!”
羅尚文笑了起來,捋了捋胡須,說道:“歸根結(jié)底,還得是聽話?!?br/>
“也可以那么說!”
朱誼汐點(diǎn)點(diǎn)頭。
“行!”羅尚文不愧是跟隨孫傳庭多年的老將,對于各營了解頗深,關(guān)系匪淺。
他將朱誼汐的要求,直接闡述出來,每個營中,精銳的家丁,直接掠過,挑了幾百普通兵卒。
各營主將臉色不變,顯然對此很滿意。
“朱老弟,你看看這些兵,可還好?”
羅尚文指著兩千憨厚老實(shí)的兵卒,略帶得意地問道。
“不錯!”朱誼汐感覺這些人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不由得滿意起來。
“除此外,我還盡量挑了一些去過總醫(yī)署的,這樣的話,你統(tǒng)御起來,也方便些?!?br/>
病愈的兵卒,總是心懷些許感激,對于朱誼汐有所好感,指揮自然方便。
這下,朱誼汐心服口服,他拿起一個玉如意,放在羅尚文手中:“真是麻煩您了。”
“欸,你我兄弟,何須這個?”羅尚文推脫道。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朱誼汐忙塞住:“你若是不收,看來沒把我當(dāng)兄弟。”
“這,我就勉為其難了?!?br/>
羅尚文滿臉笑容,對于會來事的朱誼汐,頗為滿意,他不由得悄悄說道:“朱老弟,這亂世中,你那醫(yī)營,匠營,其實(shí)都作不得數(shù)?!?br/>
“這兩千人,你好好帶著,請個老將,操練一番,日后,總是有些好處的?!?br/>
“秦軍也沒幾人把你當(dāng)回事,但,有了這兩千人,大家心里就高看一下,做什么事,說話也能大聲一些?!?br/>
“歸根結(jié)底,什么也沒軍隊(duì)好使。”
“多謝老哥賜教!”朱誼汐態(tài)度親切起來,這些話,著實(shí)說到他心坎去了。
“這是軍中常理?!绷_尚文擺擺手,手中的玉如意隨意瞥了幾眼,心中暗喜,這價值了不少呢!
說著,他就親切地說道:“這兩千人,可得好好請人帶著,訓(xùn)練訓(xùn)練,也能用用?!?br/>
朱誼汐心思流轉(zhuǎn),看這話的意思,是想推薦人選??!
這不就是借雞生蛋嗎?比自己還要惡心。
“哪能這般麻煩!”朱誼汐故作隨意道:“反正只是防疫,隨便操練即可,哪能太過勞煩?!?br/>
“也對!”羅尚文一愣,隨即笑道:“你說的在理?!?br/>
而朱誼領(lǐng)著兩千兵,浩浩蕩蕩來到總醫(yī)署外,再次建立軍營。
首先,就是得選官了。
從伍長、什長、隊(duì)長,建立起最基層的領(lǐng)導(dǎo)體系。
隨即,則是建營、洗刷、吃飯,忙完三件事,天已經(jīng)黑了。
由于新官上任,各個比較興奮,倒是也沒人戳事,平穩(wěn)安寧。
不過,朱誼汐說到底也是普通人,帶兵打仗,無有多少經(jīng)驗(yàn)。
“難道,真的要找人帶兵?”
“不急,不急!”
朱誼汐心中思量,回到了家中。
剛至,只見燈火通明,轎子停在門外,還有一隊(duì)家丁。
“是誰來訪?”
朱誼汐心中奇道,隨即十三迎了上來,忙道:“是左勷(rang),左總兵!”
“嗯?”朱誼汐心中一驚,這位怎么跑到我家來了?
左勷乃是榆林總兵,去年的園林之役,不戰(zhàn)而逃,由于其父左光先乃宿將,所以只是被罰了兩千匹馬。
而另一人蕭鼎,則直接被斬首。
左光先剿賊數(shù)十年,在陜北榆林的影響力,都是極為龐大的。
朱誼汐心頗為緊張。
入了大廳,就見一虎背熊腰的大漢,正坐著飲茶,看上去逍遙自在。
“左總兵,怎么有幸光臨寒舍?”
朱誼汐拱手笑道。
兩人沒有利益糾葛,他也覺得沒什么怕的。
“朱總醫(yī),您回來了?!?br/>
左勷露出一絲笑容,拱手道:“久聞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br/>
“哪里的話!”
朱誼汐順勢坐下,心中驚疑,面上卻不露聲色:“鄙舍太過簡陋,還望總兵勿怪。”
“哪里的話,錦衣衛(wèi)千戶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下的?!?br/>
左勷直接說道:“我此次來,也不瞞你,實(shí)在是在家中閑賦,因去年之故,手底下的將校也太多被閑置?!?br/>
“聽聞您選有兩千人,正缺個助力,所以就想為他們找個吃食的地界?!?br/>
光明正大的來吞吃?真沒把我放在眼里。
朱誼汐大驚,面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