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割韭菜(求月票)
對于鹽商的豪奢,其實皇帝并不在意。
有錢人嘛,奢靡起來是正常的,從另一種思維來看,還能帶動起地方的消費。
就像是鯨燭,普通的在于一塊左右,體積更大而且加了香料的鯨燭,十幾塊都不止。
這對于捕鯨業(yè)來說,是具有極大的促進發(fā)展的。
而像是以往的皇帝,只要大興土木,就會經(jīng)常進行強買強賣,逼迫商人破產(chǎn),百姓破家。
例如,萬歷年間的礦稅,一開始皇帝派遣太監(jiān)去地方收稅,士紳們就抗稅,甚至毆打太監(jiān)。
然后呢?太監(jiān)并沒有倚仗權(quán)勢去壓迫士紳,畢竟惹不起,反倒將目光對準了普通人。
哪怕你家只是種地的,他都可以說你有礦,需要交稅。
畢竟礦稅,不一定說有礦。
執(zhí)行上歪了頭,等于念歪了經(jīng),礦稅就成了苛政,欺凌百姓,破家無數(shù)。
“只要看好鹽場,除非有人敢冒大不韙煮鹽,不然的話,根本就沒私鹽的活路?!?br/>
“皇帝不是早就放開了嗎?”
不過,這群官員真的把自己當傻子。
相反,歷史上許多的制度往往就是人亡政息。
“皇帝如何,百姓們自然管不著,而士紳他們自己如何,皇帝也管不了?!?br/>
江蘇巡撫報著功勞:“如今江北持續(xù)造坡塘數(shù)千座,耕地大增,民戶增長迅速,江北百姓已有三百萬眾,較紹武初年,至有兩倍。
“除此以外,山東聽說已經(jīng)有了旱災……”
“旋即,大鹽商財勢依舊……”
什么安插密探,暗訪,根本就用不著。
楚玉認真道:“私鹽販子表面上與鹽商對立,但實質(zhì)上卻又是與鹽商一體?!?br/>
昔日的貧瘠之地,已經(jīng)不復存在。”
“這……”王鶴有些茫然,這怎么還送字了?
皇帝則搖搖頭:“若是一味的讓他們掏錢,卻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舍出去還能有收獲,卻是樂意的?!?br/>
票鹽法,就是打破總商的壟斷,讓中小鹽商都參與進行,從而有著人人都可為鹽商的話。
當然,他們并不知道戚秦氏的存在,但卻深知皇帝對于美色的追求,亦或者說,是個男人就逃不脫美色。
甚至,錦衣衛(wèi)只要去揚州各縣衙的牙行,就能清楚哪位買宅買奴。
從鏡子中看見皇帝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房中,戚秦氏慌忙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行禮:
“陛下……”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通透了,自然而然就動情了。
他估摸著,五成都給了妙仙,另外三成是皇后孫雪娘,余下的則被其他妃嬪瓜分了。
唇紅齒白,面冠如玉,細膩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個女子。
“甚好!”
“壯婦,可是一個上好的勞力?!?br/>
戚秦氏輕聲道:“士紳樂意纏足,都說女子這般后,就會扭腰搖曳,特有其美?!?br/>
顯然,白日的游玩,讓其動了真情。
“告訴他們,只要捐錢到十萬塊,就可封贈,授予其父母七品知縣,孺人夫人(七品)?!?br/>
這吩咐聽上去很簡陋,但卻十分的實在。
這些消息對于普通人來說很難,但對于錦衣衛(wèi)來說卻是唾手可得。
其成本攤下來,每斤鹽達到了五文錢。
最后,他們竟然得出了一個荒唐的主意:獻美。
朱誼汐嘆了口氣。
雖然比人家大了近二十歲,但朱誼汐卻毫不介意,在后者別扭的表情中,為其穿戴起了寬袍。
提起精神,朱誼汐問起了鹽稅事:“鹽稅之所以停滯,無外乎私鹽爾,在南方有什么私鹽販子猖獗的很!”
“記住,以后若是有什么大災,你就去揚州化緣,與其讓這些鹽商把錢花在揮霍無度上,還不如賑濟災民?!?br/>
朱誼汐卻并不理會,反而問道:“你是揚州人,知曉這女子為何多纏足?”
然后自己則脫去宮服,只穿著最貼身的小衣,拉過一細錦被,蓋住了自己羞紅的嬌靨。
承包規(guī)定,一縣只能有兩名鹽商,出價最高的兩人將會獲得承包權(quán),每年上繳當時的競價。
而朝廷又規(guī)定,鹽價每斤不得高于十文,低于五文。
纏綿了數(shù)日后,皇帝會百官于揚州,了解地方民情。
一時間,整個大廳的溫度都下降了。
只要是后宮女子,他都盡量地給予深情,讓其懷孕,心中有了掛念,免得在后宮中感到孤寂。
“我不管你們?nèi)绾纹礈悾l都知道你們鹽商富,我只要五百萬。”
捐官不行,但封贈給其父母卻可以,虛銜給死人,除了滿足其虛榮心,根本就毫無弊端。
大部分的利潤被朝廷收走。
連續(xù)五年鹽稅增長放慢,尤其是占據(jù)大頭的淮鹽,更是微乎其微。
而朱誼汐卻帶著戚秦氏,在瘦西湖游玩,宛若一對夫妻。
想想看,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舉人,還得像普通人那樣服徭役納賦稅,一點優(yōu)待都沒有,那功名不就是白考了?
之所以沒有窮追到底,莫過于活著且有錢的鹽商,對于朝廷來說是最有用的。
聽到其將鹽商撕的稀碎,朱誼汐閉上了眼睛:
語音清脆,真有嚦嚦鶯聲之感,加上她那柔媚的神情,皇帝未曾飲蜜,便已甜到心頭。
“恩!”
動情的女子,別有一番味道。
感情這東西,對于朱誼汐來說,甚是少有。
“歸根結(jié)底,還是鹽的問題。”
兩府是江蘇賦稅的一半,人口的三成,其繁華熱鬧,比京城都不落下風。
而且,私鹽相較于官鹽更好吃還便宜,是不少底層人的需求,甚至是活下去的關(guān)鍵。
鹽商們大為驚懼,慌忙地求見,企圖挽救自己。
皇帝直接坐在跟前的安樂椅上,輕笑著吩咐:“還不給你家娘娘梳頭?”
夜里,皇帝沒有讓太監(jiān)先行通傳,挑起門簾,皇帝一步走進,楞了一下:
只見戚秦氏在正背門坐在妝臺前,她穿著紫緞胸衣,月白軟緞的短褲,身后頭發(fā),象玄色緞子似地,披到腰下,一名宮女拿著闊齒牛角牙梳在為她通發(fā)。
“是?!逼萸厥先滩蛔⌒邼?,吩咐宮中負責‘司床、司帳’的宮婢準備安放、整理軟炕。
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貫徹著反貪措施,甚至都察院都被他改造,成為了檢察官模式。
“票鹽法如何?”
“票鹽法倒是執(zhí)行起來,一開始倒是可以,后來效果就差強人意?!?br/>
活著尚且艱難,一斤私鹽省下來的錢,或許就能讓許多人多活兩三天。
雍正病逝后沒兩年就實質(zhì)廢黜了。
但這世上總是有聰明人的,既然皇帝不允許一家多兼,那么他們就自己出錢,讓家仆,或者親戚掛名。
朱誼汐嘆了口氣,這真的是完美的鉆了漏洞。
尤其是錦衣衛(wèi)遍及各縣,調(diào)查一下哪位鹽場的官吏老家買田了,自然就清楚了。
因為官鹽的利潤很低。
“兩者結(jié)合,從而使得鹽稅逃離。”
“陛下,江蘇巡撫以下的官吏,已然候立多時了。”
“是!”
當然了,他雖然多情,但卻不渣。
而戚秦氏在卻不待他置可否,已經(jīng)扭轉(zhuǎn)腰肢,捧來一個青花小瓷缸,里面是調(diào)淡了的蜜水。
這就意味著小鹽商除去打理,運輸,競價等成本,每年最多只能賺兩三千塊。
就在這時,錦衣衛(wèi)忽然大動干戈,查抄了數(shù)家鹽商,并且直接抓走了數(shù)十名貪官,一舉震懾了整個江蘇官場。
蘇州和松江府,已然是天下第一和第二,是最為富庶的地方。
“陛下所言甚是!”
但鹽商們?yōu)榱双@得鹽引和承包權(quán),就得花錢買。
例如,在歷史上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士紳一體納糧。
“啊,是?!睂m婢羞紅著臉蛋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手中的牙梳為她繼續(xù)梳頭。
審美成了流行,他又怎能強制呢?
怎么可能派官府去騷擾人家女眷,檢查有沒有纏足吧?
這不合乎常理。
牽著戚秦氏的小手,在路上怪異的目光中,倆人并肩而行,宛若一對情侶,暢游瘦西湖,閑適至極。
這讓朱誼汐生出一種無力感。
但貪婪,卻依舊制止不了。
這世上哪有完美無懈可擊的制度?
他還想著讓皇商代替鹽商呢,這賺錢就大發(fā)了。
皇帝冷聲道:“錦衣衛(wèi)派人去市面上打聽以下,看一看哪位鹽場的官吏最有錢?!?br/>
朱誼汐解釋道:“這鹽商與貪官一樣,猶如地上的韭菜,割一茬長一茬,抓之不盡?!?br/>
“朕有點累了,該早點休息了?!?br/>
“其一子,可入國子監(jiān)?!?br/>
楚玉點頭應下。
后者扭捏起來,她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爺,您瞧這景色多美。”
她自己正抬起手,在輕輕梳理頭發(fā),夾襖的袖子落到肘彎,露出雪白一段手腕,腕上一只琉璃翠的鐲子,綠得象一汪春水。
皇帝坐在身邊,目光熱切,等到梳理完畢,戚秦氏再一次盈盈拜倒,眼眸中都是春水:“陛下等候多時了吧?!?br/>
朱誼汐沉聲道:“另外,朕待會寫一幅字,你送給鹽商們!”
一夜間倒鳳顛鸞,皇帝自然是開心。
只要百姓們正常就行了。
這時身邊的宮女也幫著動手,逼出蓋碗中的茶汁,對上三分之一的蜜水,她接了過來,抽手絹拭凈杯沿的茶漬,方始雙手捧上。
王鶴不解道。
“”查鹽商,是為了搞錢,而不是為抄家而抄家。”
皇帝的權(quán)力雖然無限大,但卻不能為所欲為。
對于許多官場上或者士紳來說,這根本就是公開的秘密。
至于蘇南,不提也罷。
如果真切小心,舍不得花錢的話,那就算了,畢竟難免有錯漏。
所以乾隆不得不讓其名存實亡。
“這筆錢是你們贖罪的?!?br/>
普通的小鹽商,最低每年繳納千塊。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感嘆了一句揚州,朱誼汐忽然就興致勃勃起來,盯著戚秦氏的薄唇看了看。
這時候,他竟然沒幾分怒氣。
因為人暴富之后,就會忍不住消費,無論是買田買地還是買宅,都是有跡可循的。
“與其這般,還不如將其當作肥豬,缺錢的時候宰殺一二,豈不美哉?”
翌日。
王鶴飲了一杯酒:“此事到此結(jié)束,但下不為例,若是還讓我知道誰還參與私鹽買賣,抄家滅族就在眼前。”
“陛下,為何不乘勝追擊?將所有的鹽商一舉抄家?臣粗略的估算,兩三千萬總是有的?!?br/>
就好像我不是藥神里面的走私藥,與法不合規(guī),但卻不得不存在。
對于后世那些假離婚有什么區(qū)別?
他有心再設(shè)新法,但旋即又放下。
王鶴作為內(nèi)務(wù)府大臣,天然地就與商人交流密切,吃著宴席,他毫不猶豫的伸出一個巴掌:
“五百萬!”
不過,如今他感覺今夜自己的情感,全部鋪在了戚秦氏了。
一眾文武聞言,大吃一驚。
所以在封建社會,皇帝的消費并不一定能夠促進發(fā)展,反倒是增加百姓破產(chǎn)。
滿足個人易,而滿足天下難。
但在這瘦西湖,卻顯得很正常。
畢竟官鹽太貴了。
一百斤鹽的出場價只有兩毫錢,也就是兩文錢一斤。
皇帝哼了一聲。
揚州瘦馬名滿天下,讓皇帝見識見識,保不齊就原諒了他們。
皇帝坐著,目光逐漸嚴肅。
運輸打理的費用被平攤,私鹽的利潤是官鹽的數(shù)倍。
后世的公務(wù)員如果不是金飯碗,退休金和普通人一樣,你看誰去?
皇帝是不是對他們有意見?
一應人等著急忙慌,聚集在一起。
“我鹽商愿意捐贈十萬石糧救濟災民!”
“鹽場,有人偷偷走鹽?!?br/>
所以表面上來看鹽商四散,但實際上卻依舊把握著鹽業(yè)的主流。
“災害如何?”
自然,就有人走私鹽了。
就像是電視劇中的那樣,許多女子穿著男裝,在岸邊行走,毫不避諱自己男裝的事實,其所為的也不過是名義罷了。
“是!”
“泄洪渠挖掘后,黃河也不再泛濫了,蘇北大安?!?br/>
楚玉低聲道:“一開始大小鹽商紛紛參加,讓鹽稅大增,但旋即那些大鹽商們尋摸到了漏洞,讓家眷、親屬、奴仆掛名為鹽商,替其經(jīng)營鹽業(yè)?!?br/>
劉三爺瞅著眾人,咬著牙應下。
王鶴回到行轅,向皇帝匯報了情況:
“這些錢,應該是他們?nèi)曜笥业乃禁}錢了?!?br/>
江南幾省人口持續(xù)增加,而鹽稅卻停滯,如此反常的情況,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不過民間倒是聽勸,纏足的并不多,畢竟纏足之后就無法干活了?!?br/>
一個翩翩玉公子,就出現(xiàn)在眼前。
朱誼汐則擺擺手:“不見,朕累了?!?br/>
“這世道,就沒有完美的律法?!?br/>
這也能讓鹽商更好的被割韭菜。
大明的緊急財路太窄了,國子監(jiān)生遠遠不夠。
難道要發(fā)債券?
我根本就沒寫什么顏色,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