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姐姐不要走
“為什么藥還沒有起作用?”侯爺著急問道。</br> 姜明瀾眉頭緊鎖,昏迷不醒,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龐流下,看起來十分痛苦。</br> 藥喝下去有半柱香的時間了,但一點作用都沒有。</br> 林氏攥緊帕子,手不禁發(fā)顫,“當初的時候,明明喝一副藥就起作用了……”</br> 侯爺皺眉,凝重道:“可能這次病情不同于當時,需要幾幅藥,才能起作用。”</br> 林氏點了點頭,淚水滑落,現(xiàn)在只能等藥效起作用了,他們找遍京城所有大夫,都診不出來是何種病癥,現(xiàn)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藥方上。</br> 一行人等在房間里,關注著姜明瀾的情況。</br> 過了兩個時辰后,侯爺吩咐:“再去熬一碗藥過來!”</br> 秦嬤嬤去熬藥。</br> 很快,把熬好的藥端過來。</br> 林氏急忙接過藥碗,喂姜明瀾喝下去。</br> 但是姜明瀾喝下去藥,依舊高燒不止,渾身滾燙,好似一點作用都沒有。</br> “瀾兒……”林氏眼眶發(fā)紅,淚水止不住的滑落,“為何,為何藥方不起效了?這該如何是好……我可憐的瀾兒啊!”</br> 眾人都在關注著姜明瀾的情況,姜寧沉下臉,眉頭微皺。</br> 不行,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br> 雖然不知道那藥方是誰留下的,但很明顯沒作用了,如果是薛神醫(yī)的話……可能會知曉這是何種病。</br> 但是帶姜明瀾去看病,不太靠譜。</br> 老夫人和侯爺也不會允許她把姜明瀾帶出去。</br> 姜寧眼中閃過思慮,這該如何是好?</br> 她并不是因為與姜明瀾是親姐弟,才會著急,她只是不想眼睜睜看著人死去,這跟殺人無異。</br> 再說了,要是姜明瀾死了,林氏會大受打擊,林氏原本身子就薄弱,要是受打擊過重,后果無法想象。</br> 姜寧深思熟慮,也許可以把姜明瀾的血帶出去給薛神醫(yī)看。</br> 從傷口里滲出的血會沸騰……</br> 這個癥狀十分古怪。</br> 不過,該怎么弄到姜明瀾的血呢?</br> 姜寧盯著床邊圍著的一群人,不禁皺了皺眉。</br> 就在這個時候,姜夢月突然昏厥了過去,栽倒在地上。</br> 丫鬟嚇了一跳,“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昏過去了!”丫鬟慌張大喊。</br> 侯爺和林氏轉(zhuǎn)過身,看到姜夢月面無血色,栽倒在地上,頓時慌亂了心神,“快把小姐扶回房里,然后請大夫!”</br> “庫房里還有一株百年人參和靈芝,拿出來!”</br> 林氏心疼不已,看到兩個孩子折騰的臉色憔悴,心跟揪緊一樣疼,“月兒,月兒……”</br>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zhuǎn)到了姜夢月身上。</br> 趁著這個時候,姜寧悄悄走到床邊,掀開姜明瀾手上包扎的紗布,開始用瓷瓶取血,取了一點之后,又把紗布包扎回去。</br> 血已經(jīng)拿到了,得盡快去薛神醫(yī)那邊才行。</br> 她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忽然間衣袖被人扯住。</br> 姜明瀾昏迷當中,無意識抓住了身旁人的衣袖。</br> 姜寧低頭,看到被抓住的袖子,扯了扯……沒能掙脫開。</br> 昏迷不醒的人,手勁兒倒是挺大的。</br> 她稍微用力,想要甩開床上人的手,但依舊沒能甩開,同時聽到了輕微的刺啦聲音,好像是……袖子被扯壞了。</br> “松手!”姜寧壓低聲音道。</br> 床上人毫無反應。</br> 姜寧不敢強行把袖子扯出來,害怕撕壞了,如果這個時候被撕壞袖子,會引起老夫人和侯爺?shù)淖⒁狻?lt;/br> 唉。</br> 她無奈抓住了姜明瀾的手,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br> 他的手是滾燙的,像是火燒的炭火一樣。</br> 不知道是不是姜寧握住他的手起了作用,姜明瀾的手松開,痛苦喃喃:“姐姐……不要走……”</br> 姜寧看向姜明瀾。</br> 她好像……聽到了喊她姐姐?</br> 應該是喊錯了吧,把她誤認成了姜夢月。</br> 姜寧松開姜明瀾的手,轉(zhuǎn)身離開,在她離去之后,姜明瀾下意識想要抓住身邊的人,聲音微弱喃喃:“姐姐……”</br> ……</br> 現(xiàn)在府里上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姜明瀾身上,不會注意到她。</br> 姜寧出了府,乘上馬車直奔薛神醫(yī)所在的宅院。</br> “薛爺爺!”</br> 到了宅院門口,姜寧跳下馬車。</br> 薛神醫(yī)此刻在庭院里小酌,坐在石凳上,拿起酒壺剛要倒一杯。</br> “薛爺爺……”</br> 薛神醫(yī)聽到喊聲,手一抖,他的徒弟雖然會買酒肉孝敬他,但是每日只準許他喝一壺酒,多一點都不行。</br> 今日他這是第二壺了……</br> 薛神醫(yī)下意識把酒壺藏到身后,掩飾道:“我,我可沒喝酒!”</br> 姜寧找到薛神醫(yī),從袖子里拿出白色瓷瓶,道:薛爺爺你可知道這是何種病情?發(fā)病時渾身滾燙,脈搏古怪,且從傷口流出的血會沸騰……”</br> “這是從那人身上取的血。”</br> 薛神醫(yī)的臉色凝重起來,把酒壺放下,“拿過來。”</br> 姜寧把瓷瓶遞給薛神醫(yī)。</br> 薛神醫(yī)打開瓶塞,聞了一下,又倒出來一些到石桌上,看了一會兒之后,喃喃道:“原來世上還真有如此古怪的病癥……”</br> “是什么病?薛爺爺可有法子醫(yī)治嗎?”姜寧問道。</br> 薛神醫(yī)摸了把胡須,“這是火毒。”</br> “火毒?”</br> 姜寧看了許多醫(yī)書,但是從沒看過這種病癥。</br> 薛神醫(yī)點點頭,“火毒稀世罕見,整個天下都找不出來幾個,這與天生血脈有關。”</br> “那,可有法子醫(yī)治?”姜寧關心的是這一點,她擔心姜明瀾撐不過幾日,再這樣高燒下去,腦子都會燒傻。</br> 薛神醫(yī)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辦法。”</br> “怎么會這樣……”姜寧感到手冷,不禁微微發(fā)顫,她想到了什么連忙開口,“有個江湖郎中曾留下藥方,醫(yī)治好了火毒,但是過了幾年后又復發(fā)了……”</br> “這火毒應該不是無藥可解的吧?”</br> 薛神醫(yī)抬起臉,看向姜寧,“我說的不是無法醫(yī)治,而是沒辦法,解火毒,需要一種特殊藥引。”</br> “藥血?”</br> “對。”薛神醫(yī)點頭,下一刻有些驚詫,“你怎會知道?”</br> “藥血稀世罕見,比起火毒要更加難找,還沒等找到天生藥血的人……估計這人就已經(jīng)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