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哄人的本事
    楚云離蘇醒,皇帝感到安心,長長舒出了一口氣。</br>  “太好了,肯定是神鹿有靈,天降祥瑞,他才會醒來的。”</br>  既然楚云離醒來了,那就可以起駕回京成了。</br>  兩日后就回京。</br>  這幾日皇帝迷信神鹿,越看越覺得這只神鹿很有靈性,確信是上蒼派給他的使者。</br>  楚云離能夠醒來,也全部說成是神鹿帶來祥瑞的功勞,要不然那么嚴(yán)重的傷勢是怎么活下來的,肯定是神鹿庇佑。</br>  神鹿越受到人們的敬仰,四皇子的身份也就越水漲船高。</br>  真是多虧四皇子發(fā)現(xiàn)了神鹿。</br>  這幾日皇帝對于這個體弱多病的兒子也多了幾分關(guān)照,讓御醫(yī)去給他診脈,想法子醫(yī)治好他的病,還時不時對他噓寒問暖。</br>  像是今日,有人摘到了珍貴的野果,奉獻給皇上。</br>  皇帝下令分出來一些,讓人送去四皇子那邊。</br>  就連太子和貴妃都沒有的,皇帝手一揮,大大方方送給四皇子。</br>  四皇子的帳篷。</br>  李河宣看著送來的珍貴野果,眸子冷沉,拿起其中一顆,在手里掂量了幾下。</br>  “父皇的心里,我的分量似乎變重了一些呢。”</br>  太子聽到皇帝送四皇子珍貴野果的消息,心里感到不平,雖說已經(jīng)不生四弟的氣了,但內(nèi)心還是有些醋意。</br>  如果奉獻上神鹿的人是他的話那該有多好,父皇會更加器重他,他太子之位會更加牢固,不受動搖。</br>  但是現(xiàn)在四弟分走了父皇的重視。</br>  太子冷冷走到李河宣的帳篷,看到擺在桌上的野果,冷哼了一聲。</br>  李河宣虛弱咳嗽了一聲,“皇兄你來了,恰巧我想讓人把野果送過去呢。”</br>  “送我做什么?這是父皇賞賜給你的。”</br>  李河宣搖頭,“我的身子薄弱吃不了寒性的果子,這些果子珍貴,是父皇所賜的,就更加不能浪費了,所以就想著送去皇兄和母妃那邊。”</br>  太子聽到后臉色緩和不少。</br>  李河宣的話不論何時都像是融化開的雪水,沁人心脾,感到舒適。</br>  原本升騰起來的一股火氣也消了下去。</br>  李河宣道:“等回京之后,父皇就會賞賜了,皇兄你有想好要什么嗎?我會跟父皇提議。”</br>  這句話說到了太子的心坎。</br>  這兩日太子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父皇的賞賜要什么比較好。</br>  他現(xiàn)在最缺的是銀子。</br>  自從許氏商鋪被楚云離揭發(fā),毀于一旦之后,他的銀子來源銳減,他堂堂一個太子都快窮的揭不開鍋了。</br>  不論做什么都需要銀子,打點底下官員,暗中做事,養(yǎng)私兵……需要的銀子不是一丁半點。</br>  只有許氏商鋪那種大商鋪,才能支撐起來。</br>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直言道:“我需要商鋪。”</br>  李河宣抬起臉,“皇兄需要銀子?”</br>  “是。”太子覺得這件事無需隱瞞四弟,每個皇子都有私下產(chǎn)業(yè)銀子收賬,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br>  李河宣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慮,最后搖頭否決,“不可。”</br>  “為何?你說過要把父皇許諾的愿望讓給我的,莫不是反悔了?”</br>  “皇兄誤會了。”李河宣淡淡解釋,“我的意思是向父皇索要商鋪不太好,就算要到商鋪,那些銀子皇兄你敢用嗎?有那么多人盯著。”</br>  太子的臉色微變,皇帝賞賜的官商鋪子,自然會有一些人盯著。</br>  假如他要挪用大筆銀子,還得想辦法隱瞞過這些人。</br>  太子皺了皺眉,如此一來就太麻煩了。</br>  “那你說怎么辦才好?”</br>  “不如就向父皇要礦山吧。”李河宣道。</br>  “礦山?”</br>  李河宣解釋了一番,太子越聽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礦山是悶聲發(fā)大財?shù)牡胤剑郧霸趺礇]有想到呢?他一門心思都在商鋪上,根本沒想到其他路子還能弄到大筆銀子。</br>  太子點頭,“好!那就按你的意思,請求父皇賞賜礦山!”</br>  李河宣微微一笑,“等到兩日后回京城,我就向父皇索要賞賜。”</br>  太子重重拍了拍李河宣的肩膀。</br>  有這么一個好四弟幫他,他事半功倍。</br>  要是四弟像常人一樣,身體健康,是不是就能夠幫到他更多了?</br>  太子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很快被否決,驚出一身冷汗,四弟這么聰穎,要是讓他如同常人一樣那還了得。</br>  四弟天資聰穎,三歲能背詩,五歲文章成句,受到太傅夸贊。</br>  他花費極大功夫去學(xué)的,四弟一目十行,看兩遍就背熟了。</br>  要不是母后給他下毒,讓他身體虛弱,無法繼續(xù)學(xué)……怕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早就超越了他。</br>  太子渾身發(fā)冷,警惕起來,目光盯著眼前的人滿是冰冷。</br>  李河宣似乎沒有察覺到太子的視線,掏出帕子咳嗽,從一開始輕聲咳嗽,到最后咳的臉色漲紅。</br>  太子收斂目光,急忙去扶住他,擔(dān)憂道:“四弟,你沒事吧?”</br>  “皇兄我沒事……”李河宣搖搖頭。</br>  太子這才落下心。</br>  “你好好休息,等回去之后就換一副藥方,你這藥方用了半年多了,一點效用都沒有,他們是怎么診脈的!簡直是庸醫(yī)!”</br>  李河宣送太子出去,隨后吩咐下人,把皇帝賞賜的野果分別送到太子和薛貴妃的帳篷里。</br>  “再過兩日就要回京了……”</br>  李河宣坐到躺椅上,桌上放著他方才拿起來的野果,把一籃子野果都送出去了,沒想到留下了這一個。</br>  他盯著野果,手指推了推果子。</br>  ……</br>  夜里。</br>  姜寧悄然去太醫(yī)的帳篷見楚云離。</br>  這一次是要談?wù)撝匾氖虑椋鳛懖认碌南葳澹降资呛稳怂鶠椤?lt;/br>  她感覺陷阱并非碰巧,而是有人想故意謀害人。</br>  她問過大哥,他們怎么想到去山崖上找神鹿的,大哥緊皺眉頭,同樣感到疑慮,他們是偶然間聽了兩個男子的談話,才知道神鹿所在的位置。</br>  回到營地后,姜明成去找過兩個男子,但是兩個人不見蹤影,仿佛狩獵隊伍中從來沒有過這兩個人一樣。</br>  這就很可疑了。</br>  姜寧緊皺眉頭。</br>  楚云離聽了之后同樣臉色沉沉,“那人想害的不是你弟弟,而是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