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坑起來毫不手軟
李河宣聽到后臉色沒有多大變化,好像早就已經(jīng)知曉自己中毒的事,只是攥緊拳頭,指節(jié)捏的發(fā)白。</br> “能醫(yī)治嗎?”他沉聲問道。</br> 姜寧眸子沉黑,在腦海里思索了好幾種方法,隨后道:“有幾個法子可以一試,只是毒已經(jīng)侵入了五臟六腑,醫(yī)治好的幾率很小。”</br> 說著,抬起眼道:“還有可能導(dǎo)致毒素加劇發(fā)作。”</br> 李河宣聽到有醫(yī)治法子,眼里立刻燃起希冀,緊盯著姜寧。</br> “真的有法子嗎?”</br> 他已經(jīng)聽了太多命不久矣的話,大夫束手無策,等待他的將是死亡。</br> 但是現(xiàn)在姜寧的話,給了他一線希望。</br> 姜寧回過神,診脈途中她把四皇子當(dāng)成了普通病人,現(xiàn)在才回過神,面前的人可是四皇子……她若是醫(yī)治不好,稍有差池可能會被定罪。</br> 她定神道:“有,但是醫(yī)治好的幾率只有兩成,假若在醫(yī)治途中發(fā)生變故,殿下會立刻毒發(fā)身亡。”</br> 沒人不怕死,四皇子也不例外。</br> 越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越是怕死,當(dāng)他知道醫(yī)治時可能會毒發(fā)身亡,就肯定不會治了。</br> 姜寧內(nèi)心暗暗想著。</br> 沒想到李河宣忽而露出笑容,笑容發(fā)自肺腑,眼底的清冷化開,如沐春風(fēng)。</br> 他唇角微勾,“有法子就好,我愿意一試。”</br> 姜寧怔住,什么?他要治?</br> “殿下你可是聽清楚了?醫(yī)治好的幾率很小,且中途發(fā)生意外的話,會立即毒發(fā)身!以殿下現(xiàn)在的身子,至少能夠再撐五年,在此期間可以另尋高明,何必……”</br> 何必偏偏要她醫(yī)治呢。</br> “姜姑娘請放心,我找姑娘醫(yī)治的事情,絕不會有人知曉,就算毒發(fā)身亡了,也不會怪罪到姑娘身上。”</br> 李河宣淡然開口,他找姜寧診脈的最大原因是,他解毒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br> 府邸里處處是眼線,安插著薛貴妃和太子的人,只要他稍微有點動作,就會被發(fā)現(xiàn)。</br> 姜寧醫(yī)術(shù)神秘,京城里無人知道她會醫(yī)術(shù),這樣一來正好。</br> 李河宣的臉色是認(rèn)真的,非她不可。</br> 姜寧一時無語,四皇子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她,再推辭也無濟(jì)于事,她抬起了臉,看向面前的男子,“我給殿下醫(yī)治,殿下會給我什么呢?”</br> “我收診金可不便宜,還有珍稀的藥草,也需要殿下自行找來。”</br> 既然如此,她就要好好坑一筆。</br> 坑起來毫不手軟,要把前世的坑也一并給算上。</br> 李河宣淡淡一笑,“姜姑娘可隨意開口,只要是我出得起的,絕不會有二話。”</br> “哦?這么隨意?”姜寧戲謔的一笑,“那么,皇妃的位置也會給嗎?”</br> 李河宣一怔,保持不了溫和的笑容,有些錯愕發(fā)怔。</br> “開個玩笑而已……”姜寧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放在心上,她想四皇子身份尊貴,討要個黃金千百兩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還可以索要京城難尋到的珍稀藥草。</br> 弄一些珍貴藥草過來送給薛爺爺,老人家肯定會欣喜。</br> 她打開藥箱,道:“今日先取一些殿下的血,看看毒性深到了何種地步。”</br> 她拿出了瓷瓶,還有纖薄的刀刃。</br> 李河宣還在愣怔當(dāng)中沒有回過神來。</br> 姜寧拉過他的手,在掌心毫不猶豫割上一刀,讓血流出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流的不盡人意,又割了一小刀。</br> 李河宣緊緊蹙眉,一聲未吭。</br> 灌滿了一小瓷瓶,姜寧才停手。</br> 隨后從藥箱里拿出特制的金瘡藥,“這是金瘡藥,敷上去后大概三日,傷口就能愈合了。”</br> “……麻煩了。”李河宣伸出手掌心,兩道劃痕傷口看起來猙獰,沒想到她這么冷漠無情,用刀子割的時候一眼不眨。</br> 姜寧把金瘡藥放到桌上,示意他自己來。</br> “殿下可以拿去用。”</br> 他的另一只手是好的,沒有受傷,完全可以自己來灑藥粉。</br> 李河宣:“……”</br> 他指定是哪里得罪到了她!</br> 京城里的名門閨秀哪一個不是在討好他,唯獨面前的這個女子,行事獨特,顯然是不待見他的樣子。</br> 他明明沒有做什么,以禮相待,卻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冷漠和疏離,避他如蛇蝎。</br> 他身為四皇子,第一次嘗到挫敗感。</br> 最后只能悶悶的從桌上拿過金瘡藥,灑到掌心的傷口上。</br> 傷口生疼,他臉色微白,眉頭微皺。</br> 等灑完了金瘡藥,姜寧適時遞過去紗布,讓他自己包扎。</br> 李河宣苦笑一聲,這個時候除了笑,不知道怎么表示,“姜姑娘,我一只手有些不太方便……”</br> “哦。”</br> 姜寧淡淡哦了一聲,是了,一只手怎么可能包扎呢。</br> 她拿過紗布,動作流利的纏繞,包扎傷口了數(shù)遍,就算閉著眼也能完成。</br> 姜寧低頭包扎傷口的時候,李河宣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她,她的臉色認(rèn)真冷靜,沒有任何其他表情,始終如一,好像全然沒沒在乎他四皇子的身份。</br> 包扎完后,姜寧抬起了臉,“可以了。”</br> “殿下的這瓶血我?guī)ё吡耍炔橥甓拘院螅視屓怂托诺讲铇恰!?lt;/br> “好。”李河宣點了點頭。</br> 姜寧把裝有血的瓷瓶放進(jìn)藥箱,合上箱子。</br> ……</br> 清心茶樓門口。</br> 姜夢月美目閃爍,抬頭看了一眼茶樓牌匾,“清心茶樓……”</br> 是四皇子的產(chǎn)業(yè)。</br> 在她的夢里,瞧見了四皇子今日來了清心茶樓。</br> 四皇子肯定在三樓雅間,天字一號房不對外開放,是四皇子專屬品茶的雅間。</br> 姜夢月抬起腳步,走進(jìn)去。</br> 她今日是來見四皇子的,必須早點見到四皇子才行……一想到豐神俊朗,面如美玉的四皇子,她臉龐微紅。</br> 那是她未來的夫君。</br> 姜夢月走進(jìn)茶樓后,趁著小二不注意,抬起腳步上了樓,徑直走到三樓。</br> 三樓安靜,沒有喝茶的客人。</br> 她盯緊了最里面的天字一號房,緊張攥緊帕子。</br> 此時雖然看起來沒有護(hù)衛(wèi)守著,但其實都是在暗中守著,她想見到四皇子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出其不意的闖進(jìn)去。</br> 唯有這樣,才能夠見到四皇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