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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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class=ter“”殺人碎尸拋尸案現(xiàn)場分析/small
small〔簡要案情〕/small
small1990年11月9日8時40分許,鐵東區(qū)松江街與民主路交會處南200米綠化帶內發(fā)現(xiàn)用黑色塑膠袋包裝的人體下肢右小腿(編為1號,下同)及被分成四塊的左右雙上肢(2號)。11月10日上午7時30分許,在南運河南岸河灣公園以東400米處發(fā)現(xiàn)用黑色塑膠袋包裝的女性軀干(3號)。同日下午15時50分許,在城東垃圾焚燒廠發(fā)現(xiàn)用黑色塑膠袋包裝的頭顱(4號)及左大腿(5號)。同日晚上20時10分許,在市骨科醫(yī)院南側圍墻下發(fā)現(xiàn)用黑色塑膠袋包裝的人體右大腿(6號)及左小腿(7號)。/small
small〔現(xiàn)場勘驗情況〕/small
small1990年11月9日9時20分許現(xiàn)場勘驗:在鐵東區(qū)松江街與民主路交會處南200米綠化帶內發(fā)現(xiàn)一黑色塑膠袋,提手交叉呈十字形系緊,并用透明膠帶封扎。袋內有人體下肢右小腿、右腳及左右雙上肢。袋內除少量血水外,無其他內容物。塑膠袋上無印刷字樣。在塑膠袋及透明膠帶上沒有提取到指紋。/small
small1990年11月10日上午8時20分現(xiàn)場勘驗:在南運河河床中,近南岸一側的淤泥中發(fā)現(xiàn)黑色塑膠袋包裝物,此處距河灣公園約400米。包裝物為兩只黑色塑膠袋相向對套,中間用透明膠帶捆扎。袋內有女性軀干一具,無衣物。塑膠袋上無印刷字樣。在塑膠袋及透明膠帶上沒有提取到指紋。/small
small1990年11月10日16時40分現(xiàn)場勘驗:在城東垃圾焚燒廠第四焚化爐東側發(fā)現(xiàn)兩只黑色塑膠袋,提手交叉呈十字形系緊,兩只塑膠袋袋口用透明膠帶捆扎在一起。袋內有頭顱及人體左大腿。裝有頭顱的黑色塑膠袋有破損。袋內有泥土少許。塑膠袋上無印刷字樣。在塑膠袋及透明膠帶上沒有提取到指紋。/small
small1990年11月10日20時50分現(xiàn)場勘驗:在市骨科醫(yī)院南側圍墻下,距團結路街口200米左右,發(fā)現(xiàn)一只黑色塑膠袋,提手交叉呈十字形系緊,并用透明膠帶封扎。袋內有人體右大腿及左小腿、左腳。塑膠袋上無印刷字樣。在塑膠袋及透明膠帶上沒有提取到指紋。/small
small〔尸體檢驗情況〕/small
small1號尸塊為人體下肢右小腿及右腳,右小腿長40cm,周長38cm,自脛骨平臺處離斷,斷端見四處皮瓣,帶有髕骨,骨表面見兩條切砍痕,表皮脫落。/small
small2號尸塊為左右雙上肢,分為四塊,右前臂長40cm,從肘窩處離斷,尺骨鷹嘴處見有兩處皮瓣,創(chuàng)緣較整齊,橈骨上有兩條切砍痕,指甲長2mm,手掌背有擦蹭痕,手掌大小為×。右上臂長31cm,上至肱骨頭處離斷,斷端見有四處皮瓣,骨表面未見切跡,右上臂內側有一5cm×3cm皮下出血……3號尸塊為一軀干,長78cm,上端自第四、五頸椎離斷,關節(jié)面見有切跡,下端自左右腹股溝處離斷,左右肩自肩關節(jié)處離斷,以上斷端創(chuàng)緣不整齊,創(chuàng)壁有多處皮瓣。胸骨肋骨未見骨折。陰道挫裂傷,經陰道拭子,未驗出精斑……/small
small4號尸塊為一頭顱,黑色長卷發(fā),發(fā)長47cm,頭顱自第四五頸椎間離斷,頭高22cm,口腔黏膜有損傷。右頸部發(fā)現(xiàn)一處孤立的皮下出血,應系扼頸所致……5號尸塊為人體左大腿,長30cm,周長50cm,上端自股骨頭處離斷,下端自股骨下關節(jié)面處離斷,上下創(chuàng)面見多個皮瓣,斷端皮膚邊緣較齊。/small
small6號尸塊為人體右大腿,長32cm,周長52cm,上端自股骨頭處離斷,下端自股骨下關節(jié)面處離斷,上下創(chuàng)面見多個皮瓣,斷端皮膚邊緣粗糙。/small
small7號尸塊為左小腿及左腳,左小腿長41cm,周長39cm,自脛骨平臺處離斷,斷端見六處皮瓣,帶有髕骨,骨表面見三條切砍痕。/small
small將上述諸尸塊拼接可構成一具女性尸體,可確定為同一人。/small
small〔死亡原因〕/small
small根據檢驗,死者系因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死亡。/small
small〔死亡時間〕/small
small死者尸塊較為新鮮,結合死者胃容物消化情況,分析死亡時間在案發(fā)前17小時左右。/small
small〔個體識別〕/small
small根據死者皮膚光澤度、皮膚彈性及恥骨聯(lián)合推斷死者在30歲左右。死者雙手指甲修剪整齊,手掌及手指光滑,不支持重體力勞動者。/small
small〔致傷物〕/small
small根據法醫(yī)檢驗,各尸塊斷端處創(chuàng)緣整齊,創(chuàng)壁光滑,創(chuàng)腔內未見組織間橋,部分裂創(chuàng)可見拖刀痕,未見生活反應,符合用銳器切割及死后分尸。/small
small〔作案人數(shù)〕/small
small各尸塊損傷呈現(xiàn)出同一類型、分散分布特點,其銳器損傷可由一種銳器形成,個別分尸部分手法并不熟練,能夠解釋一人完成從殺害到碎尸的過程,但應屬初次作案。從拋尸現(xiàn)場分析,犯罪嫌疑人應在有交通工具的情況下分段拋尸,每部分尸塊具有一定重量,可由一人完成,但不排除兩人以上。/small
small〔現(xiàn)場物證分析〕/small
small尸塊包裝物均為黑色塑膠袋,并用透明膠帶捆扎。黑色塑膠袋上無印刷字樣,無從查找其來源。從其尺碼看,黑色塑膠袋大小為47cm×35cm。死者身上無衣物,無其他能證明身份的物品。/smalldfn/dfn
small〔犯罪嫌疑人刻畫〕/small
small犯罪嫌疑人用刀分尸,分尸時從各大關節(jié)處離斷,但分尸手法并不十分熟練,說明嫌疑人具備一定解剖常識,但屬初次作案。所有尸塊均經嚴密包裹,且沒有發(fā)現(xiàn)指紋、毛發(fā),死者體內亦未提取到其他生物物證,說明嫌疑人心思縝密,具備一定的反偵查經驗,獨居的可能性較大。各拋尸地點較分散,說明犯罪嫌疑人自有交通工具,具備駕駛技能。每部分尸塊具有一定重量,且死者身上只有較少的抵抗傷,嫌疑人應為青壯年男性,在較短的時間內即控制住死者,并完成強奸及殺人過程。/small
small……/small
small〔工作進展〕/small
small認尸啟事發(fā)布第二天,1990年11月12日10時30分許,我市居民溫建良前往我局認尸,確定死者系其妻張嵐(女,33歲,住鐵東區(qū)平江路87號機車廠家屬區(qū)48號樓443室,育有一子)。死者張嵐于11月7日晚下班后參加同學聚會,之后就去向不明。11月8日早其夫溫建良向所在轄區(qū)派出所報案……/small
smallclass=right經辦民警:馬健駱少華杜成/small
杜成夾著一大卷尚有溫度的打印紙走進閱覽室,找到一張無人的桌子,把打印紙平攤在桌面上。這是1990年的本市地圖,杜成找了個在本市..檔案館工作的朋友,把它放大后打印出來。他用雙手支撐在桌子上,俯身凝視著這張老地圖,看著那些曾無比熟悉,如今卻已在城市的發(fā)展中消失不見的地標。片刻,他打開挎包,拿出一張2013年版的本市地圖,放在老地圖旁邊,仔細地一一對照著,不時拿出紅色簽字筆在新版地圖上勾勾畫畫。一個小時后,簇新的地圖上已經遍布紅色圓圈,旁邊還標注著“①”之類的字樣。
杜成直起已經酸痛無比的腰,看看手表,伸手從挎包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藥片噙在嘴里,再翻找時,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帶水。他暗罵一聲,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東西,快步走出了檔案館。
他在館外的小超市里買了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半瓶,嘴里的藥片已經化開,滿口苦澀。杜成皺著眉頭漱口,正打算吐掉,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能否活到查明真相那一天,他自己心里也沒底,盡力而為吧。
此刻時值正午,杜成回到車上,重新打開地圖瀏覽著,最后選擇了自己的目的地,駕車離開。
這是個霧霾天氣。地處北方的城市,入冬后就鮮見藍天白云。集中供暖需要燃燒大量煤炭,空氣中就會飄浮著一層薄薄的黑灰。路上車不多,杜成看著灰蒙蒙的天,以及色調單一的建筑與人群,面無表情地轉過一條街。
駛入工人路,汽車右側出現(xiàn)一條亮白色。杜成下意識地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是本市的南運河。他心里一動,腳下稍稍用力,沿著河岸一路駛去。
很快,運河南岸的一大片空地出現(xiàn)在杜成的視野里,這里過去叫河灣公園,2012年,公園被拆除,一座寺廟在原址建起,所以,現(xiàn)在這里叫金頂寺旅游區(qū)。
杜成把車停在路邊,沿著石階一路向下,小心地穿過結滿冰霜的枯草地,順著斜坡走到了河邊。
石橋、涼亭、爬滿綠藤的長廊已經不在了,那棵大樹還在。杜成有些微微氣喘,他手扶著粗糙的樹干,低頭看著腳下的河床。
現(xiàn)在是枯水期,較之夏季的豐涌充沛,南運河的河水貧瘠了許多,能看見河底的淤泥和隨著水流飄搖的水草。有些地方結了薄冰,尚未結凍的部分在寡淡的陽光下冒著微微的蒸汽。
杜成的視線在河水中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一片淤泥中。
那就是“”殺人碎尸拋尸案中發(fā)現(xiàn)3號尸塊的地方。時至今日,杜成仍然清晰地記得,當那個沾滿淤泥、對向而套的黑色塑膠袋被打開時,馬健脫口而出的那句“我操”。
那時大家都穿著一身橄欖綠,都很年輕,很能喝酒,抽很多煙,可以在熬了一夜之后還能精神抖擻地執(zhí)行抓捕任務。在老刑警面前暗自不服氣,把新警叫作小屁孩。熱衷于帶著槍騎著摩托車四處轉悠。對每個犯罪分子都恨得咬牙切齒。
杜成的心暖了一下。他在二十三年后的同一個地方想起了年輕的伙伴們,以及他們共同面對s?/s的一件大案。
然而這溫暖轉瞬即逝。杜成凝視著那片黑色的淤泥,仿佛又看到駱少華脫掉皮鞋,卷起褲管,一點點把那個黑色塑膠袋拽上岸的情形。其實,當他看見那具女性軀干尸塊時,第一反應并不是恐懼或者惡心。失去頭部和四肢的軀干并沒有太多人類肉體的特征,他甚至遲疑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那是什么。
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一個人,究竟是在什么樣的心境下,會把一個女人肢解成七零八落的幾塊?
如果他那時就在自己眼前,杜成一定會把他的腦子挖出來,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而且他相信,當時,老伙計們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樣的。
即使,他們最終因為這起案件反目成仇。
杜成點燃一支煙,微閉雙眼,竭力讓自己放松下來。這里曾棄置過一個女人的軀干,那么,不管經過多久,一定會有某種氣息留下來。他要抓住這種氣息,然后溯源而上,直至回到二十三年前的那個夜里,看清他的臉,抓住他的手,把鐐銬牢牢地戴在他的手上。
“喂,那位同志!”
杜成睜開眼,回過頭,看見一個提著掃把和簸箕,穿著一身環(huán)衛(wèi)工人制服的老人正嚴肅地看著他。
“這里不許小便!”
半小時后,杜成把車停在鐵東區(qū)萬達廣場門前,瞇起眼睛打量著這座四層商廈,最后,在商場入口處看到了“平江路87號”的門牌。他從副駕駛座上拎過挎包,拿出那張1990年的地圖,找到平江路87號機車廠家屬區(qū)的位置,用紅色簽字筆畫上一個叉,隨即,駕車離去。
下午兩點十五分,杜成已經坐在機車廠(現(xiàn)已更名為北方機車制造集團)人事科的辦公室里。辦事員查找檔案后,把他支到了離退休辦公室。
在離退休辦公室,杜成得知“”殺人碎尸案的被害人張嵐的丈夫溫建良已經在兩年前退休,住處不明,但能查到他的手機號碼。杜成把號碼抄在記事本上,道謝后離開。
在廠門口的路邊攤上,杜成買了一個手抓餅。他坐進車里,邊大口吃著,邊撥通了溫建良的手機號碼。幾秒鐘后,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聽筒中說:“喂?”
“你好。”杜成咽下嘴里的食物,“是溫建良先生嗎?”
“是我。你是?”
“我叫杜成,是鐵東分局的。”
“分局?”溫建良的聲音有些猶疑,“你是警察?”
“對。”
“你……有什么事兒嗎?”
“我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
“什么情況?”溫建良又追問了一句,“哪方面的?”
“不是公事,是我個人想找你聊聊。”
“那不必了。”溫建良立刻回絕,“我不認識你,沒什么好聊的。”
“是關于你妻子的案件。”杜成頓了一下,“我是當年的辦案人之一。”
“嗯?”溫建良顯然覺得很意外,“你想聊什么?”
“能見個面嗎?”
溫建良猶豫了很久,最后說道:“好吧。”
杜成松了一口氣,用脖子夾住電話,掏出筆。
“你的地址是?”
門打開的一瞬間,溫建良就認出了杜成。
“我記得你,那會兒你比現(xiàn)在壯實,頭發(fā)也多一些。”
杜成笑:“都過去二十多年了,現(xiàn)在我是老頭了。”
溫建良也老了許多,原本是三七開的分頭,現(xiàn)在整整齊齊地梳向腦后。灰色的羊毛開衫繃在凸起的肚皮上,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羊毛褲,腳上是棉布拖鞋,一副退休在家、頤養(yǎng)天年的老人形象。
溫建良把杜成讓進客廳,招呼他坐在沙發(fā)上。趁著他去泡茶的工夫,杜成起身在這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里轉了轉。看得出,溫建良和兒子一家同住,家境還算富足。陽臺上掛著鳥籠,客廳東南角有一張長幾,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估計是他退休后的消遣。總之,溫建良現(xiàn)在過著平靜祥和的生活。
很快,溫建良端著兩個茶杯走出來,還帶著一盒香煙。
“我記得你是吸煙的。”溫建良抽出一根香煙遞給杜成,“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那么快就抓住了兇手,給張嵐報了仇。”
“沒什么。”杜成勉強笑了笑,“應該做的——你過得怎么樣?”
“還湊合。張嵐走了之后,我又再婚了。沒辦法,孩子太小,需要有人照顧。”
“那……”杜成四處環(huán)視著。
“又離了。”溫建良苦笑,“我心里始終放不下張嵐。如果是病逝或別的什么意外——哪怕是車禍呢,我都不會那么耿耿于懷,可是她被人……第二任妻子受不了這個,和我離婚了。”
說到這里,杜成也有些黯然,只能默不作聲地吸煙。
“那么,”溫建良看著杜成的神色,“你要找我聊什么呢?”
“關于張嵐。”杜成想了想,“關于她的一切。”
“為什么?”溫建良不解,“兇手……不是已經被槍斃了嗎?”
“是這樣,”杜成慢慢說道,“我們在做一個大案要案匯總,你知道,一方面是總結..經驗,另一方面還要提高預防犯罪的能力。簡單地說,就是要搞清楚,為什么張嵐會被害。”
“哦。”溫建良點點頭,臉色卻漸漸灰暗下來,悲戚的表情浮上他的臉頰,整個人顯得更加蒼老。
“我知道這很不禮貌,甚至可以說是殘忍。”杜成語氣低沉,“讓你過了這么多年,還要回憶這些事,但是……”
“沒關系,我能理解。”溫建良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如果以后能杜絕這樣的悲劇,張嵐的死就是有價值的,是吧?”
在溫建良的描述中,他的妻子是一個熱情、開朗、心地善良的女人,愛說愛笑,與人相處融洽,不曾與他人有過節(jié)或者仇怨。同時,和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愛美,愛漂亮衣服。
“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她那天的樣子。”溫建良夾著香煙,眼睛始終盯著窗外,語速緩慢,“去參加同學聚會,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呢子大衣,玫紅色高領毛衣,牛仔褲,短皮靴,渾身香噴噴的。我當時還取笑她……”
溫建良轉過頭,臉上帶著笑,眼圈卻開始泛紅。
“說她一把年紀了還臭美。”溫建良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現(xiàn)在想想,她才三十三歲,多年輕啊。”
臨別時,溫建良注意到杜成蠟黃的臉色和已經被汗水濡濕的臉頰,關切地開口詢問。杜成不想多聊這個,匆匆道別后就離開了。回到車上,他伏在方向盤上,感覺肝部的悶痛感愈發(fā)強烈起來。他從挎包里翻出藥片,和水吞下。然后,他翻開記事本,開始整理剛才和溫建良的談話記錄。
杜成知道這樣的訪問并無太大意義。時隔二十三年,被害人家屬的陳述很難提供有價值的線索。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他需要喚醒自己的職業(yè)嗅覺,讓它和自己記憶深處的某種氣息勾連起來。只有如此,他才能把那些殘留的片段拼接成一條鎖鏈,然后,沿著它追尋下去。
更何況,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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