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銀翼刺客榜(八)
“我......我要殺......殺了你!”</br> “你弄死我吧!不要去......去煩我大哥!你......凡夫俗子,你不配!”</br> ......</br> 獨狼竟然還沒死?他這會兒渾身上下都是通紅的燒傷和燎泡,五官也被熱油燙的看不出個所以然了。只用沒皮的嘴大聲的吆喝著,可因為嘴唇俱都被燙沒,這聲音更顯得無比恐怖。</br> “被我盯上,你大哥是活不了了!”</br> “死之前再告訴你一句,刺客榜那些事兒都是我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楊源明,什么穆青舟,都是我瞎猜的!”</br> “滿意了么?滿意了,就死吧!”</br> 依舊抄過把剁肉刀,手起刀落,獨狼的頭顱應聲落地。</br> 顧不上周圍男人女人們喊的“罪有應得”,“為民除害”之類的歡呼。魚刺就這么默默的看著,許久沒有說話。</br> 他說這些話完全就是為了讓獨狼死不瞑目罷了。魚刺知道銀翼刺客榜的事情,那些事不能全算作是他編的。只有最后那一句,關于排行第一是楊源明這一句是他猜的。</br> 刺客榜由穆青舟所創(chuàng),他將自己的名字隱去。又以天外有天為名空出了刺客榜第一的位置。想想諸多巧合,想想穆青舟一手創(chuàng)建的影魘,想想昆圖斯面具上刻著的影魘古訓,想想天啟的來源......</br> 也許二哥白板和自己只是楊源明替影魘培養(yǎng)的打手吧?空出刺客榜第一的位子?難道不是向師傅楊源明致敬?想起兒時同師傅和二哥之間的種種回憶,師傅對自己的恩情......魚刺的心愈發(fā)壓抑。如果事實真的如此,自己一輩子的恩怨情仇,哪還有個了斷?</br> ......</br> 魚刺同身旁某個女人要來一個保鮮食盒,裝下獨狼的腦袋。一把火燒了獨狼的尸體,以及在其身體上掙扎翻滾的【凋零騎士】以太甲。事實上魚刺并不知道【凋零騎士】會勾起宿主“心魔”,做出許多殘暴的齷#齪事。單純的,以太甲本體上那些危險,令人厭惡的腐蝕性粘液就已經把他惡心到了。這玩意兒不能留!</br> 刺客沒什么忌諱。魚刺重新跑回著著火的飯莊三層。憑借六瞳面具,頂著濃煙尋了尋。脫去廚師服,直接將獨狼特質的厚重公路皮衣披在了自己身上。更是找出一個硬皮皮箱,從里面翻出了另外一枚,通體黑色的S級結晶,邵遠洲兩大杰作之一,【影魘】。</br> 魚刺用顫抖的手握著這枚結晶許久,沒人知道他面具后面是什么樣的表情。終于站起身,懶得管飯莊里燒得越來越旺的火,扛起莫丟斯留下的一打將軍紅,魚刺復又從三樓跳下。這才用控制器喚來隱藏在遠處的摩艇。</br> 了了一樁心愿,該走了!</br> 身旁男男女女幾乎都是像對待英雄一樣,感激不盡的送魚刺離開。除了一個人,飯莊的老板,那位抱著自己女兒尸體的老男人。</br> “既然你是個大英雄,你有這么大的本事!為什么不在我們受辱時直接殺了他?”</br> “讓他早死幾分鐘,我的女兒也不至于白白搭上性命!”</br> “你......你,你只是為了利用我們,想要掙教廷的賞金!根本就不是個英雄!”</br> ......</br> 魚刺一早就裝成廚子,對飯莊老板和后廚之人交代好了計劃。隨后抬著烤乳豬,同飯莊老板一起爬上三樓。這才有了之前這場屠狼之斗。</br> 在獨狼殘害這些女人的時候,魚刺的確眼睜睜看著,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尤其,獨狼為了震懾住在場女人,腐蝕斷了某個姑娘的脖子,令其直接身死。趕巧不巧的,這女人正是飯莊老板的女兒。當時為了救自己女兒,飯莊老板拼了命跟獨狼撕扯,后來被獨狼一腳踢得生死不知。所以他女兒也必然掙扎的厲害。于是,她反倒先死在了獨狼的手里。</br> 如果魚刺肯早一步出手,這個悲劇的確可以避免。</br> 魚刺摘掉臉上的六瞳面具,點了根煙戳在嘴里,表情有些難看的自語了一句。“果然,我始終沒法像姚景天那位冷血三哥一樣做事情......”</br> 這才揉著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對飯莊老板道。</br> “罵就罵吧,我是刺客,從來都不是英雄......”</br> “不等藏在炭塊里的毒徹底擴散開,我根本打不過裹在‘爛肉’里的變#態(tài)獨狼。小妮子的命......算我學藝不精。”</br> 說著話,魚刺晃了晃裝著獨狼腦袋的食盒,“這東西也不是用來換賞金的,莫丟斯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你們覺得他會感謝我殺掉這變#態(tài)?放心,我會拿著這玩意兒替你們找找公道,就算還給那冤死的小妮子!”</br> 說著話,魚刺跨上摩艇揚長而去。他的聲音也迅速遠去。</br> “莫丟斯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不想死的,就在滅口之前逃吧!”</br> “伊瑞星......”</br> “真他媽不如聯邦太平......”</br> ......</br> 雖然自己是刺客,只要做掉自己的“目標”便是大功告成。但魚刺卻始終無法像他那位生性涼薄的三哥一樣灑脫。那女孩的死活本來同魚刺無關,但她的死偏偏像個“魚刺”一樣卡在自己的喉嚨里,讓他不痛快。不做點什么,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魚刺都會覺得自責。</br> 伊瑞星上這些不堪入目的丑劇也令他別扭。在銀翼星系,影魘是懸在聯邦和百約規(guī)則之外的一把利刃。換成伊瑞,魚刺還是沒法“擺正心態(tài)”。他看不了莫丟斯的嘴臉,看不了尼祿的虛偽、殘酷。</br> 獨狼死了,老八的死謎解開了,田竹嫻的仇也報了,魚刺略感輕松。但他還是得做點事情讓自己更“舒坦”才行。</br> 還好,之前在飯莊三層的時候,偽裝成廚子的魚刺已經留了“后手”,往莫丟斯的口袋里丟了點東西。這會兒瞧著六瞳面具里的追蹤信號,魚刺駕駛摩艇沿莫丟斯離開的方向疾馳而去,總算又找到點剛剛駕駛摩艇時的爽感!</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