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有朋自遠方來(七)
“你把密探司的小崽子們都怎么樣了?”巴爾特依舊被唐云叨著手腕,雖然分不開身,還是搶先問了一句。</br> 百里飛冒充圣子的行為是瀆神,巴爾特和羅密奇歐斯欺騙教廷,將這種事情壓下,沒有按照教皇的圣諭來格殺勿論,這也是瀆神罪。可昆圖斯只把這稱為瀆職,而沒有稱為瀆神。事實上已經(jīng)算是某種袒護。</br> 現(xiàn)在教廷的密探司掌控在巴爾特手中,之前得到百里飛在戈爾吉市出現(xiàn)的消息時,他手下的圣殿密探配合他壓事的行為同樣是瀆神。巴爾特不希望他們因為自己而被送交宗教裁判所。就瀆神罪來說,等待他們的,必然是各種殘忍至極的酷刑。想一死了之都不容易。</br> ......</br> “放心吧,我替哥哥護著呢。暫時還難為不到他們。只是教皇大人......他對你們處理圣子事件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所以把密探司臨時移交到我手里了,希望巴爾特哥哥別怪我。”</br> “等事情辦完了,你們就提著百里飛的頭去教皇大人那里請罪吧。交一份詳細的報告。隨后我必然主動請命,還把密探司還給巴爾特哥哥。”</br> ......</br> “只要能護住那幫崽子就行了,密探司還是你留著吧。”甕聲甕氣的應(yīng)了句,巴爾特也不說話了。</br> 昆圖斯和克勞蒂亞一樣,都是教廷自己培養(yǎng)的圣戰(zhàn)士。雖然不似克勞蒂亞這位女魔頭一樣,有那么多來自教廷的秘密。但相對巴爾特和羅密奇歐斯來說,他對教廷的態(tài)度更為忠誠。更何況他那件來自于教廷的以太甲【光之羽】也很適合做情報工作。</br> 密探司這種特務(wù)機構(gòu)本來就更適合昆圖斯這位“影屠”來掌管,要不是昆圖斯年紀有些小。人說口上無毛辦事不牢,早就該交到他的手上了。</br> 一次對上三個黃金級圣戰(zhàn)士......</br> 這已經(jīng)不是一場能全身而退的戰(zhàn)斗了,略一疏忽就是客死他鄉(xiāng)的命運。唐云的心不免越來越沉。但同時,他對于自己的決定反倒是越來越堅持,越來越?jīng)]有退縮的意思了。攥緊拳頭,稍微側(cè)頭,沖葉小萱使了個眼色。</br> 不知不覺之間,唐云早就不是那個膽小、懦弱的小男孩了。雖然他一直都是個不喜歡戰(zhàn)爭,不喜歡流血,遇事巴不得撒丫子跑路,生怕多事的,徹頭徹尾的和平主義者。但自從離開聚谷星以后,什么膽怯之類的情緒都再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心頭過。代替這些“孩子氣”負面情緒的反倒是另外的一些詞兒。比如扭曲、偏執(zhí)、執(zhí)拗......甚至是殘忍、瘋狂。</br> 既然答應(yīng)了班尼迪克特那老神棍,既然圣印真的在自己的手臂上,那自己必然要......</br> 必然要如何呢?</br> 忽然間,唐云一下子想起了許久未見的魏松平。想起自己剛剛逃出天啟集中營時想過的一些事。</br> 魏松平看起來比集中營里大部分弟兄要成熟的多,最后犧牲包括魏松平自己在內(nèi)所有人的性命,幫助唐云逃出集中營的計劃也是魏松平挑頭制定的。可什么是成熟呢?</br> 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本能的情緒和欲望,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就是成熟么?</br> 那眼下的自己呢?</br> 壓下對死亡的恐懼,壓下內(nèi)心懦弱的本性。為了所謂的正義,為了當(dāng)做之事鋌而走險,跟對面的三個黃金級煞星硬拼一回便是成熟么?</br> 還是說,自己連性命都不顧了,偏激的想要為了心頭某些追求和信念去賭命,去做什么“狂戰(zhàn)士”......這本身不就是另一種“任性”么?</br> 成熟?任性?</br> 任性?人性?</br> 唐云嘴角再次掛上了自嘲的笑容。斯博總是要研究什么人性,伊瑞星到處充斥著人性和“神性”的矛盾,自己也一直都是個小心翼翼討生活的“理性”份子。可到底什么是人性?人性二字里包含了多少隨機性?那是那么容易就能搞清楚的?</br> 唐云、羅密奇歐斯、巴爾特之間都陷于僵持的狀態(tài),沒人敢輕舉妄動。隨著昆圖斯踏著輕柔的腳步一步步靠近,整個小院再次陷入了一種籠罩在死亡之下的寂靜。</br> 昆圖斯必然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br> ......</br> “想要我的頭,有那么容易么?”</br> “這種大買賣都不說先跟小哥我商量商量?”</br> 吐出一句話,唐云竟然不再顧及懸在脖頸前數(shù)寸遠的蛇頭,不顧好歹的突然發(fā)難!叨著巴爾特的腕子往后拉,身形墊步往前,直接就是古八極拳招牌式的鐵山靠。與此同時,左手袖口下的金屬刺依舊無聲無息的刺向巴爾特手腕的動脈!</br> 要么我先重創(chuàng)巴爾特,要么就被你的毒蛇咬一口!</br> 這分明就是拼速度,拼運氣,是以命換命的打法!</br> 略一遲疑,羅密奇歐斯終于還是控制著不知道是能量還是以太甲的寄生體本體所構(gòu)成的蛇頭咬向了唐云,只是位置略微下錯了一點。不是脖頸咽喉,而是胸口!</br> 事實上,此時的羅密奇歐斯依舊不想直接殺死唐云,他依舊想親眼看一看圣印,繼續(xù)套套這位百里飛的底細。因為從始至終,羅密奇歐斯都沒有在唐云身上看到任何來自皇室、貴族,哪怕是個人野心之類的東西。</br> 唐云的手段怪異,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也頗為可觀。基本上坐實了來自“星門那一邊”的“罪人”身份。</br> 一個來自銀翼星系的人,舉著手里的“圣印”在伊瑞星的小村小鎮(zhèn)里放#貸,收租子,替伊瑞星底層民眾謀幸福?......這總不是什么“國際主義精神”吧?同時也不像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孽,這......</br> 羅密奇歐斯沒有多想的機會了!他只覺得周身一沉,仿佛有無形的千斤重物壓在了身上一樣,行動不知不覺的滯礙起來,所有動作都不可避免的慢上了幾分。</br> 與此同時,一片金色的甲胄出現(xiàn)于唐云胸前,擋住了蛇口的毒牙!</br> 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