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女人,沒有硝煙的戰(zhàn)斗(下)
那把產(chǎn)自鐵馬工業(yè),又細又長又鋒利的匕首再次頂在了杜潤吹彈可破的雪白脖頸上。只把牙牙嚇得丟下杜潤往一旁撤了好幾步,用兩只“前爪”抱著頭,可憐巴巴的猜著,猜面前的兩個女人又要演哪出。</br> 當然,什么“吹彈可破”、“雪白”之類的詞用在此刻杜潤的身上并不準確。杜潤那姣好的面容被海風(fēng)吹的慘白而干裂,用手摸上去都隱隱的痛。后脖頸上還有一塊爆了皮的曬傷。m.</br> 是啊,秋天的海邊不就是冰火兩重天么?早晚的陰寒,整日不斷的海風(fēng)加上午時躲不開的烈日。這些東西并不適合“溫室的花朵們”。</br> 一身半濕的白色連衣裙緊緊包裹在瑟瑟抖著的身體上,反倒因為濕#身,將她的身材托顯的越發(fā)性#感。雖然同為女人,但她這個身體同秦水雁那種卻完全不同。秦水雁是健康、矯健。而且矯健的恰到好處。精致有力的肌肉隱在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之下,帶起古羅馬雕塑般的完美凹凸,卻不會讓經(jīng)過反復(fù)鍛煉的肌肉破壞女人應(yīng)有的流暢線條。就比如她肌骨瑩潤的小蠻#腰,比如她腹部隱現(xiàn)的,并未凸起太多的腹肌輪廓。</br> 杜潤則不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帶給她柔軟彈性的肌膚,豐腴卻并不顯肥胖的身體。既有豐#滿的山丘,也有纖細的腰#條。這是同秦水雁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性#感,也是比較符合聯(lián)邦男人心中“標準”的,屬于女神的“主流”性#感。</br> 但現(xiàn)在可不是在烈日陽傘下穿著比#基#尼喝冷飲。杜潤的白裙下肌膚似雪,可領(lǐng)口露出來的部分卻明顯曬得發(fā)黑,形成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復(fù)。</br> 如果以一望無際的冰冷海水、冷冽的海風(fēng)為背景;以她腦后一綹一綹粘糊糊貼在后背上的長發(fā)為背景;以她那身明顯和現(xiàn)實溫度相脫節(jié)的白色衣裙為背景;以她家破族亡,被百約和恒興財閥追殺為背景的話......</br> 這畫面就不好看了。</br> 鐵馬軍刺的尖端輕輕陷入杜潤脖頸下的皮膚,似乎正在挑戰(zhàn)著皮膚彈性和張力的極限,就等著一條血線往下滑了。</br> 秦水雁滿眼都是惱羞成怒的“妒火”,她更無法忍受能有人把自己看的比自己心里想的還透徹。她實在是太想殺掉杜潤了!可就像對方說的,就像自己下意識中做的。如果殺了杜潤,就算自己得到唐云,可自己卻要做個永遠的失敗者,永遠敵不過這該死的小妖精。但如果不殺她,且不說今天這口惡氣咽不下,日后......日后自己拿什么跟她搶?</br> 秦水雁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燃起來了,心愛的人和不能放棄的勝利;仇恨和軍人的榮耀;內(nèi)心的沖突和矛盾就像一顆已經(jīng)拉開引信的手雷,隨時都要濺射出火苗和彈片!</br> “你就那么想死么?”</br> “我不想死,而......而且我不能死。生死關(guān)頭的杜氏不能沒有我。”杜潤并沒有躲開對方的刀子,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依舊平靜。“越是自卑,勝利就離你越遠。”</br> “姓杜的,我用不著你這賤#貨教我怎么搶男人!既然你把一切都說破了,現(xiàn)在刀子在我手里,我反倒覺得自己更應(yīng)該殺你了!”</br> ......</br> 杜潤的眸子依舊平靜,身體甚至沒有因為對方頂在脖頸處的刀尖而后退。兩個酒窩輕輕隱現(xiàn),杜潤帶著些許苦笑道。</br> “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再看看你自己。你覺得我們倆哪一個看起來更有競爭力?想看看女孩子漂不漂亮,男人優(yōu)不優(yōu)秀,總要給個合適的舞臺吧?”</br> “你覺得現(xiàn)在的我和貴族舞會上的唐云,哪個更優(yōu)雅?”</br> “或者是戰(zhàn)場上的你?”</br> “如果你還聽不懂的話,我就用你的邏輯來說。如果唐云是你我的戰(zhàn)場,那我們之間的機會至少是平等的,只是需要各自的主場罷了。”</br> “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也在乎所謂的‘勝利’,想贏,那就別殺我。”</br> “讓我回家......”</br> ......</br> “讓我回家”四個字說的凄楚,秦水雁也知道杜氏遭受了滅頂之災(zāi)。她的心也慢慢軟了下來。心軟歸心軟,秦水雁的腦袋卻還是在想著自己的利弊得失。她不笨,或者說這世界上大多數(shù)女漢子也都不怎么笨,她聽懂了對方說的話。</br> 于是秦水雁收起手里那把又細又長的軍刺,扭過頭繼續(xù)大步走她的路。</br> 一邊走,那兩道英氣十足的劍眉也漸漸蹙了起來。想著杜潤那副落水狗一樣的狼狽樣,秦水雁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慢慢的,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掛上了她的嘴角。</br>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場。雖然平日里咱不如你這嬌滴滴小#娘#子可人兒,可在戰(zhàn)場上,咱可比你風(fēng)光多了。最起碼咱耐吹耐曬,走得動路,扛得起槍。身子骨也硬朗,真被唐云那愣小子親#兩#口也不至于閃了腰。一邊想著,秦水雁的面皮竟然有些發(fā)熱。不過對于自己的臉色她倒是很放心,小麥色的皮膚不顯紅。</br> 就這么走著,秦水雁又下意識的摸了摸在爛尾樓那場戰(zhàn)斗中,自己為了救唐小子,在腹部留下的傷。由于潮濕的海洋氣候,尚未完全恢復(fù)的刀口隱約酸疼發(fā)癢。秦水雁忍不住心頭暗罵,你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br> 許久,秦水雁回過頭,把自己身上的短款小坎脫下來。朝杜潤劈臉丟了過去!把剛剛湊上來沒多久的牙牙又給嚇得一激靈。</br> “趕緊穿上,我可不敢凍著千金之軀的大小姐!”</br> “挺好,有的沒的差不多都被你說中了,姑奶奶也懶得殺你臟了手。不過你給我記住了,我犯不上用救你一條賤命的小事兒做籌碼。”</br> “4營的人從來不會輸,就算是搶男人,一樣不會輸!”</br> 海風(fēng)呼嘯,回應(yīng)著秦水雁擲地有聲的愛情宣言。</br> ......</br> 扶著牙牙肩膀一步一挨的杜潤看著秦水雁的背影輕輕搖頭,對秦水雁這種從兵蛋子海盜團里鉆出來的鏗鏘玫瑰來說,如果自己能給對方些信心,讓她偶爾也能正視自己身為女人應(yīng)有的魅力,是不是就算還了這次受人搭救的人情了?</br> 至于“搶男人”......杜潤無奈的吐了口氣。就不能按照聯(lián)邦肥皂劇的套路來么,酸一點,慢一點,哪怕是虐一點?</br> 有必要天天舉著把明晃晃的匕首喊打喊殺,搞的這么直來直去么?什么時候,戀愛這種事情也變得有生命危險了?</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