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無松之巖(上)
為什么打壓烏圖爾......</br> 為什么......</br> 為什么要打壓這些英雄兒女的后人?</br> ......</br> 我們剛才拼死拼活的圖什么?不是說榮耀、報答或者感恩這些狹隘乏味的東西!我想的是,我們的戰(zhàn)術意圖是什么?</br> 守住北域松巖大學的破爛校門,保證它可以像個豐碑一樣戳在那!為的不就是守護住聯(lián)邦反侵略的士氣么?</br> ......</br> 吳教授,陳主任?</br> 別逗了,他們只是些既愚蠢又喜歡在仕途中上蹬下踹,挑邊兒站隊的垃圾、小丑罷了。那......</br> 黃元忠!洪田!潘鶴成!</br> 你們三個也是么?</br> 打壓烏圖爾這些英雄兒女的后人;逮捕剛剛在這成功守住了聯(lián)邦的臉面,聯(lián)邦勝利的我們......</br> 就算你們看不出來某些東西,難道你們聽不懂人話?羅師長不也剛剛點過你們幾句么?</br> 這是聯(lián)邦的臉!這是他媽的聯(lián)邦的臉啊!</br> 打壓烏圖爾,逮捕我和杜鋒,那不就是在殺聯(lián)邦自己的威風、打壓反侵略的士氣么?</br> 所有反百約戰(zhàn)爭的英雄的后人都是垃圾,反百約的戰(zhàn)斗英雄都是滿手染滿鮮血的黑#幫分子,毫無道德底線的強#奸#殺人犯......</br> ......</br> 原來如此!</br> ......</br> 唐云不再說話了,某種極為不好的預感落在心頭。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雖然只是某種直覺,沒有一丁點證據(jù),但他卻對此堅信不疑。</br> 洪田、潘鶴成二人很可能是百約的人,或者至少是在某種程度上拿了為百約辦事的人的好處。至于一上任便熱衷于像貓捉耗子一樣折騰烏圖爾們的黃元忠,他必然是聯(lián)邦叛徒,毫無疑問!</br> 唐云是個怪人,是個理性到扭曲的家伙,是個跟他爹很不一樣的,脾氣很另類的“英雄之子”。</br> 以至于他想到這些事情以后,竟然釋然,不再憤怒了。既然是聯(lián)邦的叛徒,那就理應為百約做事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已經(jīng)把自己劃歸聯(lián)邦以外,那這些做法也算合情合理了。</br> 但是......</br> “駁獸”機甲拄著手里的板刀再次直起身,扭身望向了北域松巖大學的校區(qū)方向!</br> 很快,之前還在某種程度上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松巖大學師生們的面孔清晰的映在了他的視網(wǎng)膜光幕上。有支持、有疑惑、有震驚、有愕然......然而,更多的卻是某種十分熟悉的,那種“再也不愛了”的眼神!</br> 也就是說,此時,剛剛才在某種程度上跟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們開始懷疑自己了,要遺棄自己了。因為我們是黑#幫、是強#奸犯、殺人犯......</br> 他們......</br> 再也不愛了!</br> “駁獸”機甲電子眼上的紅光在閃爍,唐云的嘴角掛起的,是一抹譏諷的笑容。</br> 在來到聚谷星之前,唐云臉上真的很少見到這樣的笑容。鄙視、瞧不起、覺得對方蠢到讓自己發(fā)笑!</br> “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fā)笑!”</br> 唐云想起米蘭昆德拉曾引用過的某句猶太諺語,臉上的笑容更大。哈哈哈哈......某種扭曲的笑聲也從“駁獸”機甲的擴音器中傳了出來。</br> 群體效應、權威效應!</br> 人群、庸眾總是那么容易被權威們忽悠,總是那么容易被挑唆,容易從眾。偏偏又那么沒有基本的理智和思考能力!</br> 三分鐘前還是你們的英雄,結果只是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你們就又要“再也不愛了”!</br> 柯米婭星域的垃圾們在我爹死后的第十年,推到了他的銅像!</br> 可你們......</br> 我這還喘著氣,你們就再也不愛了?</br> ......</br> ......</br> “你們這些垃圾!”</br> “我還當北域松巖大學是個什么牛逼地方,這里的學生如何精英......結果竟然浪費時間,在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垃圾場里跟你們滾了這么久......”</br> “原來這里也不過是一片庸眾的海洋!”</br> “別再用你們那庸俗的腦袋去瞎想了,真的,你們一思索,我就要發(fā)笑!”</br> “我就要特么的笑啊!”</br> 哈哈哈哈!</br> 唐云自豪于他的“上帝視角”,大聲、肆意的笑著。聲音通過“駁獸”機甲的廉價擴音器傳出來,有些扭曲詭異,顯得很是歇斯底里。</br> 想著宋教授的老臉,吳教授的逼臉,侯老師的臭臉,陳主任的假臉,潘鶴成的不要臉......伸出手,撫摸著北域松巖大學校門上刻著的繁復的松樹花紋。</br> 樹根、樹干、樹枝、松針、松塔......</br> 通過高人機同步率,這些紋飾帶來的觸感清晰的傳遞到他的指尖。感受著它們所要表達的,北域松巖大學“根深葉茂、桃李天下。學術常青、永不凋零”的寓意。</br> 唐云又笑了!</br> “黑社會一樣的學術圈兒;目光短淺、狗屁不通,天天抱著傳統(tǒng)文化這種棺材瓤子裝逼的美術學院教授;做了百約走狗的機械工程學院教授;像老板一樣使喚自己學生的研究生導師;偷偷把學生作品賣給夜總會的選修課老師;每天就知道寫些個毫無營養(yǎng)的論文填論文庫,好給自己評職稱往上爬的垃圾老師!”</br> “北域松巖大學!”</br> “根深葉茂、桃李天下。學術常青、永不凋零......”</br> “你們配得上這個‘松’字嗎?”</br> “松巖大學!”</br> “我看,這特么就是個‘無松之巖’!是個毫無生機、寸草不生。到處充滿了草包蠢貨的‘石頭大學’吧!”</br> 通過擴音器喊著話,“駁獸”機甲的兩顆電子眼又熾亮了起來。唐云高高舉起手中那齊肩高的巨刃,用足全身力氣!對著面前這個,自己剛剛還在盡全力維護著的松巖大學校門砍去!</br> 轟!一刀!</br> 轟!兩刀!</br> 轟!三刀!</br> ......</br> 由于羅師長的命令,現(xiàn)在沒有人上前阻攔。</br> 眾目睽睽之下,就這么看著。</br> 那些校長、教授的臉上不見愧色。而那些學生們卻沉默了.....沉默中醞釀著某種情緒,某種檢討,某種不要被這所大學的名頭迷了雙眼,求真務實,重新審視自己和自己身邊一切的態(tài)度。也許,這些情緒在某天會變成一顆種子,在未來的某些時候生根發(fā)芽、開花結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