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是誰再也不愛了(三)
在唐云心中,但凡跟錢有關(guān)系的事情就絕對不是小事。</br> 略微收斂心情,唐云撥打銀行的客服電話,確認資金解凍后便毫不猶豫的給葉小萱打去了四百萬聯(lián)邦幣。</br> 眼下小虎超市和三觀組修車行都在難處,多一些資金總歸是好的。而且......也不是說唐云改了自己那小氣吧啦的性子。現(xiàn)在的自己被天啟和影魘兩方人馬追殺,這又得罪了以恒興財閥為首的胖師傅食品集團甚至是松巖市政府,自己這點錢他們想凍結(jié)就凍結(jié),那還不如把錢統(tǒng)統(tǒng)花出去囤貨呢。</br> 等自己辦完事兒,帶著秦水雁遠走高飛以后,這幫烏圖爾弟兄也算沒白跟自己一場。當(dāng)然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來說,三觀組修車行和小虎超市終究還是自己的產(chǎn)業(yè)。留下些錢,讓他們慢慢發(fā)展。要是真能僥幸發(fā)展起來的話,等有朝一日自己再回來的時候,不就成了大老板了?</br> 眼下就算是權(quán)宜之計,給未來留一顆“種子”吧。</br> ......</br> 唐云這個五流哲學(xué)家已經(jīng)幾天沒好好吃沒好好睡了,背后微型引擎充能又很慢,沒兩三個小時也充不滿,更何況這該死的天啟設(shè)備有許多處于實驗和控制目的的功能,比如充不滿就拔不下來......</br> 而且一下子花了四百萬聯(lián)邦幣,唐云這種鐵公雞也難免肉痛。</br> 地下室很靜,窗外也很靜,再次呆呆的望向天花板,不知不覺間唐云忍不住沉沉睡去。</br> ......</br> ......</br> “唐云!”</br> “云兒......”</br> “爸爸為了一些事情,害得你和母親流離失所,爸覺得自己太虧欠你們母子了。”</br> 面前是一位穿著軍服的聯(lián)邦軍官,那面容跟自己竟有著七八分相似。毫無疑問,正是自己那位一次都沒有見過的,既陌生又熟悉的父親。</br> “父親?”</br> 這位唐承澤唐營長同自己之間實在是太陌生了,似乎陌生到唐云連“爸爸”這么親昵隨便的字眼兒都叫不出來,反倒愿意用類似于“父親”這樣的書面語來稱呼他。</br> 就像唐承澤在唐云生活中所起的作用那樣,通常也都是“官方”的,比如“生物學(xué)的父親”。</br> 唐云站起身,試圖走近前看個詳細,怎奈身后連接著固定光能池的接線無法斷開。于是只能就這么遠遠的看著父親站在自己十米開外,那臺被自己搞的“五彩斑斕”,很FASHION的“駁獸”機甲下面。</br>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能把一臺戰(zhàn)斗機甲搞的這么“文藝范兒”的確是創(chuàng)意的有些過分,過分到了“創(chuàng)意讓你大跌眼鏡”的地步了。而唐承澤卻是一名正兒八經(jīng)的聯(lián)邦軍官,“駁獸”脫胎于聯(lián)邦部隊的制式機甲L18,他應(yīng)該看得出來。</br> 希望不要讓父親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年少輕狂,做事情兒戲才好。</br> 一邊撓著頭,胡思亂想的唐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激動了起來。面對一個如此不負責(zé)任的父親,自己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br> ......</br> “父親!”</br> “值得么?”</br> “壓上性命、丟下妻兒,甚至放棄了自己的榮譽。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背著叛國罪的大帽子,拖著4營那幫內(nèi)心干凈、純粹到玻璃一樣的無辜兵痞們滿柯米婭星域的亂飄......”</br> “你到底是為了什么?”</br> “如果你是為了聯(lián)邦,為了柯米婭或者聯(lián)邦的人民,那你先告訴我你這么做值得么?”</br> “去保護那些貪婪愚蠢的普通大眾?去保護那些對人類種族毫無意義的垃圾人口?還是要捍衛(wèi)由這些庸眾們組成的無能#政#府?”</br> 唐云輕蔑的啐了一口,含著冷笑道,“我都懶得說,真的,這聯(lián)邦里除了少數(shù)精英外,其他人的存在對人類來說根本沒有意義。大多數(shù)人只是無意義的占用著人口基數(sh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自由、民主,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和自己存在對其他人的意義,更是沒有一丁點自己的思想。凡事都是隨著大流人云亦云,有人搖起大旗就在后面跟著瞎喊。而且大多數(shù)人也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技術(shù),就連北域松巖大學(xué)的專家教授我也見識了,不要說跟商業(yè)圈兒比,這狗屁學(xué)術(shù)圈兒自己都亂七八糟的,完全不比演藝圈兒強。”</br> “這都還是好的,那些垃圾人口就更沒用了,柯米婭星域居然流行什么狗屁‘巫童’,不僅僅是愚昧,而且還超乎人性的殘忍。政府部門更有意思,說真的,我也沒覺得誰怎么腐敗,他們干脆就是把溜須領(lǐng)導(dǎo)、欺上壓下的官場‘技巧’當(dāng)成了本能。只要喘著氣就自帶腐敗屬性,而且聯(lián)邦民眾早都習(xí)慣了,不管他們有著怎樣的臭臉,怎么中飽私囊。只要說別干的太出格、太過分,聯(lián)邦民眾都只把這當(dāng)成是人之常情,壓根不當(dāng)作腐敗來看。”</br> “至于真正少數(shù)的精英人口,說實在的,他們大多數(shù)都懂得明哲保身,不至于把自己陷進戰(zhàn)爭之類毫無意義的泥沼之中。就算死,也是死于那些庸眾和垃圾人口的瞎折騰之下。”</br> ......</br> “我......”</br> “就算我不因為你丟下我和媽而記恨你,起碼也要親耳聽到你告訴我你這輩子都干了些什么!”</br> “至少不要讓我把你歸類進什么都不懂的庸眾之中!如果你只是因為某屆聯(lián)邦星首搖了搖自#由#民#主,星域仇恨的大旗,敲了敲不知道從哪個亂墳崗子里挖出來的破鼓,就拋下妻兒,丟下自己的性命,帶著4營那幫傻的掉渣的老爺們一頭扎進戰(zhàn)爭的絞肉機......”</br> “那我寧愿不認你這個父親!”</br> “而且你本就沒替我做過什么......”咧著嘴痛苦的冷笑了兩聲,唐云又補充道,“這么說這不準(zhǔn)確,這輩子里,你為我做的唯一有價值的事情就是指腹為婚,半玩笑的替我定了個娃娃親。”</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