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巧瓦(十五)
唐云繼續(xù)問道,“還有沒有針對我的刺殺行動?”</br> “這個真不知道!暫時沒收到命令!”</br> “魏松平和魚刺在哪?你們影魘跟天啟之間是什么關系,都給我說清楚了!”</br> “魏松平不怎么守紀律,自己跑去柯米婭星域了。魚刺是大刺客長,人家去哪我一小嘍啰我哪知道?唐兄弟!我真的就是個小嘍啰,我哪知道那么多去?你就別難為我了!再說咱影魘跟天啟之間能有什么關系?”</br> 還他媽“咱”呢,你小子真會套近乎。唐云心下想著,又仔細瞧了瞧對方的表情,似乎也不似作偽,繼續(xù)問道。</br> “東湖杜氏的杜鋒在哪你知不知道?”</br> “誰是杜鋒?這我上哪......”似乎想到了什么,這位刺客又補充道,“剛才阿爾貝托那胖子殺了個女的,那女的好像說過......”</br> “說過什么?”</br> “說過......好像是,被恒興財閥的人送到......”</br> “送到哪了?”</br> “其實就在豐林州最西側的濱滬市,恒興財閥有個......”</br> 就在唐云逼問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位四瞳刺客是怎么拉開了動力外骨骼的保險栓,一只手從廢掉的外骨骼臂甲中伸了出來,手里赫然舉著一枚影魘特質的磁附地雷!</br> 啪!</br> 咔噠!</br> 兩聲輕微的機械聲響,這枚地雷還真就吸附在了唐云由【西弗之石】所凝聚成的“動力外骨骼”上。【西弗之石】也好【鐵體】也好,它們生成的仿金屬能量跟真正的鐵金屬有著七八成的相似,的確可以被磁性吸住。更何況這磁附地雷上不僅有金屬磁性更有著強力的粘合劑,一下子就粘了個結結實實。</br> “要死就一起死!”四瞳刺客一臉猙獰,一對原本不怎么大的三角眼狠狠的瞪著,似乎比平時大了兩三圈兒。連眼睛都要紅了,還真有些壯士赴死的氣勢!</br> 唐云哪里肯跟他一起死?</br> 這位看似英雄強大,實則膽小惜命的“英雄之子”二話不說。心念一動之下,背后的微型引擎迅速停止能量輸出,于是他身上整件動力外骨骼便莫名其妙的直接“蒸發(fā)”了。因為唐云一直是騎在這刺客身上,于是原本粘在外骨骼上的磁附地雷也直接落在了對方胸口。</br> 把面目猙獰的四瞳刺客看的一愣。</br> 這......這他媽是什么玩意兒?動力外骨骼?直接消失了?</br> 不過也就是一愣的功夫而已,這位刺客趁著唐云處理自己外骨骼的功夫,抬手起身便要合身抱住唐云!唐云被這顆雷驚了個魂飛魄散,完全就是憑借自身蠻力往后狂撤!</br> 于是......原本被壓在地上的影魘刺客猛然起身,向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br> ......</br> 唐云跑出了十來秒,距離那顆恐怖的磁附地雷已經有個一二百米的時候忽然覺得有問題。于是他回過頭,那名刺客果然早就跑了個沒影,地上的磁附地雷則穩(wěn)穩(wěn)的待在那,并沒有爆炸。</br> 敢情那玩意兒居然是個“蔫炮”,真是打死唐云都想不到,有什么樣的人會故意把一顆磁附地雷拆成空殼隨身帶著,以作“同歸一盡”專用。</br> 雖然通過影魘六瞳面具唐云還是能尋到對方蹤跡,而且對方外骨骼的臂甲部分已經被自己毀了,那張四瞳面具也被自己丟在了一旁,此時更是有把握將其拿下了。</br> 可唐云終于還是沒有動手,這貨實在太滑溜了。既然已經得到了一定的消息,唐云真是懶得再跟他拼一場。</br> 往回走了幾步,一腳將那個空殼磁附地雷踢飛。唐云才彎下身,撿起了地上的四瞳面具。</br> 拾起來,用手拂去剛剛粘上的泥土,面具綁帶上刻著的字跡浮現在唐云眼前。</br> ---------</br> 影魘四瞳,鮑飛。</br> ---------</br> “鮑飛......好名字!你怎么不直接叫報廢呢......”</br> 唐云自語著,終于松了口氣。</br> ......</br> ......</br> 巧瓦,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殙。</br> 劉光霽將賭注壓在了霍爾特身上;秦水雁和杜潤把賭注壓在自己身上;阿爾貝托把賭注壓在了替恒興財閥綁架杜氏大少爺這事兒上;路基亞把賭注壓在了他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同影魘建立的關系上,壓在了自己偷偷摸摸買通的一個小刺客身上;卡米洛把賭注壓在替扎卡羅辦事兒上;這位剛剛逃走的四瞳刺客,鮑飛,把賭注壓在刺殺阿爾貝托這個任務上......</br> 4營把賭注壓在唐承澤身上;仇星宇把賭注壓在競選星首上;沃特斯把賭注壓在天啟上......</br> 烏圖爾們將賭注壓在唐云身上,壓在小虎超市和三觀組修車行上......</br> 有人壓的是錢,有人壓的是情,有人壓的是命,更有人壓的是希望!</br> 有人圖的是錢,有人圖的是緣,有人圖的是心中那口氣,也有人為的就是一個能看到陽光的將來!</br> 誰巧?誰憚?誰殙?</br> 人活于世,煩惱皆因有所求。世間之事又未必真如機械表的指針、齒輪般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一牙咬一齒的秩序發(fā)展。其間各種不確定性,就如同一個又一個的概率數值。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世間行走的那些“有所求”之人何人不賭?何人不押注?</br> 下的賭注越重,越發(fā)小心,做事之時便會愈發(fā)的掣肘,笨拙。可誰又能控制自己投下的賭注?</br> 真有“巧”人么?把一切都看得如圣人般淡泊?</br> ......</br> 【西弗之石】什么都好,唯獨能耗不低。如此戰(zhàn)了一場后,唐云背后微型引擎里的能量隱隱告罄。人困馬乏,同背后這微型引擎一樣筋疲力盡的唐云不敢再隨意消耗引擎內剩余不多的光能。一個人行了許久,這才幸運的敲開了一個深夜里趴活的計程車,幾經輾轉鉆回了杜鋒那輛Ferrari220,一路疾馳向自己的大本營,松巖市的北郊工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