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迷局(下)
深夜凌晨,姚景天枕邊那幾個妖艷的風(fēng)塵姑娘雖然還在想方設(shè)法的撩撥自己,但她們的“手法”倒是越來越不中用。這些習(xí)慣于“夜班”的姑娘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身子越來越漂。</br> 直到鼾聲漸起,姚景天這才換了身衣服,拖著黑色皮箱走出了自己房間,臨出門時還不忘將之前那些摻入了迷#藥的酒潑進(jìn)洗手間的水池。</br> 他沒有坐電梯,而是從消防通道下樓出了“金夜”夜總會。影魘五瞳面具內(nèi)的雷達(dá)系統(tǒng)配合之前掃描輸入的信息,姚景天走過的路線基本上都是監(jiān)控鏡頭的死角。</br> 行了一陣,姚景天確認(rèn)沒人跟蹤自己以后終于來到了一個冷清清,連個路燈都沒有的小河畔。還好,明亮的大月亮從河面上襯出來,照亮了整個河畔。只是這個景致牽動了姚景天的心,“希望自己忙了大半輩子的影魘不會是這水中的月亮才好......”姚景天心下如此想著。</br> “水哥!”樹下鉆出一個黑影,“是出了什么大事嗎?”</br> 早就摘掉五瞳面具的姚景天從口袋里掏了張銀行卡遞過去,同時點了點頭。“里面是五十萬聯(lián)邦幣,替我辦點事,然后就拿著錢跑路,可以的話就去冬幕星吧!”</br> 黑影也往前迎著走了幾步,接過姚景天手里的銀行卡。</br> 月光映出了他菱角分明、面露愕然的臉和之前包扎在上面的繃帶,正是綽號板磚的宋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宋專道,“這一瓶子就是為了在那些大佬面前‘劃清界限’?”</br> “對,我回來是為了辦一件大事,這里面牽連很多,不把你摘出去,那些事反而不好讓你幫我做了。”姚景天扶了扶挎包,那張五瞳面具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奶稍诶锩妗3藢ふ姨圃坪蜑橛棒|搜集情報、做暗殺任務(wù)外,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其實是查清影魘動力外骨骼技術(shù)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通過這么久的調(diào)查,姚景天確認(rèn),這件事跟扎卡羅家族背后的靠山,恒興財閥有牽連。“不過我很后悔。”</br> “后悔用酒瓶子砸了我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弟的頭?”</br> 搖了搖頭,“后悔沒有拿槍在你身上開幾個洞!我現(xiàn)在的麻煩有點大,一個酒瓶子都未必劃得清關(guān)系!沒法讓你繼續(xù)跟我混了。”翻了翻挎包,姚景天掏出一個存儲卡,“把這個送到之前讓你留意的那小子手上,然后就趕緊跑路吧。”辦完事姚景天拖著黑皮箱轉(zhuǎn)身便走,走出幾步后又停了下來。</br> “真要是慘到混不下去了,就往我讓你背下來的那個號碼發(fā)郵件,會有人接應(yīng)你的。”</br> 姚景天不打算趕緊去找唐云了,還是把某些事情辦妥,風(fēng)平浪靜以后再去尋那小子吧,萬一把自己這點禍水引過去可是得不償失。</br> ......</br> ......</br> 借著夜色,姚景天隨便偷了輛車直奔松巖市。一個紅色的小標(biāo)記在他五瞳面具的視網(wǎng)膜光幕中持續(xù)閃爍,準(zhǔn)確提示著某人的GPS坐標(biāo)。</br> 姚景天在同杜鋒交手的過程中就已經(jīng)留了后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個持續(xù)釋放GPS信號的小玩意兒丟進(jìn)了對方的口袋。他不知道杜鋒是誰,但他看得出來杜鋒同夏嵐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他希望通過這樣的辦法找到夏嵐。然后......將屁股擦干凈,哪怕將兩個人一起殺掉。</br> 直到凌晨四點,姚景天終于混入一座豪華酒店,用一張不知道從哪搞來的神奇萬用門卡輕易刷開了杜鋒和夏嵐的房間。看著薄床單下抱在一起的兩人和兩頭烏黑長發(fā),姚景天用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掏出早就上好消聲器的小口徑手槍,對準(zhǔn)女子的身體“噗!噗!”連開兩槍。</br> 計劃很完美,手槍口徑很小,加上***的作用以至于姑娘身體的輕微顫抖并沒有將杜鋒吵醒。于是姚景天沒有在杜鋒身上補槍,而是轉(zhuǎn)身就走,并且將手槍輕輕放在了墻角。</br> 毫無疑問,杜鋒成了此刻的第一嫌疑人。至于自己......且不說沒什么殺人動機(jī),就算有的話,那幾個陪自己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的風(fēng)塵姑娘也都會是最好的不在場證明。</br> 姚景天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他不知道姑娘身上溫?zé)帷ず难嗑貌艜讯配h弄醒。不過他此刻卻略微松了口氣,殺掉夏嵐以后自己暴露警察身份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可他依舊不能完全放下心,畢竟從二人見面到現(xiàn)在也過了這么久,夏嵐會不會在這幾個小時之內(nèi)將自己身份泄露出去?</br> 應(yīng)該不至于!</br> 姚景天這樣想著,直接找警署報案的話自己這會兒早就要跟那些同行打交道了。告訴她那扯淡的干爹阿爾貝托?不應(yīng)該!夏嵐這會兒出現(xiàn)在扎卡羅的地盤肯定是有原因的,這種事她不會傻到跟阿爾貝托求助。</br> 想到這,姚景天不免開始厭煩起那個“護(hù)花”的愣小子來了。要不是杜鋒的話,讓夏嵐假意陪自己過夜,那后面的事情就會好辦不少。就算不殺她也可以談?wù)剹l件,比如用欒興豪要挾她立刻消失。或者說自己接了個臥底任務(wù),讓她配合自己什么的。一個小姑娘而已,隨便糊弄一下還不容易?</br> 不過這會兒姚景天也沒什么怨氣了,杜鋒的麻煩大了。你不是要“護(hù)花”么?那就要承受做英雄的代價,先吃幾天牢飯吧!</br> ......</br> ......</br> 數(shù)日后。</br> 杜鋒很郁悶,唐云也很郁悶!</br> 皺著那兩道平平凡凡的眉毛,隔著監(jiān)獄的鐵窗,唐云關(guān)切的問道,“既然你說那姑娘不是你殺的,這牽連應(yīng)該不大吧?”</br> “怎么不大?我第一個出現(xiàn)在那叫......叫什么來著?”</br> “是‘案發(fā)現(xiàn)場’!”</br> “對!我第一個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人是死在我床上的,我第一個報案,第一個發(fā)現(xiàn)那把小槍,然后還傻了吧唧的撿起槍,結(jié)果在上面留了指紋,我現(xiàn)在是他媽的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