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圓舞曲(五)
“實話說,我今天有點后悔跑來跟你決斗,打生打死的了。”唐云說話依舊有些喘,“我有個朋友特別的......怎么說呢,有個舊歷傳下來的復(fù)古詞匯叫做‘三#俗’......”</br> “他總喜歡講些個葷笑話什么的,說什么‘食色性也’,活著就是吃好、喝好、多尋摸幾個漂亮姑娘找樂子。一早就勸我不要天天打生打死的,有吃有喝有女人就行了。”</br> 唐云一邊說話,“駁獸”機甲一邊將拄在地上的板刀拎了起來,重新扛在了肩上,正是來自苗刀刀譜的肩擔(dān)刀式。這應(yīng)該算是攻防一體的招式,無論格擋還是劈砍,一旦對方發(fā)動攻擊自己都可以很快的反應(yīng)。</br> 但這招決計不是主攻的招式,此刻的唐云沒打算搶攻,他想拖時間讓自己的光能引擎充能、冷卻,也好盡快使用背后的結(jié)晶。</br> “你想說,什么?”羅德尼終于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略微側(cè)身,能量矛被他雙手握著壓在肘下,矛尖對著唐云的“駁獸”機甲,隨時準(zhǔn)備雷霆一擊。</br> “我想說什么......”</br> “我想說抱怨一下將軍紅的味道稍微有點酸澀,我想抱怨一下限量版的圣獸牌香煙勁兒太沖有點辛辣,我想抱怨我的女人沒在我身邊,我想摟著她的小蠻#腰把她抱在懷里,你這鐵皮罐頭能聽懂嗎?”</br> ......</br> 魏松平有著標(biāo)準(zhǔn)的街頭混混風(fēng)格,一天到晚吊兒郎當(dāng)?shù)娜澬υ挷浑x口,但他卻沒有說過“食色性也”這四個字,因為以魏松平的文學(xué)水平來說,這么文言的詞匯實在是太難理解了。</br> 雖然給唐云灌輸過一大堆泡妞理論,但魏松平好像也沒勸過他什么吃好喝好這類充滿了現(xiàn)實主義享樂主義風(fēng)格的玩意兒,反倒是那句充滿了存在主義風(fēng)格的文青座右銘,“人總是要掙扎著活著”這句話深深烙印在了唐云的心里。</br> 在進入競技場之前,唐云在休息室里喝了一小口將軍紅,抽了兩根限量版的圣獸牌香煙,可事實上他也沒什么可抱怨的。</br> 之所以不抱怨并不是因為將軍紅沒有酸澀的味道,限量版的圣獸牌香煙口感足夠柔和,而是唐云并不懂酒也不懂煙,除了蘭沁這種風(fēng)格十足的酒類以外,唐云喝不出將軍紅同大多數(shù)干紅有太多區(qū)別,也抽不出圣獸煙和181街區(qū)街角煙店里五花八門的廉價香煙有什么區(qū)別。</br> 他那一大堆啰哩啰嗦的廢話里大抵上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不過也只有一半是真的,或者說三分之一是真的。</br> 他很想把秦水雁那仿若擁有妖魅魔力的小蠻#腰摟在懷里......</br> 不過一來秦水雁暫時還不能算是他的女人,二來是在唐云的內(nèi)心深處,他依舊記得在181街區(qū)救下杜潤的時候,對方的腰也很細,還記得那如同弱柳般的柔軟......</br>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聽到這些話以后,羅德尼再一次感受到了憤怒!</br> “聽一個朋友說過,你好像什么感覺都沒有,活的就像一個死人......”</br> 唐云沒有想到,想要激怒羅德尼實在是比自己想象中容易了太多,根據(jù)菲利克斯的那套理論,唐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完,羅德尼已然關(guān)掉了公共頻道中的音樂,挺槍沖了過來!</br> 他沖的相當(dāng)直接,“兇龍”機甲粗壯的機械腿狠狠踏在浮著青雪,凍的有些發(fā)硬的土地上,發(fā)出了沉悶的“咚咚”聲。</br> ......</br> 就算D級的【鐵體II】給光能引擎和機甲散熱系統(tǒng)帶來的負荷都比C級的【金一】要小得多,但唐云依舊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能再次使用背后的結(jié)晶。</br> 看著橫刺而來的“兇龍”機甲,唐云做出了一個令電視光幕前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動作!</br> 就在羅德尼已然近身,千鈞一發(fā)之際,“博搜”機甲那明明握著板刀,搭在肩膀上的機械手突然向后一擲,厚重的板刀居然劃出一道弧線,撲的一聲扎在了身后的泥地里。</br> 唐云居然在對方近身,自己又無法使用結(jié)晶的情況下丟了手里的刀子!</br> ......</br> ......</br> 就在唐云同羅德尼打生打死,甚至做出了令無數(shù)柯米婭人大跌眼鏡的舉動時,有很多人在同他一起戰(zhàn)斗。</br> 舊歷時期傳下來的那句話,“你不是一個人”在此刻可以說得到了清晰的印證。</br> 到底有多少人在同唐云一起戰(zhàn)斗呢?具體的說是足足5支隊伍,共計7艘星艦!</br> 4營的鐵盔號、2艘來自于東湖杜氏的精銳、九頭鳥自家的3支傭兵團,以及......鳥頭3隊的角帆號!</br> 4營這幫老兵油子自不必說,戰(zhàn)斗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哪管你面對什么樣的敵人4營都有爆棚的必勝信心。</br> 杜潤知道,雖然東湖杜氏的精銳部隊實力很強,但依舊不可能同4營這種打打殺殺了十幾二十年的團隊相比。她將兩艘來自杜氏,用來保護自己或者說是打算把自己護送回聚谷星的星艦全部派了出來,并且將所有指揮權(quán)都交給了4營。</br> 此刻的她靜靜坐在甲板下最深處的休息室,雙手緊緊攥著白色連衣裙的裙角,艦船外轟鳴的炮火聲和公共頻道中時不時響起的慘厲吼叫令她的少女心一陣陣的顫抖。杜瑞誠用滿是老繭的手輕輕扶住了大小姐顫抖的肩膀,低沉道。</br> “不用太擔(dān)心,這次來的都是好手,而且一旦出現(xiàn)危險,你腳下的這艘文鰩號會放棄戰(zhàn)術(shù)目標(biāo),優(yōu)先載你離開。”</br> “而且仇星宇一直反對你參與進對抗天啟的戰(zhàn)斗,你是杜氏的大小姐,肩負著杜氏的未來,所以你任何時候離開他們都能理解你,這并不是怯戰(zhàn)。”</br> 杜潤輕輕搖了搖頭,如瀑般的長發(fā)輕輕晃動。</br> “不,我就是怯戰(zhàn)!”</br> “誠叔,我真的很害怕......”</br> 杜瑞誠起身為杜潤倒了杯酒,是她最喜歡的“蘭沁”。</br> 大口喝了幾口酒,杜潤的臉色終于略微紅潤了一點。</br> “既然是我自己要來的,我就要跟杜氏的族人待在一起。”</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