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換臉
魚刺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有重逢的激動,也有一股子憋悶。刺客團里管事的家伙全都在擠兌自己,就剩你這么一個二哥,卻他媽一個人玩消失,自己玩自己的?</br> 影魘刺客團有兩樣壓寨的技術,一個是制式光構結晶的研發(fā),在老八的帶領下,一直處于聯(lián)邦前沿,另一個就是影魘特制的動力外骨骼。</br> 招牌式的面具正是這些特制外骨骼的核心構件,驅(qū)動外骨骼活動的軟體全部集中在面具下,那些影魘內(nèi)部開發(fā)的強大功能也都有單獨的線路連接至面具上,這面具相當于一個鑰匙。</br> 但并不是說沒了動力外骨骼這面具就沒有什么作用,事實上面具的功能十分強大,基本集中在搜索和無線連接上。具有防毒面具、雷達掃描、鎖定、夜視、物質(zhì)分析、連接聯(lián)邦中央網(wǎng)絡、無線通訊等一系列功能。尤其是刺客團內(nèi)部,更有專門用來直連通訊的頻段。</br> 魚刺在頂棚的管線后迅速移動,向白板靠近,同時連通了白板面具上的通訊器。</br> “二哥,4年的時間你跑去哪了?”</br> “團里早都變了味,我都要撐不住了,你居然就他媽的這么跑了?”</br> “你來這干什么?也是沖那生化樣本來的嗎?”</br> ......</br> “要是還認我這兄弟就他媽放個屁出來,你裝什么深沉?”</br> ......</br> 白板不但沒有回話,當他看清楚那張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六瞳面具時,轉過身撒腿就跑,就在魚刺震驚疑惑的眼神之中再度沖回了通風管道。</br> 足足尋找了四年,終于見到了人影,魚刺哪里肯讓他就這么跑了?在此時的魚刺眼中,什么狗屁唐云、寄生樣本都變得一文不值。他直奔二哥白板追去,宛如深閨中遲遲等不來情郎的怨婦,說什么也要討個說法。</br> ......</br> ......</br> 唐云成功的沖出眾人包圍,在視頻中控室徹底癱瘓的情況下勉強得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那臺小型機甲早就徹底報廢,完好率低于33%,以狗啃屎的姿態(tài)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br> “神經(jīng)元機械聯(lián)結接口”自動斷開,唐云狼狽的從機甲中爬出來,十分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左臂恢復了不少,不但裂開的骨頭似乎恢復了一些,皮膚也漸漸生長。但右臂受傷太嚴重,不僅僅是皮肉傷,內(nèi)部還有嚴重的骨折,以至于唐云右臂呈現(xiàn)出一種很詭異的姿勢。可無論如何兩條手臂都不再滲血了。</br> “小子,我沒騙你吧,用你的身體養(yǎng)活我是非常劃算的。”那張人臉從唐云的左上臂凝了出來,繼續(xù)開口嘮叨著。</br> “兩條胳膊都受了傷,總要抄件家伙吧?我可不想剛剛找到宿主就馬上死翹翹!”</br> 的確,唐云兩臂的傷勢已經(jīng)完全無法再施展【鐵體】了,但眼下這個情況總要有些自保的能力才好。四處望了望,最后視線定在了廢棄的機甲上。</br> 機甲右側肩部導彈位裝著那些麻醉彈,彈頭上突著5公分長的尖刺,看起來頗犀利。唐云只有左臂能忍痛活動,又不懂這些武器的構造,在寄生體喋喋不休的指導下,依舊花了不少力氣才打開那些固彈裝置,拆下一根握在手里。</br> “你到底是誰?又會開機甲又能拆導彈的,實話說你真的唬住我了。”</br> 唐云在寄生體的指導下擰著導彈底部的觸發(fā)裝置,從推進系統(tǒng)中取出燃料和固態(tài)炸藥,這才將其像匕首一樣別在腰間。</br> “那你又是誰?小小年紀不但植入了機械神經(jīng)元接口,身上還裝著一枚本應裝在機甲上的光構結晶?”那張小臉笑了笑,又補了一句“而且那結晶還是迷你特制......估計還是限量版?”</br> “我叫唐云,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逃命你應該看的很清楚,我只是個被抓來做人體實驗用的樣本,別把我說的跟占了天啟多大便宜似的。”</br> “SPERA,你可以叫我斯博,博就是博學的那個博噢,含著睿智的意思!”</br> “以后我就要長期定居在你的左胳膊上嘍,不要太感謝我......”</br> ......</br> ......</br> “......博學睿智的斯博先生,先說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br> “涼拌......”</br> 寄生體出現(xiàn)在唐云的左上臂約三角肌的位置,距離耳朵不算遠,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聊著。唐云原本話少,但天性膽小懦弱的唐云非常善于給自己找到那些壯膽或者緩解壓力的方法。眼下同對方聊幾句倒是可以轉移下心中的焦躁,同時,斯博明顯是個話癆,兩者大有一拍即合的意思。</br> 一路上走走停停,雖然唐云已經(jīng)在集中營內(nèi)生活了一年零九個月,但他也只是在宿舍和幾個實驗室間往來,對地形并不了解。偏偏集中營身處柯米婭星地下,結構堪比兔子洞。唐云只能根據(jù)在機甲中看過的地圖慢慢摸索。</br> “傻小子,抬頭看!”</br> 唐云抬頭看了看,只看到數(shù)米高的頂棚上一堆亂七八糟的管線,不明所以。</br> “那些管線是最好的隱蔽了,這里的通道都不算寬敞,好不容易甩了那幫蒼蠅,你還要再跟他們玩?zhèn)€狹路相逢嗎?”</br> “這頂棚也太高了點,我怎么上的去?”唐云看著頂棚,承認這是一個好主意,但卻無法實現(xiàn)。</br> “你等一下,我換張臉......”</br> ......</br> 就在唐云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斯博的臉慢慢沉沒在唐云的人體組織中,再慢慢生出另外一張臉。</br> “老實說,你比剛才帥了些。”唐云對著剛剛生出的新面孔很詫異的說道。</br> “其實沒什么不同。”</br> 唐云覺得對方說話的語氣有些變化,尤其是聲音,非常低沉,完全沒有之前尖銳的感覺。不由猶豫著問了句。“你還是斯博嗎?”</br> “當然,但你沒時間問這個。”</br> “注意,這是天啟的集中營,你應該表現(xiàn)出足夠的警戒性,不管身體是否有傷。”</br> “不要試圖通過說話轉移死亡壓力,你需要那些危機之下分泌的腎上腺素,它會讓你強壯,專注。”</br> “不要漫無目的的亂闖,管線的高度你上不去,亂闖反而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你可以躲在剛剛路過的陰影下等待機會。看看自然界的毒蛇、鱷魚、烏龜之類,都是這么做的。”</br> “把那個當匕首用的麻醉彈用左手拿好,將手臂往后藏,隱在大腿后,這才是隨時可能暴起的姿勢。”</br> “刀尖朝上,不要反手拿刀,那需要更多講究。”</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