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章 地獄和天堂(十一)
“抱歉這次失手了,我本以為可以憑借你替我復(fù)制的寄生體蒙混過關(guān)呢。結(jié)果......唉,不但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寄生體的真像,連【伊瑞之王】也無法對他們產(chǎn)生作用。枉費你一番心血,又是制定計劃,又是替我配制毒霧藥劑。是我大意了。也是因為口口相傳的秘聞多有謬誤,SPERA比想象中的難纏了很多。”</br> “就因為它足夠強大才能幫助你奪回失去的一切,不是嗎?我跟柯米婭星域的星首有過一面之緣,在他眼里風(fēng)險只是為了獲得收益所付出的成本。別想太多了。”</br> 落魄的徐氏貴族,瘋瘋癲癲的田醫(yī)生。</br> 互舔傷口的二人還真帶著某種濃濃的悲劇氣息,但田竹嫻的悲劇氣息更濃重一些。她并不知道獨狼其實是徐躍的人。</br> “更何況我們還有機會!”說話間田竹嫻解下了背后便攜式控溫醫(yī)務(wù)箱。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將自己當(dāng)作一個醫(yī)生了,但隨身帶些藥品和醫(yī)療器械已經(jīng)成為融入她生活的習(xí)慣了。</br> 打開箱子,里面是一大坨還在掙扎著蠕動的寄生體原型。它的體積比寄生在徐躍身體上的寄生體大了三到五倍,甚至比田竹嫻在天啟駐柯米婭星域集中營里第一次見到斯博時的體積也大出了近一半。而寄生體最正中的部分插了一把短匕首。</br> “這是SPERA本體的一部分,是我逃出巢穴的時候順手搶到的。淬毒匕首上的夜魔露抑制了它的能力,我現(xiàn)在就用夜#魔#麥#角#胺的解毒劑將它復(fù)原,用來擴充你背后的寄生體!”</br> 徐躍點了點頭,“對,我們還有機會!憑借老師楊源明傳授的潛入技藝和【伊瑞之王】對‘游魂’的控制,我們可以定制一個長期計劃,一次次潛入SPERA的巢穴,每次都刮上那么一點半點的肉。積少成多,當(dāng)我們獲得了足夠的生化體原型,以它的力量加上【伊瑞之王】的影響完全可以來個‘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的游戲!”</br> 如此說著,二人才疲憊的站起身,向同伴駐扎的營地方向走去。</br> ......</br> ......</br> 在找到SPERA本體,與其融合并帶回答案之前,斯博也想看看眼下的地球到底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變成了什么樣子。如果“惡魔巢穴”之外的地球都是地獄,那巢穴內(nèi)呢?是不是天堂?</br> 可斯博為什么需要看這些東西?</br> 斯博故意以自己的許多張“假面”示人,給唐云的感覺則是一個擁有許多“靈魂碎片”的綜合體。這是它經(jīng)歷了上千年的流浪所習(xí)得的,同宿主進行“有效溝通”的方式。但斯博的本質(zhì)卻只是SPERA,所有相通的記憶只是他的數(shù)據(jù)庫,而他卻只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靈魂,也就是那位極少露臉的“斯博”本人。行為僅僅追隨SPERA本體意志的寄生生物。斯博的使命就是同本體融合,它有什么必要去浪費時間探查線索,計算和抉擇?</br> 斯博為了這個使命已經(jīng)在茫茫的宇宙中“流浪”的近千年,他到底會怎么做?要不要按照記憶中最初的程序設(shè)定直接同本體融合?</br> 答案是......肯定的,它就是為了這個使命而存在的。生而為人就背負(fù)著人類的命運,生為SPERA,就只能去背負(fù)人類的“希望”。</br> 這是斯博誕生之時,它最重要的創(chuàng)造者谷修平為它做出的設(shè)定。斯博雖然擁有無數(shù)人格和無數(shù)記憶,但就它的本體而言,它并沒有太多的情感,甚至于根本就沒有自己的人格。它的本質(zhì)并不是擁有人格的生命體,而是一臺由寄生病毒所組成的機器!它存在于世的目的就是按照既定的程序“運行”,完成自己的使命。既然已經(jīng)到了地球,他就該帶著唐云和沈飛直奔SPERA基地而去。時間過去了近千年,也許這基地已經(jīng)荒廢,也許SPERA的本體已經(jīng)換了地方。但不惜一切代價,不在乎這些烏圖爾甚至是唐云的死活,直來直往的尋找本體才是它真正應(yīng)該執(zhí)行的命令。</br> 但事實呢?</br> 從唐云等人踏上地球的土地,斯博控制下的傀儡沈飛并未做過任何過激的決策或者舉動。它猶豫著SPERA的計劃是否成功,猶豫著這計劃到底發(fā)生到了什么樣的地步,它默許唐云和魚刺兵分兩路的查探環(huán)境,它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著埃蒙這個幾乎不開化的本地土著的喃喃之語......</br> 這一切都不符合斯博的使命。</br> 唐云并不知道,作為SPERA的分身,斯博已經(jīng)進化到了極致。嚴(yán)格來說也不能算是進化,應(yīng)該說成是它終于恢復(fù)到了從實驗室中走出來時的巔峰狀態(tài)。一次次的寄生,一代代宿主經(jīng)歷的危險以及它為了尋求某個答案所付出的努力......近千年的時光,斯博被消耗的太慘淡了。</br> 隨著斯博一次次的進化,斯博曾說它可以控制唐云的手指,前提是如果唐云愿意。后來它又能夠控制唐云的面部肌肉和皮膚,再然后是可以控制唐云的機械神經(jīng)元連接接口。它甚至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劫持并控制過唐云的一條手臂。</br> 那現(xiàn)在呢?唐云并不知道,斯博不僅僅可以控制他本人,甚至可以直接吞噬掉唐云的大腦,奪取他的軀體!而且單純以斯博的使命來看,它已經(jīng)得到了它想要的答案,唐云這個優(yōu)秀的樣本并非任務(wù)的必要環(huán)節(jié)。</br> 唐云并不知道,真正的危機并非來自充滿了喪尸和游魂的地球。而是寄生在他的身體上的那位“知己”。</br> ......</br> 當(dāng)唐云、水雁和魚刺等人終于在指定坐標(biāo)匯合以后,斯博已經(jīng)極少再用某張面孔在唐云的身體上露面了。他也幾乎再沒有震顫過唐云的手指。唐云對此沒什么感覺,事實上從唐云為了接回母親重返冬幕星波茲曼州時開始斯博就很少露面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