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眾生平等,有何不同?
人間大宗師算是及其強(qiáng)悍的人物,或者說,根本就已經(jīng)不算是一個人了吧。但陳羽凡一句宗師多如狗,卻將大宗師說得一錢不值。這讓那位踏雪而來,穩(wěn)穩(wěn)站在船頭的大和尚心中多了些不喜,甚至于憤怒。
“佛門之人,五蘊(yùn)皆空,大和尚,你何來如此強(qiáng)烈的不喜和嗔怒,你犯戒了!”陳羽凡的聲音很輕,但是傳到和尚耳朵里,卻及其重。佛門之人,四大皆空,無喜無悲,無增無減,不垢不凈。如今和尚以大宗師的身份,卻有嗔怒,這是一種不如何好的信號。
也許和尚入宗師境界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難免多了些俗氣和凡俗之中的貪慕虛榮的心態(tài)。
聽到陳羽凡的提點(diǎn),和尚明晃晃的袈裟在月光之下隨風(fēng)輕舞了幾下,再次恢復(fù)到那個世外高人的境界,不過臉上的神情依舊不是很好看。鐵青著臉色,雙手合十,口中默念著心經(jīng),欲言又止了片刻。
這個世間,無人敢于如此囂張的面對一位大宗師,而這端坐于船塢之內(nèi),柔香滿懷的公子哥好似不是人間之物一樣。一聲聲嘆息極為慵懶,加之剛剛兩聲音刃,厚積薄發(fā),饒是有些出塵的意思,愣生生將自己的行蹤逼了出來,這番手段也不是常人該有的。
大和尚請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犀利的目光炯炯著,望著屏風(fēng)之后的人物,心中生出了幾分奇怪的感覺。船頭之上的九品青衫客默默然的退在一邊,剛剛那月光之下明晃晃的一劍似乎也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霸氣。
能夠讓一名九品上的超級強(qiáng)者閉口不言的人,那人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大和尚踏著步子,輕輕松松,卻在船板之上留下了一聲嘎然。九品青衫客的目光如利劍一樣,不曾離開過大和尚一秒。但是大和尚好似沒有看到一樣,手中佛珠依舊默念,眼神只是注視著前方,不曾理會他。
一步兩步,風(fēng)未動,云先動。月光之下,大和尚清瘦的臉龐越發(fā)清晰了起來,不過船塢之內(nèi)的陳羽凡并不感覺如何詫異。黃色的帷帳在風(fēng)中飄飄然,點(diǎn)露出陳羽凡那張俊秀的面龐,以及周倩云柔美的笑意。
周倩云并不怎么擔(dān)心,畢竟在這個男人身邊,她相信,這個世界上再無人可以傷到自己,就算是一根發(fā)絲也是不行的。所以她的笑意越發(fā)的甜美了起來,她很想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驚世駭俗的情節(jié)。
舉著杯中殘存的涼茶,陳羽凡的嘴角悄然劃過一絲笑容,冷聲道:“大和尚,這艘船上,我是主,你是客。主客有別,我沒有發(fā)話,你這般自行闖進(jìn)來,未免有些自來熟吧!還請大和尚自重身份!”
咔噠一聲,船板斷裂,大和尚的腳步硬生生停止了下來。這個世間,敢于讓大宗師自重身份的人還真不多。更何況是敢于向大宗師出手。不過陳羽凡就如此做了,而且做的一點(diǎn)都不做作,光明正大的很。
大和尚有些驚悚于對方剛剛的警告,那斷裂的船板上依舊夾雜著少年人霸道的真氣。一點(diǎn)一點(diǎn),好像無數(shù)把利劍一樣割在自己的袈裟上,要不是有護(hù)體罡氣,剛剛那一下,便是經(jīng)脈盡斷的下場。
借著月光,大和尚瞅了一眼船塢之內(nèi)的少年人,冷哼了一聲道:“好厲狠的心性。年輕人,你修為不凡,但是如此做法,枉殺性命,于天道向逆。還是收斂心性的好,要不然上天降罪,不是你等凡人能夠承受!”
陳羽凡輕笑了一聲,放下手中茶盅,有些無趣道:“大和尚,不要念了兩天佛,就真感覺自己和神有什么關(guān)系了。妄言天道,妄言神旨,那些不過是欺騙小孩子的把戲而已。這天下如果真的有神靈存在,那就不是人間了!”
這話說得極為刻薄,卻讓大和尚無言以對。
“大和尚,什么叫做枉殺性命。佛云,眾生平等,釋迦牟尼也曾經(jīng)割肉喂鷹。既然眾生平等,你佛門中人就不應(yīng)該嗜殺生命。”
陳羽凡這話說得有些路唇不對馬嘴,大和尚輕哼的道:“老衲乃是佛門中人,何曾枉殺生命!小施主此言,有些讓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哦?不曾枉殺生命嗎?”陳羽凡嘴角掠過一絲陰冷的嘲諷,伸手,窗外一片落葉靜靜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中:“敢問大和尚可曾用膳?”
大和尚有些疑惑:“出家人不打誑語,雖然身兼修為,但是畢竟民以食為天,自然用過晚膳,這有何不妥嗎?”
“既然如此,大和尚可曾記得晚上吃了些什么?”陳羽凡借著問道,嘴角的笑意似乎是一個圈套一樣,正在等著大和尚一步一步的往里跳。大和尚臉色微微慍怒道:“身為佛門中人,自然是粗菜淡飯,青菜豆腐而已。難道小施主以為和尚妄動葷腥不成!”
“大和尚莫惱,小子不過隨便問一問。既然是粗茶淡飯,青菜豆腐,那我再問問大和尚,青菜豆腐可有生命?”陳羽凡笑聲說道。大和尚到是為之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臉上有些疑難之色。
“這世間萬物,不外乎動物植物昆蟲,有呼吸者,就有生命,大和尚以為如何?”陳羽凡根本不給和尚任何考慮的機(jī)會,深深的說道。大和尚也的點(diǎn)頭道:“自然如此,有呼吸者,就有生命!”
“既然如此,大和尚可是承認(rèn)自己殺生了。”
“這。。。。。。。。”
“先不論剛剛大和尚飄然而來,落于船頭,大宗師之力肅殺了多少秋風(fēng)落葉。就說說,大和尚一日三餐,青菜豆腐,一生之中妄動殺念,生命于大和尚如同于我一般又何曾珍惜過。當(dāng)年佛祖割肉喂鷹,而大和尚卻以個人生死殘殺生靈,又何必說教于我!”
“這,這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大和尚極為尷尬的說著。不過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青紅羞噪之色。
“眾生平等,有何不同?”陳羽凡依舊咬著這個詞語詢問著。
只是眾人沒想到的是,大宗師臨門,卻只是打圈圈在這種無聊之極的問題之上。端是有些無可奈何,而船塢之內(nèi)的周倩云對于陳羽凡這種看似有佛法論證,其實(shí)無稽之談,甚至有些無賴子的做法,輕輕一笑!莞爾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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