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城管的威風(fēng)
小雨也聽見了,她柔聲問道:“雪兒,怎么了?唉聲嘆氣的,叔叔、阿姨也愁眉苦臉,發(fā)生什么事了么?”
曾雪搖搖頭,看了看爸爸、媽媽,沒有說話。
小雨秀眉挑了挑,說:“雪兒,我是你師姐啊,有什么話不能說呢?叔叔、阿姨不讓說么?別怕有我呢,有什么困難說出來,也許你庭棟哥可以幫忙呢。”
小雨現(xiàn)在對庭棟特有信心。
曾雪又偷偷看了看爸爸、媽媽,見他們忙忙活活的沒注意她,才湊近小雨,壓低聲音說:“小雨姐,爸爸媽媽不讓我說,怕客人害怕就不來了,城管的人不讓我們出攤了。
“說前兩天省里來了一個大人物,說我們江城市的的城市管理不到位,影響兩個文明建設(shè),發(fā)了脾氣,所以我們這些擺小攤的就倒霉了,今天是周日,爸爸說城管不會上班我們才出來的。”
庭棟皺了皺眉:省里來的領(lǐng)導(dǎo)?最近省里只有黨群副書記毛慶來過,是上周的事,一定是這個老官僚,這家伙會不會是因為上次金大志和金昌會父子的事遷怒于江城市,故意來找茬呢?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這些官僚最看重的就是他們的權(quán)威,一旦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就意味著逐漸失去話語權(quán),意味著權(quán)力的打折扣,久而久之也就會失去官位,這可是這些以當(dāng)官為職業(yè)的人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們絕不允許有人挑戰(zhàn)他們的權(quán)威,一旦發(fā)生,就要還以顏色,不能讓別人再效仿。
庭棟暗暗搖頭:這算不算是一種病態(tài)心理呢?權(quán)力的魔力真的是太大了,不只是我們國家,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庭棟的感概還沒發(fā)完,一輛深藍色兩排坐“皮卡”吱嘎一聲停在了馬路邊上,從車上迅速跳下了四個人,都穿著深藍色制服,個個兇神惡煞。
曾家三口的臉色都變了。
曾雪喊了一聲“城管!”嚇得趕緊藏到了小雨和庭棟的桌子后面,曾雪媽端著兩碗餛飩慌慌張張地放在了庭棟的桌子上,湯汁都灑了出來,顧不得擦一下,她趕緊迎上了幾位“城管”。
幾位“城管”根本不看一眼掛在小雪媽媽臉上的卑微的笑容,為首之人厲聲呵斥道:“你們這膽子也太大了,公然敢違抗市政府的命令,看來不給你們把攤子砸了是不能消停啊!
“兄弟們,這家人屢教不改,把作案工具這個攤子給我砸了。”
話音剛落,四個人手持木棍,分別撲向煮餛飩、蒸包子和煮茶葉蛋的三個爐子,為首的人則竄向了庭棟和其他幾個顧客分別圍坐的桌子邊。
小雪的爸爸挺身而上去保護自己的家當(dāng),那幾個爐子,眼看棒子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庭棟再也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住手,你們要打人么?”
庭棟原本不想趟這個渾水,既然是有大人物出面,曾家這個攤子是保不住了,他已經(jīng)想好了怎么幫他們。
他不是萬能的,市政府的規(guī)定他改變不了,城管人員的蠻橫霸道他也司空見慣,自己家就遭遇過,他對城管沒什么好感,可是隨著年齡的增大,他也理解他們,這都是上面的意思。
各地招收的城管人員很多都是小混混,作為政府機關(guān)招收這樣的執(zhí)法者目的何在?而且這些人幾乎都沒進行過培訓(xùn),沒有相關(guān)法律作為執(zhí)法依據(jù),由此產(chǎn)生的執(zhí)法不規(guī)范就可以理解了。
這是上面的意思,城管存在的意義就在于有些事情其他部門不好出手的時候由他們出手。庭棟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不賦予這些執(zhí)法部門和執(zhí)法者合法的執(zhí)法權(quán),從而導(dǎo)致執(zhí)法無名,造成多年來群眾和這些城管矛盾越來越深呢?
這樣的責(zé)任就沒有人來承擔(dān)么?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他發(fā)現(xiàn)三根棒子同時砸向了曾雪爸爸的身上,他不能不管了,如果砸實了,曾雪爸爸很可能受重傷,弄不好都可能有性命之憂。
此刻曾雪和她媽媽、小雨和其他顧客都已經(jīng)嚇傻了。
庭棟不敢再耽擱,雙手一按桌案,飛身而出,腳上連連幾個側(cè)踢,三名城管手中的棒子都被踢飛了,庭棟這才落到了地上。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小雪的父親沒有看清,幾名城管已經(jīng)嚇傻了以外,包括小雨和小雪齊齊喊了一聲“好”。
庭棟的身手太敏捷了,干凈利落,踢飛了城管手中的棒子,沒傷一人,自己落地以后,氣定神閑。
喊完好以后,曾雪立即豎起大拇指大聲說:“庭棟哥哥,你太帥了,好棒啊!”
到底是小孩子,小姑娘恢復(fù)了她天真活潑的本性,忘記了她爸爸剛才那一刻所受到的風(fēng)險。
庭棟沒有理會曾雪,面對著幾個愣在那里的城管人員說:“你們出手也太重了,這幾棒子要是打在人身上會有什么后果你們想過么?”
這是三名城管人員才緩過神來,其中一個大個子已經(jīng)認出了庭棟,彎著腰說:“原來是三哥啊,難怪有這么好的身手,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你也在這里。
“其實我們?nèi)齻€沒想打人,就想把爐子砸了,省得他在擺攤,上頭給我們頭下了死命令,再發(fā)現(xiàn)有出攤的我們頭就要免職了。”
說完,看了看站在桌邊的那個為首的臉色陰沉的中年人。
庭棟對他點了點頭說:“算了,我擔(dān)保大家吃完就撤了,今天就最后一天了,怎么樣哥幾個能給我個面子么?”
那個搭話的人剛想說話,被那個為首的人瞪了一眼,趕緊閉嘴。
為首的那個人撇了撇嘴說:“給你面子?好大的口氣,你一個人要對抗市政府嗎?”
庭棟笑了:“好大的罪名,對抗市政府?我可不敢。小雪,我已經(jīng)付錢了,請你把我要的包子、茶蛋給我上來,吃完了我還有事呢。”
說完就往桌子前面走,路過小雪身邊的時候,悄悄說了句:“別怕,按我說的做。”
小雪現(xiàn)在對這位師兄佩服得了不得,點了點頭去拿包子了。
小雨對庭棟更有信心,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拿起小勺吃了一個餛飩,贊道:“棟兒,小雪家的餛飩越來越好吃了,不如你讓叔叔去天河大廈去做早點吧,住宿的客人們不是也要用早餐么?”
庭棟笑了:“雨兒,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了,剛才我就是這么想的,阿姨也可以過去幫幫忙,那樣的話收入只會比這更多些。”
那個為首的城管人員氣得臉色煞白,大聲對幾個手下說:“你們還看什么,趕緊動手砸,出了事我負責(zé)。”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看庭棟,都沒動。
為首那人急了:“你們聾了還是不想干了?我指揮不動你們嗎?”
大個子說了句:“李科長……”緊走幾步來到那個人跟前耳語了幾句。
聽了幾句李科長不耐煩的把大個子推開,大聲說:“什么他媽三哥,趕緊砸,不然回去就走人。”
說完,搶過大個子手中的棒子就像爐子奔去。
幾名手下看了看庭棟,不但沒有聽命去砸,反而都退了開來,看來人的名,樹的影,庭棟在江城還是很有些名氣的。
那位“李科長”惱羞成怒,揮舞著手中的棒子,幾下就把三個爐子都砸碎了。
庭棟用眼神制止了小雪爸爸想去保護爐子的行動,乘這個機會,大個子走到庭棟身邊悄悄說:“三哥,這位李科長家是外地的,剛調(diào)來,不認識你,很有來頭,據(jù)說是市里一位領(lǐng)導(dǎo)的親戚。”
庭棟點了點頭說:“嗯,我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樂意在城管干了就去找我,我保證你比做公務(wù)員掙得多,而且心安理得。”
大個子咧了咧嘴說:“三個開玩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公務(wù)員,不過是臨時的,三哥要是抬舉我可太好了,我可聽說你們保安月工資最低都上千,還有獎金,我今天可來著了,對了,三哥,我叫崔金龍。”
庭棟點點頭,說:“好的,你很機靈,啥時候想通了,去云東大廈找你的本家,保安部經(jīng)理崔占武,他會給你安排。”
崔金龍喜出望外,連連給庭棟鞠躬:“謝謝你三哥,不,謝謝你老板,我回去就不干了,明天就去找崔經(jīng)理,行么?”
庭棟拿起電話,撥了個號,說:“占武嗎,是我,明天有個叫崔金龍的去找你,你幫他入職,安排一下,這個小伙子很機靈,好!”
李經(jīng)理砸完爐子,轉(zhuǎn)向桌子這邊,客人們見到要出事,大多匆匆吃完走了,也有膽大的留下來想看熱鬧的。
李經(jīng)理見到崔金龍和庭棟親密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揮舞著棒子一下就把一個沒人的桌子砸碎了,桌上的盤子被砸的四處飛濺,有一個碎塊飛到了小雨身上。
把小雨的連衣裙刮了個小口子。
庭棟眉頭一皺,正好電話在手,隨手撥了110,接通后,直接對著話筒說道:“指揮中心嗎,我報案,教師新村斜對面有人打雜物品,損壞了我同學(xué)的裙子,價值一千八百元,已經(jīng)構(gòu)成損害公司財物罪,我希望你們盡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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