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太任性,得治
一行人走得不快,每到城鎮(zhèn)都會休息一下,遇到景致好的地方更會駐足欣賞一番,方才繼續(xù)前行。</br> 五日時間,他們才到達了曉春城,這也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個大城。</br> 城中太守邢松濤,年不過三十四、五,早就帶著城中官員在城門口處迎接了。</br> 蕭沐庭揭車簾的對他們微點了下頭:“有勞邢太守,辛苦各位了,本王只是途經此地,只暫歇一晚,不必如此隆重。”</br> 邢太守馬上過來鞠禮:“宸王殿下,下官已經備好驛館,還請前往休息,城中景致也算能看上眼,不如宸王殿下就在此城中多待幾日,攜王妃看看風景。”</br> 蕭沐庭微撇了下嘴角,點了下頭:“那就多謝邢太守了。”</br> 車隊進了城,引來百姓的駐足圍觀,很多人都知道是宸王途經此地,卻也沒見到人,只是這車隊的架勢,也讓他們不敢靠近。</br> 在驛館安頓好后,邢太守已經等候在前廳之處,在見到蕭沐庭時,馬上跪地見禮。</br> “屬下邢松濤見過殿下!”</br> 蕭沐庭也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后,轉身端坐于椅中,接過祁偉遞過來的茶。</br> 喝了一口后,方才淡淡的道:“邢松濤,你可知罪。”</br> “屬下知罪,還望殿下看在屬下多年效力的份上,處罰屬下。”邢松濤跪在那里大聲地道。</br> 蕭沐庭白了他一眼的道:“你還有理了,讓你當這個太守還讓你受委屈了是吧。”</br> “屬下不敢,但覺得確實有些不公。”邢松濤聲音有力地回答。</br> “不公?”蕭沐庭將手中的杯往桌上一放:“那你說,怎么能讓你覺得公平?”</br> 邢松濤抬起頭來,咧著嘴笑道:“殿下,你把屬下一起帶走吧。”</br> “胡鬧!”蕭沐庭冷聲喝斥一聲。</br> “屬下沒有胡鬧,這曉春城屬下都待了四年了,太守也當了四年,城中也得是井然有序,殿下呀,屬下是個武將,不是個文官,能有這個成效屬下覺得還是可以的,您就把我?guī)ё甙桑疫€想回去帶兵,那個才是本行嘛,在這里真是有勁使不上的感覺……”邢松濤皺著臉地求著。</br> 一個中年男人,此時的表情就和個小孩子一樣,語氣中還有撒嬌的意味。</br> 這讓站在門外的蘇寒幾人沒忍住的笑出聲來,又快速地捂著嘴的,轉身就跑開了。</br> 邢松濤也聽到門外有人,可剛一回頭,就聽到蕭沐庭冷哼一聲,他馬上又跪好了。</br> “你就打算這樣跪著,本王要是不答應,你不起來了,是吧。”宸王無奈地再白了他一眼。</br> 祁偉也抿著笑意地對著邢松濤使著眼色,讓他見好就收吧,不然定會適得其反。</br> 可邢松濤根本沒看到,還點了下頭的回答:“屬下是這么想的。”</br> “那你跪著吧,跪到死!”蕭沐庭起身大步的走出了前廳。</br> 祁偉指了下已經傻眼的邢松濤,馬上快步的跟了出去。</br> 蕭沐庭帶著已經換上男裝的蘇寒等人,坐在城中的瀚月酒樓里用膳時,蘇寒在喝了口茶后,就想到了邢松濤當時的樣子,“噗”的一口又笑噴了出去。</br> 蕭沐庭拿出帕子為她拭著嘴角的茶漬,還責備地道:“喝水就好好喝,不能笑,要是嗆到了,怎么是好。”</br> 蘇寒只是笑看著他,再問道:“這位太守大人好逗,他向來都這樣嗎?那他是怎么將這一城管理得這么好的。”</br> 蕭沐庭也是一副無奈樣的嘆了口氣:“邢松濤原本是我麾下的先鋒官,當年這曉春城是出京向南方的必經之路,此城的太守貪腐不仁,還扣了本王的軍資,當時一時氣憤,直接讓本王給砍了,皇上問詢時,本王直說會還他一個有能力的好官,就將原本在西南關雅城的邢松濤給調任了過來,這一待就是四年,誰知道他會這么無賴,和本王還耍起性子來了。”</br> “可他真的挺可愛的,耍起性子來,還看著不那么油膩,也是難得。”蘇寒笑著夾起菜來喂到他的嘴里。</br> 蕭沐庭嚼著嘴里的食物,還輕揚笑意的點了下頭:“應該是知道我要去百鳳城的事了。”</br> “看他的能力不差,雖然蒼闕郡你已經部署了,可像他這樣的人才,放在他的也是可惜了,不如就帶走,能人咱自己用多好,何必留給別人。”蘇寒對他挑眉笑道。</br> 蕭沐庭點頭:“原本也是沒想把他留下的,只想咱們到了百鳳城后,再安排,是他著急了。”</br> “可他好逗喲,也看得出對于你的忠心,不如一起帶走得了,也省得他見天的鬧你。”蘇寒再笑出聲來。</br> “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這么一面來,但也不能就如此答應,過后習以為常了,定會拿這種手段再相要挾,不慣他們這毛病。”蕭沐庭另有打算的笑了笑。</br> 蘇寒這時伸頭向樓下窗外看了一眼后,又收回目光的對他道:“都跟了一路了,他們不會是想一直跟到蒼闕郡吧,咋這么煩人呢。”</br> “哪有那么好,等咱們出了這曉春城后,定會有動作。”蕭沐庭再為她布著菜。</br> 蘇寒不解的看著他:“為何要出了曉春城才有呢?”</br> “只因這里是離京向南,所途經的第一個郡城,如果他在這之前動手,無疑就是在宣告天下,是他所為,他可不會這么作,讓天下人恥笑和唾棄的事,他向來謹慎,除非是忍不住了。”蕭沐庭嘲諷地冷哼。</br> 蘇寒輕嘟了下嘴,再嫌棄地撇嘴搖頭:“我看他一點不怕被別人戳脊梁骨,雖然我承認作為一個最高統(tǒng)治者確實是要保持一定的警惕性,可他的舉動就是偏執(zhí)和過激的,也不怪別人會遠離他,因為只有離開他關注的范圍,才有活命的機會,誰也不傻,不都得離他遠遠的呀。”</br> 蕭沐庭夾起肉遞到她的唇邊,看她吃下后,方才道:“反正咱們已經離開那是非之地了,就不想他了,這曉春城還真有兩處可以觀賞的景致,相公帶你去看看。”</br> “好呀。”蘇寒笑了起來。</br> 蕭沐庭對祁偉揚了下頭,他笑著轉身離開,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的笑道:“殿下,已經讓邢太守去安排了。”</br> “給他個定心丸吃吧,讓他在這一個月內把所有郡中事物交接完畢,再起程前來百鳳城報到,晚一天必須接受處罰。”蕭沐庭再對他道。</br> “屬下這就與邢太守說明一下,想必他定不會晚,只會早到。”祁偉笑著退了出去。</br> 蘇寒這才笑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很想讓他跟隨一起,為何還要為難他呢。”</br> “這老小子太任性了,得治!”蕭沐庭對她挑眉一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