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只容得下你一人
第二天一早,蘇寒將從桃樹下挖出來的盒子捧到蕭沐庭的面前。</br> “你處理了吧,扔也好,埋也好,反正我不要了。”蘇寒背著手,對著他開心的笑著。</br> 蕭沐庭看著她,心里是既感動也心疼。</br> “你真的想好了,要知道,這可是一個很尊貴的身份。”他輕搖了下頭。</br> 蘇寒嫌棄的撇了下嘴:“是個禍還差不多,只要沒有這個玉牌,就算真有人找上門來的話,沒有證據(jù),也不會亂認女兒了吧,能生不能養(yǎng),這種父親要來也無用,而且我不認為,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這么多年都放任我們母女在外面被人欺負,如果真的突然出現(xiàn)的話,你想他尋我的理由是什么。”</br> 蕭沐庭的目光陰了陰,冷哼一聲:“定不會是認親這么簡單。”</br> “對嘍,我腦子笨,能想到的不多,但這一點我也想到了,所以,為了避免咱們?yōu)檫@件事?lián)暮蜔溃蝗鐝母暇颓袛啵皇沁@樣一來,你的王妃,我,可真就是個身份低微的人了,最多也只是仙瑤宮的弟子嘍,會不會拉低你的段位呀。”蘇寒雙手叉著腰,微彎著腰,伸頭向前,帶著警告式的微笑,看著坐在書桌后的蕭沐庭。</br> 蕭沐庭卻笑得很開懷,伸手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下:“本王的身份可沒想用愛妃母家身份來襯托。”</br> “這可是你說的喲,要是讓我知道你反悔,哼哼!”蘇寒對他瞇了下眼,還舉起她的拳頭在他的面前晃了晃。</br> 蕭沐庭握住她的拳頭,放在唇上親了下:“反悔這種事,對于本王來說是很難的,放心去看診吧,今日不是約了病患嗎?”</br> “對喲,寧氏的親姐姐,還是什么小公爺?shù)恼蓿捎H多年不得有孕。”蘇寒拿起他面前的杯,很自然地喝了一口。</br> 蕭沐庭輕點了下頭:“誠國公的小公爺季元凱,還算是個上進的年輕人,現(xiàn)在督察院任左僉督御史,正四品的官員,十七歲考上的功名,任職五年期間,無過,還算是不錯。”</br> 蘇寒眨了眨眼:“聽著是不錯,不過聽寧氏稱,他有一妻兩妾,看來府中人員也挺繁雜的,而且妾室先給他添了子嗣,反看著寧氏的姐姐卻一直沒懷上,夫妻兩人的感情也淡了,沒有子嗣真的會讓夫妻二人的情感變淡嗎?”</br> “當然不會!應(yīng)該還是感情不夠深厚吧,聽聞當時季元凱并不是很想娶寧氏的,只因這個婚事是兩方家長訂下的,寧閣老與誠國公是知交。”蕭沐庭再為她續(xù)上一杯茶。</br> “原來是這樣呀……要不說,這包辦婚姻害死人呢,無論這女子出身有多高貴,要是不被丈夫?qū)檺鄣脑挘蜁軕K,還是要找個兩情相悅的,最少夫妻彼此相愛嘛,而且我認為,妻子在夫家地位,主要還是看這位丈夫的態(tài)度,他要是立挺自己的妻子,任誰也不能欺負她的,是不是?”蘇寒嘟著小嘴,一副為寧氏抱不平的樣子。</br> 蕭沐庭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里,再輕點了下她撅起來的小嘴,笑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而且感觸還這么深的?”</br> 蘇寒的眼睛轉(zhuǎn)了下后,再抬起頭來對著他眨著萌萌的大眼睛。</br> “宸王殿下,我可是在醫(yī)館當坐堂大夫的,每天看的患者男女老少都有,病況也是千奇百怪的,聽這些女子們說些經(jīng)歷也是常事,我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呀,這么點小道理的事,我聽著聽著,就懂了。”</br> “對,你如此精明,怎么可能聽不懂,不過她們說歸說,那也是她們的事,你可莫要胡思亂想,相公可與那些俗人不一樣,而且你在這府中的地位一直都很重要和穩(wěn)定,可知道了?”蕭沐庭叮囑著她。</br> 蘇寒點了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了,你在擔心什么?”</br> 蕭沐庭對她溫柔一笑:“是擔心你會胡思亂想。”</br> “我才沒有呢,因為我相信你。”蘇寒對他甜甜的笑著。</br> “但你也要記住,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妻足矣,我這里的地方不大,只容得下你一個人。”蕭沐庭將她的手握住,再按在自己的心口處,誠懇的道。</br> 蘇寒又幸福的笑了起來,將頭靠在他的懷里,點了點:“我記住了,沒想到,你一個這么能打仗的王爺,還這么會說情話,可是我很喜歡聽。”</br> 他低頭看著依在懷中,笑得特別甜的蘇寒,嘴角揚起的笑意一點也不少,再溫柔地道:“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我慢慢的說給你聽,只要你別煩就好。”</br> “當然不煩,愛聽著呢。”蘇寒抬頭對他笑著。</br> 他低頭親上她的唇,把她緊緊地擁在了懷里。</br> 他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再是一笑:“今日我會再去一次萬梅山莊,皇叔想讓我陪同蘭陽一起。”</br> “這件事呀,如果不急的話,我還是覺得,應(yīng)該先與蘭陽說明一下,最少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吧,那樣可比突然地讓她從蕭沐升嘴里知道真相好多了吧,最少沒那么殘忍,打擊也會小一些。”蘇寒抬著頭看他。</br> 蕭沐庭想了想后,輕點了下頭:“還是你心細,這一點,我與皇叔都沒想到,與其讓她如此得知情況,不如讓蕭沐升在彌留之際,主動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過,來得好些,就算他是臨終的懺悔吧,最少這樣能讓蘭陽心里好過一些。”</br> 蘇寒點頭:“這樣也是可以的,但最少,也要讓蘭陽知道一些線索,看出一些苗頭來,讓她有一個懷疑和心理準備,而這個查證線索的過程,也是一個將仇恨稀釋的過程,等到她再親耳聽到蕭沐升的認罪時,也就不會有那么大的沖擊力了,是不是。”</br> “你說得對,就這么辦吧,那我還是把她先接回來吧,這件事奕王也知道了,他與莫姑娘也可以幫忙開導(dǎo)一下她的。”蕭沐庭認同地對她笑著。</br> “嗯,這樣也好,那咱們晚上,吃些好吃的怎么樣?”蘇寒挑眉對他賊賊地笑著。</br> “好!我去接你!”蕭沐庭再寵溺地點了下她的鼻子。</br> “不見不散!我走了。”蘇寒放開他,拿起放在一邊的披風(fēng),就往門外跑。</br> “把衣服披好再走,會著涼的。”蕭沐庭大聲提醒她。</br> “知道了,我可是大夫,會開藥的。”蘇寒的聲音已經(jīng)遠去了。</br> 蕭沐庭寵溺又無奈地輕笑地搖了搖頭,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